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就一时冲动,没想真一下子毒死人,听了劝表情缓和了些道:“这几日就当普通客人招待他们,等人一走非给他们点教训不可!那郭家大郎即便未娶妻生子,我都看不上他,有妇之夫还敢肖想我家裳儿!”
“夫人放心,他问起裳儿我打马虎眼搪塞过去了,有暗示我顾家堡的女儿只给人作正妻,听不听得进去就看他了。”顾丰年揽着妻子的腰将她送回座位上,又给她倒了杯茶让她喝了消气。
顾丰年也怒气难消,猛喝了几口茶后道:“我想办法给本城生意上的朋友搭桥联系上陆子澈,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应该会考虑这门生意。”
“你别做得太明显让咱们闺女面上不好看。”顾夫人真不知道要说丈夫了,想陆子澈当女婿想疯了。
“我有分寸,若买卖有机会谈成,就邀他来顾家堡住几日,反正我们家有卓儿,不怕外人乱说。”顾丰年摸摸胡子觉得这法子可行,陆子澈还好心给他们家送信告知郭家来人的事,证明他有意与顾家堡交好,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顾丰年夫妇这边嫌弃郭家大郎,那边郭家大郎回去后就找郭小茶去了,目的嘛,当然是为了那惊鸿一瞥的顾家千金。
玉面狐画像他有见过,但毕竟是画像不是真人,没什么感觉,今日见到娇艳非常的顾裳,心立刻就被勾走了。
别看顾丰年言语间嫌弃给人作妾的女人,他们来的路上可听说了各种关于顾裳的谣言,虽知都是玉面狐害的,但结果就是顾裳的名声已毁,如此还想嫁给好人家作正妻?太异想天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猫懒回来更新了!
☆、第37章 拉裤子
当兄长左绕圈右绕圈话题动不动就往顾裳身上转的时候,再傻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何况郭小茶还不傻。
“大哥,你已经娶妻生子,连妾都有三个了,太花心了不好。”郭小茶很心酸,他是个病人,结果哥哥弟弟过来了都没怎么用心关心他的身体情况,反到关心美女去了。
郭大郎浓眉拧起,前一刻还噙着几分笑的脸立刻沉下来:“男人花心不是很正常?我们这种出身的男人哪个不是娇妻美妾成群?如今我碰上个比我那些妾都美上许多的姑娘不争取就是傻子。”
郭小茶自小被兄长教训惯了,此时见对方一冷下脸他就下意识的畏惧,小声嘟哝:“顾家堡可不是小门小户,谁会把嫡女给你当妾?”
“可他家也没有庶女啊,何况被退了亲名声还很差不当妾难道是想嫁给饭都吃不饱的穷人为妻?”郭大郎嗤笑,这世上被退了亲的女人大部分都上吊或是铰了发去当姑子了,为何?因为女子被退亲,整个娘家都跟着没脸,女子还有何脸面活下去?给人当妾都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
见兄长这么固执,郭小茶很不高兴,只是不敢正面呛声,突然想到一件事,眼睛一转道:“你知道爹与顾姑娘有矛盾吗?不说别的,就爹那关你都过不去。”
“他们的矛盾我自然清楚,不过这有关系吗?真将她纳进门,爹看她不顺眼什么都不用做,只须一个眼神,下人们就帮他出气了,这么好的事他会不愿意?”郭大郎信心满满地说道,脸上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气。
“你、你忍心见喜欢的姑娘被下人欺负?”郭小茶瞪大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兄长。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一个妾而已,做大事的男人难道还整日围着女人转了?”
郭小茶说不出话来了,以往觉得大哥对女人挺薄情的,但不关他的事也没放在心上,可是这次大哥说的人是他的朋友顾裳,突然觉得大哥真是个贱男,太渣了!
“顾姑娘是不会受欺负的,她会下毒,敢欺负她的人不死也得残。”郭小茶忍着怒火提醒异想天开的兄长。
郭大郎抿起唇思索了会儿道:“我知她会些这玩艺,但她才多大?能有多厉害?”
又贱又渣还看不起女人,郭小茶在心中将自家兄长如此定了位,这么看不起人家,到时可别着了道再哭去!
