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承载的软筋散太猛,她突然感到心头一紧,酸涩难忍的感觉刺激着脆弱的眼部神经。
她两眼一红,调整气息不让他听出异样:“承蒙殿下厚爱,我会尽量做好你的皇子妃。”
“是么?”他怀疑地轻笑,“我拭目以待。”
一语双关的话让她脸红得更厉害,夜雪低头咬唇不语。
萧风吟,你什么都知道,唯独不知道我也喜欢你……
这日,拓跋夜雪一天都没有出过门。
她感慨,她和萧风吟的故事怎么的也算是两小无猜的动人爱情。这种既深情又感人肺腑的年少情动,最终却落了个充满利用和不明企图的婚姻!
这是老天爷嫌她外表太过爷们儿,把她这点少女情怀也收走了么?!
一连串的迷雾被解开,老爹那粗犷老头不是乡野蛮夫,而是当年称霸一方协助陛下打江山的大将军;她也不是什么草根女将,完全是沾了老爹和萧风吟的光,才得以大展拳脚;皇子殿下更不是她凯旋归来的“贺礼”,而是他用环环相扣的计谋把自己推销出来的手段……
这场他一手策划的棋局即将结束,步步紧逼之后,他为何突然打退堂鼓?
那样一个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到底在怕什么?
分析来分析去,头都要裂了,还是什么也不想舒坦。
“主子,您在听吗?”女官已经讲了很久,却见拓跋夜雪又开始发起呆,成功唤醒主子后含笑到:“朝服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改过,请主子过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缝纫的师傅们立马就能改~”
夜雪从失魂落魄中摇身醒来,近来总爱发呆,八成正如帅哥所言,她得了远在海那边那座国度流行的“婚前恐惧症”!
“不用改了,就这样吧。”她挠挠头,心不在焉地挥挥手,反正就是走个关乎皇家颜面的仪式。连她们那儿最基本的本土风俗都省略了,哪里叫她成亲,就是萧风吟一个人的大婚嘛!
反正他们的婚姻更像是坊间流行的指腹为婚,到期履行,俗!
这么俗气的大婚穿什么不都一样!
人生大事,一辈子就一回的大婚就这么被动的接受了,她真是太没面子了!
生长在无拘无束的土地上,拓跋夜雪最是羡慕那种自由潇洒的婚礼。幻想着她的新郎骑着白马,载着她奔跑草原上,再找龙门镇最有名的画师为他们留下这美好的时刻,然后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度过甜蜜时光……
她趴在桌上做起白日梦来。
“委屈?”正忙着筹备大婚之事的萧风吟一脸不解地看着女官。
女官恭敬回到:“下官猜测,主子并非是对身份降格之事有所不满,而是担心和殿下的未来……”
“说下去。”
“下官在主子身边办事也有大半载,同为女子,多少对主子有所了解。主子虽身在将军之位,私下却也不乏女儿情怀。”女官能得萧风吟赏识提拔在夜雪身边当差,没点本事哪能站的住脚,毫不避讳,一语道破:“主子定是认为这场大婚太过俗套。”
阿离站在萧风吟身后,憋笑憋得实在是苦,原来是殿下被嫌弃了!
萧风吟黑起脸,“下去吧。”转身对阿离道:“自古皇室子孙大婚皆如此,可有不落俗套的仪式?”
阿离想了想摇头:“回主子,没有。”
女官的一番话萧风吟明显是听进去了,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偏头问阿离:“龙门镇可重建好了?”
“前天已经验收,都建好了!”阿离不明就里,顿悟:“殿下莫不是想再在龙门镇再补一场婚礼?”
吟宵殿
夜雪收到大头的飞鸽传书,说龙门镇不仅被建设得焕然一新,还新迁来不少外地慕名而来居住的人,人来人往,可热闹了。
尤其是街头的臭豆腐,是越发的臭了!
她一听当即按耐不住想出宫回老家看看,站在殿门口等顶头上司回来好请个假,那叫个望眼欲穿。
其实也不用请假,只要拿出老皇帝赐给她的金牌、或者翻过七八座宫墙就能顺利溜出去……但那已经成为过去!
