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王爷对吴岱栂的态度很不满,可也不能强行把人带走,只能由着吴岱栂派人跟着去,四王爷的问题不着急,秋收后让人过去便来得急,而三王爷的问题便要抓紧了,雨季说来就来,可容不得人拖沓。两位王爷带着由吴岱栂推荐的人走了,离开之前吴岱栂向工部的人交待了一些事,还是避着人讲的,惹得众人十分怀疑。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他回来时带些边关的土,虽说我认为那边是黑土地,但不是确认一下的好。”吴岱栂在众人走之后,跟林继善直说了,刚刚的时候,他可是被林继善的眼神盯的发毛,不就是说了几句话。
“其他村子的工程也在抓紧进行,蓄水池都弄得不错,昨儿我带人下去转转。”林继善转开话题,他就是看吴岱栂背着他跟别的男人讲话心里不舒服,可对上吴岱栂‘你不信任我’的表情之后,林继善心里又有些别样的复杂,吴岱栂太好了,怎么能让他不担心。
“嗯,你去看看也是应该的,父母官若只是坐在衙门里不知管辖地内百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是不行的,很有可能会被虚假的东西骗人。”吴岱栂赞成林继善多去村里转转,“明天我跟着你一起去,小庆丰由李宋氏照顾着,我挺放心的。”李宋氏装不住话,可带孩子却是有一手,别看李宋氏没有孩子,可照样把小庆丰照顾的不错。
“你把李宋氏留在府内,我耳根子可是清静了不少,李大人现在巴着李宋氏巴着的紧。”林继善想着便觉得好笑,以前李大人可做不出天天到他家门口接人的事,如今也不知怎的了。
吴岱栂对李大人仍是没啥好感,也就没接茬,想着明天要做的事,吴岱栂想着晚上回家之后,要准备一些干粮,他是不想让村民为他们花力气准备吃食,村民的收入还是太少了。
☆、第124章 一二四
四县迎来第一次降雨的时候,城里的人想要看看年初弄的东西有没有效果,那时把青板路挖得乱七八糟的,他们可是记忆犹新,现在他们要看看排水道有什么神奇的。四县今年第一场雨下得很大,四县百姓在担心排水的同时又担心四县今年还会不会还像去年那样受水灾。去四县城里倒是的灾情倒还好,可是架不住各种生活所需飞快的上涨,在城里居住的人看着光鲜,可真正的经济来源有时还不如在村里种地的。赶上灾年,在乡下还能上山弄些吃的,他们也就只能到野地里寻,甚至等着饿死。
看着雨下得很大,可沿街的商户发现一件让他们非常惊讶的事,街头巷尾除了地面不平之处有些水外,其它的雨水都顺着流进了预留的石板缝里,有好气的商户还往石板里看了一眼,担心里面的水会不会积满溢出来。有些人像是发现了多新奇的东西,顶着雨四处奔走,争相转告,雨势不算小的时候,四县城里聚的人却是一点儿都不少,还有不少人去看了排水的尽头,虽说城里的雨水没了,可是流到外面河里,若是河水泛滥了,他们还是一样的倒霉。
吴岱栂在弄蓄水池的时候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特意还修整了堤坝,甚至还在四县县城四周修了一圈的护城河,城里的排出来的水会先流进蓄水池,在蓄水池内打到一定的高度会自然的流向外面的护城河,再由护城河进入离四县最近的河流。有了护城河,除非是连下几天大暴雨,护城河可能会存不住需要向外排。百姓好奇,连守城的士兵也会时不时的向下望望,看看护城河里的雨水有多深了,若是达到了警戒线,他们还要拉闸门放水,依现在看着,估计也不需要拉闸门。
