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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能给她这样独特的东西!”秦王一说话,顿时酸气冲天,见纪媛扭头不看自己,也不说给自己一个暗器啥的,目光就落在了得意的夷安的身上,面容严肃地问道,“你觉得,这合适么?!”
    舅舅都没有的宝贝,外甥女儿得了却不肯孝敬给舅舅,这也太过分了!觉得这是外甥女儿不孝,秦王殿下决定用犀利的目光叫她明白此时应该把东西抹下来送他,视线就充满了压力。
    “不给你,怎么了?”见夷安扁着嘴儿舍不得,萧翎可算找着讨好的机会了,便在一旁冷冷地问道。
    “你是哪根葱?!”秦王冷眼,见竟有人以下犯上,便覰着萧翎问道。
    “有你何干?!”萧翎双手发出了卡巴一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当真是此处无声胜有声。
    “够了!”太子妃摸着自己的小腹,见两个青年是要掐起来讨心上人开心的节奏,只觉得红颜祸水不过如斯,只觉得头疼极了,便揉着眼角叹道,“怎么说说话,竟要打起来呢?”
    “这才叫能护住我的夫君。”夷安却见萧翎给自己张目得意极了,越发得意地挽住了太子妃的手笑嘻嘻地说道,“他们之间的事儿,女人参合什么呢?”又问太子妃的起居,听见她一切都好,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好奇地看着太子妃越发隆起的小腹,有些敬畏地说道,“瞧着您就十分辛苦。”她顿了顿,变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时候,无人来与您说些什么吧?”
    嫁了个太子是个畜生,然而遇上的旁人都很好,太子妃眼下也满足了,目光平和地说道,“你放心。”
    放心什么呢?
    夷安见她仿佛什么都看破了的模样,嘴里发苦,忍住了酸涩低声说道,“本就是太子的过错。”
    “他不在我的心上了。”太子妃摸着夷安垂着的头温声道,“有了这个孩子日后与我相伴,我已经满足。太子之事,再与我无关。”她振作了片刻精神,这才拉着夷安笑问道,“你可有喜信儿了没有?”
    “您知道的,不着急么。”夷安嘴角一抽。
    这些日子,不说太子妃,薛皇后与大太太都隐蔽地与自己说过这么个儿子的问题,实在叫郡王妃压力很大。
    没出嫁的闺女担心嫁不出去,好容易嫁出去了,想着该安静了,却又问儿子什么时候生!
    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呀!
    “阿翎岁数也不小了,你也该不要任性,我瞧着他这样看重你,你也该投桃报李才对。”太子妃恐夷安年少气盛太过任性,就劝道。
    “您放心,桃子李子的,我都报答过了。”夷安提起这个就觉得浑身都疼,转头去看伪装纯良,博取了大家同情,都觉得这是自己在任性的萧翎,心中冷哼了一声,便好奇地问道,“太医可诊出是男是女没有?”
    “该是个女孩儿。”太子妃见夷安有些失望,却微微一笑道,“却叫我安心。”这话中的含义叫夷安脸上一变,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我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太子妃淡淡地说道,“生个儿子,不如这是个女孩儿,享尽荣华宠爱,日后不必有忌惮。”说完了这个,太子妃这才与夷安一同进了正殿,见纪媛默默地跟着自己,显然存了心事,只装作看不见,口中低声与夷安说道,“我虽在宫中不闻外事,只是也听说父皇最近荒唐,这不是好兆头,你在外万事小心。”说完了这个,便轻声道,“那个贵妃……”
    “她怎么了?”夷安急忙问道。
    “我恍惚听母后身边的人说过,贵妃时常与来往宫中的男子眉目传情,这样不堪,可不好叫人看见她与咱们亲近人家的男子亲近,不然传出去什么,不管真假,总不是好听的名声。”太子妃忧心忡忡地说道,“从前也就罢了,如今宫中越发多事,我只怕乱起来,我听说宸婕妤获宠是用了什么手段,如今传什么的都有,父皇却不肯听,努力护住了婕妤,实在是……”
    “万事,您跟着姑祖母,就不会有事。”夷安便劝道。
    “我只是担忧罢了。”太子妃眉间皱起,低声叹道。
    她看的明白,薛皇后如今护住七皇子越发地严苛,恨不能随时带在身边,只怕也是心中绷紧了神经。
    屋里女眷都有几分叹息,外头却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夷安往外一看,秦王与萧翎打起来了,便与太子妃劝道,“天塌下来,高个儿顶着,您身子养好就是。”
    “母后也这样说。”太子妃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笑了笑,之后指着非要为了点子东西分个高下的两位王爷,与敛目不语,十分沉稳的纪媛笑道,“这样的心,你不喜欢?”