“行了,你别啰嗦个没完,我和三弟会在这里住几日,期间你多将那顾姑娘叫来就成了。”
郭小茶看着兄长站起身顺了顺袖子摆出一副潇洒贵公子模样,那自信满满的模样仿佛接触过几次顾裳就会爱上他似的。
糟糕,可能是晚上吃多了,他有点想吐。
“你就早点歇着吧,明日还靠你帮忙呢。”郭大郎说完就走了。
郭大郎是嫡长子,以后是会继承家业的人,有信心一个没见过多少市面的普通商户女会愿意给玉树临风的他作妾,所以他背地里开始搞这些小动作。
而郭三郎是庶子,虽比郭大郎和郭小茶容貌都出色,但因身份的原因本就没什么信心,又看出郭大郎心思不纯,他便歇了心思,只决定背地里偷偷欣赏便可。
次日一早,顾裳在房里用过早饭后按例先去看郭小茶。
因被顾丰年夫妇特地嘱咐过,于是顾裳在有外男在期间都还是昨日的清秀男装打扮。
进郭小茶房里时发现他那个兄长也在,开口打招呼,结果人家态度淡淡的,她暗地里撇撇嘴。
“朱公子来了,坐。”郭小茶看顾裳还是昨日的装扮感觉很好笑,眼角余光扫了下早早来到他房中就期待与美人相遇的大哥,忍不住偷笑。
顾裳寻了个离他们较远的位置坐下了,笑呵呵地问:“郭大郎初来顾家堡,昨晚可休息得好?”
“尚可。”郭大郎惜字如金,这个姓朱的表少爷衣着普通,一看就不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许是出自落魄家族,懒得与这样的人结交,于是态度便很淡。
顾裳看出他瞧不起人了,也懒得理他,与郭小茶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
真是人就怕比较啊,有了郭家大郎这招嫌的人在,郭小茶瞬间就变得无敌讨人喜欢了。
谈得正高兴之时,郭三郎也来了,进门就问:“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顾裳回道:“在说当日挑马的事,郭小茶还惦记着伤好后去选马呢。”
“嗷?二哥真是幸运,顾家堡的马在京城都很有名呢。”郭三郎笑着说道,他是庶子,管着家中的几个铺子,除掉郭侍郎之子这层外衣也就是个商人,是以对顾家堡就不像郭大郎那样轻视。
“过奖,表妹承诺送郭小茶马就一定会送,她可是自小就很有诚信,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好姑娘。”顾裳毫不惭愧地使劲儿夸自己。
听到这“姓朱的”提起表妹,郭大郎终于开口了:“你口中的表妹是顾姑娘吧?”
“对呀,就是她。”
“你……与她关系很好?”郭大郎挑剔地看着处处都远不及自己的人。
顾裳闻言眼珠子一转,突然笑得甜蜜起来:“我每一两年都会来顾家堡住上几日,与表妹和表弟都玩得很好,可以说我与表妹是青梅竹马。”
这甜蜜表情过于刺眼,郭大郎眼中不满一闪而过,继续问:“不知阁下可婚配了?”
“不曾。”顾裳摇摇头,看着郭大郎皱着的眉头,忍着笑道,“不过我们两家见我与表妹相处的好,有意为我们结亲,这次我过来就是打算寻表姑父说这事的,之前因表妹有未婚夫,我对她的感情再深也只能隐藏在心底,如今不用了,她未婚夫家退了亲,我终于有机会娶她了!”
郭小茶像看怪物似的死死盯着顾裳,肩膀一抽一抽的,看她瞎话满天飞地骗他兄长,忍笑忍得很辛苦,胸口的伤更疼了。
“二哥你怎么了?可是疼得厉害?”郭三郎见郭小茶万分痛苦的样子忙上前寻问。
“没事。”郭小茶说完就猛咳起来,捂住犯疼的胸口脸都咳白了。
“你快躺下休息,我们不在这里吵着你了。”郭大郎毕竟还是心疼弟弟的,见郭小茶这么痛苦不忍再留在房里。
郭小茶忙摆手急道:“不用,我只是一时岔气呛到了,给我杯热水喝了就好。”
随从忙去倒了杯热水,伺候郭小茶喝下。
观察了片刻,见郭小茶脸色真的好了许多,郭大郎松了口气,重新坐下望向顾裳继续先前的话题,问:“你说要娶顾姑娘?顾堡主夫妇同意了?”
