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赚什么大钱,不就是上山打点东西换的,把来妹送去读书是经人指点的,也不指望他考上状元什么的,识些字就行。”吴阿旺也没说是谁指点的,但村里的人想到的可都是一人——道长。接着大家的心思起得那叫一个飞快,传得也叫一个夸张,吴阿旺讲没指望考上状元,不知怎么传的,成了道长说来妹肯定考上状元。
☆、第18章 十八
村里怎么传,吴阿旺一家对此没有任何的反应,大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进了七月,吴岱栂自己跑了一趟道观,把做好的牙刷和牙膏给道长送去,并且教会道长怎么使用。道长觉得这玩意挺不错,用起来倒也方便,茶水漱口更有效果。
“这是用什么做的?”道长问的自然是牙膏,牙刷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做。吴岱栂一点儿都不有知识产权的保护意思,当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他的知识产权,见道长问起,便把原材料讲了出来。道长叹了口气,“你啊!怎么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别人问你,你便讲了出来,还怎么拿这个赚钱。”说完道长还摇了摇头,“若是想拿这个赚钱,可不能再往外讲用什么做的。”
吴岱栂想了想,便明白道长的意思,摸了摸头傻笑了两声,想着等回去,若是有合适的木头给道长做一架飞机模型,道长肯定会喜欢。告别道长,吴岱栂回家思考要怎么才能把牙膏和牙刷一起卖出去,而且牙膏的种类似乎也太单一了,他知道的也就那么几种,倒也可以做出来,只是精油的提炼不那么容易。吴岱栂叹了口气,如果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穿越,一定多记一些牙膏的配方。
吴岱栂在愁牙膏的种类,还有如何把牙膏牙刷卖出去,山上的道长则拿着吴岱栂送给他的牙刷刷着牙,并让小道士仿着吴岱栂送给他的牙刷每人做一个,每天他会给小道士一人一点牙膏刷牙,牙膏的消耗远比吴岱栂家里几口人用得快,没几天一个小道士跑到吴岱栂家里,他是专门责任道观里采买,这次过来是找吴岱栂买牙膏。
听完小道士的来意,吴岱栂呆愣了好久,吴柳氏和吴阿旺互相看对视一眼,这,这牙膏他们用着是挺好,却没有想过要用来做营生。两位家长觉得平时道长挺帮衬他们家,若是收钱的,心里过意不去,不如做一些送给对方好了。
“安易师傅交代,吴道友送给他老人家的,要单放到一边,不可以要钱,但是道观其他人的就必须付钱给吴道友,这是规矩。”小道士讲得特别认真,“这次一共向吴道友买十个,不知道友什么时候能做出来?”
“啊?”吴岱栂还没有回过神,呆呆的看着小道士,小道士见状又重复了一遍,吴岱栂看向双亲,见两人点头,吴岱栂才咽了下口水,“后,后,不,大后天道长过来取。”
“好,我大后天过来。一个多少钱?”小道士虽然有些遗憾不能今天就拿回去,但是想想,大后天也不是很久。
“这个……”吴岱栂不知道要算对方多少钱,他不知道动物皮要多少钱,还有油纸,蜂蜜的价,倒是桂皮他是知道,现在要让他说价,他不好开口。
“你看,我买的量也算挺多的,一次就要十支,一贯钱怎么样?”小道士经常出去买东西也知牙膏是新鲜玩意,若是把钱压得太低,就算吴道友和师傅的关系不错,以后也不会卖给他们,一贯钱是他翻来覆去想了好久,即不会让对方觉得不喜,他也不会觉得给得高了。
“一贯钱?”“一贯钱!”在场三位吴家人,异口同声的叫出来,只是语气稍显不一,吴岱栂是疑惑,而两位家长是惊讶。吴岱栂对市场的定位不是很了解,饶是他去一趟城里,他也没有仔细的调查市场。听着双亲惊讶的语气,看来一贯钱并不少,想想,吴岱栂同意了。“牙膏里有一味药,弄来会有一些麻烦,一百文只是给道观,若是旁人问起,可不能说得这么便宜,至少也要三百文。”吴岱栂决定这一次试试别的种类的牙膏,蜂蜜不好弄,虽然他家还有一些。“这一次额外我还会送你们两支。”
“多谢道友,大后天是值年太岁,不如道友带上山如何?”小道士算了一下日子,十八,十九道观来往的人很多,虽说下午便没有什么人,但他们还要做清理,等他下山怕是要天黑了。
“我带上山便是。”吴岱栂没拒绝,不就是送货上门,比起赚到钱来说,这都是小事情。送走了小道士之后,吴岱栂转头看向两位家长,两位家长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刚刚他们还没从一贯钱的收入回神,就听到大娣要把牙膏卖到三百文一个,他们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们用三百文的东西刷牙,这,这是不是太,太……
“爹,爹亲,三百文里不单单是原材料的费用,还有人的手工费,而且蜂蜜多难弄。”吴岱栂立刻明白双亲的表情是为了什么,开口把他要价三百文的说了个仔细。这个价格不是他随口乱讲的,刚刚他有问系统,系统开口就是五百文,他打了个折之后才说出口的。
两人想到吴岱栂做牙膏的时候把蜂蜜放了进去,这东西弄起来是很麻烦,搞不好还会被蜜蜂蜇。“家里还有多少蜂蜜,够做这一次吗?还有你刚刚说做别的,是做什么?要不趁着现在,爹带你进城?”