护城河的想法是四王爷走之后,吴岱栂想起来的,这个想法要得意于他看过的,唯数不多的童话,他依稀的记得有个城堡,城堡外的四周全是水,若要进城保,只能由城里的人放下吊桥,城堡的主人为了安全,似乎还在护城河里放养了鳄鱼。具体的故事情节早就忘记了,让吴岱栂记得最清的,大概就是护城河里张着嘴的鳄鱼。护城河建好的时候,吴岱栂也想弄些鳄鱼来,奈何本朝没有那东西,护里倒是养了些鱼,这些鱼是城里的人放的,也不知是抱着放生的心态,还是什么的,就是不知下了这么大的雨,护城河里的鱼会不会因为开闸而流向外河之中。
第一次大的降雨验证了排水的功能非常成功,等到天晴之后,林继善带着走访各村,看他们那里有没有积水,有没有存在没有预计到问题,林继善一圈下来,倒还真就发现了一些问题,虽是一些小的问题。回到家里之后,林继善把出去时看到的东西,还有他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全都一五一十的跟吴岱栂讲了一遍。吴岱栂从未觉得他提出来的东西都是完美无缺的,他觉得自己弄出来的东西有很多的瑕疵,只是在古代,科技的发展还是相当的落后,很多东西在现代是轻而易举就能完成的东西,在古代却要花费些时日,即便是这样,还有很多东西是不能弄出来的。听了林继善说的问题,吴岱栂带着问题去了工部在四县设立的衙门,衙门办工的只有两位文职,其他都是技术人员,吴岱栂说了过来的目的后,技术人员很快围了过来。工部做工的技术人员说没有太多的心思是骗人的,可是在他们的眼里首先还是技术,其次才是权,钱。这些人对林大人的态度非常的不一般,主要是林大人每次提出来的东西让他们非常的意外,也让他们干劲十足。
“林大人提出来的问题,给我们些时日,我们再研究一下。”几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大人开口说着,“林大人之前提过的水阀门,我们按着您说的样子弄出来一个,试过之后,效果还真不错,只是有些渗水。”一边说着一边请吴岱栂走向他们划分出来摆放造作出来东西的地方。
吴岱栂过去看了一眼,这个水阀门比起水笼头差得太多,和后世的手柄水阀倒有些异曲同工之处,“渗水可不行,这东西通进每家每户,人家家里的家具多以木制为主,若是把家县泡了可就不好了。”
“这个我们还会继续改良。”他没有想到这东西要进入家门之中,难道林大人的意思是把水送进家?若真是这样,百姓可要省下不少的事,现在农村倒还好说,在县里家家户户吃水是要花钱买,一桶水的价钱有时能涨到几十文。钱倒还是其次,关键是存水是个麻烦的事,家里大缸在准备几个,若是有个急需,这水怕是就不够用了。“林大人,不才想要多问上一句。”
“哦,有话直说便是。”吴岱栂随手拿起一个物件,这东西他觉得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是什么东西。
“若是引水入户,百姓需要付多少的用水费用。”引水入户,先期的投入不用想也会很大,可是后继的费用大概就只有蓄水池那边的处理,这个处理方法,他们也只是知道要过滤,如何过滤还不清楚,费用上他们还是很关心的。
“应该是按月份按人头算,小孩不算。”具体的定价自然不是他一人说得算,还需要管财政的部门进行一下核算,“依着我的意思,有个十几文就够了。”
“这,这,这……”太便宜了吧!在场的人都发出惊呼,这么收钱能收回前期投入进去的钱吗?
吴岱栂看了几人一眼,“有何不妥?”
很不妥啊!之前一直跟吴岱栂说话的人扯了扯嘴角,他是希望把价定得低一些,可是没有想定得这么低啊!“这,会不会太少了?”
