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屋里又传出冷冷的两个字:“做梦!”
疯老头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不过,就算你的本事真的比他强,我也劝你不要惹他的好,以前好多比他实力强的挑衅他,结果都死在了他的刀下。”
“马平川这小子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忍,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他一加入猎杀的时候,第一个任务就是猎杀云南一个小镇的青牛怪,那蠢牛嗅到了危险的气味,藏进了十万大山不出来,他硬是在那小镇上蹲了一年,等青牛怪觉得危险过去了回到镇上作怪的时候,一刀剁下了它的脑袋。”
“其次这家伙恢复能力惊人,有一次在广西,六个山猫精围攻他一个,全身上下都被抓的跟血孩子似的,还是硬撑着将六个山猫全都斩于刀下,杀了最后一个山猫后,他失血过多昏了过去被山民给救了,当时山民都以为他要完蛋,结果第二天就跟好人一样了。”
“最后一个特点是够狠,不管男女雌雄,不管胖瘦美丑,只要犯到他手里,一律一刀斩,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从不给敌人留下任何报复的机会。当初江西九江闹狐仙,七十四条狐狸大联盟,连东林寺的大和尚都没办法,他一个人一把刀给砍了个干干净净,七十四条连一条都没留活口。”
“所以,我劝你最好别跟他较劲。当然,手段必须学一点,不然说不定哪天那小子一口渴,再喝了你的血。”说到这里,嘿嘿笑个不停。
我心头却是震撼无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觉得这家伙应该是有点手段,但更大程度应该是在装逼。
在马平川连杀四鼠之后,我明白了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很大,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牛逼到这种程度,听刚才疯老头介绍的辉煌战绩,随便提一个出来也不是我能对付的,这样一比较,我在他面前简直就是渣渣。
第26章 地狱般的日子
听到这里,我算是彻底的寒了心,估计这一辈子也别想和马平川别别苗头了,挥手打断了疯老头的夸夸其谈,小声问道:“我现在忽然不想学了,行吗?”
我和疯老头在一起两个月了,他的脾气我已经摸的一清二楚,整天变着法子想教我各种手段,我一直都半理不睬的,不是我对奇门术没兴趣,而是他每回教的都是那五式一术,就没变过花样,我有点腻歪。
难得这回我自己提出来想学点手段,疯老头指不定怎么开心呢!我这又不想学了,估计他不会同意。
果然,我话才一出口,疯老头跳起来就是一个爆栗,直接钉在我头上,骂道:“不行!再敢说不学了,老子立马让马平川将你剁成十八截喂狗。”
话刚落音,马平川就走了出来,双手依旧插在裤子口袋里,眯着眼看向我,毫不犹豫道:“乐意效劳。”
我顿时心头火起,这小子好像吃定我了,虽然我确实不如他,可他这种态度还是让我很不爽。当下对疯老头点头道:“行了,说吧!咱们从哪里开始?”
疯老头一听,脸色顿时又变了过来,笑道:“简单简单,你知道的,猎杀本来就是五组十门,作为大掌令,只要选一门主修的就可以,但是其余多少也得知道点,天赋你肯定有,甚至比我们都强,这点不需要学习了,接下来,我就给你讲讲其余四组的道道。”
接着就是吧啦吧啦一通猛讲,都是些风水、奇门和蛊术、虫术的知识,我听的索然无味,但偏偏我这人记性好,逻辑性也不差,他这么四门加一起胡乱说一通,我竟然也能听出道道来,还不自觉的分类归总,按我自己的能力理解了一遍。
树先生也看出来我心不在焉,停止了演讲,伸手挠了挠杂乱的头发道:“这样吧!你小子到底想学什么?你说我教,这样可能会好点。”
我一听大喜,脱口而出道:“我想学马平川那样的速度和刀法。”
话一出口,马平川又冷冷的飘出两个字:“做梦!”
树先生的脸色也是一变,怒道:“你这小子能有点出息不?体术和武器是最基本的玩意,是个人都能学,老子教你的都是高深玩意,几千年流传下来的精髓,你要去学那些玩意?”
这时薛冰也走了出来,冷冷的接了一句:“他不会。”
树先生面色一窘,马上恢复正常道:“确实,他那些玩意太低俗,我从来不放在眼里,所以也从来没有涉猎,你要学那个,可以让马平川教你,教会徒弟打师傅的事,历史上从来就不缺。”
我一听心里凉了半截,敢情疯老头也有不会的,指望马平川教我,怎么可能呢!我想学这玩意,主要针对的就是他。
万万没想到的是,马平川却忽然说道:“可以!”