“明天再去,晚上弟弟回来,我想要列一个清单,明天带着单子,把城里各家店都走走,把价都标记一下,在方子没有卖出去之前,咱家里可能还要做上几次,而且就算卖出去之前,我们自己家还得用。不过单子明天把东西买回来之后,就得撕了。”吴岱栂把自己的想法跟两位家长讲了一遍。
“为什么?”两位家长不解的看向大娣,单子留下来也没有什么。
“我们家和道观做买卖,只能瞒得了一时,我们有这样的东西在,肯定会被人惦记,跑到家里翻,真要是顺走了,再把方子卖了,我们怎么办?”吴岱栂防的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家的亲戚。往往做出这样事的,都是自家人。“小娣和弟弟也得嘱咐他们,不能出去什么都讲。”
两位家长听后点头,这是必须嘱咐的,小孩子最容易被人套话。三人又商量了一番之后,便做各自的事情去了。跑出去玩的小娣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被爹亲带进屋进行思想教育去了,到了晚上去学堂读书的吴睿翰也回来,因为读了些书,又是在城里,虽说只是出去几天,见识却长了不少,吴阿旺跟儿子讲了一遍之后,弟弟立刻点头表示明白,他一定不会跟人讲的。
第二天早晨吴睿翰依旧跟着同窗一起去学堂,吴岱栂帮忙做完了家事之后,跟着爹进了城,这一次也没有空手,带着这几天爹猎到的野兔做好的熟食,吴岱栂没让爹抱着,爹身上带着很多东西,他自己能走的。路上吴阿旺问大娣怎么会觉得地里的苞米杆上是虫子,从大娣治理过后,苞米杆上的白色基本上没有了,让吴阿旺看自家大娣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就是知道啊!”吴岱栂小声的说着,心里有些忐忑,难道爹发现了什么?
“忘记你是……是爹错了。”吴阿旺拍了下额头,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以后爹不会乱问了,若是爹没忍住问起,你就当没听到。”
吴岱栂抬头看看爹,这样无条件的信任,应该称为亲情?还是父爱?吴岱栂有些迷茫。
进了城,两人先把吃的送去,老板对做熟的东西,有些抵触,他觉得小户人家做不出什么好吃的,但是看在之前收了那么长时间的野味,掌柜的还是收了下来,不过,还是反复的嘱咐了几遍以后不要把野味弄熟了送过来。吴岱栂听着掌柜的话,觉得有些难听,扯了扯爹的衣襟,他们没有必要这么低声下四的求人,惹不是看在这家收了好多年,他是绝对不会过来的,上一次白送一罐果酱了,没有眼光的人,是做不了大买卖的。
“主人,难得您的见解高了一次,这家掌柜绝对是不可能发家的,而且这家也不是城里最大的酒楼。”系统立刻跳出来发表意见。
“爹,爹亲不是说今儿的东西是走亲戚送礼的吗?爹,您偷着拿过来卖是不对的,回去之后我要跟爹亲说。”吴岱栂不想把东西给这家店,话说出来之后心里也没底,不知道爹能不能读懂他的意思。
吴阿旺觉得奇怪,大娣怎么突然说出这话。掌柜的本就不太想收,听到小娃的话之后,立刻顺坡下驴,把东西推了过去,“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把走亲戚的东西送过来卖,还是快去走亲戚吧!”吴岱栂快速的拎过食盒,催着爹往外走,吴阿旺不忍大娣受累接过东西。
“怎么?”吴阿旺不解为何大娣变脸。
“不卖他家,他家就算吃了之后觉得好吃,也出不了多少银子买的,说不定还会卸磨杀驴。”吴岱栂看不上刚刚掌柜的嘴脸,感觉跟二叔好像。
“主人,你的直觉好准哟!”系统为了刷存在感,跑出来拍马屁了。
☆、第19章 十九
按着系统给的理城资料,吴岱栂很快找到城里最大的一家饭店……悦来客栈。看着客栈的名,吴岱栂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站在客栈的门口,一眼就能看到客栈里的掌柜的,吴岱栂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吴阿旺是连想都不敢想。悦来客栈从外观上看非常的气派,打眼看向里面,也比刚刚的小客栈显得精致,这个,他们进去合适吗?