“少吗?不少了。”吴岱栂可不觉得定得少,他上辈子村村通了自来水之后,每人每户除了小孩之外,成人一月二块钱,水随便的用。“觉得收不回来前期投入的钱?还是认为之后的水处理费用会很多?”吴岱栂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你们是技术人员,我对财政的了解也不是很精确,但大抵上还是会算些账的,我说着你们听听。”见几人点头,吴岱栂又开了口,“我们先期的投入基本上都是国家拿钱,国家的钱来处我就不用多说了,大家都知道是税收,这也算得上是取之于民授之于民了,而之后的水处理,全城用的水都来自于一处,你看着每人每户收的不多,可是怎么不想想,全城有多少百姓,水处理能用得上多少,我说十几文,还得算上人工的费用。”吴岱栂顿了一下,又道,“我书读得不多,话说得可能有些不得当,我刚做了爹亲这是大家都是知道的事。有了孩子的人大约都有一种很微妙的心态,那就是竭尽所能,把最好的东西给孩子。”
众人听着吴岱栂说的,都有茫然,林大人怎么把话题转到了孩子上面来了,这都哪跟哪。
大家做什么反应,吴岱栂不在意,自顾自的往下说,“我不知各位初为官时是什么感受,我家外子常说他是父母官。”
众人悟了,林大人拿着自己的刚做爹亲的身份给他们摆了态度,又给林县令提了身价啊!众人哪里知道吴岱栂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吴岱栂想说为人民服务,话到嘴角突然意识到这个社会是封建社会,为人民服务什么的说出来怕是被当做笑谈,这还算是好的,若是被一些有心人士听到,搞不好还会定个什么罪名。
在众人争相相送下,吴岱栂离开工部衙门,手里拿着从里面顺来的报纸,倒不是他买不到报纸,京报可是派了专人,每天往四县送报纸,不止是四县,京城四周的县城也都能见到京报的影子。如今的京报已然是各家各户离不了的,京报借着时机推出了很多的活动,这些活动手法都是吴岱栂借着上辈子的记忆套用来的,像是什么半年送报箱,一年送个什么物件的,还免费多少钱,大户人家算了一下便会定个整年,小户有人家定个半年,就图个有人送报,不用自己去买,还有几户人家合伙定的,互相换着看,总之这风刮了很久。
京城皇宫,天子拿着四县在工部的文官送上来的折子看,这位文官在外一直不显,大家还都以为他没有什么太大的背景,却不想是天子培养出来的人,天子看着折子上面“父母官”的论调,忍不住叹了口气,若是本朝为官者都能抱着这样的心思,国还愁不富,不稳,不强。将折子放到案前,若他日当真能引水入户,谁敢把水价定得过高,他便要拿这个折子狠狠打他们的脸,当真以为他在宫里就是个无知的?
四县的县令林继善在朝上被天子点名表扬了一番,虽然林继善不在朝上,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的官没有动,林文良为任辽城知府的官却动了,倒不是被拿下,而是调到了京城,还有一路的人马亲自去接文大人,而圣旨的内容却让林文良沉默了数日。圣旨除了给林文良升官之外,还有一条便是让他自立门户,说白了就是离开林家,以后跟林家没啥关系了,进京的家眷除了夫人,再无其他。林文良为官多年,怎能不知天子之意,这怕是等他离开之后,要查林家了。
林文良对娘当年做事不齿,对娘这两年在家里搅和的事也有愤怒,更为娘眼里心里只有林家而寒,可到底是他的亲娘,明知是怎么回事,却不能说出来,心里怎么能好受。林文氏站在书房外,父亲辞官这才多久,又被皇上的亲信请回去,说是请父亲为皇子教学,可林文氏是知道,皇室不过是想要通过人们拿捏住儿子儿媳罢了。林文氏担忧,圣旨到的那天,他在林文良的身边,内容他是听得一清二楚,送走了传旨的人后,他也去父亲那里坐了坐了,林家的事,他自不会瞒着父亲,父亲当初便说林老太太是在作,迟早有一天的。这一天是什么,林文氏懂,却不想这一天来得也太快了。跟父亲讲了圣旨的内容之后,他才知父亲这里也有人过来传旨,父亲听他讲完,只说了一句“这事在门婿”。对林文氏来讲,说句大不敬的话,他对林老太太的死活并不在意,能逼死亲妹妹的人,会有多在意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若是在意,会整出这么多妖蛾子的事?可林老太太有再多的不是,对丈夫而言,也是他的娘。林文氏担心丈夫做出什么举动,他怕丈夫也跟着折进去。儿子和儿媳,他倒是不担心,只要两人没有和离,儿子绝对不会有生命的危险,真要是有那一天,皇上会不会下圣旨逼两人和离!书房的门紧闭着,林文氏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前几天他给儿子去了信,在信里他甚至写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林文良顾着老太太,他已想到拖着林文良下地狱。