我猛然一愣,没想到马平川竟然同意了,更没想到的是,马平川一句话说完,手一伸,手上就多了一把长刀,长约三尺,直身渐窄,寒光流转,一亮出来就是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马平川眉头一皱,手一翻长刀又消失不见,那么长的家伙也不知道被他藏哪儿了,对我摇头道:“刀太凶,你驾驭不了。”
说着话走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道:“跟我走。”拖着我就走,树先生也没阻拦的意思,我虽然心中害怕,可他那只手就像钳子一样死死抓住我,身体不有自主的随他而去。
出了院门,马平川看了看方向,拉着我向五龙岭而去,脚步越来越快,初时我尚能跟上,到了后来,身体几乎被他拖着飞驰。
一里路对马平川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眨眼就到了五龙岭下,他将我往地上一摔,依旧面色冰冷道:“来回跑十次,用你最快的速度。”
我刚想说话,他“唰”的一声又抽出了长刀,目光冷冷的看着我道:“三声过后,不跑的话我就砍下你的腿,我就在你身后,要是偷懒,我也砍下你的腿。”
“一”这家伙说数就数,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我哪还敢耽搁,跳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心中暗骂马平川混蛋,快到村口的时候,想看看是否向他所说的那样跟在我身后,刚一回头,屁股上就挨了一刀,刀口不深,却疼的厉害,顿时心头大惊,用尽全力奔跑起来。
好不容易来回奔跑了十次,我已经累的双腿如同灌铅,肺像炸开了一般,往地上一躺,大口大口的喘起来,就算马平川现在真的砍了我腿,我也绝对不起来了。
刚往地上一躺,马平川那张冰冷的面孔就出现了,冷冷的说道:“不错,这样练个一百年,或许能赶上我。”
我心头气苦,开口就骂,马平川伸手就是几个巴掌,扇的我左右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顿时大怒,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跳起来挥拳就打。
马平川一闪身就躲了过去,点头道:“来打我。”
我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扑上去就乱打一通,却连马平川一片衣角都没沾到,反倒被他打了不少拳,踢了不少脚,浑身上下都疼痛不堪。
就这样我也强撑着扑打了个把小时,到最后实在也提不起力气了,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马平川一把将我抓了起来,一百多斤在他手里如同提一只小鸡一般,就这么提着我返回家中,进了院门,将我往地上一摔,对薛冰道:“交给你了。”
我心头一苦,敢情这两个是一伙的,马平川折磨完了换薛冰来,这样下去,我这条小命算是交代在他们手里了。
疯老头在一边却咧嘴直笑,悠闲的摸出酒葫芦,对嘴灌了一口道:“怎么样?还是跟着老子学舒服一点吧?”
我一听连忙费力的点了点头,期望疯老头能解救我与苦海,却不料薛冰一把将我抓了起来,一边往屋里提,一边冷冷的说道:“没机会了。”
疯老头笑笑,也没阻拦,我心头一凉,看样子自己要悲催了。
屋里不知道何时已经多了个杀猪桶,我一看就知道是村上金福家的杀猪桶,除了他家其余人家没有,敢情这是要将我当猪一样宰杀了。
薛冰随手将我丢进桶里,提来热水对着我就冲,身上伤口淋了水,疼痛异常,好在温度适中,不至于烫坏了。
几桶下来,我的身体已经泡在热水之中,就露出一个脑袋,紧接着薛冰掏出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洒在水里,一时烟雾升腾,一股股难闻的味道飘了起来,我反正也无力抵抗,就随她摆布了。
薛冰就站在桶旁边,过一会就提一桶热水来加入其中,奇怪的是,不一会我身上的伤竟然逐渐停止了疼痛,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薛冰这是在给我疗伤,急忙连声称谢,薛冰却睬都不睬我。
一直在桶里泡了三个小时,薛冰将我提了出来,丢给了疯老头,疯老头倒没有继续虐待我,让我换了身干净衣服,开始给我讲起有关于风水、奇门术、蛊术和虫术的知识,我害怕再被马平川提出去暴打,只好装出兴趣满满的样子,一边听一边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学习。
谁知道疯老头一讲就是一个下午,一直到了晚上,薛冰去做了饭菜,没想到这小妮子厨艺还不错,比我只高不低,吃完饭才终于可以回到房间休息。
