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祝你好运。”沈荣华目送端宁公主上了轿,才和白雨说话。
“娘娘说都安排好了,让奴婢和佟嬷嬷配合姑娘行事。娘娘会借口小皇子不舒服,呆在宫里不出来,姑娘也别去给她请安了,免得让人起疑。”
沈荣华点点头,看到有马车过来,忙说:“你先回去带上我给小皇子的礼物。”
白雨应了一声,就和雁鸣一起避开生人,绕到马车后面拿沈荣华给冯白玥母子的礼物。看到白雨离开,沈荣华才装成刚从马车上下来,正在换乘小轿。
真是冤家路窄。
过来的马车上坐的是沈家的女眷,沈老太太、沈忺和吴氏带了三姑娘、六姑娘和七姑娘。她们六个人,门口正好有六顶小轿,其中一顶是沈荣华要做的。沈老太太不管不顾,就呵骂抬轿的太监婆子,看那架式,象是要大闹一场了。
“我等一会儿,你们再去抬一顶轿子。”沈荣华对宫里的下人说话很客气。
三姑娘沈荣瑾想与沈荣华共乘一顶轿子,借机跟沈荣华沟通阴谋,被她婉拒了。沈荣华不想理会沈老太太等人,别说问安,连招呼都不想跟她们打。她又回到马车旁,看到沈老太太嘟嘟囔囔,又很得意地坐上轿子,暗暗哼了一声。
象乘坐轿子这种小事没必要较真,更不得因此得罪宫里的下人。占小便宜吃大亏,别看是沈贤妃的娘家人,她们很快就知道后果了。
两个太监匆匆抬来了一顶不算整洁的小轿,沈荣华没有怨言,还让雁鸣打赏了他们。沈荣华要去慈宁宫,速度也不快,这一路行来,两个太监跟她们说了不少话。别看只是一些闲言碎语,稍加分析,对沈荣华的帮助却不小。
到了慈宁宫,沈荣华没见到端宁公主,心里着急。她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进殿给吴太后请安,就见伺候端宁公主的许嬷嬷匆匆走来,冲她摆手。沈荣华点了点头,迎着许嬷嬷走过去,到门口,险些与一个一身青衣的女子撞到一起。
“小女冒失,请县主恕罪。”青衣女子容貌清丽、衣饰简单,声音听上去很熟悉。她很恭敬地给沈荣华行礼,言谈举止沉静淡漠,礼数周全。
“你是……”沈荣华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青衣女子,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小女姓靳,单名一个‘莲’字,就算是承恩公府的女眷吧!”靳莲微微一笑,又说:“那会儿在宫门口,有劳芳华县主和端宁公主替小女解围,小女感激不尽。小女初次进宫,不懂礼数,在宫门处不敢道谢,还请芳华县主宽恕。”
沈荣华想起来了,这靳莲正是同承恩公府女眷一起进宫、因请帖上没有名字而被拦的那位姑娘。她的声音很动听,人也长得清丽姣美,更是清傲的心性,又是温柔知礼的人。刚与她说了几句话,沈荣华就有一种想与她亲近的感觉。
难道在宫门外发生的事真是凑巧,吴太后也没谋划什么,靳莲也没想引起仁和帝的注意?看靳莲的样子以及慈宁宫平静的气氛,或许真是她们想多了。整天活在阴谋中,算计别人、也被人算计,时刻提防,把一件小事都阴谋化了。
“回芳华县主,我们公主在玉兰苑等你,她说玉兰苑花开正好,请县主过去逛逛。”许嬷嬷过来回话,又连看了靳莲几眼,经介绍,她才知道靳莲的身份。
“我先进去给吴太后请安。”
许嬷嬷笑了笑,低声说:“今天太后娘娘身边人太多,县主的厚礼到了就行了。”
靳莲跟她们保持了几步的距离,说:“小女正想去玉兰苑,很荣幸能与县主通行。”
“好,那我们去玉兰苑吧!烦请许嬷嬷带路。