金牌被萧风吟无情的收走,身重软筋散毒,纵然她有七十二变也逃不出他的眼皮子,吃喝拉撒只能听从他的安排,好在她都很满意。
唉!~往事不堪回首呀!
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萧风吟下了朝,又听说他去布置封妃大殿现场!她气不打一处来,那破现场跟案发现场差不多,有啥好看的!?
有她好看吗?!
“那个……你叫什么来着?过来一下。”夜雪喊了声一旁偷偷打盹的小太监。
小太监吓得瞌睡虫全没了,屁颠屁颠上去听候指令:“主子……您有何吩咐?”
“这宫里除了殿下和我,还有谁有出入宫门的令牌?”
小太监并不知道夜雪的令牌被殿下收走,以为她只是无聊随口打听,毫无保留的把有金牌的人全出卖了:“除了陛下,殿下和主子您,有资格佩戴此令的有……”小太监掰手指数了数:“极少入宫的老侯爷,殿□边的阿离公子,还有,清妃娘娘最近也得了一面!~”
老侯爷她没打过交道,肯定不会借给她,阿离和萧风吟是一伙儿的,宁死也不会借,清妃一向置身事外,更是不可能摊这浑水了!
拓跋夜雪绝望之际,小太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欢呼:“哦!~还有!除了这几位主子,新晋皇商代表洛公子也有一面!”
夜雪大喜:“你说的是醉洛!?”
“正是!~这不是为您和殿下大婚做准备呢么,陛下呀,就请了几个大家族的人担任皇商,洛公子乃是扬州首富,陛下自然钦点他为本次工程的代表!~”小太监为了在主子面前好好表现,可算是知无不言。
天无绝人之路,“你下去吧!”拓跋夜雪当即打发走小太监,换了身宫装抄近路找到了醉洛。
望着满心欢喜前来求助的拓跋夜雪,醉洛满是无奈:“殿下此时不让你出宫,定是怕多生事端,毕竟大婚将至……”夜雪大概不知,擅用令牌是死罪。
被关了这么多天的夜雪哪里听得进去,可怜兮兮的保证:“我就回去看看,明儿个一早就回来,要是被发现,我就说是我偷的,跟你没关系,保证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
“夜雪。”醉洛正色道:“很快你就要嫁给殿下成为皇子妃,虽然陛下有心让你恢复自由假意降罪,让你继续担任将军,有心人不难看出这是殿下为了给你自由的方式,否则陛下是不可能下这样的旨意。殿下对你用情很深,你要珍惜。”
夜雪收起笑容,垂头丧气:“连你也被他收买了么……”他哪里是爱她,仅仅是履行皇后娘娘的遗愿罢了,要是爱她……爱她就不会把她往外推了。
醉洛看了看身后,郑重道:“现在你身份特殊,万万不可使小性子,凡事要多留心,否则那日之事还会重演。”
“那日?”拓跋夜雪本想走人,被醉洛一席话引得好奇万分:“洛兄,宫里近来发生什么大事儿了么?”
醉洛是个生意人,凡事谨慎小心已是一种习惯,知道夜雪是个直肠子,一股脑不告诉她事情经过她是不会善罢甘休。
夜雪是越看醉洛那张严肃的脸越觉得不对劲,她错过什么了?
醉洛看着她,低声道:“前几日齐国公主在殿下药膳里放了些东西……”
夜雪傻乎乎地望着醉洛:“是什么东西啊?哈哈,萧风吟居然也会被整蛊!”咧嘴猜测:“不会是蟑螂青蛙腿儿吧!?”说着一愣。
前几天……萧风吟突然跑去禁地……还对她动手动脚强吻了她……
她才猛然反应过来:“难道是……青楼里用的那种东西!?”
醉洛不置可否,提醒:“侧妃之位仍然空着,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民间富商,为了家族利益也好,心之所向也罢,想嫁给殿下的贵族千金大有人在。既然你考虑好了,决定嫁给他,就要做好与无数势力明争暗斗的准备。”
“谢洛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以前为何不曾感到皇子妃之位这般复杂?真到了这一天——真是压力山大呀!