我一进自己房间,心中就开始盘算,这个日子没法过了,打我肯定打不过马平川,看样子这家伙也没有走的意思,与其这样受他欺负,还不如趁早溜了,当下打定主意,待到半夜,就偷偷溜走。
谁料想我刚躺下,马平川和疯老头就进来了,理由是我家只有两张床,薛冰是女的,肯定要单独睡一张,他们就只好来和我挤了。
两人二话不说将我夹在中间,我心头暗暗叫苦,这分明就是变相囚禁,这一来,我想跑也跑不掉了。
我躺在床上,心里暗骂三人不是东西,也不知道骂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第二天一大早,鸡刚第一声啼鸣,马平川就将我提溜了起来,一直将我拖到五龙岭下,又开始奔跑十个来回。
奔跑完之后,和昨天一样,被他暴打一顿提回来丢给薛冰,泡三个小时的热水,皮都被泡皱了才许出来,接下来疯老头又喋喋不休的开始讲解,除了吃饭时间,一直讲到晚上。
就这样我开始了这周而复始的地狱般的日子,稍有不满,就会被马平川修理一顿,到了最后,我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了。
随着时间推移,我跑的来回次数也逐渐增加,每天跑完照例要挨一顿打,马平川的出手也越来越重,我被打的一次比一次惨,到了后来,打完一顿之后,全身上下就没一块不痛的。
好在还有个薛冰,她那药水虽然十分难闻,效果却真是不错,泡完三个小时基本就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然估计我连三天都撑不过,就被他们三个玩死了。
第27章 乌鸦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七八个月,我也明白了三人是为了训练我,而且确实见到了效果,不但身体壮实的像头小老虎,扛击打能力、反应、速度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就连马平川的攻击有时候都能躲过去了。
至于疯老头教的东西,我学的最多,原因很简单,他教的时间最长,我要想不挨揍,就得听他演讲,我当然情愿听他演讲也不愿意挨揍,听的久了,记住的自然就多。
大家在一起时间久了,我也不再惧怕他们,甚至开起了薛冰的玩笑,不过薛冰这人没什么幽默细胞,怎么逗都是冷着一张脸,倒是在我逗薛冰的时候,马平川偶尔会露出一丝笑容,不过也是转瞬即逝。
这段时间如果用一句话来总结的话,那就是痛并快乐着。
如果不是发生了乌鸦事件,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多久,实际上,我到希望能够延长一点,再延长一点。
就在快过年的时候,下起了大雪,一下就是五六天,雪堆到了人的大腿根,屋檐下的冰锥子挂了一两尺长,天冷的都不敢张嘴,生怕一张嘴舌头就冻住了。
就这样的天气,马平川依然没有放过我,一大早就将我提溜了起来,逼着我去跑步,现在已经从十个来回涨到了三十个来回,当然,他仍旧会一直跟在我身后,不然我肯定偷懒。
两人刚到五龙岭下,忽然一阵翅膀扇动声起,从五龙岭上飞下来一大片乌鸦,足有百十只之多,黑压压一片,向我们村上飞去。
这群乌鸦一出现,我心中就莫名的悸动了一下,感觉不大对劲,一般成群的乌鸦出现,总会伴随着刺耳的呱噪声,而这群乌鸦却像集体哑巴了一般,静悄悄的,除了翅膀扇动的声音,竟然一点声息都没有。
但我又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甚至特意闭目感知了一下,大脑所接收到的画面,也仅仅是一大片普通的乌鸦,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异常。
正当我认为自己疑心太重,准备活动下手脚开跑的时候,马平川却忽然说话了:“今天不练了,回去。”说完带头转身而去。
我顿时一阵狂喜,苍天啊大地啊!终于开了一回眼啊!这七八个月风雨无阻,连一天也没休息过,马平川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我简直都快高兴的跳起来了。
我们俩人一进门,疯老头和薛冰正坐在炉边取暖,薛冰一见我就是一愣,也不怪,这七八个月来,我每一天回来的时候,都是伤痕累累的,猛的一下完好无损的回来,别说她了,我自己都有点不习惯。
疯老头也是一脸的惊奇,我得意的对他扬了扬头,马平川却缓缓的脱去外套,坐到炉火旁边,淡淡的说道:“乌鸦来了。”
短短几个字,屋里的气氛好像陡的降了十来度,薛冰明显的一激灵,疯老头的面色瞬间变了几变,最后才叹气道:“我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原来是乌鸦来了,这家伙也真不简单,我们藏在这里也能找到。”
马平川将手伸道火炉旁边,依旧淡淡的说道:“我杀了他?”