吴岱栂犹豫了很久之后,决定走进去,不走进去,他永远只能站在原地,钱不可能主动送上门的。道士来买牙膏也是因为他主动把牙膏送去,中间还有安易先生帮忙,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把牙膏卖出去。下定了决心,吴岱栂咬咬牙抬步便往悦来客栈走。
吴家父子在人家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他们观察里面,里面自然也有人在观察他们。见小孩子像是下定了决心往里走时,二楼的一个中年男人笑呵呵的走了下来,中年男人前几天去过一次道观,隐约的听到天智者之类的言谈,而那位久不见客的老道,居然每一次都与一个小娣聊得很开心,让中年男人动了些心思,打远的瞧见小娣的模样,本就有结交的心里,原本还想下去道观的节日过去瞧瞧,碰碰运气,不想这会儿遇到了,可不能错了这次机会。
男人下楼,正好见吴岱栂走进来,男人看向吴岱栂身后的人提着的食盒,“两位是打尖还是住店?”掌柜抬头看了一眼下来的男人,默默的闭了嘴,还在想今儿这位爷怎么下来了,再看向进来的两人,瞧着穿着就不像是达官贵人,爷怎么就突然开了口,心里虽然不解,掌柜的却是没敢开口,连店小二都恭敬的站在一边。
吴岱栂瞧着眼下的架势便知开口的人不一般,虽说吴岱栂上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的时间比人多,但还是有几分看人的本事,粗略的观察之后,心里已经肯定眼前的中年男子应该是这家店的老板,“即不是打尖,也不住店,是想和老板做个买卖。”
“即是买卖,不如请到楼上坐坐。”悦来客栈的老板侧身请两位上楼。吴阿旺惊讶的瞪大眼睛,扯了一下大娣的衣服,吴岱栂倒是一派的镇静,抬步便往楼上走。等三人上了楼,店小二忙转身去问掌柜的,这两位是什么人,就说了两句话,老板便请人上去了。掌柜的也不知来人是什么来头,便瞪了店小二一眼,“哪来的那么多话,还不快去干活,小心扣你的工钱。”店小二忙跑去干活,时不时的还往楼上看看,心里好奇得要死。
二楼这会儿没有人用餐,老板把人请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双方互让了一番之后才坐下。吴岱栂是直来直往的人,三人坐下之后,便把食盒打开,将做好的兔头拿出摆到桌上。“这便是我要卖的,还请老板尝一下,口味极佳,很是下饭。”
“你是想卖菜,还是想卖制作的方子。”单从菜的外观上看,样子不错,若是经过大厨的手加工一下,倒是可以卖个好价。老板并没有着急尝味道,他已经想好了,不管好不好吃,这些东西他都会买下了,只为了与天智者套个交情。天智者是什么?老天给的智慧,不用去学,就什么都懂,这样的人若是男子,做官官通,做商商通,若为娣,能聘进家中,那是没得说,不能说事事顺,但也是极为旺夫之人。可惜啊,可惜,自家后院养了老虎,膝下只有一个娣。老板在心里不甘心的感叹着,摇了摇头,算了,不该想的不能想,现在攀些交情,以后怎么说对方也不能忘记他这顺手一扶。
“卖制作的方子。”吴岱栂觉得对方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
老板挑了下眉,卖制作的方子?看了一眼桌上的一盘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做出来的菜,老板拿起筷子。吴岱栂在一边开始讲解先从哪里开始吃,试吃了一个之后,悦来客栈的老板觉得味道不错,再做得精美一些,这么一盘菜少说也能卖三十文左右。“你要价多少?”
