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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婕妤听着秦王的话,哈哈大笑,凄厉道:“你说呢,你说我为什么要杀了那个贱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秦王挑了挑眉,什么意思?他哪里知道女人的心思。
    “因为你。因为你爱她!所以我必须让她死,我恨不能让人把她拖出去狠狠折磨死。让她那样从马上摔下,真是便宜了她。”
    秦王觉得这个女人可真是疯了,什么话都敢说。“一派胡言。林婉仪是皇兄的女人,本王怎么可能会喜欢!”
    “是吗?”黎婕妤凑近秦王,盯着他:“你说谎。几次聚会,你看她的眼神就不一样。团圆爷那次,我就发现了你的怪异,而我,以为你是看向我,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而是那个贱女人。皇上为你赐婚那次,你看她的眼神,就算再隐藏,也能看出你对她一片痴心。”
    她大笑起来,“你也是可怜人,她根本就不爱你。她每天都在皇上的怀抱里娇笑,眼中根本没有你。你这个可怜虫,和我一样都是可怜虫。”
    她一开始只是想接近他,利用他,可是,后来,她失去之后,才珍惜他,爱上他。那份爱在岁月的流逝和得不到的痛苦中越发畸形。
    秦王掐住她的脖子,“你最好别乱说,不然,本王饶不了你。”若是让她活着,还不定惹出多大乱子。
    黎婕妤有些疯狂,她自从知道小满没有死掉之后,就有些疯癫状态。“好啊,你杀了我,你若杀了我,看你怎么和皇上交代。我就算死,也要咬住你和那个贱人,让你们陪我一起下地狱。”
    秦王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疯狂。竟然只是为了他的眼神就杀人,真是狠心到什么都敢做。
    如果,这些话让皇上知道,他倒并不害怕,毕竟没有真凭实据,皇兄也不太可能为了一个疯女人的话就怎么样他。
    可是,林婉仪经不起折腾,她的宠爱本就并不稳固,如果皇上有了疑心,那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等等,秦王想到,如果林婉仪失宠,那是不是他的机会来了?他是不是应该放任黎婕妤这样。不用细想,他都很鄙视自己,为了得到她,竟然想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
    如果,她知道了,会恨他一辈子吧。他喜欢她,但并不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而是,想让她好好看着他,眼睛里只有他,真心爱上他。
    秦王手上一使劲,黎婕妤最后只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这个男人,多年以前,曾经在梨花树下陪她说话,如今却亲手了解了她。她这一生,还真是可笑。如果,她当初多一份真心,少一些贪慕虚荣,结果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秦王其实从来没有杀过女人。他虽然邪性,虽然不会轻易心疼一个女人,却从来不对女人残忍。可是,他不想留下她,让她有机会伤害了他爱的女人。
    一切都了解了,秦王给正康帝复命,“皇兄,因为黎婕妤有些疯狂,当时拿着簪子想刺过来,所以,清阳就失手杀了她。”
    正康帝想,一个战场上打过那么多杖,杀过那么多人的人,会随便就失手杀人?他才不信。
    但是,他也懒得多问,“算了,反正朕也没打算让她活着。敢伤害朕的女人,她本来就该一死。你下去吧,好好思量怎么对付北疆的事情。”
    秦王心道,果然,他们这些男人都是一样的,喜欢的女人就是自己人,不喜欢的,就不会放在心上。同样都是皇帝的女人,命运却如此不同。
    其实,秦王有些冤枉了正康帝。正康帝虽然一开始不知道黎家和秦王的事情,但后来,还是有人隐晦地向他漏了口风。
    他虽然没太相信,毕竟,女人之间争风吃醋,说出什么来也很正常。但还是派人查了一下,果真,这黎家还真不和他两兄弟客气,竟然勾搭了一个又一个,当皇家是什么地方!