她们从慈宁宫出来,走上通往御花园的甬道,一路上,沈荣华和靳莲礼貌交谈。她们刚到一个花木浓密的岔路口,就见许嬷嬷倒下了,接着沈荣华的下人也都陆续栽倒了。沈荣华大惊,一回头,才发现身边已没了靳莲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走散了。霎那间,她好像走进了一个禁闭的空间,四周突然寂静起来。”
☆、大结局(上)宫中盛宴
沈荣华的思绪在前世今生穿梭了数趟,终于定了位,她清醒了。她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就闭着眼睛装昏,她要好好想想错漏的细节,排除潜在危险之后再睁开眼。千防万防还吃了亏,这说明对手很高明,需要她打起全部心神应对。
“啪——”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沈荣华抬起手,正好打在那人脸上。
“她、她、她打我,她昏迷还能打人,她……”
“哈哈哈哈……”
“丧木神,你早知道她醒了?你太不仗义了,我救了你媳妇,你还调理我。”
沈荣华听到熟悉的笑声,赶紧睁开眼,看到连成骏正笑意吟吟看她。萧冲在一旁捂着脸,正呲牙咧嘴,手里还端着一杯茶,准备往沈荣华脸上泼。
“醒了?”连成骏挑了挑眼角,关切隐于嘻笑之中,令沈荣华释然轻松。
“我被人算计了。”沈荣华扑到连成骏怀里,脸上写满委屈与愤恨。
“哎呀呀!非礼勿视,非视勿视。”萧冲举着茶杯冲连成骏比划。
“现在没事了。”连成骏扶沈荣华坐到椅子上,问:“还记得是怎么回事吗?”
“我记得我是在慈宁宫被人算计的。”沈荣华跟连成骏讲述她到慈宁宫之后发生的事,又问:“我是不是中毒了?要不就是邪术或蛊术,这是哪里?”
在慈宁宫,她险些和靳莲撞到一起,说了几句话。许嬷嬷来了,说端宁公主正在玉兰苑等她,让她过去赏花。靳莲也想去玉兰苑赏花,就一同去了。之后她眼瞅许嬷嬷倒下,下人也昏倒了,她进了一个禁闭的空间,就昏倒了。
当时跟她接触过的人就是许嬷嬷和靳莲,许嬷嬷伺候端宁公主多年,嫌疑极小。靳莲和她今日初见,萍水相逢,给她留下的印象不错,仔细一想,却有许多怪异之处。难道是靳莲谋害她?她被算计时,山竹、山芋和山药在哪里?
“这是北宫,也就是冷宫,离慈宁宫远着呢。”没等连成骏说话,萧冲就嚷嚷开了,“我正追一只翠鸟,就看你踉踉跄跄朝御湖走,身边连下人都没有。到了御湖边上,你就摔倒了,然后就有两名女子跑上前,要把你扔到湖里,被人惊跑了。我就带了两随从,怕有人算计你,我应付不了,就把你带到北宫了。”
把一个神志不清的人引到御湖边,再扔进御湖里,这不是要她的命吗?还好她命大,碰到了萧冲,萧冲救了她,害她的人察觉了。不管是谁是主谋,现在不是全力善后,掩盖痕迹,就是想再次出手,跟她拼一个你死我活。
不管怎么说,反正现在她活着,她就有斗下去的资本。久经磨练,沈荣华已被打造成一个斗志昂扬的人,有人出招,不管是接招还是反击,她都精神抖擞。
想害死她不成,那就等着受死吧!沈荣华离开连成骏的怀抱,恨恨咬牙。
连成骏寻思了一会儿,说:“不是毒,也不蛊术,照你说的情况,这应该是奇幻阵法,邪术的一种。据说奇幻阵法在前朝就失传了,没想到还有传人,真是江湖有高人。山竹、雁鸣、山芋和山药都同你一起进了慈宁宫,你在打听端宁公主时,她们就在你身旁,可眨眼功夫,就不见你的踪影了。这说明你们主仆都入了奇幻阵,人家要算计的是你一个人,只是给丫头们使了障眼法。”
