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淑,你跟我都已经儿孙满堂,还说什么析产分居。”
贺慧淑冷声道:“看来你是觉得我在跟你说笑,是吗?”转身哭道:“前些天,长安到处谣传,大海船沉了。我的眼睛都要为你哭瞎了。你回来了竟然还想着要去打仗,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感受。我还跟你过什么?”
秦跃忙睁大牛眼,伸手去把贺慧淑身子扳过来,见她哭得好伤心,把他弄得六神无神,忙道:“好,我听你的,我不去了。”
贺慧淑哭了好一会,听了秦跃许多的承诺,这才收了眼泪,伸手一摸水都温了,便要往桶里再添些热水。
“慧淑,我洗好了,咱们歇息。”秦跃瞧着贺慧淑苗条的背影,心里一团火热,站了起来出了浴桶拿帕子飞快的擦了身,而后穿了外袍,打横抱起她,兴冲冲的出了浴房就去卧室。
这一晚,长安城里多少人辗转反侧睡不着,多少人的命运因为白天的叛乱改变。
且说胡凯逃到了陕西道与陇地的交界处,为了补充干粮,去了云族分支。
胡族与云族分支勾结了一年多,此事被云族发现之后便与分支疏远了,今年的族会都没有请分支的人参加。
胡族当时给云族分支许诺,谋反成功,扶持分支去长安成为大家族,并为他们报仇,杀死何敬焱。
云族分支要做的事就是负责给胡族牵线,让胡族跟匈奴王朝、回屹部落、高丽国、倭国联系上。
胡族在定朝是大族,可是到了国外就没什么名声,只有借着几百年的大家族,才能跟外国的皇室通上话。
云族分支虽说从金城撤出,但是以前在各国做生意的威望还是存在着。
他们给胡族引见了各国皇商,后面的就由胡族通过各国皇商去跟皇室通话。
如今胡族通敌国的证据已被朝廷公布于众,用不了多久,云族分支做为中介就被暴露出来,下场会跟胡族一样惨。
云族分支的人见到了胡凯,得知了七万大军都没了,恨胡凯太愚蠢,竟然没有说服田庆谋反,对胡凯大骂特骂。
胡凯大怒,离开之后,让两个亲信回去放火烧了云族分支。
云族分支有高手看守,把两个亲信抓住,禀报分支的几位长辈。
云族分支派出所有高手骑马追上胡凯等人,把他们杀了,割下头颅,准备去长安以此功抵掉犯的错。
岂料,云族为了自保,派出几百名高手,将云族分支的人全部绑了,而后从分支搜出与胡族商议谋反事宜的信,提着胡凯等人的头颅,去了长安。
此次云族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就是长安书院的云院长利用手中的权力阻止书院的官员、博士、师长、学子支持慕容英、何义扬的联名书。
云院长是现任云族长云真的生父,也是王族长夫人云氏嫡亲的弟弟。
这个人继承了已去世的云老族长的保守,不敢做任何有风险的事。
他在长安书院任院长的这些年,书院没有一点革新,跟开朝时一样。
他阻止联名书的原因是怕胡族造反成功,到时慕容英、何义扬被处死,这些写联名书的人都会受牵扯。
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保住书院的人,可从外人的眼光看来,他就是赞同流言所说诛慕容英、废何义扬。
十月十二,何冬容光焕发的出现在早朝的大殿。
他下旨将胡族、云族分支、开国余孽的人全部斩首,将长安书院的云院长免职,任命牛副院长为院长,派大军封了长安寺,里面的僧人禁止外出。
当日下午,李炳率万人军队押着倭国、高丽国的国王、王后、太子及三百多名王室成员、贵族入长安。
定朝帝国再次用强大的武力证实比东罗马帝国还要霸道厉害不可战胜。
何冬等进了皇宫,便后悔的摇头道:“先生,这次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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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33 李家再出两郡公 焱王夫妻显仁义
李炳双目炯炯有神,双手搀着何冬,道:“陛下言重了。”
此次偏殿里面只有君臣二人,说话比刚才随意的多。
“我急功近利,未铲除开朝余孽与胡族,就下令攻打倭国,令长安陷入凶险,差点就被叛军攻破城门。”何冬虎目含泪,道:“先生,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错了。”
李炳自是知道何冬心里的悔意有多深,可是纵观历朝历代,有哪位皇帝能抵挡得住开拓彊土的诱惑。
“陛下,这世上谁人不犯错。”
“我犯得错太大。”
“此次臣也犯一个错,带着夫人同去了倭国。那些御史定会在此事上面做文章,到时就请陛下多多为臣担待些。”李炳说的是真心话。
朝规禁止武官家眷随军队入战场。
他身为征东大元帅,未能以身作则。幸亏是打了胜仗,若是败了,以朝规处置至少是免去军职。
“这些事微不足道。先生莫放在心上。”何冬话毕,竟是起身鞠躬行大礼,无比感激的道:“多谢先生助我朝攻破倭国、灭掉高丽国。”
李炳连忙双手扶起何冬,道:“陛下,这是臣份内之事。”又道:“陛下为臣吐血,臣多谢陛下牵挂。”
何冬目光急切,道:“先生快给我说说具体的战况。”
李炳在信里写了战争的经过,不过没有亲口描述的生动,“陛下,臣这回将倭国、高丽的国库及富贵人家的宝库全部带回了本朝,数目抵得上本朝五十年的税收。”
何冬最愁的就是银钱,这下喜得笑出了眼泪,仿佛看到了皇宫的国库被金银珠宝塞得满满当当往外溢出来,激动的搓手道:“先生,你叫我怎么感激你好。”
君臣近两年未见,又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坐下来一说就是几个时辰。
何义扬借着送吃食的名义,进来坐在了李炳的身边,多日不见,之前又有李炳丧生大海的噩耗,让他格外珍惜跟李炳相处的时光。
“太子此次做的不错。”李炳收起微笑,停顿一下,道:“然出动慢了,在一个月前知道胡族有意谋反时,就该直接抄了胡族,而后搜查到证据,派田家军去把胡凯杀死。”
何义扬已经知道这个错处,后悔莫及,愧疚点头,道:“是。”
君臣二人瞧着已经成长为合格储君的何义扬,内心非常欣慰。
此次何义扬平乱,大大提高名声与威望,特别是长安百姓对他非常感激,非常有利于他日后登基统治定朝。
曲氏、李云飞比李炳早一步回到李王府,与众人团聚,自是非常激动欣喜。
贺氏见曲氏比以前瘦了,也黑了些,知道她随军长途跋涉很是辛苦,忙请她去歇息。
曲氏见到儿孙,心情激荡,哪里睡的着,道:“我的精神好得很。”
李坤仰着小脑袋问道:“曾奶奶,你觉得倭国、高丽国好玩吗?”