这句话绝对不是肯定的语气,而是在询问,这让我很是好奇,不就是杀个乌鸦嘛!还用得着征求他们的意见?之前马平川可没这么婆妈过,什么兔子、獾子、獐子,只要入了他眼的,就没有一个能活命的。
谁知马平川一句话说完,薛冰“呼”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就走进了里屋,疯老头却连连摇手道:“不行不行,这小子虽然不地道,可毕竟没犯什么大恶,我们没有理由对他下杀手。”
我这才明白,他们说的乌鸦是个人,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和他们之间有过不愉快,但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不然以马平川的脾气,估计早一刀了结他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又闻到了那种浓烈的血腥味,这种味道,我已经七八个月没闻到过了,急忙转头看向马平川,马平川正用手轻轻的摸着鼻子,俊秀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眼神之中已经多了几丝杀气。
疯老头也察觉到了,苦笑道:“我知道你一直想杀了他,不过,大家同为猎杀中人,虽然派系所属不同,却不能无缘无故的就下杀手,我劝你还是忍着点。不过,如果他真的犯下什么恶行,我不反对。”
马平川点头道:“好!”说完站起身来,走进我的房间,大概睡觉去了。
马平川一走,我就急不可耐的抓住疯老头问了起来:“乌鸦是谁?为什么叫乌鸦这么难听的名字?为什么马平川想杀了他?他们之间有仇吗?”
疯老头看了我一眼,出奇的没有像往日那样疯癫,面色一反常态的慎重,掏出酒葫芦灌了一大口,才沉声道:“最近十来年,猎杀之中,南北两派风头最劲的两个年轻人,一个是北派的马平川,一个就是南派的乌鸦。”
“马平川靠的是他的速度、体能和惊人的恢复能力,乌鸦则以出神入化的奇门术闻名,传说乌鸦的奇门术不但可以通鬼神,还可以穿梭阴阳两界,转生为死,转死为生,栽在他手里的凶灵恶煞不知凡几。”
“至于为什么会叫乌鸦,原因有三,一是他半边脸上纹了个纯黑的乌鸦;二是他说话声音极其难听,就像乌鸦呱噪声一样;三是他豢养了百十只乌鸦做其耳目,凡他出现之处,必有大片的乌鸦出现。”
“这两人分别代表了南北两派猎杀年轻一代,仇恨谈不上,互相较劲是有的。但是,我们这里还真有一个人和他有仇,却不是马平川,而是薛冰。”
“具体是原因,薛冰一直不肯说,马平川也不告诉我,不过我估计,应该是和儿女情长有关系,好像是乌鸦辜负了薛冰,马平川是薛冰的亲表哥,一直都把薛冰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极其护短,所以也恨上了乌鸦。”
我听的一愣,脱口而出道:“怎么?马平川和薛冰不是一对啊?我还一直以为他们两个……”
疯老头两眼一翻道:“谁告诉你他们是一对的?他们要是一对,我还把你介绍给薛冰干嘛?看看你那个样子,哪点比马平川强?帅没有人家帅,酷没有人家酷,山炮土鳖一个,本事更不如人家,要不是马平川是薛冰的亲表哥,哪还有你的机会。”
我白眼猛翻,这疯老头说话一点面子都不留,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可这也太伤人心了,要不是我脸皮够厚,估计都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不过这都无所谓,通过这七八个月的相处,我倒真的喜欢上了薛冰,只是之前一直以为她和马平川是一对,只好强压着这个念头,不敢有所流露罢了。如今听说他们俩是亲表兄妹的关系,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我当然懂。
不过如果说乌鸦真的那么厉害,还真是个强劲的情敌,美女总是喜欢英雄,这个道理我也懂,就算那个乌鸦的脸上纹的是一坨狗屎,只要他足够强悍,都能赢得美女的青睐,何况薛冰原本就跟他有过一段感情。
当下急忙问道:“这个乌鸦真的有那么厉害?不会是吹出来的吧?”
疯老头摇头道:“不可能,虽然我没和他照过面,却也多少知道一点有关于他的事情,这家伙天生煞气极重,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出生一周就克死了父亲,三岁爷爷过世,五岁唯一的奶奶也撒手西去,最后被南派江家收养,以奇门术封其煞气,才得以长大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