    “我没有想过要嫁人。”纪媛心烦意乱,扭头说道。
    她本就想这一生都专研这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哪里想过这些呢?
    夷安就听外头四公主的叫好声传来,显然打得十分精彩,心里也好奇,出门一看,竟觉得这二人拳脚往来十分好看,到底恐萧翎受伤,急忙喝止了,这才与冷哼一声的秦王笑嘻嘻地说道,“您赢了他,我也不能给。”
    “不过是寻常比武罢了。”秦王扒拉了一下外甥女儿,叫她靠边儿,越发英俊威严地往里头去了。
    被拍得踉跄了一下,夷安气得要命,正要放暗器,却见外头有宫人进来,与自己禀告道,“外头烈王府有帖子与王妃。”
    夷安拿过那张帖子,细细地看了,眉头就皱起来。
    “怎么了?”萧翎问道。
    “你父王说有要事详谈,据说涉及王府……”夷安看了看帖子,这才皱眉道,“涉及母亲。”烈王心上说的含糊,只是却还是说了些关于烈王妃的话出来,叫她心中警惕。
    四皇子回京,韦氏与烈王府联姻,如今可不好再往来频繁了。
    “母亲。”萧翎眯了眯眼,便与夷安劝道,“你不必去,我去瞧瞧。”
    “他还能吃了我不成!”夷安冷笑了一声,颇有些不以为然,见萧翎点头,便一同与太子妃告别,传话与薛皇后后,一同出宫往烈王府去。
    萧清终于能嫁出去真该普天同庆,烈王府定亲的喜气尚未断绝,此时还有些红色的灯笼等等高悬,叫夷安瞧着,却仿佛更似冲喜。二人一入府,就有几个管事上前引路,夷安四处看着,就见这府外瞧着热闹,然而府中繁华之下,却真的带了几分冷清寂寥,也没有什么美人儿敢在此时露头了,与萧翎心情不错地到了烈王的书房,就见书房之中摆着一张极大的软榻,烈王躺在榻上,侧身看来,双鬓间尽是白发。
    一侧的萧清恭敬而立,然而看向夷安与萧翎的目光,却带了几分怨恨。
    “再这样看本王妃,眼珠子给你抠出来!”夷安抬眼,对着萧清冷冷地说道。
    眼瞅着萧翎因这句话往萧清的面前去,又要生事,烈王恼怒起来,回头瞪了萧清一眼,见她不甘地退后,这才与夷安皱眉道,“你怎么对妹妹这样小气,心胸实在狭隘!”
    “这您就觉得我小气?”夷安只挑眉笑道,“赶明儿,我往死里抽她,您还不置我的罪?”
    “活该罢了。”萧翎冷淡地说道。
    “父王!”萧清远远地见过了韦家的老七,虽然不是十足的俊美,然而却也是英姿挺拔,况未来的夫君出身世家嫡子,这哪里是萧翎卑贱的出身能比,此时有些炫耀地与夷安说道,“你不过是庶子媳,竟敢不孝?!”
    “有事儿说事儿!”清河王妃没有与烈王府攀交情的想法,见烈王冷哼一声,便不耐地说道。
    这样的态度叫人心生不快,烈王忍了忍,这才与夷安脸色严肃地说道,“王府无人主持不行,”听见夷安冷笑,他便强忍怒气地说道,“四丫头还要成亲,你去,把你母亲接回来。”
    ☆、第219章
    烈王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清河王妃见多识广都被惊呆了。
    这得有多无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再说一遍,什么?”夷安挖了挖耳朵,不客气地问道,“您这病得不轻啊?”
    烈王眼瞅着要归西,她还装什么孝子贤孙呢?
    “我与你母亲的纠葛,谁对谁错都不重要,如今,”烈王见夷安冷笑,看着自己的目光如同看一堆狗屎,显然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顿时大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管如何,他都是萧翎的父亲,这丫头这样张狂,就是不孝!