“他们说在考虑,不过用不了多久就会同意的,因为我向他们承诺这辈子就只有表妹一个妻子,不往家里纳乱七八糟的妾或通房,更不会去烟花之地找女人。你不知道吧?我表妹可是最讨厌男人三妻四妾的,因表姑父就只有表姑母一个女人,于是表妹也想嫁个此生只有她一个女人的男人,女人多的男人她半点都不会考虑,表姑父和表姑母也是这样的想法。”顾裳连敲带打地说了一通,昨日郭家这两兄弟见到她时的眼神就令她不舒服了,何况母亲又将郭大郎对她的龌龊想法告诉了她,她恶心得差点没吃下早饭。
郭大郎果然脸黑了,拳头握得紧紧的,脸色难看地道:“这世道男人若没有妾不是要被人嘲笑?贫贱夫妻百事哀,再衷于对方,生活条件差劲又有什么好?”
“郭大郎此话说得过分了吧?我家虽然不富裕,但保证妻子吃住不愁能有丫环伺候还是没有问题的!”
郭小茶肩膀又开始抽了,哎哟天呀,胸口的伤又疼起来了,真没看出来,这顾裳胡扯起来还真挺有本事的,将他兄长骗得一愣一愣的。
“姿色普通的女子小门小户守得住,换成绝色……”郭大郎扫了眼气愤不已的“情敌”,毫不客气地打击,“是会给婆家招祸的,除非你让她这辈子都出不得门谁都不知她是何模样,或直接毁了她的容。”
“哪有那么严重?”顾裳感到牙疼,虽然她觉得自己很美,但真没美到能给婆家招祸的地步吧?那是倾国倾城的女人才能做到的事。
“你是世面见识的少,前几年某省城有个卖豆腐为生的人家娶的媳妇过于美貌,又没资本将她牢牢守在家中,抛头露面做生意结果被歹人看中非要强行带走,夫家反抗,结果上至六十多岁公婆,下至两三岁的孩子,全被杀害,仅剩的媳妇受不住打击也自尽了。”郭大郎慢悠悠地说道。
顾裳和郭小茶听得一惊一愕的,不住唾骂。
“岂有此理,那歹人哪去了?”顾裳摩拳擦掌,她想去毒死他们。
“已经被清官处置了,这只是其中一件发生在温饱家庭的事,还有类似事件发生在家境较殷实的商户人家,是新娶的媳妇很美貌刺绣还很好,结果被县太爷盯上了,他也没强抢民妇,只是更卑鄙地威胁利诱这户人家在他偶尔登门之时将妻子奉献出来供他享受。”
“禽兽啊!”顾裳大骂。
“王八蛋!”郭小茶也破口大骂,结果触到伤口冷汗出了一片,疼得说不出来话了,不过众人就顾得义愤填膺了都没功夫理他。
“这等事谁愿意?起初夫家并没有答应,结果县太爷利用职位之便搅了这户很多生意,还害得他们惹了官司家底都赔光了,眼看饭都吃不上,最终不得不妥协将媳妇献了出去。最初这媳妇还寻死觅活的不愿意,后来跟县太爷久了银子首饰应有尽有,渐渐的她开始享受起来,最终撺掇得县太爷同意她进门为妾,然后她与夫家和离了。”郭大郎说完后嗓子发干,端起杯茶喝起来。
“怎么就改嫁了?”顾裳有点接受不良。
“谁不想过更好的日子?何况是夫家有错在先将她献出去受辱,那媳妇最终选了于她更好的路也情有可缘。这种事时有发生,根本原因就是男人护不住女人,一个女人再美,若嫁入官家,哪怕仅仅是妾也无人敢动!”郭大郎打量着顾裳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表情,唇角一扬,“我说这么多你可明白了?若你不能有足够实力对付强权,那就娶个容貌普通的女人过日子吧,否则闹得家破人亡或妻离子散就后悔莫及了。”
顾裳反应过来,白了郭大郎一眼冷哼:“你少吓唬我,我们虽是小门小户但我家中有高手,表妹又会下毒,没人能欺负得了她,奉劝郭大郎歇了异想天开的心吧!”
