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的温柔,却是那么卑微,小心翼翼地让人心疼。
他垂眸望着怀里的人,那人还是初见时苍白瘦削的模样。那么干净,却又纤细孱弱得像是一缕轻烟。
心底最柔软的那一角,毫无征兆地缓慢收紧,每一寸收紧的血肉都不受控制地蔓延开酸涩的钝痛。
“你很好。”他俯身轻轻吻了吻那人泛红的眼尾,“你很好,你值得这一切。”
“锦阳,何必呢……”极缓极缓地从口中吐出一个游丝般虚弱的音节,他抬眸,眼尾清凌水色在灯光映照下泛出濒临破碎的惨白。
“你何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像我这样的人,真的值得吗……”
“那我呢?”身前的人抓住了他的手,温热的掌心轻柔包裹他微凉的指尖,“我值得你为我去死吗?”
陆清竹没有说话,可他们却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回答。
这一刻的静谧,安静得像是匿入深海。
窗外的天空万里无云,树叶割断日光,一地斑驳碎金。
他颤抖着苍白瘦弱的手臂缓缓阖上双眼,那些逼仄隐忍许久的泪水,如今终于从早已伤痕累累的心口一滴滴挤出,顺着眼尾滚落。
那种逼仄的酸涩感,泪水穿行于血液的钝痛,如今盈满了他的胸腔,压迫着,像是要把他竭力跳动着的心脏搅碎。
大概是终于得偿所愿吧。
错过花期的栀子在漫漫寒冬中等来了和煦春光。
他用了一整个冬天等来了此生挚爱。
曾经的他,在落满日光的午后徘徊不定,又在一个下着骤雨的深夜靠近。
宛如扑火的飞蛾,那样的无畏,那样的孤勇,他用尽了生平所有勇气来到那个人面前,伸出双手拥抱那副伤痕累累的躯壳下灼热发烫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