    所以,他后来才彻底冷了黎婕妤。他知道,秦王并不真的喜欢这个女人,毕竟,以他对弟弟的了解,秦王要真喜欢,肯定会抢也抢走。可是,从此以后,他看见这个女人总是膈应,还是算了,反正他不缺这一个。
    秦王将她杀死也就杀死吧。男人嘛,被女人耍了,总是心里不舒坦。
    黎婕妤死后,按暴病身亡昭告后宫,按选侍规格入葬。
    众人心里都奇怪,若是暴病,那何必将为选侍,这不是□□裸的打脸嘛。难道,黎婕妤犯了什么不好说出口的罪行?不然,以黎家的势力,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
    这黎婕妤,看似那样冷傲,又出身那样高贵,能做出什么肮脏事情,让正康帝这样生气。
    小满比众人早得知黎婕妤死亡的消息,也知道内因,倒也不再惊讶这件事。
    正康帝没有宣布黎婕妤的罪名,让小满很满意,毕竟,她可不想站在风口浪尖上。已经够风光了,还是收敛一些好。
    芍药也嘱咐荣华殿的所有人,都不许打听这件事,她们娘娘可不能陷入到这件事情里去。
    宫里死一个女人,也就是新人觉得惊奇,甚至有些忐忑不安,而进宫多年的老人们,可是不当一回事。
    别说是早就失宠的黎婕妤,就是再受宠的妃子,也是今天把你捧在手心里,明天就可能将你仍在泥淖里,有什么稀奇。
    ☆、第64章 :8/2*64
    黎婕妤之死只在内宫掀起了一些风浪,对朝政却没有一点影响。宫里恨不能年年死女人,官员们谁有闲心关心这个,只要谨慎对待那个妃子的家族就是了。
    太子请示了正康帝之后,很是利落的处置了凌王和庆王,二人被斩首,其他家人全部被贬为平民发配边疆。
    这样的处罚,对皇族来说,非常严重。如果是皇帝的亲儿子,就算是谋逆大罪,也多是圈禁,像这种直接处死的,可是少见。不过,谁让他们二人倒霉,当政的是异母兄弟而不是亲生父亲呢。
    怪只怪凌王和庆王的母妃当年造了孽,狠狠得罪了太后,还多次给正康帝兄弟找麻烦。留下的两个儿子又不是聪明人,不懂得做缩头乌龟,直到正康帝登基几年,江山稳固,这才消停下来。
    正康帝觉得凌王、庆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若是太后还活着,他们的家人能免于一死才怪。他登基之后,太后曾经多次出手整治当年宠妃生的几个儿子,弄得那些人天天战战兢兢过日子。太后一去,那些王爷们日子才好过许多。
    本以为两个草包靠着老本,老老实实享乐就行了。正康帝虽然十分不喜欢二人,但也是顾忌脸面的人,不会做得太过。没想到,这两个王爷,能力不大,胆子到行,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本事能和匈奴王联系上了。
    据二人所说,是匈奴王先找上的他们。但是,不论谁先出手都一样,反正也是进了匈奴王的圈套了。他们二人要是有点脑子,也该知道,匈奴王要真是把正康帝弄垮,也轮不到那二人当皇上。脑子进水了,谁也没办法。
    不过,百官关心的不止这些,还有太子的所作所为。
    平时,太子最是温文儒雅,一股子读书人气质。没想到,不愧是正康帝的儿子,下起手来竟然毫不手软。
    从开始查证到查明真相,没用几天功夫,这可不是一个平庸无能的人能办到的。而且,处置起皇叔来,那也是手起刀落,下手利落。
    这个太子,平时温和不多作为,该表现的时候又让人心服口服。可是个真明白人、厉害人,以后更要小心对待。
    正康帝也对这个儿子感到满意。不仅处置事情手段厉害,不愧是他的儿子。更重要的是,太子懂得适时放权,没有趁此机会,拉拢百官,更没有和禁卫军的人多套近乎。对自己身份认识清楚的人,最让人不得不喜欢。