林继善接到爹亲的信后,起了满嘴的泡,整个人的也是阴森森的,吴岱栂也有看过信的内容,或许吴岱栂一直对林家抱着旁观者的角度看,天子的圣旨或许有拿捏的意思,除此之外,明显的是不想让林知府扯进后面查林家的事中。不过吴岱栂觉得林家把事想得太过严重了,“若是父亲能够说动老太太把林家的家产捐了,老太太不作出其他的事,这命绝对是能保住的。”处理了林家,家产绝对不会给林知府,这充了公便是皇室的。不管是北边,还是南边,两边的林家手里握着的财富比不过皇室,可也称得上是大富了。
☆、第125章 一二五
主动把家产交上去?那不是要了祖母的命,可比起人财两空来说,只是把财捐出去,似乎才是最佳的选择,可依着老太太看钱比命重的性子,怕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即便是这样,林继善还是往家里去了封信,他能帮家里的也就只能是这些了。林继善往家里写信的同时,吴岱栂也写了一封送去家里,他想问问家里有没有什么情况。
比起林家又是升官,又是给皇子做先生,吴家却是相当的平静,家里依旧开着小店,地租了出去,单是年里收租子的钱,就够他们生活。吴家并没有另外再置什么宅子,税费按时的交,时不时的还会拿些钱出来送到各处收养孤老和幼童的院子。吴家接到吴岱栂送来的信前,早就听说了关于林知府升官的事,当时吴阿旺夫夫两人还在想要送些什么,却被吴睿翰拦了下来。吴睿翰不是个死读书的人,他对辽城情况,京城的情况,甚至连四县的情况都能说上一二。林家的圣旨到底是怎么传的,他们不是当事人,自然不清楚,可若全都是好事,怎么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没漏出来,吴睿翰觉得林家还有其他的事。
拦下双亲之后,吴睿翰多少会打听一些关于林家的事,可是却无人知道,林家连管家都处处透着股低调,应该喜气洋洋的升官之事,却让人越发的看不懂了。林知府甚至没有去衙门做交接等事宜,而做为亲家,林文氏甚至没有过来说些体己的话,吴睿翰更加肯定拦下双亲去道贺是正确的。接到大娣送来的信之后,虽没写明林家发生了什么,但是大娣处处提醒家里小心慎言,吴家众人纷纷在心里叹气,看来当官也不是什么好事,看看连升官都不见得是喜庆的事。
林知府看完儿子送来的信,背着手站在窗前,他比谁都了解娘是怎么想的,把家产捐出去,绝对不是可能的。即便是清楚,林知府还是会去说上一说,算是宽慰自己。逼死姨娘,娘是有错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只为江南林家片面之词,甚至还是个罪人之词,天子定然不会下这样的旨意。林知府摇了摇头,嘴角挂起自嘲的笑,他没有儿子看得清,天子图的不过是家产罢了。想想儿媳是怎么做生意的,再看看林家,林知府笑过之后,便是长叹了口气。林家能不能过得了这关,只能是看造化了,若是娘能想通把家财捐出去,不但性命能保住,还能得了个好名声,若不然林家怕是要消失了。
林知府去了林老太太那边,林文氏便提着心吊着胆,不安的在家里来回的走,他即想林老太太答应,又不想让她答应。林文氏不安,在老太太门前站着的林知府也不安,林知府站了不知多久,才像是下了决定一般走进了房间。老太太对儿子升官的事,也听了一些风声,这会儿见到小儿子过来,只是觉得是过来接她的,老太太在听说的时候,可就收拾了一些东西,准备跟着小儿子走,老太太打算好了,辽城比起京城差得太远,京城里多得是娣,若是再纳个有权有势进来,不单能帮着林家,还能帮衬小儿子升官,儿子官做得大了,就算不多加照顾,林家行事也会方便太多。摆着大官的资产,谁敢欺他们,谁敢不卖好。老太太打着如意的算盘,这会见小儿子进来,看着小儿子的脸色十分的严肃,老太太倒没往坏了想,她只是觉得儿子是想在进京前,跟她说明白不纳妾的事,老太太都想好了,表面上应着,等进了京之后,机会不是有很多,没有必要现在惹小儿子不痛快。
