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总有一天他能在某个地方看到这部电影,看到蜕变了的秦冬子,更能看到蜕变了的尤念,谢谢你,也谢谢在场所有的人,谢谢你们圆了我的梦。”尤念朝着前方深鞠了一躬。
掌声响了起来,主持人看了看时间,就势顺着她的话结束了访谈:“我们也谢谢尤念,谢谢主创人员为我们带来的精彩影片,下面正式开始观影。”
灯光渐渐暗了下来,主创人员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不知怎的,刚才还刚刚正好的位置少了一个,尤念走得慢,一下子尴尬地站在了过道上。
江臻站起来四下看看,领着尤念到了剧院的西北角,那里有七八个座位空着,刚好形成了一个独立的三角形。
“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江臻叮嘱着说。
尤念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亲爱的光》正式开播。
尤念已经看过剪辑无数次,里面所有的对白和情景,就算闭上眼睛都能回忆得出来。
可是,她没有想到,在大屏幕上看到的时候会依然如此震撼。
旁边隐隐有啜泣声响起,有人在为小冬子的遭遇而难过。
尤念的眼里含着泪水,嘴角却带着微笑。就在这一瞬间,她忽然不害怕了,有这么多人陪着她一起走过那段历程,所有的一切已经过去,所有的黑暗,只是为了这一刻的曙光。
“来,做一个勇敢的女孩,原来那个,我可瞧不起你。”
“那我应该怎么样?你教我好吗?”
“跟我学,对,下巴抬起来,面无表情,高冷一点,好像什么都在你的掌控。”
“是这样吗?”
“最重要的是眼神,眼白露多一点。”
……
尤念揉了揉耳朵,怎么有两种不同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她猛然往旁边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左侧的座位旁坐了一个男人,那张隽雅的脸庞在跳动的光线中忽隐忽现,是如此得熟悉。
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尤念闭上了眼睛,和电影中的秦冬子一起,喃喃地问:“是这样吗?”
江寄白的声音在耳旁低语,江臻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一起钻入她的耳膜:“咳咳咳……你学起来倒是挺快的,其实吧,我不喜欢这样的女孩。”
“那我不想学了。”
“傻瓜,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别让人一眼看出你好欺负。”
“如果我明天去报警,你还会在这里吗?”
“会,你报警了以后就来这里找我,我会帮你作证的。”
“拉钩,你不会反悔吧?”
“拉钩,谁骗人谁的鼻子变长。”
……
秦冬子终于离开,她选择了报警,而罗景云却食言了,他被朋友拉去泡吧了。
“对不起,小念。”江寄白凝视着她,“那天回去以后,我伤口发炎高烧住院了,结果,那段记忆失踪了,我忘记了你。”
尤念咬着嘴唇,破碎的哽咽声却依然泄露了出来,她拼命地摇着头:“没……没关系……我后来……后来胜利了……我一直想找到你告诉你。”
“幸好你找到我了,不然我就把你丢了。”江寄白握住了她的手,那双手沉稳宽厚,只是指尖的轻颤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那……你现在是都想起来了吗?”尤念屏住呼吸看着他。
“以前是零零碎碎的一点,今天看了电影,全都想起来了。”江寄白用力一拽,把她拽入了怀里。
“尤念,我回来了。”
☆、48
这个怀抱是如此得温暖有力,那熟悉的气息又萦绕在她身旁,尤念有种晕眩的感觉。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瞬间湿透了江寄白的衣服。
这近一年来的辗转反侧、无尽思念。
这近一年来的奔波辛劳、悬梁刺股。
所有的付出都因为这句话而值得。
江寄白回来了,他们俩可以在一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影院里已经是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尤念这样倒一点都不显得突兀,等她终于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江寄白抱了起来。
“在首映呢……”她轻呼了一声。
“统统见鬼去吧,我可再也忍不了了。”江寄白哼了一声,悄无声息地从侧门出了演播大厅。
门外有辆车等着,有人替他们拉开了门,车子稳稳地往前开去。
被别人看到了她的狼狈模样,尤念有点不好意思了,一直把头埋在了江寄白的怀里。
“我们去哪里?”尤念小声地嘟囔着。
“我们回家,”江寄白亲吻了一下她的发丝。
不一会儿车子就在尤念的小区门口停了下来,江寄白把她抱下车,疾步进了单元楼。
没有电梯,江寄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尤念咯咯地笑了,挣扎了一下想要下来,江寄白不但没松手,反而紧了紧手臂:“不许动,我抱你上去。”
老小区的楼梯又高又陡,很是考验体力。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江寄白回头看看台阶,心里琢磨着得找个机会给这破房子安个电梯才行啊。