    黎婕妤一死,黎家一灭,那没过门的太子妃黎怡欣也跟着倒了霉。反正连聘礼都没开始走,直接换人就是。
    正康帝征求过太子意见,毕竟,当初太子亲选的太子妃和侧妃人选。而且,黎家也是太子武力上依靠。
    太子听了父皇所说,当时就表示一切听从正康帝安排。甭说只是没过门,就算成了亲,皇上表示不喜欢,他还能强留不成?何况,他压根心里就没有她。皇家婚事,哪里能由着个人做主。
    正康帝看太子一丝都没有犹豫,就知道,在儿子心里,压根就没有仔细考虑过黎家女儿本人如何,当初看中的也只是门第。
    他笑道:“你这太子妃,位置可是关键。要不,父皇做主,让沈家女儿入主东宫?”沈家可比黎家强太多了,太子有了这个依靠,日后就可以安心了。
    正康帝一直没有将沈家女儿赐婚,也是不知道该让她嫁给谁。要么嫁给太子,要么就找个中立的普通权贵之家嫁了吧。兵权在握,不一定就是多么好的事情,强强联姻只会让帝王心中有所顾忌。
    太子赶紧道:“父皇,就因为太子妃关键,儿臣倒觉得沈家不适合。毕竟,沈贵妃已是贵妃之位,沈家已经极尽荣宠,再出个太子妃,那可是势力太大。”父皇还如此年富力强,沈家女儿,他要不起。
    太子看正康帝没有表示,就继续道:“父皇,儿子倒觉得丘家女儿十分温婉大方,当得起太子妃。”丘云妍,大儒之女,教养极好,而且在朝政上影响不是那么大,尤其是和兵权一点不沾。
    正康帝见太子真诚样子,心道,儿子大了,知道怎么讨他开心了。他也是从皇子过来的,怎能不知,儿子不强,老子看不上,但是,儿子太强,老子就睡不安稳了。
    皇家向来如此,父子之情哪里敌得过皇位之争。正康帝高兴太子这样有心机,有魄力,但也有些失落,毕竟,是从小养在他身边的。
    太子见父皇脸色平静,心里倒是没有什么不安。他知道,不管现在父皇多么疼爱他,但是,日子还长着呢,他要过得坎还太多。
    其实,太子知道,最可怕的不是现在正值盛年的父皇,而是老年,那时候才是猜忌心最重。他必须从一开始就韬光养晦,不让人抓住把柄。
    但是,他也知道,该表现还得表现,不然,臣子们哪里会服气,父皇又哪里会放心。说起来,他也是两难之人。没有亲生母亲替他吹吹耳旁风,只能凭着自己平日里的表现了。
    不管每人心思如何,朝堂之上依旧讨论得火热。
    在大庆王朝严重,匈奴就是一个野蛮部落,根本就不是个正经国家。但这个匈奴,实在是让人头疼的事情。每隔十年,都要大举进犯一次,每年还时不时小打小闹,实在让人心烦。
    打吧,他们跑得太快,北疆那么大,草原那么广,不熟悉地形的人,进去就难出来,找他们都困难。
    不打吧,他们这样时不时跳出来,抢劫财物这些倒是无所谓了,但是边疆百姓受不了,边疆守城的官兵也受不了。这为了以防万一,就得全力以赴准备着,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秦王道:“皇兄,这次,左谷宁那个贼人也闹得太过,没在边疆挑起战事,倒是直接来了京城闹腾。要是轻轻放过,那咱们大庆王朝颜面何存,咱们的江山怎能稳固?”
    秦王可是和左谷宁交过手的人。那个野蛮人,再厉害,他也有信心能对付。
    沈将军道:“要打是肯定要打,这财力物力可是要跟得上。以匈奴人的狡猾性子,他们左躲右藏的,肯定是要打持久战。”沈家的人从来不怕打仗,没有仗可打,他们还有什么用。
    秦王和沈将军这两人都是大庆王朝实力派,而且都是战场上杀出来的,自然不怕打仗。只不过,打仗是个全面的安排,可不只是上阵杀敌那样简单。
    正康帝笑了笑,问道:“黎总督呆在西北多年,对匈奴也有一些了解,可有什么想法?”