林文良清了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然后关了门,接下来他要说的话,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听到。如同林文良预计的一样,在他把事情讲完后,林老太太激烈的反对,拍着桌子拒绝把家产捐出去,还让小儿子趁早滚,以后他不是林家的人。这会儿林老太太不觉得吴岱栂是个福气的人,他只开口闭口便是丧门星。林文良看着母亲,越发的觉得陌生,老太太越来越把“林家”放得很重,又劝了几次,见母亲仍是一脸的坚决,林文良在离开的时候,冲着老太太磕了几个响头,嘴上说着感谢生养之恩,说完之后,林文良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林家以后有经历怎样的暴风骤雨,林文良不会再管,也无力再管,他的命已然不由他,哪怕他现在说辞官,上面也不会同意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不管是留下骂名,还是美名,都是百年之后的事,他也听不到了。林文良想通了,给儿子送了封信,然后开始进行一系列的交接工作。林文良开始忙碌,吴家才送了东西过来道贺。林文氏拉着吴柳氏说着心里话,可有些话却是说不得的。林老太太的事算是就这么放下了,林家不只是林老太太,林文良上面还有哥哥,这两位也不知打哪听到的弟弟升官的消息,全都跑了过来,想要捞些好处。想到林家的糟心事,林文氏说着说着便眼圈泛红。吴柳氏也不敢乱说话,只能挑着些话讲。
与辽城相比,四县的夫夫二人过得非常舒心,白天出去忙工作,晚上回家逗逗儿子,除了聊天的时候会讲到辽城之外,两人便没有过多的想法,他们离得远,而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又是脱不开身的,就是想回去,也是不可能,与其瞎担心,还不如把自己本职的工作做好。两人没有拖人打探天子到底是做何想,两人完全顺从的态度让天子很是满意,其实他也没有想现在就把林家怎样,只是提前做个准备而已,顺便敲打一下,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辽城的林家,天子现在不会动,江南的林家却是留不得的。越来越多的证据指明林家的错事有多少,与官勾结,可以高高抬起,辽城林家的老太太逼死人固然可恶,可江南林家养着土匪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还动了造反的心?
狱中林继辛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了,哪怕她是女的,也没有受到什么特殊的照顾,时不时的还会听到冷嘲讽。吃的用的,更是越来越差,她月事来的时候,连换洗的布料都没有。林继辛如今最常做的事便是望着高高的窗户看蓝天。
林继辛过得好与不好,林继善夫夫二人更是不会关心,他们这会儿忙着招待打京城来的人,来者的意思非常的简单,他们听说四县县城内的排水非常不错,想要在京城试试。夫夫二人互视了一眼之后点头,接着林继善开口便是,“下官这里有成手,想问一下月历给多少,若是少了,没人会你们去干的。”林继善非常明目张胆的开口讨钱,这个时候春耕正忙,谁家会愿意把劳动力外借,除非对方开始的价抵得上一年的收益,即便是这样,怕是也不会有几个愿意干的。
京城来者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林县令开口便提前,而林吴氏就在一边坐着,像是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可来者却是觉得,眼前的夫夫二人怕是早就猜到他会来,更是想好了对策等着他。
京城是迟早要弄的,可吴岱栂觉得现在还不是京城动的时候,京城的占地面积很大,是小小的四县比不了的,而县修的时候,牵扯到很多事,哪能像四县说干就干。吴岱栂以为,京城一切安排好开工时,怕要数月之后才能有些眉目。然后意外的是,两人客气的送走了京城来者后,又迎来了打从边关回来的三王爷。
三王爷把钱和技工扔下之后,便赶回京城,他担心不在京城的几天,王妃和孩子受到什么伤害,虽说他现在后院里没了多余的人,可是府里的下人,个个也都不是安分的,里面的牵扯又多,三王爷不会动这些人,但不能不防。“刚刚有人过来就谈要在京城弄排水管道的事了?”三王爷一路可谓是日夜兼程,昨儿早晨才到,奔到王妃的院子,见王妃和孩子都没事,三王爷才算松了口气,然后进宫向天子汇报一路所见闻,今儿白天便就过来了。“这事你们俩没应下吧?”