“你!”郭大郎怒了,他费尽口舌讲了这么多结果这小子还顽固不化,岂有此理。
眼看郭大郎要发火,郭三郎假装喝茶当没看到,郭小茶自己都疼得冒汗有心无力,顾裳不想与只自大的蠢猪吵,站起身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走了。”
郭大郎站起身想追出去,结果理智将他阻止住了,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他不能教训人,只在一旁生闷气。
顾裳回去后将管家叫来嘱咐了一通,然后不多久,顾家堡所有下人都众口一词,他们家小姐一大早出门串亲访友,半个月后才回来。
这消息传到郭大郎耳朵里之时气得差点摔坏一个茶杯,他还想诱惑一下那美人对他倾心呢,只要她自己想跟着他走就好办了,结果她走了,还走得无声无响!
听说郭大郎气得将身边的随从骂了好几次,顾裳幸灾乐祸地道:“活该,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小姐哪里看得上他那等货色?他家再能耐那是他爹的本事,他自己算老几?没他爹帮忙他连自己都养不活!”
绿豆也很生气,那郭大郎她有见过,比陆子澈差太远了,见过大美男,再见个长相一般却总摆出一副美男子范儿的男人,她恶心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为他说好话。
“小姐,那人真是太讨厌了,若能想办法教训一下就好了。”绿豆握拳气愤地道。
顾裳闻言眼睛一亮,一拍手道:“对呀,我怎么忘了?那个紫蝴蝶已经做成了药,拿老鼠试过,药效离我想象的相差不多,用在那讨厌的郭大郎身上正好。”
说做就做,顾裳要想对谁下毒那绝对令人防不胜防,她制的药根本不用从人口中或鼻中进入,皮肤沾一点都会立刻起作用。
就这样,即便郭大郎吃顾家堡任何一样东西都用专用的银针验过毒,最终还是着了道,他开始坏肚了,也不算是坏肚,就是总觉得肚子难受想排泄,却莫名其妙的什么也排不出来。
烦就烦在总是想排却排不出,折腾了快两日后气得郭大郎不去蹲茅房了,结果谁想就一次不去他就……
郭大郎的随从忍着恶心将沾了秽物的衣服卷成一团,战战兢兢地道:“大、大爷,奴才这就将这衣服烧了,不让任何人知道。”
郭大郎脸青绿交加,挥了挥手让随从下去,这辈子他就没丢过这种脸,再蠢也知道是着了小人的道,但苦于没证据,毕竟入口的东西都是银针验过的。
早听说顾夫人和顾裳都是擅长使毒的,那顾裳先出门,过后他才被下了药,是顾夫人下的?没有道理,他来这几日除了第一日见过顾夫人,之后就没有见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害他的定是顾家堡的人!
一肯定这想法郭大郎想纳顾裳为妾的想法立刻消了大半,这顾家女就是个祸害,哪里用担心她嫁小户会被强权夺走?她家人能将对方害得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郭小茶房里,顾裳正优哉游哉地啃苹果,心情好得一边吃一边哼着小曲。
“我大哥生病了,请大夫都治不好,听说昨日一不小心还……”郭小茶坐在床上忍着笑说起来,别怪他作兄弟的不厚道,实在是这次他大哥不对在先。
“呕。”正吃着苹果的顾裳闻言忙将剩下的半个扔了,呕了两下瞪过去:“你别在人家吃东西的时候说恶心的话行不行!”
“不说就不说,既然你知道此事,是你做的吧?”郭小茶挤眉弄眼地小声问道,屋里就他们两个人外加一个绿豆。
顾裳拿帕子擦了擦唇角,一脸无辜地问:“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郭小茶“切”了声,鄙夷地看着做了坏事还装好人的顾裳,不过还是很羡慕她这身本事的,感慨道:“若我有你这一身本领,我爹就不会总骂我了。”
“你就作你的公子哥吧,你这胎投得好也是让人羡慕的。”顾裳由衷说道,本来就是,家族重业由嫡长子承担,最小的孩子最受宠相对被盯着的也紧,像郭小茶这等生在中间的身上担子小了,父母注意力也少,不就最自由了吗?
“说得也有道理。”郭小茶想想也是,于是笑了。
郭大郎因实在不想在顾家堡留下去,在郭小茶伤稍微好点后便雇了辆马车他们三兄弟立刻回家了。
顾裳很好心地自己给郭小茶挑了匹褐色的马,见郭小茶喜欢就让这马随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