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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三人眼睁睁看着军师忽然崩溃,抱着包裹嚎啕大哭。
    **
    洛戈走进姜允空荡荡的寝室,窗明几净。
    姜允几乎没带走任何东西,那枚玫瑰胸针也孤零零的躺在书桌上,下面压着一张纸。
    洛戈走上前,抽出纸张,发现上面写了一行字:殿下,怀表我带走了,作为交换,我把这几个月雕的所有玩偶全都送给您,都在抽屉里。
    洛戈苦笑一声,弯身打开抽屉——
    抽屉里放着一排小玩偶,与从前送给赛拉的不同,玩偶都是成双成对的,而且全部都是同一个款式:一个小人拥抱着另一个小人的造型。
    洛戈捡起最完美的那一只成品,举到眼前细细一看,才发现,原来两只人偶并没有拥抱,而是一个人偶在给另一个人偶戴项链。
    许久,洛戈才回过味来。
    那不是项链,而是傻军师带走的那只怀表。
    第47章
    </script>    马车并未直入京城,刚出了西北,就在附近城郊落了脚。
    随行的伊尔萨士兵将行李运送至城镇客栈,便丢下姜允几人,回集中营交任务去了。
    姜允心中燃起丝希望,洛戈只将他送出一百多里路,会不会是等着他回心转意?
    然而这个厚颜无耻的想法很快被理智浇灭。
    如果姜允被伊尔萨的车马护送回京城,难免会招致皇帝的疑心,路上遇着官兵也无法糊弄,所以,洛戈只能将他送出西北地界,否则,回了京,姜允也逃不过一死,这么做,也算是送佛送到西了。
    七爷几人还不清楚状况,都在等姜允的解释。
    姜允也猜出,洛戈大概也是为了让他体面些回京,所以还附赠了这“三位重要人质”,博取皇帝的赞赏。
    想明白之后,姜允更难过了。
    什么都不想思考,他进了客栈就钻进客房里睡下。
    其他三人见军师面色惨白且态度疏离,心知怕是有什么内情,也并没有急着向姜允追问。
    几人决定在小城里休整几日。
    姜允将洛戈的勋章收藏好,包裹中的银两全部交给了三人,自己撒手不过问任何事。
    素央在囚牢里时,凭借外貌加性别的优势,没遭遇太严重的拷打,是以伤势比较轻,一早就独自出客栈,找来镇里的郎中,给七爷治伤。
    转眼过去七八日,姜允愈发嗜睡,不分昼夜的梦见自己追回洛戈,对他坦诚心意,一次次在梦里与他和好如初,才缓和了心底深处难以忍受的痛苦。
    七爷伤势逐渐好转,几人不方便继续耽搁,毕竟吃喝在客栈,加上诊疗费可不便宜,还得省着应急呢,只得催促终日昏昏欲睡的姜允继续赶路。
    四人在雇来的马车里相对而坐,沈四实在按耐不住,终于开口探问姜允,究竟怎么回事。
    身为宰星,姜允其实可以安心将他们当作自己人,用不着存有戒心保守秘密。
    可他同伊尔萨皇子之间,有难以抑制的主仆情义,尚且好解释,而那份越界的感情,姜允着实说不出口。
    七爷他们也见过伊尔萨皇子的手段,姜允若是想骗说是自己使出什么计谋,骗取了皇子的信任,估计他们也不信。
    姜允干脆半真半假的坦白:“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事情很简单,说出来都怕你们不信——
    我和帝星之间本就有天然的羁绊,伊尔萨的皇子见我不愿意为伊尔萨效力,很失望,却也下不了手除掉我,干脆就将我送离集中营,你们被他释放,随我回京,大概只是方便我博取圣上的信任,他想留我条活路。”
    三人闻听后十分吃惊,军师神色平淡的说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原因,咋听实在不足为信,可细细一想,也只有他们这群人能理解,星宿间的天然牵制力有多么强大,尤其是帝星与宰星之间。
    所以沉默一阵后,几人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跟自己人坦白,回去跟皇帝说“我家帝星看我不乐意留在集中营,就给了马车和巨款送我回京了”?
    那就擎等着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吧!
    不可否认,姜允那日对洛戈危言耸听,多少也有出于对祖国的私心,他想平定战事,也想跟殿下远走高飞。
    可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好事,他小小的动机被洛戈识破了,如今若是再让皇上心生疑窦,对他痛下杀手,那他也未免死得太不值。
    所以,几人商议出一个较为适当的理由:姜允卜算如神,使用连环计救出了三人。
    姜凝应该已经推算出姜允安然离开了西北,三胖与她不清楚状况,估摸着也不会信口开河,回京后得第一时间与他们串通好说词。
    姜允一路上始终精神萎靡,几日颠簸下来,又出现晕车低热的病症。
    好在七爷有面子在,去地方官那儿露了个脸,驿站立即备齐了最好的马匹车厢,载着四人,一路自平坦的官道疾驰,日夜兼程,半个月就回到了京城。
    四人入宫后,随即被召至养心殿。
    近一年未见,圣上像是一夜白了头,刚至天命之年已露出龙钟老态,眼窝深陷,上身玄黑色十二章衮服的绣龙纹样都已经泛旧褪色。
    国力衰微,江山摇摇欲坠。
    再这么耗下去,不等伊尔萨出兵,各地民变,都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七爷自幼深受皇恩,败仗与重伤都没能让他落过一滴泪,却在看见圣上时情难自已。
    他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直呼“末将万死难辞其咎”。
    姜允情绪如常,上前解释了来龙去脉,皇上似乎并未起疑,或者说,他并不关心几人如何逃脱了集中营,转而追问姜允:“外虏近日撤离关中守军,尔等可知其中缘由?看情形,敌军是否有议和之意?或有集中兵力迸犯京师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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