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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妨!”简如摆摆手,谨慎细心的宁玉是个软心肠,她早就知道,但是,豪爽直接的宁香,却是出人意料单纯的残忍着!
    “百合香气淡雅,但久闻却会让人神思不宁,甚至夜不能眠,至于松柏的气味,会影响食欲,若是孕妇,甚至会心烦意乱,恶心呕吐,头晕目眩,当然,这情况不会有多严重!”简如没有半点隐瞒:“我让你使人放在花土里的,只一种会让花朵开的更艳,气味更好的香料罢了!”
    不管是谨慎还是单纯,眼前这两个丫头已经用前世的一生体现了她们的忠诚,更何况,她们俩的卖身契还在她手里握着,天然就是同一派系!
    至于还心存疑惑的宁玉,简如不打算说什么,慢慢来,她会适应改变后的自己的!
    “小姐真厉害,竟然还知道这样的事儿!”宁香瞪大了眼睛,鼓鼓的脸上全是好奇!
    “书中自有黄金屋,早就让你空出时间,多读些书了,你偏不听!”简如调侃,这话绝对是胡说,哪本黄金屋里也没有这样的内容,她知道这些,纯粹是前世闺蜜们的亲身传授!
    “奴婢可怕那些个四方块!”宁香缩缩头,家里老太太是正经请了女先生的,小姐虽然不受待见,但也有上课的资格,她跟着侍候,读书认字,自然不是半点不懂的!
    这是多少丫环们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可宁香却觉得,她宁愿去涮马桶绣花也不想去念那之呼者也,悬着手腕子写那些个人家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人家的字了!
    说说笑笑间,梳洗完毕,简如穿着寝衣,坐在床上翻着银匣子!她是嫡女,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月钱,这些银子,自十四岁后就归她掌管了,刨去必要的花费,为长辈准备节礼和偶尔买些东西外,剩到她手中里的,踮踮银匣子,有一百二十七两!
    在一个五口农家,平均年收入不到二十两的社会里,简如觉得,她真心很能攒钱!
    要知道,有姨娘补贴的庶妹们还是月光族的时候,她这个抱着死工钱,没一点外捞的苦逼姐姐还能攒下这么多银子,呃,怪不得下人们都说她是铁打的母鸡,一毛不拔!
    不过,她却不后悔这么拼命攒钱,简如的神色若有所思,如果没有银子,她不可能嫁给前世的丈夫,如果没有那价值五百两的嫁妆,她那具备一切农村刁老太太习性的婆婆,也不会直到死之前都没动过她一个指头,只是言语刻薄,行为挤兑,简如承认,还真是托了银子的福!
    按照简玲那个世界的说法,前世她那个可以被称做高冷男神的锦乡候丈夫,现在应该还默默的蹲在哪个街边为人写对联!
    是啊,前世那个不到三十岁,只用七年时间就官拜二品,得封锦乡候的楚寻,她的丈夫,在她嫁过去之前,穷的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一个五句话离不开下三路,在村里闹出各种暴力事件的寡母容氏,一个整天跟在屁股后头,恨不得花光他身上每一文钱的妹妹楚凝,简如觉得,楚寻能平安长大,甚至还能靠写信写对联养活家人,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在夫妻关系很好的最后一年,楚寻曾经很真诚的说过,如果没有她嫁到楚家来,那么,他走向官场的时间,起码要延长五年!
    简如很想把这话理解成赞美她贤良淑德,完美的让丈夫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的意思,但是,仅存的那点下限还是让她无奈的承认这话的意思是她带来了足够多的嫁妆,呃,或许还有吸引走了他娘和他妹妹的火力!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让他无后顾之忧了吧,大概!
    当了二十年的老鬼,穿梭于简玲梦中,对于简玲穿越前的世界,简如不算陌生,那个世界里,有两句话,让简如举双手双脚赞同!
    第一句,女人,若想过的好,就要对别人狠一点!
    第二句,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一百多两的私房是不够的,五百两的嫁妆也不算多,为了未来的生活,简如觉得她很有必要多多的攒下银子!
    毕竟她是个六指,天生不祥,孤老庙中对她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前世楚寻肯娶她,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有大笔嫁妆,而楚家却因为楚凝弄丢了银子,而沦落在饿死的边缘了!