“老板若是满意,不如出个价如何?”吴岱栂本想开口要五十贯,又怕要价太高把人吓到。
“我看你的食盒里还有别的吃食,难道不打算一起卖?”老板并没有接下话茬,他也要权衡。
“另一种吃食不及这道菜的做工,但是味道可很可口。”吴岱栂拿出没有头的熏兔,和寻常熏兔味道不一样的地方,是他的有腌制过,味道和口感绝对极佳。不过有些吃食不见得所有人都喜欢,所以吴岱栂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至于为什么吴岱栂那么肯定兔头,原因无非是兔头以后世很有名气。
老板试吃了一块兔肉,不由得点头,然后在心里暗想,这些风味独特的菜肴也是吴岱栂获得天智后知道的?若是如此,他非得懊恼死不可,为何家中无男儿。“两样加一起,一百贯如何?”
一百贯!父子两人心里都被惊到了,吴岱栂强压下乱跳的心率,努力装着一脸淡定的样子,看在老板眼里倒是有趣,相比小孩子,大人反倒是直接把表情显露了出来,老板在心里摇了摇头。
“不过,别人家不能出现同的东西。”
“这是自然,一张方子不能卖二主的道理我懂,只不过,若是人家在试吃了之后仿了去,就不能算在我的头上。不过,我相信每个人做菜的手法都是不同的,出来的味道自然也不就同。”吴岱栂说完之后,从怀里拿出两张纸,“这是方子,一般人怕是看不懂的。”自然是看不懂,里面全是简体字,单说“头”字,一般人便猜不出来。
老板接过去一看,还真是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心里越发的肯定这方子是开天智后得到的。至于为什么对方会认得上面的字,傻啊,人家是开天智的,这还用问。老板没问,父子两人倒有些奇怪,不过奇怪归奇怪,两人不会多舌的把天智者的事挂在嘴边。
老板让掌柜的支一百贯上来,吴岱栂接过钱便给了爹,然后给老板方子念了一遍,至于听没听得懂,就不关他的事了,不过吴岱栂心里还是觉得似乎卖得有点多。父子两人拿了钱,便往外走,两人考虑要不要直接出城回家,总觉得带在身上的钱太多不安全。
“我的钱袋被人顺了去,不是吃霸王餐。”
“我管你是不是钱袋被人顺了去,吃饭不给钱就是吃霸王餐。”
“我给你留个字据,等我回到家中,差人给你送来。”
“你当我傻啊,你跑了,我管谁要钱去。”
“那你跟着我去拿饭钱如何!”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跟你去,你在城外把我解决了怎么办!这位爷,我家店是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您说怎么解决。”
“送去衙门啊!到时让你家人去衙门赎人便是,我的银子也拿了,爷也可以回家了。”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拿不钱的男子,手握成拳锤在桌上。
“您老可别把桌子砸了,还得赔桌子的钱,好几十文一张呢!”店小二拔着嗓子,声音那叫一个刺儿。
吴岱栂摇了摇头,打量着拿不出钱付账的人,看起来像是富裕人家的公子哥,理应不是拿不出钱的主,大概是真的被偷儿把钱顺了去,这么一想,吴岱栂更担心刚刚得到了钱了。“爹,等我一下。”吴岱栂决定做一次好事,说不定好人有好报,出门不至于把钱弄丢了。吴岱栂转身又上了楼,“老板,其实这兔头,还有很多种做法,若是你免了楼下那人的饭钱,我便送你一个如何?”