“这么说靳莲不只人美,心也美,要是碰上狠毒的,早把你们都拘到湖里淹死了。”萧冲死性不改,听说靳莲是个美人,已把黑白抛到一边,两眼都放光了。
“小舅,恐怕你是吃不上天鹅肉了,人家靳莲的目标是皇上。”沈荣华回想从进宫伊始发生的事,确信是靳莲害她。因为她其他的对手没那么高的道行,估计吴太后都不知道靳莲的手段,否则也不会把潜在的威胁放在皇上身边。
“你被丧木神传染了,哼!没你们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萧冲对沈荣华非常不满,起身要走,又对连成骏说:“这是后宫,你赶紧滚出去,别自找麻烦。”
沈荣华赶紧换了一张笑脸,“多谢小舅提醒,多谢小舅救命之恩,小舅走好。”
萧冲听到沈荣华叫他叫得那么响亮,撒腿就跑。他要有一点办法,决不当沈荣华的舅舅,他要是有一点点办法,决不要连成骏这个便宜的外甥女婿。
蛇影和蛇心进来,冲沈荣华抱了抱拳,又跟连成骏低语了几句。连成骏沉思了一会儿,给他们引荐了宫里的暗线,又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分头行事。
“查到了什么?”沈荣华扯平衣服,又整理发髻妆容。
连成骏摇摇头,“慈宁宫的眼线说靳莲自进了慈宁宫就没离开过,他们看到你和她打了照面,没听到你们说话。他们没特意盯着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不见的,还以为你有事出去了。直到你的丫头们到处找你,他们意识到事态严重,才给我发了消息。对手狡诈强大,我们又不能暴露,目前还没查到有价值的消息。”
“不急。”沈荣华轻哼冷笑,没因为又有了新的对手而倍感沉重,反而因对手过早出招而兴奋,“不管我们防备得多么仔细,有心之人若想钻空子总能找到机会。这些日子事事做得顺手,难免大意,这一次的闷棍又何尝不是警钟呢?”
“我的娘子不只是娘子,还是我的贤内助,多才善谋的女中诸葛。”连成骏轻叹一声,双手揽住沈荣华的肩膀,“荣华,我没能护你周全,总是于心不安。”
沈荣华摇头一笑,说:“娘子不只是娘子,这名话绕了弯子,说得真奇怪。”
“那我不绕弯子了,我直说。”连成骏眨了眨眼,脸上流露出促狭,“我的娘子床上是娘子,床下是贤内助,不管床上床下,都是女中诸葛。”
“你……”沈荣华要抱着连成骏捶打,山竹却很不是时候地撞进来了。
“我什么都没看到。”山竹转身要往外走,被连成骏叫住了。
“什么事?”
“太后娘娘传姑娘到慈宁宫说话,端宁公主说你到御花园赏花了,正替你顶着询问呢。她怕自己顶不住,会冲撞了吴太后,让奴婢来看看。你要是没事,就去慈宁宫,先编好应对之辞。山药姐姐让奴婢传话,说白雨和佟嬷嬷都按姑娘的意思布置好了,就等蠢鱼上钩呢。白雨说和妃娘娘的意思是两条蠢鱼一起捉,别留下后患。奴婢想着要是两条一起抓,还要另做布置,怕是时间就来不得了。”
沈荣华思虑片刻,摇头说:“先抓一条,另一条还有用。”
“我认为也该两条一起抓,不该留后患。”连成骏赞同冯白玥的想法。
“奇幻阵法是邪术,与蛊术是一宗两支,既相似又相克。我刚才险些被奇幻阵法所害,靳莲等人以为我不同,我应该给她们一个教训,找补回来。沈荣瑾肯定得了刘姨娘真传,我要留着她,就是不能回击靳莲,也要给她们造成一个假象。”
