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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太舒服,现在可以不戴。”
    “没事。”贺槐生仍旧坚持着,把外机戴上了。
    夏蝉看着他,踌躇着,抬起手。
    贺槐生好奇地看着她。
    夏蝉缓慢地,几分生疏地开始比划动作,向他打了一串手语:我可以配合你。
    贺槐生脸上渐而显出惊讶的神情。
    夏蝉微抿着唇,又比划着,问他:是对的吗?
    贺槐生只是低头看她,没说话。
    夏蝉只得再比划一次:是对的吗?
    贺槐生这才开口,声音有点儿哑:“是。”
    夏蝉笑了,看来刘宝娜这课上得不亏。
    贺槐生看着她,目光渐深渐沉,猛将她手一攥,拉入自己怀里,捏着她下颔,低头便咬住她的唇。
    夏蝉停了一瞬,柔软的手攀在他颈后,与他唇齿纠缠,渐而呼吸沉重。
    贺槐生微微退后,拿还带着水汽的手轻轻摩挲她的耳朵,轻喘着气,黯哑着嗓音问她:“……想我吗?”
    顿了一会儿,近乎轻叹的,夏蝉说:“……想。”
    多久了?
    夏蝉已经记不清。这次跟在鹏城的那次一样,直接粗暴,贺槐生如此,她也如此。
    好像一刻也等不及,仅仅亲吻不够,抚摸也觉得不够……
    夏蝉有点疼,站立不住,全靠贺槐生稳稳地托着她的腰。他动作激烈,一次一次,不遗余力。
    这个姿势不那么舒服,可这一刻,两个人都不是为了舒服,仅仅只是一个宣誓。
    贺槐生伸手抹去夏蝉鼻尖上和额上的汗芽,哑声喊她:“夏蝉……”
    夏蝉茫茫然睁眼。
    贺槐生手按着她后脑勺,“……看着我。”
    灯光清洸,像是水色漾在她眼中。
    他终于听见她沉醉于其中,抑制而发出的声音,放肆,热烈,丝毫不做掩饰。
    而不管是惊呼高喊,还是叹息低吟,都让他心里生出些越发凶狠的念头。
    贺槐生紧箍着她的腰,喉咙里闷哼一声,最后重重地一撞,停了下来。
    片刻,贺槐生抱着她去沙发上坐下。
    夏蝉坐在他腿上,隔了半臂的距离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去做的手术?”
    “开年……”贺槐生想了想,“初五。”
    夏蝉一怔。
    初五,恰好是她去给孙家泽拍照的那天。
    “为什么决定去做?”
    贺槐生有些犹豫。
    静了片刻,夏蝉喊他:“贺槐生。”
    贺槐生看着她。
    夏蝉心里难以克制地生出了些许的委屈,“……咱们坦诚点吧,好吗?”
    贺槐生缓缓伸手,捉住她细瘦的手指,“好。”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决定去做这个手术。”
    贺槐生沉默一会儿,缓慢地说:“想听听你的声音。”
    然而没想到,今天真正终于第一次听见,却是那样一个场合,没听见她笑,先听见她哭。
    夏蝉喉咙一梗。
    贺槐生轻轻摩挲她的手指,她的手这会儿是暖的,“你去学了手语。”
    “……嗯。”
    “你曾经说,你不会去学。”
    夏蝉笑了一声,“我还曾经说,对你没有一点想法。”
    “现在呢?”贺槐生看着她的眼睛。
    夏蝉有些想躲,然而贺槐生将她手一抓,“你说的,坦诚点。”
    “好……”夏蝉身体坐直,“咱们先坦诚地来算一笔账。”
    “算什么帐?”
    夏蝉指了指天花板,“就先从这套房子算起吧?你买这房是什么意思,觉得没地方可以让你……那啥,所以专门再买一套么?”
    贺槐生目光一沉,正要争辩,夏蝉抢着说:“你先等我说完!”
    贺槐生:“……你说。”
    “你跟你青梅竹马黏黏糊糊,能晾我半天;青梅竹马不想收留的东西,你就丢给我;你妹妹都跟我情敌成闺蜜了,我他妈还连她面都没见过;你打一个电话我就要屁颠屁颠过去陪你睡觉,睡完还得自己开车回来;你妹妹受的委屈是委屈,我朋友的委屈就不是委屈;还有……”夏蝉在他胸前戳了一指,“我不主动联系你,你就能两个月不肯给我发条信息……贺槐生,你活到三十岁还没有女朋友我真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夏蝉本是生气的,说着说着自己却笑了起来。
    再一看贺槐生,沉着一张脸,便说:“你不承认错误么。”
    贺槐生问:“说完了么?还有什么,一起说。”
    “还有……还有很多,小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贺槐生看着她,“你为什么不说说你自己。”
    他说长句的时候,还是有些生硬费力,远不如正常人来得流畅。
    夏蝉不服气,“我自己怎么了?”
    贺槐生不紧不慢地说:“说不想跟我开始,又一次一次招惹我。”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
    贺槐生微挑着眉,“自己想。”
    “……”
    贺槐生又说:“问你话,从来不坦诚……”
    “我哪里不坦诚了?”
    “……”贺槐生无奈,“能不能听我说完。”
    “好好好,你说。”
    “我送你东西,你不肯接受……”他看夏蝉又要反驳,扬了扬眉。
    夏蝉轻哼一声。
    “出口伤人,口是心非,还爱给人扣帽子,”贺槐生看着她,“我跟程子晋不一样。”
    夏蝉笑了一声,“你说不一样就不一样。”
    “是。”
    “我不信。”
    “不信可以试试。”
    夏蝉看他一眼,“怎么试?”
    贺槐生先没答,又说:“在床上的时候,你居然敢分神……”
    “哈哈哈!”夏蝉大笑起来。
    贺槐生将她手使劲一捏,“再笑一声试试。”
    夏蝉憋住笑,“……贺槐生,你好幼稚哦。”
    “你在想谁?”
    夏蝉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真想知道?”
    贺槐生沉了脸色。
    夏蝉又笑起来,最后见贺槐生有一掌出手结果她的意图,才强忍着停了下来,“……没有,那回是偶然。其实你……嗯很好。”
    “什么很好?”
    “……都很好。”
    “很好?”贺槐生看着她,“那一会儿再来一次。”
    夏蝉脸有些发烫,“……还没说完,你别岔开话题。”
    顿了顿,贺槐生认真解释道:“不告诉贺芩,因为她心思比较单纯,怕她兜不住秘密。买房,因为想跟你多待一会儿……以后,”他顿了顿,“我们可以一起住这儿。至于不联系你……”
    夏蝉见他停了下来,追问道:“不联系我,为什么?”
    贺槐生沉默片刻,“我想等贺启华的事处理完,还有……”
    “还有什么?”
    贺槐生微微拧了拧眉,“不确定你是怎么想的。”
    这人,从来一副比谁都玩世不恭的态度,他想与她多做相处,她却每每像是直奔着上床而去……他一度觉得夏蝉的心大约跟她的手一样,是捂不热的。
    然而,除夕那天在槐荫路,他总有预感,夏蝉像是在附近。但找了找,没有看见。
    后来,跟着贺芩出巷口,他一眼便看见前面树影底下停着一辆沃尔沃。
    他便觉得好笑,藏头露腚的,她还以为别人真的发现不了。
    那一刻他分外挣扎,既想返身去找她,又觉得即便找到了,两人的关系恐怕仍旧只能在原地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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