拓跋夜雪幽魂一般飘回住处。
对于高雅不要脸的手段,她心有余悸,过去一直认为高雅从小生长皇室,又是齐国王的独生女,性格难免骄纵跋扈了些,也没太跟她计较。却未曾想到,她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跟她抢男人。
还好萧风吟定力够强,她深感欣慰,深感欣慰!
“哎!”她长叹口气,这次是侥幸发现了,难保这种事情不会再次发生。就算赶走一个高雅,萧风吟身边照样会出现比高雅更无耻手段更下流的女人,这不是长久之策呀……
这年头,嫁人容易守人难,一不留神儿丈夫就被人偷走了。
拓跋夜雪感到心慌慌,萧风吟这厮也太不给人安全感了!
殿门外响起小太监请安的声音,她知道是萧风吟回来了。她决定了,从现在开始,她要当一个让贤良淑德的皇子妃!
“听说你想出宫?”一踏出里屋就听见他好听的声音。
她慢吞吞地过去,含笑接下他带回来的点心,言不由衷道:“胡说!我怎么舍得离开殿下呢~”
萧风吟每天都会派人到宫外给她带喜欢的地方小吃,她已经习惯了每天看到他回来时手里有这么个小纸包。
打开油纸包,从众多品种小食中挑了块油炸豆腐,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好吃!”心情也美滋滋的。
其实她美好的心情来自未婚夫的洁身自好。
萧风吟没被高雅诱惑,乖乖去禁地自行解决,最后对她所做的那点动作也可以原谅的,嗯。
萧风吟看着心情不错的女人,微笑:“以为你这阵子闷得慌,想出去散散心,本打算陪你一起去,”拿走她手上剩下的半块炸豆腐一口吃掉:“看样子是我多心了。”
夜雪连忙放下油纸包,“对……对呀!我就觉得忘了件事儿,我是打算要出宫一趟来着,这不等你一块儿去嘛!”假惺惺地干笑着解释,说完讨好地往他身上蹭了蹭。
萧风吟蹙眉避开:“你擦过手了么?”
“……”被嫌弃的拓跋夜雪牙痒痒,踮起脚尖就在他脸上狼吻几口,涂了他一脸口水后,傲慢地仰起下巴宣布:“本将军没擦嘴!”你咬我呀!?
(本~文~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作者有话要说:婚纱照、度蜜月都想得出来,这货思想真够现代化的有木有!
☆、第53章
拓跋夜雪露出秒杀全场的女王气势,未曾料到对面的男人也长进了,对她的入侵毫不躲闪,长臂一扬,按住她的脑袋就是一顿猛烈进攻……
势不可挡的热烈深吻让她找不着北,瞬间盖住了好不容易涌现的霸气!
“去换装,跟我出宫。”占尽上风的男人没事儿人一样,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
拓跋夜雪捂着被咬疼的嘴唇飘进屋里。
出来的时候双唇抖动,撇嘴:“你……你坏!”
萧风吟:“……”
她已经找不到可以形容他这种行径的词汇了,只是没想到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会别扭成这样。
蹲一边别扭完,回头看萧风吟正专心用药,刚进来的阿离站在他身后,脸上说不出的担忧。
夜雪好奇地上前,发现桌上的一块白布上似乎沾着血迹:“你吐血了!?”她惊悚道。
萧风吟迅速收起手帕,偏头用嫌弃的表情望着她:“有你这么诅咒未婚夫的么?”说完优雅地走出大殿,飘来一句:“呆子,跟上。”
“关心你才问一句,这么凶做什么……”拓跋夜雪骂骂咧咧跟着走出去,回头对一直充当空气的阿离抱怨:“他最近好变态!”
“是呢!”阿离下意识地应到,说完赶忙捂住嘴,拼命摆手,“夜雪姐,辱骂殿下是大罪!”
“我只是说出实情。”拓跋夜雪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