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劝小姐来着,可她只说不要麻烦别人,就一直自己受着。”
“杨氏的肠胃病那可是御膳所至?”太妃的余光扫向刘妃。
小宫女还未回话,清醒过来的杨诗宁先挣扎着坐起身,扑地磕头,道:“全是臣女的错,求娘娘不要追究他人。”
刘妃突感膝盖中了一箭,真是点儿背,喝口凉水都塞牙!
今儿个这么一闹,不仅是得罪了太妃,也让众世家自弟们看了场皇家的笑话。最重要的是,这御史千金还不领情!刘妃天生自带“办事不利”的体质又一次应验了。
好在今日并不是一无所获,刘妃似乎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太子爷为何常去西太院那边走动?看到太妃护着的人是魏珠时,这谜团就自然破解了!
贤王还赋闲在府,刘妃不能坐以待毙,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许氏。
皇上将许氏赐给太子已近一年,怎么也听不见动静了?
刘妃命身边的大宫女琼花去查,不出半日,便查出了许氏的下落,原来许氏也跟着太子爷进了宫。圣上赏的人,谅景誉也不敢不要,不过是将人分在了粗使宫女那一列。据说是太子爷特意吩咐的,不准许氏随意在这皇宫之中走动,更不要说,她平日里有干不完的活,哪里也去不了了。
当许氏见到旧主立在自己面前时,她知道,翻身的机会来了。
另一边,因虚惊一场,在御膳司中当差的人个个吓得不轻。
黎太妃特意放魏珠和丹杏一天的假,让她们回去休息。这两人刚想睡上一会儿,还没躺稳,扣门声突然响起。
一听门外叫的是“魏珠姑娘”,丹杏头也不回,对魏珠说了句:“哎,找你的,你们外面去说,别让他吵着我睡觉。”然后,翻身继续睡去。
魏珠一听,就知道来人是小六子,在王府时,每天早上叫醒她的多半是这个声音,真是比家养的公鸡报鸣都准时啊……
“六公公,找魏珠有何事啊?”
“魏珠姑娘,主子让奴才将这个交给姑娘。”
顺着小六子已笑成了括号的脸往下看去,看到他手上正捧着一个绘着金丝牡丹的漆器盒子。
魏珠开盖子一瞧,看见里的东西就想起之前她与主子在羊城办盐案时,看到酒楼中陈设的一套尚好的清水泥制的茶具。当时她说,以此器泡出的洞庭碧螺更加清香回甘……原来主子都记着呢!
虽然心中喜欢,但一想起那桃花园中之事,丫头面上并未表现出有多欣喜,手上轻撩,“啪”的一声将盖子合起。
小六子不明白了,忙问道:“姑娘这是?”
“六公公,劳烦您替我回禀主子,就说魏珠无功不受禄,不敢收。”
魏珠说什么都不收,小六子也不知道她与主子之间有什么误会,只好又将主子吩咐的东西原封不动的给带了回去。
小六子一回来,就听徒弟宝山说,主子已经从清元殿下早课,回了朝云殿。
他又赶到了朝云殿,一进门,就见主子一人正在里面换衣服呢!
这些日常的换衣洗漱多半都是主子自己料理,大家也习惯了。景誉不喜用宫女,身边至今也就小六子、宝山几个太监伺候着。
“主子,魏珠姑娘……不收。”小六子将头一垂,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了。
正坐在榻上穿鞋的景誉扫了眼小六子手上的盒子,问道:“她怎么说?”
“魏珠姑娘说……说是无功不受禄,不敢收。”
景誉听后,不禁失笑。
送的东西都不收,看来是真气了。
景誉也是无奈,可像桃花园中这种专属后宫上的事,他一个太子是真掺合不进去的。若是一句话说不好,魏珠以后在宫中便难以立足了。
不过丫头这小性儿子犯得也没错,谁出事时不都指望着心仪之人能拉上一把,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一言不发,确实难以接受。
景誉笑过后,又问:“紫烟阁那边有什么动静?”
这个小六子查了,心里有底:“回主子,听说太医院派人到紫烟阁,连去了几次都吃了闭门羹,说是一向替那杨氏把脉看诊的孙太医不在,她只等那孙太医回来才瞧。”
“娘娘那边也准了?”
“是刘妃娘娘亲准的。”
这事就有意思了,秀女的健康一向是宫中的大事,这般草率的答应,放任不管,又是何意?
非要孙太医来看,别人都不成吗?
“小六子,去查查这孙太医的底细。”
“是,主子。”小六子回话后,又想到这没送出去的盒子尚在手中,在主子耳旁轻声询问,“那这茶具……”
“就放这儿吧!”景誉换好了衣服,走出大殿,向校场走去。
一入夜,榻上的丫头那是辗转难眠。
明明是自己放弃那套茶具的,这会儿,魏珠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那只茶壶精美的造型,流畅的线条。
“你说,送礼还不要,这都是赌得什么气呀?”同屋的丹杏也不替她说话。
“我还不是气他这般薄情寡意,弃我的生死于不顾?”魏珠嘟着樱桃般的小嘴,心中不服。
上次五子出事,还能说是因为不在宫中,没法子管,那这一回呢?一想到主子平日里许这个,许那个,关键时刻就不管用,丫头便气流上涌。
“桃花园中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让他怎么管?”丹杏突然一副太子爷上身的样子,深情说道:“啊,刘妃娘娘,请不要打她,这个宫女是我的心头挚爱,若伤她分毫,便如同将我一刀刀凌迟!”
丹杏再次变回来,质问丫头:“你说那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