    “你觉得我这是什么眼神,就是什么。”夷安冷冷地说道。
    她的身边,萧翎沉静而立,半分都没有呵斥的想法。清河郡王心理素质没有媳妇儿坚强,还对烈王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震撼之中。
    烈王有心说她瞧着自己的眼神不善实在罪过,然而却不能说自己就是一堆被她鄙夷的狗屎,忍住了喉间涌上的腥甜,这才与夷安皱眉说道,“我与阿清也说过。你母亲,是我从前有对不住她的地方,如今阿清的生母已送到庙里,不会再回来碍眼,另一个也亡故,这已是对她的交代。既如此,过往不究,她也该退让一步,难道还要这样叫人看笑话?”
    赫赫烈王府,却分成了两半,更可气的是,逆子夫妻竟只去拜见母亲,不来看爹,哪怕烈王如今病得起不来,也能知道外头怎么笑话他。
    “您放心,烈王府早就已是个大笑话,不差这一个。”竟然说的是这个,夷安就十分没有兴趣,然而见萧清愤愤,却并未出言阻挠,微微一想,便看着突然涨红了脸的萧清笑道,“你也不过如此。”
    只怕烈王与萧清说过,若是烈王妃能亲自给她主持婚事,更加体面,况亲娘不堪,为了不触怒烈王,哪里还敢多提呢?没准儿自己什么时候就跟着失宠,萧清如此为了自己的荣华,想必亲娘都顾不得了。
    萧清叫夷安的一眼看的心中大怒,却看了愤怒的烈王一眼,不再多说。
    烈王对她的宠爱不如从前,已再三呵斥她不要寻衅。
    “父王。”她到底忍不住可怜巴巴地与烈王求助道,“六嫂这是不将咱们放在眼里。”
    “你真的不去?”烈王死死地看着决然不肯的夷安,眯着眼睛问道。
    虎老雄风在,这样的模样,还带了从前的威风凛凛的模样,然而刚在大英雄秦王殿下手底下走了一遭,夷安一点儿都没有被震慑,只是看着烈王含笑道,“父王的想法不错,只是我想着,母亲凭什么应了你呢?”这样张狂,却叫烈王沉默了下来,许久之后,露出了疲惫来,低声说道,“我老了,只想与从前化解恩怨。你母亲……”他嘴角动了动,低声说道,“何必这样铁石心肠。”
    “十数年的光阴辜负,一句对不住,远远不够。”夷安冷冷地说道。
    “父王,还有别的。”萧清见烈王目光感慨,显然是夷安这一句话多带凄凉,又想起烈王妃的好来,有转圜愧疚之意,想到自己青灯古佛不知何时能被放出来的母亲,心中记恨,急忙与烈王提醒道。
    “是了。”见萧翎与夷安已经起身欲走,烈王精神一震,顾不得对烈王妃的感情,急忙说道,“还有一事!”
    “有完没完?”夷安转头不耐地问道。
    “你四妹妹要成亲,这是极大的喜事,你们做兄嫂的,总要添些嫁妆。”烈王本不欲管萧翎讨要嫁妆,只是如今满京城都在说,秦王在青海发了大财,手中宝贝无数,宝石大的世所罕见,虽然有许多的宝贝,然而却只给了几家女眷,几个公主与宫妃之外,只有清河王妃最叫秦王看重,屡次赠了宝贝,就叫萧清心里活泛开了,哄着烈王讨要,此时烈王便开口道,“拿些宝石,给你妹妹压箱底也好。”
    况若萧翎夫妻填妆,将外头瞧着,日后清河王府也是萧清的靠山。
    得了烈王的话,萧清顿时得意起来。
    “我从不知,世上有这样无耻厚颜的人。”夷安现在给烈王与萧清几耳光的心都没有了,统就是俩脑残,跟着废话都掉身价,此时摆了摆手懒得招呼,顾不得烈王的怒气,飞快与萧翎走到了书房外头,听见里头传来了烈王的恼怒声与萧清没完的哭声,只觉得与烈王府八字不合,便皱眉道,“日后,烈王府的帖子,不必叫人送来!”
    她算是看明白了,今日烈王殿下这是在“忍辱负重”呢。
    咬着牙对他们夫妻慈眉善目,真是辛苦了。
    “只恐他日后纠缠母亲。”萧翎也皱眉道。
    “他如今一根手指都能点倒,若不惧母亲手中的刀,大可试试。”夷安口中说着这些,却见一旁的小路上,一个女子缓缓而来,见这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萧城的妻子管氏,夷安便客气地点头,就见管氏容貌秀美贞静,此时脸上有安逸的笑容,便温声道,“府中可好?”