连成骏微微点头,“我又赞同娘子的想法了,跟沈荣瑾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你放心,至少是现在,她很听我的话。具家阴毒的蛊术蛊毒不少,可现在朝廷清剿得厉害,她没有可用之人,也折腾不开。她要想成事,还要倚仗我,就不敢在我面前造次。我想着等用完了她,就把她当一颗有毒的钉子埋起来,有朝一日还会为我所用。”沈荣华顿了顿,对连成骏努了努嘴,说:“这里是内宫,今天又人多眼杂,你还是尽快出宫去,千万别被人发现,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不要紧,我自有良招,不会让人发现。”连成骏取出一张薄薄的皮膜,贴到脸上,他那张脸轮廓深刻的脸,变得柔和俊美,“我现在是你的丫头山……”
“山药蛋,哈哈哈哈……”
山竹从门外探头近来,说:“姑娘,山药姐姐肯定不同意,这个蛋……”
“滚——”
“是。”山竹见连成骏板起脸,立马一溜烟跑了。
沈荣华笑得浑身发软肚子疼,若不是连成骏抱住她,她都要倒地了。有连成骏在身边,她心里有了底,因误中奇幻阵法的担忧和疲累也烟消云散了。她让山竹找来贴身伺候的丫头,简单梳洗,又换了衣服,才去慈宁宫见吴太后。
她们今天进宫得早,折腾了一场,耽误了半个多时辰,又回到慈宁宫,来参加赏春宴的人才差不多到齐了。慈宁宫内外站满了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主子下人都挤到了一处。一路走来,沈荣华脸上应付式的微笑都定格了。
“哎哟,芳华县主,你可来了。”许嬷嬷迎上来,要扶沈荣华。
沈荣华吓了一跳,手臂赶紧躲开,倒令许嬷嬷尴尬起来。山竹赶紧扶过许嬷嬷,低语了几句,又问起端宁公主。听说端宁公主在正殿陪太后等人说话,一切如常,沈荣华就去了正殿门口,无须通报,就有太监直接引着她进去了。
吴太后端坐在正殿正中,顾皇后带几名妃嫔在后面伺候。谨亲王妃、北宁王妃和南平王妃等品级较高的王妃和公主在吴太后两侧就坐,旁边还有许多年纪较大的贵妇坐到脚凳上,一群贵妇贵女站立伺候,取代的下人的位置。大殿内珠环翠绕,香风氤氲,说笑声、恭维声、讨喜声充溢殿堂,好一副繁华盛景。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臣妇同津州内阁大学士府的姑娘们还有两位公主都如同亲姐妹一般,相处最是融洽。刚到京城,听说端悦公主的事,臣妇一直寝食不安,恨不得……”孟兴华正跪在吴太后脚下说话,说到动情处,都快哭出声了。
沈荣华进到正殿,给吴太后及顾皇后等人一一请安,又别有意味地扫了孟兴华和南平王妃一眼。众人见到沈荣华,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又听了孟兴华刚才一番话,就都安静下来了,多数人都流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怎么都不说话了?太后娘娘闷了这些日子,就等着听热闹呢,你们可千万别冷了场。”谨亲王妃有意给沈荣华解围,又问:“华丫头,你怎么这才来?”
“她可是早来了,就是因为眼里没有太后娘娘,才不来见驾。”孟兴华冲沈荣华撇了撇嘴,一副兴灾乐祸的神情,巴不得把在场的人都动员起来打击沈荣华。
孟兴华不愧是沈老太太的嫡亲外孙女,颇得真传,说阴话、算计人就是有些小手段也粗浅直接。蠢人就是蠢人,把爱恶喜怒都写在脸上,只怕别人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不过,这类人很容易讨吴太后的欢心,大概就是惺惺相惜吧!
吴太后脸上流露出一悦,“哀家想跟你说说话,你早来了,怎么不来看哀家?”