    谁能想到啊,那个被说成卖身娶残妻的高冷少年,竟然会如同一头脱了缰的野狗,呃,或者是野马一样狂奔向官场,像坐着神六一样一路高升啊!
    简如从里心往外的不想承认,她一个从出生起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手指头的女人,如果不想轮为村野农妇或者出家为尼,楚寻的确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楚家有难缠的婆婆小姑,但是乡野老光棍劣性成狂,至于出家为尼,她那两个可爱的孩子怎么办?而且,大燕朝女子二十五岁还不成婚是会被官谋强拉分配的啊,大燕云:有困难,靠政,府,嫁不出去不要紧,直接就给你解决了!日后她到底要怎么办?简如跪坐在炕上,一脸蠢呆,她双手扶额,忽然一头扎进被子里!
    不想了,不想了,男人先靠边站,重生还是暂时向钱看吧!
    眼珠一转,简如支肘歪在枕头边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殿试也就是这几天了,她得赶紧准备一下才行!
    虽然她的本钱只有一百多两,但如果操作的好,未必不能多翻几倍!
    只是,她现在出门实在有些困难?简如沉思,嗯,宁嬷嬷的儿子,她那奶兄弟,似乎是个老实可靠的人……
    三月已是春天,但多少还带着些凉气,无论是街上玩闹的孩童,还是田里准备着春耕的农民,俱还穿的严严实实,却有一个地方,已然炎热如夏了!
    简府的西北角,宁婆子满头大汗的站在炉灶前,握着大勺的手青筋暴出,她这种脸红脖子粗的模样,跟一旁悠闲做主子小灶的隆儿媳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婆子是简府大厨房上的人,专管粗使下人的饭菜,这是个苦差事,没油水不说,还辛苦的很,将近百人的一日三餐,她已经做了七年了!
    把蒸好的窝窝从屉上端下来,宁婆子仔细的挑了四,五个最好的,装进食盒里,估摸了下时辰,想着那小丫头也该来了,就走出厨房站在门边等了起来!
    果然,没让等多大工夫,一个身影由远而近,来到厨房门口!
    宁婆子笑逐颜开的迎过去,把手中的食盒往出一递:“玉啊,今天做的玉米面窝窝,新面的,蒸的软呼,我看着挺好的,就多拿了几个,你给小姐一个尝尝,她当初爱吃这个呢!”
    宁婆子是个寡妇,她把简如这爹不疼娘不爱的人,从小小婴孩直照顾到十五岁成年,这其中花费的心血可想而知,虽然现在她离了简如身边,却还是时常的会看望担心简如!
    “干娘,我不是说过了吗?小姐现在不缺吃喝,您就别在这样儿了,免得隆儿媳妇说您!”宁玉连忙推辞,同时又瞪了一眼厨房里头往外瞄的几个身影!
    “唉,小姐那几个银子,让她攒着吧,日后总有用处!”宁婆子叹了口气,随又安慰宁玉:“你别担心我,我是府里的老人儿,还能怕个小媳妇儿,她又不能打我,不过几句闲话,能有什么?”
    “不过,最近她到是不管我了,我往家拿多少粮食她都不说话!”宁婆子当个稀奇说!
    宁玉腼腆的笑,隆儿媳妇是厨房管事不假,但白总管却是她的公公,小姐是怎么收拾白总管的,她在一旁看的仔细,想必隆儿媳妇是得了白总管的令,才不敢在为难干娘的!
    不过,她却不打算告诉干娘,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宁玉转移话题,说起了今天来这的主要目的:“干娘,小姐让我转告您一声儿,今天下午有空的时候,让长安哥进府一趟,小姐找他有事儿!”
    ☆、第五章
    简府北面有一排竹林子,是专门养猪啊,鸡啊这些有味儿的牲口用的,竹林旁边,盖着几排小房,里头住的是简府的下人们!
    竹林里边,一栋带着巴掌大小院的瓦房里,安长安惊讶的看着他娘,语气满是不可置信的问:“娘,你说啥?大小姐让我进府去见她?”
    宁长安并不在简府干活,他在京中府里开的铺子当伙计,平时都住在铺子里,今儿正赶上休假,借着旁的伙计去玩乐的工夫,他就赶回家来干点活儿!