老板听着皱了下眉,他并不是知楼下出了什么事,招来跑堂到下面问了一下,原来只是几十文钱的事,这位也够好心的。老板点头算是应下,叫来掌柜的把楼下那人的饭钱免了,吴岱栂又讲了一种兔头的做法,这一次他说得很慢,因为没有准备方子,只能让老板自己记下。吴岱栂一边说一边看着老板写的字,可比他的字要好多了,同时吴岱栂在想商人也是能习字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参加科考。吴岱栂倒不觉得商人有何低下,靠着自己本事赚钱,没有什么丢人的,但他不能为了自己的想法,而耽误了家人。虽说要靠卖些东西赚钱,但他应该不算是商籍。
“多谢两位相助,在下林继善,路过此地不想遭遇此事,幸得两位相助,在下无以为报,还请两位恩人留下地址,在下归家之后差人备下厚礼送至家中。”刚刚欠人银子的男子向两人施礼,礼节非常到位,满脸的诚恳。
“不,不用,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足挂齿。”吴岱栂摇了摇手,谁会傻了吧唧的把自家地址随便说出来。“爹,他身上也没有钱,送些路费也好让他平安回家。”
吴阿旺从里怀里拿出零散的铜板,“我身上就带这些钱,你快些回家去吧!”五百文怎么也够了吧!看着孩子挺精的,怎么还让人把钱袋顺了,他们得快些出城回家。
林继善哪里能收下这钱,看着对方的身着也不像是有钱的人家,拿了这钱,对方又不说家在哪里,他怎么还钱。“不,不,不用,等下我去凭辆马车,让他送我到家门口,让管家付银子便是。今日,多谢两位相助,在下无以言表,请受在下一拜。”
吴岱栂侧身让了去,古人的礼节真是太麻烦了,吴岱栂不想再和此人讲下去,便和对方匆匆道别被爹抱着往城外走。今儿出来的早,回去把银子放下,说不定还能再进城一趟。
☆、第20章 二十
父子二人匆匆忙忙的回了家,吴柳氏还有些摸不清头脑,想要开口问上几句,话到嘴边就被拉进屋里,小娣看看大娣,眨着眼睛,“大娣……”他想知道大娣进城有没有给她带好玩的。吴岱栂揉了揉小娣的头发没说话,小娣泄气的垂头,哼,大娣肯定是忘记给他带东西了。吴岱栂没想给小娣带东西,他想着买些棉花回来,给小娣缝个毛绒玩具。
屋里的两人不知说了什么,没一会儿吴阿旺出来了,把大娣放进背篓里,背上之后再次往外走,这一次两人是轻装上路,要快些去,赶在晚上门禁前出城。小娣跑到门口,瞪大眼睛看着大娣,吴岱栂冲他挥了挥手,小娣一脸的委屈。吴柳氏揉了揉小娣的头,让他在院子里玩。
吴柳氏进屋没多久,吴郭氏站在院围栏外,“迎妹,你爹跟大娣干嘛去了?”
“进城去了。”小娣跳着格子,没抬头看是谁,站稳后抬头看了一眼吴郭氏,“三婶,爹亲,三婶来了。”小娣转头就冲屋子里喊。
吴郭氏只是过来套话而已,哪里是窜什么门,听到小娣大叫,忙摇了摇说,“迎妹,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等有时间再过来。”吴郭氏走得快,一边走一边想大哥家的小娣啥时候这么机灵了,居然套出话来。不,不对,不是他机灵了,而是小孩子的正常反应而已,只能说他套话的位置不对,跑人家院子外面问话。
吴郭氏走得快,吴柳氏出来的时候连个影都没看着,心下想了想,便知吴郭氏过来是为了什么,出来戳了一下小娣的头,“你三婶问什么了?”小娣把刚刚三婶问的学了一遍,还不忘记把自己说的重复了一下,表示自己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吴柳氏嘱咐了小娣两句,无非是让他机灵些的话,又转身回屋缝东西去了。家里突然多出一百贯,吴柳氏心里也不淡定,不知道应该把钱藏在哪里好,最后想了想,把钱分成几份,藏在不同的地方。
另一边进了城的父子二人,一边啃着烙饼,一边将各家店都逛了遍,价格基本差不多,也没有所谓的批发零售的区别,买的东西多,倒是可以给抹了零头。桂皮是在城中最大医馆买的,顺便买了些薄荷,请医童研成粉。然后吴岱栂发现,其他种类的牙膏他未必能制出来,只能做些牙粉代替。像是小苏打,倒还好说,可以用家里的煮馒头用的碱代替,但是甘油就不好提取了,他只是知道甘油是由制皂时分解出来的,可是他走遍了大街小巷,也没看到肥皂。吴岱栂倒是知道肥皂的做法,想到这里,又去买了些碱,准备回家自制肥皂。跑到成衣店,称了些棉花。买齐了东西,打道回府,路上遇到同村的人,问买了什么,吴阿旺也只是打着哈哈的带过,绝对不会说出来。吴阿旺越是不说,人家越是好奇,大约是同村人,又觉得都是亲戚关系便没了下限,问起来没完没了,这让吴阿旺挺烦的,最后干脆闭嘴不语。