“回太后娘娘,妾身刚进宫就来过了,看到有许多人伺候太后,妾身就想躲懒,到御花园赏花了。刚到玉兰苑门口,就见妾身的小舅捉到了一只翠鸟。那只翠鸟羽毛鲜艳华丽,又乖巧可爱,叫声也清越悠扬。妾身很喜欢,就逗弄翠鸟玩耍了一阵子,没想到耽误了时间,匆匆忙忙赶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也就迟了。”
沈荣华这番话出口,立刻引来诸多不满的目光,当然,也有兴奋的目光。吴太后的脸色就不好看了,沈荣华为逗弄一只翠鸟,忘记了给她请安,这是在讽刺她连鸟都不如吗?扫视到众人各色的目光,吴太后更加生气,脸也沉下来了。
“哼!你这是躲懒吗?我看是你心里没有太后娘娘吧?难不成在你心中太后娘娘连只鸟都不如?”孟兴华也是快言快语之人,说出的话也很给力。
经沈贤妃和五皇子运作,孟兴华现在是唐璥的侧妃了,南平王府也上了请封的折子。今天南平王妃进宫请安,竟然带她来了,想必她正奋斗在荣升正妃的大路上。自认有后台,又有侧妃的名分和肖想正妃的野心,她就压不住阵脚了。刚才还说和沈家的姑娘们情同姐妹,现在又明刀明枪挑拨,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南平王妃狠狠瞪了孟兴华一眼,不便多说,又朝沈荣华投去歉意的目光。她看好沈荣华,不只因为沈荣华的背景,也因为沈荣华精明。听说沈荣华被沈贤妃等人设计,孟兴华替嫁到南平王府做侧妃,她差点没昏过去,对孟兴华自是百般不喜。沈贤妃抛出了一个巨大的诱饵,衡量利弊得失,她才勉强接受了孟兴华。
沈荣华笑意吟吟不说话,看到靳莲躲在人群后面,她脸上笑容更灿烂。她仔细观察吴太后的表情,确信吴太后不知靳莲害她的事,她心里安定了一些。吴太没参与,光凭靳莲一个人,就是再精通邪术,布置再周全,也会被她所制。
“敢问芳华县主的小舅是谁?”北宁王妃打破僵局,随口问了一句。
“谨亲王世子。”沈荣华回答得也很直接。
众人听到沈荣华叫萧冲小舅,想想也合适,江阳县主给沈恺做了继室,她的兄弟都是沈荣华的舅舅。可沈荣华当着这么多人说萧冲在玩鸟,而孟兴华又说吴太后不如鸟。要是把这些话连在一起,再让人一想,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王婶,你该管管冲儿才是。”说话的人是茂王妃,一个很聪明的人,仁和帝也该称她为嫂嫂,“他都成家的人了,不想着读书习武,还到御花园玩耍……”
茂王妃的话说到一半,略带讥笑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就抿住嘴,不说了。别说皇族权贵之家,这京城上下哪个不知萧冲不务正业,是有名的纨绔。事实归事实,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说出来,就如同扯掉了唯一的遮羞布,情况就不一样了。
听说茂王妃和沈贤妃走得很近,自是裙子裤子都穿一条。别看萧冲是沈恺的小舅子,沈恺都不喜欢沈贤妃这个姐姐,谨亲王府就更不买帐了,何况谨亲王府跟沈贤妃一派怨结颇深。茂王妃这时候说萧冲玩物丧志,就是想让谨亲王妃难堪。
“有劳你提醒,我回去再管教他。”谨亲王妃面露尴尬,说话也没了底气。
沈荣华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轻笑道:“外祖母为什么要管教小舅?他整天快活自在有什么不好?何必非拘着他读书习武?一个人文不成、武不就,别人都不看好,但架不住老天对他好,给他一个好命。小舅就是这好命的人,老天爷照顾,由不得那些精于算计的人不羡慕,外祖母又何必多操这些心呢?”
吴太后听沈荣华说萧冲各老天爷眷顾,天生命好,就来了精神,脸色也缓和了许多。萧冲文武都不通,但谨亲王府的爵位非他莫属,谁算计也没用。吴太后才情样貌更是一般,连她都没想过皇位会落到她儿子身上,她会当上太后,这不也是命好吗?先皇末年,那些皇子后妃都算破天了,谁也没算到她傻人有傻福。
孟兴华撇了撇嘴,见南平王妃脸色不好,不敢再多语,只以轻蔑的眼神投向沈荣华。不认同沈荣华这番话或对她不满的人都没再说什么,但她们的脸色都很精彩。这些在内宅浸淫许久的妇人有几个象孟兴华那么口无遮拦、不管不顾呢?
谨亲王妃叹了口气,“我怎么能不操心呢?你也看到了,那不争气的东西。”
“各人有各命,外祖母天天替他着急,恨得咬牙切齿有什么用?人争不争气先放一边,命争气就好,小舅能做一个富贵闲人有什么不好?”沈荣华冷漠的目光扫过众人,把吴太后捧得心里舒服了,她还要借题发挥,做一篇大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