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会想到,这太子爷会提前归来,更无人能想到,如今在金銮大殿前捆绑跪拜之人竟是贤王景鉴!
“贤王,你可知罪?”景誉下马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向这位曾以兄长自居之人问罪。
“我何罪之有?若是有,便是多了你这个弟弟!”景鉴眼神中布满了怨恨,仿佛要生吞活剥了这个太子弟弟。
“你若真当自己是兄长,便做不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谋反之事了。”景誉对天抱拳,“父皇早知你有此野心,一直命你闭门思过,不过也是在放你一条生路,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少说废话,你以为自己赢了?你真的未输分毫?”跪在下手的景鉴因恨而扭曲的脸庞让一向气势十足的太子爷开始不安。
赢?
自然是赢了!
在接到魏珠的通知后,他禀明了圣上,启用七十二死士连夜入京。将埋伏在皇宫之中的侍卫队,悉数处理掉,并活捉了企图造反的贤王和杨御史。在这期间,他与护城将士先一步赶回,此时,京城的局势已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这还不叫“赢”吗?
难不成?
刹那间,景誉知道了他指的是谁,目光锋利的看向他:“你敢……”
“我怎么不敢?”景鉴邪恶的笑脸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哀伤,“本王自知性命不保,我只求你放过我母后!”
“你休想!谋反是死罪!”
“她只是个妇人!全是我一人做的,她全不知情……”景鉴痛苦的朝天狂叫,“你真的不想再见到她了吗?要这般逼我?”
儿子谋反,母亲不知情,这谁信?
“我会救出来的,你这么做无非是更快的断送你们母子的性命!”景誉一向处事决绝,如今也是如此,他说罢,头也不回的向大殿走去。
一路步步稳健,谁也看不出景誉的内心有多挣扎。
魏珠出事了!
一回到朝云殿中,昨儿个先一步回到皇宫之中负责清场的李九来报:“主子,昨日回来了时,听说魏珠姑娘与丹杏姑娘并未住在御膳司,而是在西太院的偏殿住下,待赶去时,只看到房内有打斗的痕迹,已是空无一人。应该是有人提前下手了!”
“她们二人现在可有消息?”
“他们……”李九还未说完,就见小六子匆匆跑入大殿。
“主子!”小六子来不及行礼,先道,“魏珠姑娘自己回来了!”
景誉听闻,不觉惊诧起身:“快让她进来!”
只见大殿门前,随着一缕亮光,一双小脚轻快的跑了进来。而进来之人,并不是个穿宫女装的,而是一身太监服加身的小丫头。
“主子。”魏珠进来后,脸上的笑容明媚,如那天上的朝阳,一下子照亮了景誉的心房。
与丫头同时进入的,还有两人,一个是同穿着太监服的丹杏,另一个则是青芒。
一见青芒,景誉立刻明白了,贤王打的如意算盘全毁在他的身上了!
昨夜,贤王先一步派去了两人到西太院,意在绑了丫头,事后好向太子讨价还价,先讨一个护身符。若只有丹杏在,双拳难敌四手,对方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魏珠也就危险了,还好她身边一直有个不为人知的暗卫在。
青芒是谁?
他的功夫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能让你不知疼痛的死于非命,也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于人世间,更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床榻之上的家伙在发现魏珠时,已成为青芒手中必死的猎物。
他将魏珠和丹杏带到每日早朝的大殿之上,又让两人换了太监服藏在宝座之后,这一藏便是一夜。
“妙啊,却是无人敢在金銮大殿中久留,也自然不会有人想到她们两个会藏在那种地方!”这种剑走偏锋的想法也只有一向不拘一格的青芒能想得出来了!
“一时心急,乱闯大殿,还请主子赎罪。”青芒立刻告罪。
“救人为大,何罪之有?”
一想到刚刚还在殿前被贤王为难,原来心系之人就在身后的金銮大殿之中,景誉只感是虚惊一场。
“有你在,我始终都是放心的!”景誉一手重重地拍在青芒的肩膀之上,他与青芒不只是主仆关系,面对他时,便会不自觉的多上一份莫名的敬重之情。
“主子谬赞了。”
“你受得。”
如今丫头能好好的立在自己面前,他哪还惜得那几句赞美之词?
见主子的眼神一粘上魏珠姑娘的双眸跟抹了浆糊一般分不开了,小六子那是看眼色的高手,立马负责清场:“主子,您看是否先上这几位下去休息,过了晌午再听你调遣可好?”
“嗯,也好,累了一夜,大家下去好生休整吧!”景誉顺坡就下。
“是,主子。”众人行礼后,纷纷告退。这其中还有魏珠。
景誉哪能放她走啊?
见她跟在众人身后,在出门的前一刻,他一手将丫头拉也回来,直接拉到了怀中。
待人都走净了,景誉才开口说道:“吓死我了,以为你真的落入了歹人手中。”
感觉到主子内心的恐惧,丫头双手轻抚在他的背上,以头枕在那宽厚舒服的肩膀之上,静静的闭上双眼:“我也吓着了,以为等不到你回来了。”
明明只有半月未见,仿佛一日十年,彼此花费了半辈子的惦念。
但好在,老天怜惜有情人,不忍看他们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