“不好玩。倭国、高丽国比咱们定朝穷多了,一些百姓苦得连衣服都没得穿。”曲氏摇头,道:“有的地方常有地龙翻身,还有火龙翻身,百姓过得非常的苦。”
李坤疑惑道:“奶奶,可是我爷爷说倭国、高丽国好玩啊。”
曲氏笑道:“他去打仗,回回都是胜仗,自是觉得好玩。”
李云飞个子一下子蹿高,竟是比同胞哥哥贺继业高出半尺来,皮肤呈古铜色,身子壮得像个小牛犊子,一双大杏仁眼精亮,在军队已经把外功练到大成。
此次李老实在先锋营,李云飞在亲兵队,都立下战功。特别是李老实杀死倭国大元帅。
李云飞被贺继业与三个小侄子围着当英雄来看,自豪的咧开红润的嘴唇,露出还未换齐的牙齿,笑道:“娘,爷爷说我天生是当将军的料,日后我要正式进入龙腾军当将军。”
“好。”贺氏当初同意李云飞去津港,就等于同意李云飞当武官。
李云飞大喜,道:“娘,你真好。谢谢娘。”
贺继业再次道:“娘,我也想去军队从军。”
贺氏摇头,道:“你不能从军。”伸手摸摸四儿子的头发,道:“明年开春,你参加县试,像你二哥那样考个头名回来给娘争光!”
次日早朝,何冬按照李炳、何敬焱提供的军功表下旨奖赏众位将士。
李炳与何敬焱将功劳全部分给了亲人及生死相随的下属,不占半点军功,是以共有十二人被封了郡公、县公、开国侯。
李老实、李云霄因立下大战功被册封为正二品郡公。
秦跃、吕道明及虎腾军、狮腾军的主帅被封为从二品县公。
曲快手被册封为从三品的高丽侯。
二百名军官被连升三级,赐金珠、布匹等。
赐虎腾军、狮腾军、虎奔军所有军士每人百银,提军职一级。
狼杀军守护长安平乱有功,主帅封爵——从三品长安侯,军官提一级,赐所有军士每人二十银。
撤销田家军称号,所有军官降三级,罚一年军饷,军士参加考核,通过者留下,未通过者返乡。
剥夺田家郡公爵位,没收郡公府、封地及财产,念在田庆、田华、田同曾立下开国战功,不再追究田家人过失。
文武百官跪下磕头恭送何冬退朝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
“李家又出了两个郡公!”
“秦雄晃那个老东西,他的二儿子秦跃当了县公,这下他可更加猖狂了。”
“那曲快手原是个刽子手,只是因为他是李王爷的大舅哥,去了趟海外,就被封了侯。”
“李王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陛下没有对田家赶尽杀绝,除去念着田庆父子的战功,还有那田庆的夫人洪氏是陛下的干姐。”
“田华在长安城头往下一跳,脑浆四溅,场面可真是惨烈。”
“田家当时若是阻止田丰业娶了胡氏,哪会沦落到今日。”
“可怜开国得了封号的田家军失去圣心解散了。”
何义珏听说李云霄被封了郡公,喜不胜收。
慕容英打趣道:“珏娘日后嫁给霄郎就是郡公夫人。”
“母后,我可是堂堂的正一品公主呢。”何义珏嘴上这么说,心里美滋滋。
何义芸带着三岁的儿子秦烨来到立政殿,慕容英与何义珏恭喜她要当县公世子夫人。
何义芸却是有些焦虑道:“我公公这回随先生远征,是瞒着我婆婆偷偷去的,虽是封了县公,我婆婆仍是会恼他,我还怕他们为此事和离。”
慕容英知道便笑道:“你真是个傻的,你公公、婆婆比你们夫妻感情都好,才不会和离。”
邓芸在东宫得了消息,知道田素素的两个弟弟及侄儿、侄女都保住了性命,也没有被贬为庶人,替她松了一口气,这就派宫人去田家瞧看她。
田家人正在搬家,一个个的披麻戴孝,吊着失去光泽的脸,眼睛里都是绝望。
将来府邸的官员见东宫来人,便管得松些,允许田家人将银票及一些贵重宝物带走。
田素素心里非常感激邓芸冒着被何义扬厌恶的风险相助,哭着跟宫人道:“劳烦你替我给太子妃代句话,等过些天,我若是处置好娘家的事就去谢她。”
她想着若是何义扬因着此事冷落邓芸,那就不能去东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