    黎宁面上一僵,女儿一死,消息就传到了他那里。他是真的不知道女儿能那样做,而且实在想不明白她和一个出身低贱的女子较个什么劲。
    可是,女儿借的可是他的人,这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黎宁可不是心慈的人,女儿死了,他并不多么心疼,他有十几房小妾,有那么多儿子女儿,黎婕妤只是他唯一的嫡女罢了。虽然受宠,但是,和大局一比,那可什么都不是了。
    但是,做了多年高官,政.治敏锐度很强。他总感觉这十几日,有人在调查黎家,他有些心里没底。
    这次他很不想进京,但是,就算真有事,也逃不了。他的家眷可是全部在京。夫人小妾可以不理,可儿子孙子们一个不落都在京城呆着呢。武将也有武将的不容易。
    “皇上,微臣倒是赞同秦王和沈将军想法。只是,这天气还热,微臣怕军队受不了,尤其是咱们大庆的战马,不像匈奴马那样彪悍,未必能受得住。”
    秦王冷笑,“黎总督是怕军队受不了,还是怕你受不了,还是怕匈奴受不了?”
    黎宁眉毛一皱,“秦王此话怎讲?微臣倒是听不明白。”
    秦王盯着黎宁道:“黎总督倒是心真大,家里的奴才少了几个,您没察觉吗?”这个老头子,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黎宁面色一变,赶紧稳住心神道:“秦王,您这是什么意思?”他刚进京,对家里的事还没有特别关注。何况,家里奴才众多,他哪里管得了这些。
    秦王耸耸肩,“没有什么意思,只是知道了你和左谷宁的事情罢了。”
    秦王一说完,在场众人面色一变。在这里议事的可都是大庆王朝的关键人物,谁还能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黎宁匍匐在地,略带哭腔道:“皇上,您可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世代效忠咱们大庆王朝,对您也是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和左谷宁有所勾结。秦王如此说,可是要了老臣一家的命啊。”如今,他打死也不能承认,何况,他也没有真的做出什么叛国的事情来。
    正康帝看着黎宁在卖力的表演,心中冷笑,就算是朕冤枉了你又怎样,你们黎家可是把皇家耍了不止一次了。当年不计较也就罢了,现在黎怡蓉又来这一套,他可真是不打算放黎家生路。
    正康帝冷冷道:“黎宁,秦王有没有冤枉你,你还不知道吗?朕有没有冤枉你,朕也知道。你上京之前,和谋士们说的那番话,当朕不知道吗?”
    黎宁瘫软在地,这么细微的事情,皇帝竟然都知道了,那他可真是完了。他当时虽没有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但是却也表达出不愿进京的意愿,只凭就这一条可就是死罪了。而且,如果心中无鬼,怎会不愿意进京面圣。谁不知道,时不时在皇帝跟前露个脸,才有升迁的机会。
    正康帝看着黎宁无话可说,便扫视了大殿一周,看着沉默低头的众人,很好,知道不敢求情。
    大臣们哪里敢说话,正康帝对臣子的控制可不是一般严格。谁家没有点乌七八糟的事情,被牵连出来可就惨了。
    正康帝冷冷道:“黎宁斩首,黎家人贬为平民发配边疆。黎宁,你也知道你做过的一桩桩一件件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朕待你们黎家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没有贬为贱民,已经是开恩了,黎宁还得谢主荣恩。
    众人倒不是心硬,而是和黎家本来就没有多少交集。这里的武将,虽然和黎家有交往,但是黎家和左谷宁有过交易,那谁还敢说话,难道也想让皇上以为他们要造反不成?
    何况,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可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黎宁被人拉出去,这不过是小事。在这里的人,基本都经历过正康帝登基之时的政变,这等事还真不放在眼里。
    朝政还是继续。最后,经过论证,出兵成了定局。
    这大庆王朝和前朝不同,前朝都是文官当政,武官低人一等,那样的朝廷,不受外人欺负才怪。
    尤其到了正康帝这里,他是战场上出来的皇帝,重用的自然也多是带点血性的官员。
    想想也是,这些人,都是跟着正康帝在边疆战斗过的人,哪里是胆小怕事的文官可比。
    而且,有战争,虽有死人,但也是很多人扬名立万、争取更大好处的机会。
    当然,正康帝并不是单纯好武,而是现在国库丰盈,有钱有粮,匈奴也没有完全缓过劲来,正是开战的好时机。
    他可是忍让匈奴多时了,当年要不是先皇糊涂,受人蛊惑,急发了十几道军令将他召回京城,那匈奴可是要再等几十年才能复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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