    毕竟,他爹死的早,家时有些力气活,娘一个人干不了!
    “可不是嘛,玉儿亲自来说的,小姐让你下午去见她!”宁婆子点头!
    “这,小姐找我有啥事啊?”宁长安百般摸不着头脑!
    他一个粗使的男下人,虽说是大小姐的奶兄弟,但尊卑有别,统共也没见过几次,大小姐见他干啥!
    “大厨房那人多口杂的,玉儿就没细说,不过,应该是挺要紧的事!”宁婆子语重心长的叮嘱:“长安啊,大小姐在府里过的不易,人家对你可有救命之恩啊,她要是吩咐你办啥事,你千万仔细去办!”
    说起这救命之恩,却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京城暴发时疫,在铺子里干活的宁长安不幸被感染上了,连氏得到消息,就直接把他和几个同样得了病的伙计关在一起,活活等死,还是简如得到消息,给了宁婆子足够多的银子才侥幸治好了他的病!
    “娘,你放心,我知道!”宁长安重重的点头!
    锦绣阁中,简如正在用午膳!
    红木的八仙小桌上,酱泼肉,山鸡丁儿,糖醋鲤鱼,素炒干莲子,酿豆腐外加一碗老鸭汤,把个小桌挤的满满腾腾!
    简如是个无肉不欢的性子,今儿这菜算是对了她口胃,足吃了两碗饭才满足的放下筷子!
    “小姐,您挟持了白总管还真有用,最起码咱这儿的饭菜可是越来越好了!”宁香将酱泼肉伴进米饭里,吃的满口流油!
    简如对宁香的话不予置否,只拍着胃消食,她今儿是真的没少吃!
    锦绣阁一共就主仆三人,相处得又融洽,因此简如就不怎么讲究规矩,从来都是一桌吃饭的!
    “可惜了干娘蒸的窝窝,上好的玉米面儿呢!”宁玉拿出宁婆子给的食盒,从里头端出个白瓷碟子,满面遗憾的看着那码的整整齐齐的五,六个拳头大的窝窝!
    宁玉的语气让简如多少有些感慨,当初这两个丫头分到她身边的时候,正是她在简府里最困难的时期,正该被人相看的十三,四岁的年纪,旁人家的姑娘门槛都被踩破的时候,她却无人问津!
    那个时候,因为出门总是被人嘲笑,连氏对她的怨恨到达了顶点,别说安慰她了,连饭菜都是经常是馊的,坏的,冬天的棉衣也总是比旁人薄一层!
    而简老太太呢,似乎也因为她丢了简府的脸,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那几年,带着宁嬷嬷和宁香宁玉,简如过的很是艰难,直到宁嬷嬷被调去大厨房,能时不时的塞给她们些吃食,这才算是好些,她爱银子爱存东西的性子,全是那时候养成的!
    哪怕近几年,因为她六指的坏名声越传越远,简老太太生怕祸害死她更加引人非义,调整了她的待遇,宁嬷嬷这总往她这送些吃食的习惯也保持了下来!
    “香儿,你去外面等等长安,他来了就带上来见我!”简如拿起窝窝咬了一口,细细的品了味道后,才吩咐道!
    “是,小姐!”宁香领命下楼,宁玉收拾桌子,锦绣楼恢复了平静!
    宁长安还是很靠谱的,末时三刻,他准时的来到了锦绣楼!
    跟着宁香上了楼,拜见过大小姐,宁长安婉转的寻问了找他来的原由,结果,答案让他大吃一惊!
    “什么?您让我去开源赌访下注?”饶是沉稳憨厚的宁长安也被震的目瞪口呆!
    “不错,这有一百二十两银子,你全下在吴致之身上就行了!”简如将包好的银子放在桌上,试意宁玉送到过去!
    宁长安被手里沉甸甸的感觉压的心直颤,一百多两啊,这辈子他都没碰过这么多银子啊!
    “小姐,赌博不……您怎么知道那吴,吴致之肯定能中状元啊!”嘴一歪,宁长安差点说出赌博不好这话!