回到家里,吴岱栂并没有着急做事,他怕跟着一起回来的人四处宣扬些有的没的,村里好事的人跑到家里来,到时打扰他做东西。吴岱栂现在没有带动大家共同致富的想法,虽然他有想要帮大家的念头,但也知道空口白话,别人是不信的,唯一自己先富起来,才能带动别人。别的活不能做,倒是可以做些东西,吴岱栂的针线活不能说好,只能说是把东西缝上,说绣个花什么的是不太可能,会针线活还是因为他以前没有人管,衣服破了得自己缝,以前村里跟他同龄的男人,基本没有会针线活的。
吴岱栂拿着针线盒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的是废旧的衣服扯下的布,吴岱栂想起以前家里孩子们那些小玩偶,布娃娃是不能做。在古时人们对布娃娃可是有很多的说道,他不想落人口舌,知道这些,还多亏现代影视业的发达,要不然他还不知道古代对布娃娃说道有那么多。吴岱栂决定缝只兔子,兔子最明显的就是两只长长的耳朵,然后是红色的眼睛,接着就是长长的门牙,为了把兔子弄得可爱些,兔子的脑袋做得大些。吴岱栂是在院子里做针线活,外面走来走去的,倒是有不少人,纷纷伸着脖子看向吴岱栂有做什么,发现只是做针线活,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一些无趣的表情。
“阿旺家的大娣,今儿进城买啥了?”有话多的直肠子见着吴岱栂坐在院子里,便开了口。
吴岱栂抬头看了一眼,认不出是谁,“陪爹去卖野物,弟弟去学堂要用钱的。”
吴阿旺把儿子送进学堂读书的事,在村里可是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有人说他傻,有人等着看热闹,倒也有人跟风想要把儿子送去读书,可是一听束脩的钱数,便打了退堂鼓,回来之后不说自己拿不出钱,反倒说吴阿旺脑子有病。村里说什么的都有,对吴阿旺来讲却是没有任何作用。这会儿大家听着吴阿旺进城卖野物,也就没讲什么,心眼多的便开始推销起自家和吴岱栂年龄相仿的儿子,想来个亲上加亲。吴岱栂嘴角抽了抽,低头不语,他才十二岁,便跑来说亲有没有搞错。
“我说大姑,你也不怕辈份差了,你家小子可是阿旺家大娣的叔叔,这话您也说得出口,也不怕遭了天谴。”躲在人群里看热闹的,对上赶子给自家孩子做媒的人看不上眼,“要我说,还是我儿子靠谱,比大娣小三岁,娣大三抱金砖。”
“我家娣要留到十六,你们就别想了。”吴柳氏站在房门口扭着一帮人的样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出来打发走了看热闹的人,吴柳氏叹了口气,他也不知留到十六岁是对还是错。待人都走远了,吴柳氏招呼着大娣进屋。小娣扯着大娣的衣角,不知大娣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大娣说做的东西是送给他的。
“爹亲,我不想那么早。”十六岁就婚嫁,这也太早了点,想想以前他三十好几了没结婚也没啥。
“十六不早了,若是别人家,娣十四就嫁人了,十六有可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亲了。”吴柳氏还担心留到十六能不能嫁出去,大娣却还嫌早,想让他急死吗?吴岱栂无语,只能在心里叹着走一步算一步。吴柳氏让大娣晚上过去找他们,有事情商量,然后便开始准备晚饭。吴岱栂心里奇怪,但仍是应下。
入夜之后,见小娣睡熟,吴岱栂才爬下床,去爹的屋子。进了屋子,爹和爹亲一脸严肃的样子,让吴岱栂有点却却的,乖乖的叫了人,便站着不乱动,等着两人说事。
吴柳氏招呼着大娣坐到床边,“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你是准备把那个存着,还是想做点什么?”
吴岱栂被爹亲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蒙,随即便明白爹亲讲的是什么,托着下巴想了想,“在城里的店铺倒是合适,只是不知要多少,我想着买下来租出去,等到年下收些租子也成。”
两位家长互相看了一眼,原本他们打算置些荒地,开荒,多种些地,他们问问大娣的想法是觉得钱是大娣赚的,怎么着也得问问他是什么意思,哪里想到大娣还真有想法,而他的想法跟他们完全不是一回事。到城里置份房产,还是店铺,这个……
吴岱栂看向两位家长,难道他讲错了?还是说一百贯买不下一个店铺,若是如此,他还得再想想做个什么营生,要不要把养兔规模化?吴岱栂也是心思百转。
“买店铺倒也可以,余下的钱你是怎么想的?”吴阿旺觉得即然钱是大娣赚的,大娣又有自己的想法,理该是应了大娣。只是百贯钱可就是百两银子,在城里买不下悦来,也能买下半个,全买店铺,吴阿旺是舍不得,他觉得还是有地靠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