    “得王妃相助,较之从前好了许多。”管氏对夷安是真心感激,见夷安满意点头,又想到不是她的提点,管仲也不会下手毒打萧城,叫他畏惧,不敢再糟蹋自己,心中感恩,此时便郑重与夷安道谢,之后,便恭敬地说道,“还有一事,想要王妃知道。”
    夷安见她四处逡巡,显然是有话要说,便微微颔首。
    “四皇子妃曾入府数次,我听过些风头,仿佛是想劝说王府将兵权交给四皇子。”见夷安微微皱眉,管氏面容平静,完全没有卖了王府的罪恶感,此时便继续说道,“王爷并未应允,只是四姑娘心动了。”
    论起来,她该唤萧清一声四妹妹,然而此时却只以四姑娘称之,显然是极为冷淡疏远,见夷安对自己感激一笑,脸上就露出了释然来,福了福,只往另一处去了。
    “我都说过,与人为善,总是有好报的。”夷安看着管氏袅袅远去的背影,与萧翎笑道。
    “四妹妹的心真够大的,也不怕牵连全家。”萧翎看着夷安的笑靥,只觉得满目的春色,心中欢喜,口中便跟着说道。
    “惦记你父王手上这点子兵权的又不是一个两个,何必紧张。”夷安却不以为然,只是想到四皇子,却只觉得心中烦闷,见萧翎低低地应了,便轻声道,“只是四皇子,实在……”出人意料,四皇子的模样,仿佛有些太过温和内敛,不是夷安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凭她的道行只怕都要被迷惑,当做是个好人。这样的伪君子,实在是夷安罕见。
    被夷安记挂的伪君子,此时却只是守在病床上的韦欢的身边,眉目温润地将药一点一点地喂给她喝,见她低着头,仿佛很伤感难过,便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无事了。”
    “对不住。”韦欢轻声道。
    “儿女都是缘分,咱们还年轻。”四皇子平和地劝道,“母妃那里,我已与她赔罪。日后,不会再往府中塞人,你别担心。”他笑了笑,将药碗放在一旁,轻声道,“你当年曾与我说,不愿叫别人入府,想要府中清净,我都记得。”他看着韦欢骤然抬起的头,笑了笑,柔声道,“就算如今想来,我也很欢喜,这说明,你把我放在心底,不愿叫别人在我的身边,对不对?”他的目中带着几分期待,竟叫韦欢不敢再看。
    不是不愿叫他有别的女人,只是担心,他有了庶子庶女,会威胁到她儿女的位置,也恐自己失宠,日后,皇后之位不稳。
    就是这样简单。
    “对。”掩住了目中的复杂,见四皇子弯起眼睛看着自己,韦欢勉强地笑道。
    “不要担心,我护着你。”见韦欢对自己微笑,四皇子便摸着她的脸温声道,“母后从小就与我说,妻子是最重要的人,要护着妻子,叫她快乐,才是一个男子应该有的承担。”他顿了顿,见韦欢的脸色僵硬,显然是听见了薛皇后的缘故,便叹气道,“母后待我恩重如山,在我的心中如同生母,虽如今……”他目中露出淡淡的迷茫,之后化为坚定,轻声道,“来日,真有那一日,你也不可慢待母后。”
    “殿下!”这个问题韦欢早就与四皇子说过多次,还是忍不住说道,“皇后她!”
    “她养大了我,就一辈子都是我的母亲。”四皇子却不想再说这个问题,摇头说道,“你从前与我说的,要我争夺皇位,我会做,只是母后,我却永远都不会伤害。”
    “可她伤害你呀!”见四皇子冥顽不灵,韦欢只觉得不可思议,尖声叫道,“为了秦王,为了七皇子,殿下,她这一件件,将你逼迫到什么地步?!”
    “二皇兄与七皇弟。”四皇子目光有些暗淡,仿佛有些难过,然而见韦欢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难过,想了想,目光落在了药碗上,目光变得寒凉起来。
    “那么,就杀了皇兄与皇弟,母后膝下只我一人,釜底抽薪就是!”
    断了他母后的每一条退路,叫她只有他一个儿子,再也没有选择,叫她不得不立他为皇。
    哪怕那个时候,他的母后会恼怒,会与他见怪,可是之后的岁月,只要他真心孝顺,总是会叫她转圜对不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母后其实是一个很心软的人。
    “杀了秦王与七皇子?”韦欢嫁与四皇子多年,哪怕四皇子恼怒,却没有这样的狠意,只觉得心头一股凉气,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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