“没有,在没有给出合理的工钱前,下官是不会同意的。”老百姓从地理刨食的艰苦,林继善是深有体会,让他们放弃种粮去做别的,工钱还很少,别说他们不会同意,就他这关便是过不去的。
“跟他只会往自家腰包里放钱的人,计较什么,回头本王跟皇上说说,得好好的查查贪官,抓出两个典型,让他们别以为做的那些偷三摸四的事别人不知道。”
☆、第126章 一二六
京城的排水工程很多人都眼馋,都想在里面捞些好处,也有人是想通过这个工程和林县令拉上关系,当然他冲的不是林县令,而是他的夫人,若是能趁机捞些好处,他们也是不介意的。有人在京城走动关系,自然也有人把主意直接打到了林县令夫夫的身上,跑四县的人那叫一个多。吴岱栂对这些不请自来的人没啥好感,若是一心不民,他宁可去请,这些人摆明了不是。吴岱栂被烦得不行,直接跑去了工部的衙门。林继善也被烦得不行,也寻了一个借口走人了,他去下面的村子走访去了。
扑空的人们除了等便是留下拜贴离开,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对方摆明了是不想见他们,就算是等下去,对方总能想到方法避而不见的,而据说三王爷,四王爷,就连平时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七王爷时不时的会到四县寻林大人,若是被他们遇到,过来想要攀关系的他们能落个什么样的下场?三位王爷里,也就七王爷性子软了些,可再软也是位王爷,在天子那儿,王爷动动嘴皮子,也能要了他们半条命。可,不等吧!放在眼前的巨大利益,不分一份,总觉得混身不得劲。左右为难之际,天子替他们做了个决定,此次排水工程乃要事,京城当设总督办,进京赴任的原辽城知府林大人负责。
林文良携家眷刚进京,连个宅子都没有置办,便接到了圣旨,差点没把他砸迷糊了。排水一事,他在孩子们写给他的信里有见过,那时他想在辽城也推广一番,辽城那边雨水照比其他城要少一些,赶上灾年,多以旱灾为主,比起排水,林文良更看中蓄水之能,可惜还没等他有所作为,便调到京城之中。林文良拿着圣旨,再想着家中的老母,不由得叹了口气,他进京之前回了一趟老家,当时是带着圣旨去的,由族中老人做了主,将自家几口从族中迁出,那一刻,林文良不由得想到了之前为吴家做主的事,不想现在他们却也成了其中之一。面对族老的询问,话到嘴边转了又转,最后到底没有说出皇上的旨意何来。林家一族,眼红的觉得他们家得了皇上的青睐,以后必想荣华,心细的人,却琢磨着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想到林文明家里那位看起来没有什么异症的女媳妇,他们心里不由得一惊,等林文良走后,他们想着左右也借不上林文良什么力了,莫不如将林华芳(林老太太)一定全数都迁出去。林文良对两位哥哥总要念些旧情,离开老家前去到两位哥哥家转了一圈,有些话并没有讲明,能不能听进去便是他们的事了,他能做的都做了。
林家两兄弟的反应却让人意外的一致,两兄弟倒不觉得当年的事能查出什么,就算查出来又能怎样,人已经死了,更是死无对证,再说姨娘的死,他们又没有动手,何来他们家害死一说。两人都认为捐出家产是小弟想要讨好天家,对此都嗤之以鼻,在心里道分出去的好,以后家产可以少分一份。两人在林文良离开之后,立刻收拾东西直奔辽城,都想快些在娘面前卖个好,能尽数的多占些家产。至于林老太太,一边数日的脸黑,宅子中的下人,个个的小心翼翼,怕一个不好惹到了老太太,换来一身的伤。
接到圣旨之后,原本想要等安定下来后去看孙子的林文良,便把去四县的日程提前了许多,至于住处,两口子带着家丁,直接住进了丈人家的宅子。反正已然单立户籍与宗家,林文良对住在老丈人家中,可就没了心里的不舒服。安顿之后,便带着林文氏去了四县,他们的小孙孙还等着他去起名。抛开了林家的杂事,林文良整个人显得轻松了不少。林文氏看着心思复杂,庆幸之余,又有些对林家的无奈。