门开了,又被一脚踢上。
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小床发出了抗议的咯吱声。
两张炽烈的嘴唇碰在了一起,蜻蜓点水般地一触。仿佛沙漠的旅人看到了甘泉,又仿佛溺水的孩童抓到了浮木。
狂风暴雨般的热吻终于不可抑制,江寄白含住了她的唇瓣,用尽力气吸/吮着,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所有的惶恐和不安在这一刹那都远去了。
心里空着的那个角落被填得满满的。
尤念热烈地回应着,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感受到江寄白的存在。
就在快要窒息的一刹那,江寄白松开了他的唇,清凉的空气涌入了身体,尤念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目光迷离。
身上陡然一凉,随即被更为滚烫的肌肤覆盖,江寄白的吻变得温柔起来,一下下地落在她的脸颊、鼻尖,最后停留在她的锁骨。
“可以吗?”他低低地询问着,勉强紧守着着最后一道底线。
体内有把火在熊熊燃烧,仿佛要冲破所有的桎梏,尤念下意识地浅吟了一声,扭动了一下身体。
江寄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溢出一道喘息,凶狠地在她锁骨咬了一口。
尤念瑟缩了一下,嘟起嘴来:“还要问……我都说了好几次了……是不是男……”
最后一个“人”字被江寄白吞入腹中,所有的理智都远去,剩下的只是潜伏在身体中的本能,灵与肉的交融。
激情过后,只剩下一室的旖旎。两个人腻了一会,江寄白有点受不了了,身上黏腻腻的都是运动过后的汗,可他又不想和尤念分开,只好抱着她去洗了个澡。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小破房子没有浴缸,两个人在莲蓬头下冲澡,大冷天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洗完后重新哆嗦着钻进了被窝里。
江寄白一下子就又燥热了起来,紧贴着尤念,*又有抬头的趋势,只不过一看到尤念眯着眼一脸的乏累,他只好偃旗息鼓。
尤念却还不肯睡,分别了一年,她有好多问题想要问,更想要好好珍惜他们俩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你还要走吗?”她的手指不安地在江寄白的胸膛上画着圈,深怕听到一个“要”字。
“不走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江寄白轻描淡写地说。
“可你爸爸呢?他是不是还反对我们在一起?”尤念屏住呼吸问。
“他能想明白最好,想不明白也由不了他了,”江寄白微笑着说,“你忘了吗?我说过的,等我想起来了,我们就结婚。”
“可是……”尤念还要追问,江寄白拧了一下她的鼻尖:“怎么这么多可是,我可还在这里等着罚你呢。”
“你居然还要罚我?”尤念有点气愤,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
江寄白拽了拽她脖子上的挂的链坠,阴森森地说:“我怎么和你说的?让你戴在手上不许拿下来,难道你当耳边风了?知道吗?当晚差点就没忍住要跑去找你,那样就前功尽弃了。”
尤念心里甜滋滋的:“那你没来是看到我的微博了吗?我出来就发了。”
“算你聪明,知道和我通风报信,”江寄白笑了,意味深长地说,“那就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罚你什么好呢?”
“罚我亲你一下好不好?”尤念建议。
“亲哪里我指定吗?”江寄白暧昧地笑了笑。
“亲不就亲下嘴巴吗?难道你要亲额头吗?还是要亲……”尤念的声音越来越轻,耳根涨得绯红,缩进被子里拱成了一团。
屋外寒风阵阵,屋内春意融融,再也没有比此时更美好的时刻了。
第二天一早尤念就醒过来了,江寄白抱着她睡得正香,她翻过身来,淘气地数着他的睫毛。
江寄白的皮肤很白,睫毛也很长,手指上都能感受到毛绒绒的触感。
挠着挠着,江寄白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口就咬住了她的手指,两个人在床上闹成一团。
到了最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两个人这才气喘吁吁地住了手。
电话是杨跃冬打来的,尤念刚接通了手机,话筒里就传来杨跃冬的大叫:“尤念你昨晚去哪里了!知道昨天首日票房多少吗?你知道吗!”
尤念这才想起来,昨晚是《亲爱的光》的首映呢。“多……多少?”
电话被人夺走了,严田的声音响了起来:“首日破千万,你别理跃冬,好好享受你的二人世界吧。”
电话挂了,尤念有点呆滞,她不知道首日破千万是什么概念。
“国产电影中首日票房过五千万的寥寥无几,当年创纪录的《非常旅途》首日也就三千万,你这部能破千万,相当不错,看来收回投资有望。”江寄白笑着恭喜。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尤念长出了一口气,她的压力很大,虽然有江寄白在背后撑着,可要是真亏了钱,她觉得没法和剧组交代,更没办法和傅恬、杨跃冬他们交代。
“起来吧,赶紧去开个庆功宴,大家都开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