    他就不明白了,大小姐一个闺中女子,到底是从来得来这官老爷之间的事儿啊,还状元,他这辈子连进士都没见过,而且,哪个赌访开赌,这也不是她该知道的啊?
    “这你就不用管了,总之你把银子全压在吴致之身上就行了!”面对迷惑的快抓头的宁长安,简如笑的高深莫测,她指点道:“长安,五天后就是殿试了,别怕花银子,到时候多雇几个人跟你一起去,等结果出来,领了银子后在街上多转几圈在回来!”
    她当然不会告诉宁长安,因为前世楚寻这科考进士的时候被他娘连累的没进成考场,于是就对这科的状元怨念颇深,给她科谱过好多次,她被念叨的耳朵直长茧子,记的那叫一个深刻!
    至于开源赌访,呵呵,这个赌访是就是楚寻在兵部当差的时候查抄的,而且,那次查抄后,楚寻足足给她带回来五千两银子,于是,这个赌访是干什么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你照着我的吩咐去办就是了,我不会害你的!”简如说!
    “是,小姐,奴才知道了!”虽然一头雾水,但宁长安还是点头应下了,小姐既然这么吩咐自然是有道理的,他就照着去办就是!
    宁长安领命离去,留下宁香和宁玉两个人面面相觑!
    “您,您这是……”宁香小心翼翼的看着简如的脸色,犹豫的不知该怎样开口问!
    “这消息是我前段时间去连府的时候,听棠姨说的,你们知道,她小叔子是在官府办事的!”简如随口解释道!
    连思棠是简如母亲连氏的妹妹,她丈夫死的早,又没心思改嫁,便带着儿子和小叔子过活,无论前世今生都和简如关系不错!
    连思棠的小叔子是官府办差的,按理说当然不可能得到谁能中状元这样大的消息,不过,这理由骗骗宁香和宁玉是足够了,毕竟她们不过是连京城都没进过几次的小丫头而已!
    “原来是这样!”宁香恍然大悟,而宁玉的神色,却依然有几分疑惑!
    “宁香,宁玉,你们也跟我十几年了!知道我在府中是什么处境!”知道这个理由不足以打消宁玉对她忽然改变的顾虑,简如忽然正色的说:“我今年二十二了,用了那么长的时间,花了那么多的心思,也没得到亲人,哪怕一丁点的关心!”
    她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简直能称得上是痛苦:“我认了没有亲情的命,但是,我的未来还那么长,难道要一辈子被困在简府这个小楼上?甚至,等老了的时候被扔到哪个庙上?我不甘心!”
    简如的语气很悲伤,但心里却没多大感触,要伤心,前辈子早就伤透了,现在这么说,不过是安慰一下宁玉那颗不安的心罢了!
    简如看的出,宁玉对她最近的改变很不安,虽然她知道就算宁玉不安了,也没办法对她怎样,可是,相处了这么多年的主仆,简如还是愿意花些心思去安慰宁玉的!
    果然,听了她这一番话,宁玉似乎放松了不少,甚至主动提起了这些天避之为恐不急的杨姨娘的消息!
    “小姐,奴婢听老太太身边的夏盛说,因为杨姨娘身子不好,老太太准备把小少爷抱走教养呢!”宁玉性子稳,跟府中下人相处的都很好,消息很是灵通!
    这事她昨天就知道了,不过因为小姐忽然改变作法,出手害了杨姨娘,让她多少有点害怕,这才没说出来罢了!
    现在,小姐真情真意的跟她说了这样一番话,为了小姐,也为了跟随小姐的她们的未来,她必须得挺起来啊!
    老太太是府中的太上皇,掌管着全府的生杀大权,她的一举一动,自然是所有人都必须关注的!
    “老太太是不放心母亲,生怕母亲害了那孩子!”简如冷笑,前世就是如此,为了那个孩子的前程,老太太勾结了她婆婆把简诗送给楚寻为贵妾,甚至,在简诗被冷落了之后,默许了杨姨娘除去她这个跟娘家决裂的人,送上了那孩子的亲姐姐简玲做楚寻的继氏!
    “小姐,那咱们怎么办?”宁香问,她知道太太是最恨不得小姐死的那个,听小姐说老太太不信任太太,她是半点不担心的!
    “过几天就是十五,给老太太请过安之后在说吧!”简如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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