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问安,您怎么也出来了?”
“屋里闷着,左右无事,出来转转,倒恰好见着你俩。”今儿是姜姒回门的日子,谢夫人也有些担心,不过一看他俩握在一起的手,谢夫人就知道事情兴许没那么严重。
她笑了笑,便叫他们回去了。
才一离开谢夫人的视线,姜姒就将谢方知甩开了,再不搭理他。
谢方知仔细想了想,到底她前世的心结没解开,当初姜姒处处厌恶着他,现在他都把人娶到手了,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巨大的进步,接下来就是解开她的心结。
如今不和离已经算是最好的状况,谁叫他先前嘴贱呢?
不过抱媳妇儿终究还是前路漫浩浩,一到晚间连房门都进不去,这可不好。
谢方知琢磨了半天,今儿晚上就叫人把书房的被子啊什么的全给扔出去,到了晚上他就去姜姒门外头敲,嚷嚷着自己没地儿睡。
姜姒叫人给他扔出来一床被子,便让他滚。
谢方知抱着被子,悻悻然离去。
次日一早,谢方知顶着两只青黑的眼圈到姜姒跟前儿来卖可怜,姜姒冷笑一声,开了自己的妆奁,找了粉脂来给他涂上,直到半点也看不出来,这才罢手,然后不冷不热道:“下次你换一招。”
谢方知:“……”
换一招就换一招。
这一天晚上,他在姜姒进屋之前先进了屋,在地上铺了一一床被褥,姜姒进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谢方知无耻道:“你叫我换一招的,我总不能不睡觉啊。你说咱俩才刚成亲就分房睡,说出去多难听?我谢方知不要脸,可总归你得要吧?若传回去,你那堂兄虽是病秧子,发起火来还不打我?如此想来,为了我肩膀上扛着的脑袋,提着的小命儿,大少奶奶怜惜我,我就在屋里打个地铺可好?”
姜姒终于无话可说,不过只叫谢方知在地上睡,她半点也不心疼。
半夜里,帐中的香息透出来,谢方知在下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榻上的姜姒眉头一皱,便开口道:“你安生睡着,再吵扔你出去。”
于是谢方知老实了。
姜姒心结心病都重,有个别人在屋里睡着,她也不很踏实,况她心里未必对谢方知无情,听他刻意的咳嗽装可怜,到底又觉得有几分难言的心烦和愧疚。谢方知是故意的,她比谁都明白,可当年的小谢相啊……
闭上眼,姜姒一个人靠在锦枕上,心绪却翻涌。
谢方知一连在地上睡了五天,第六天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早尝过荤腥,他又不是圣人,姜姒最近倒是越睡越好,可谢方知孤枕难眠,又知道心心念念那女人就在榻上躺着,不免动起那一二分的心肠来,又是外面梆子敲过三声,他半起了身,朝着榻上看去。
外头如意钩散开了菱纱帐,里头人影模模糊糊的。
因是夏日,姜姒穿得并不多,薄被搭着胸前,此刻已睡了过去。
谢方知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缩上去,就躺在了她身边,一开始是规规矩矩两手交叠放在一起,心想自己躺一会儿就好。
可是……
注定是天气热,越躺火气越大。
香香软软的女人就在身边,谢方知憋得慌。
他想姜姒。
可姜姒是个硬心肠。
暗暗叹息一声,他侧过身子,慢慢地伸手环着姜姒,搂着她,又不敢太用力,怕吵醒她,将*一压再压,压不住了出去一样又回来继续躺着。
姜姒倒是睡得好,可一早起来才一动就发现自己被人压了个结实。
她眼角一跳,便把谢方知胳膊推开:“你怎么上来了?”
谢方知难得睡了个好觉,看她大早上起来生气,却是道:“你叫我名字,我就上来了……这不是怕你睡不好吗?”
姜姒忽然没了话。
她看着谢方知,似乎在怀疑他这话的真假。
谢方知连忙指天发誓:“昨夜你睡得迷迷糊糊,我又睡不着,听见你叫我我就……就来了,你要不高兴,我还会去睡。”
说完,他却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姜姒忽然觉得很无力。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谢方知今儿若还歇在屋里,明日一早起来,他铁定躺在自己身边。
其实姜姒不过是想自己把事情想想清楚。
也许谢方知说得不错,破罐子破摔,他将错就错过一回,她如今别无选择,何妨也将错就错呢?虽则心思不比以往,她也不知自己如今还喜欢不喜欢谢方知,可成婚过日子这等事,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要紧?
她跟谢方知,都是死过一回的人。
见姜姒不说话,谢方知以为她是生气了,想了想,硬着头皮道:“那……要不你下次叫我,我不上来了?”
“我昨夜叫你说了什么?”
姜姒忽然看他,问了一句。
谢方知心头一跳,顿时觉得微妙起来,他凑近了姜姒,揽着她腰不松手,微微地喘气儿,压低声音,唇角弯弯道:“你面皮儿薄,我说了你肯信?满嘴好哥哥地叫个不停,还骂我负了你,是个挨千刀的色鬼混蛋臭流氓……我就被你叫醒了……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