众大人听闻新任督办之事后,立刻转移了目标,却不想扑了个空,林大人携夫人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家中的下人也不敢乱说,这里是京城,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掉脑袋。至于上门的人,也不敢在此入留,他们可都听说了,告老还乡的文大人,可是被天子特意请回来的,说是给皇子们授业,日后相必是要常出入皇宫,就算见不到天子,若是在皇子们面前说上几句,也够他们吃上一壶了。京城里抱着各种心思的人,不由得叹了口气,天子现在是越发的重视林家,这样好吗?一些人觉得林家的存在已经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之前的反腐,现在林家突然的异军突起,到底是为了天智者,还是天子想要扶持新的力量?天子的心思,众人有些想不通。
其实大家有些猜测是正确的,有些却是无用的,天子为了发展扶持天智者是肯定的,至于握着林家想要掌控吴岱栂却是大家小人之心了,天子还不至于用此下策,而且拿林家,还莫不如直接拿着吴岱栂的儿子来得直接。林文良的提升固然有林继善和吴岱栂的因素在里面,但同时也有他多年为官清廉公正的积累,若不是如此,怕是早就被弃了,而让林文良迁出族内,给林家警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其实是给吴岱栂和林继善开了一些方便之门,怕林家和吴家上赶子弄些无聊之事,这也是天子和几位弟弟商量出来的结果,三王爷可是对吴村的人有所了解,他们觉得吴岱栂应该一心为国做事,万不能被旁的琐事所累,而耽误了正事。而林家,通过了解林继辛的事,也侧面的知道了林家也不是善茬,甚至还娶了一位女子回家,虽说有律令,未进京的女子可以自行出嫁,但前提是此女子是有病的,身体是不健全的,可是林家的女子分明是个好的,明知是欺君之罪,却隐而不报,甚至还娶进了门,天子若是个残暴的,林家此时怕是全都人头落了地。林、吴两家的亲戚都够一说,天子听着便觉得恼怒偏偏,除了林家的够问个罪外,吴村那边无赖的亲戚却够不上重罪,所幸吴家已经迁出宗族。至于打压一说就更不可能了,不说龙椅坐不侍稳,单说现在朝中的局面想要一朝改变不是一个人,或是一个新扶起的家族能够解决的,但是林家有皇室在后面撑着,也不是可以被旁人欺负了去的。
不管天家是怎么想的,林继善和吴岱栂不会因为各种猜测而无聊得天天揣磨圣意,不去做正经的事。在吴岱栂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吴岱栂突然想起如何让热气球自己下降,而工部的技术员甚至还发明了自动燃火的开关,这个吴岱栂不得不赞叹,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尽的。林继善在吴岱栂强烈要求下上书了一个折子,内容是关于专利的,给赏钱之外,还有明细记录在案,不图其他,只为千百年之后,后世子孙拿着留下来的东西能够当当正正的说,我们是发明之人。
自动燃火的开关,说是自动只能说是一次性的,毕竟这个时代的科技远远不够,能弄出这样的东西出来,吴岱栂已然知足,最先知道的并非是皇室中的成员,而是能得出来到四县转转的安易先生。那会儿吴岱栂正跟安易先生讲他想到如何让热气球自己下降的问题。最近有一点儿的闲暇时间,吴岱栂想的便是此事,他总觉得把什么重要的过程遗忘了,思来想去了很久,直到见着下人拎着米袋回来,吴岱栂才拍了拍额头,他怎么忘记了,重力可使物体下降,这么简单的理论,他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他的智力退化了,难道真如之前听说过的那样,一孕傻三年?
系统默默了吐了一句槽:主人,你这是变相的卖萌。系统吐槽,吴岱栂基本上是无视的,却也会问一些他这段时间积累出来的问题,系统不主动出现,他是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询问的。系统对吴岱栂主动的提问,沉默了很久,他敢肯定,如果他说让吴岱栂做任务换答案,吴岱栂肯定直接拒绝,自己摸索着找答案,系统认为自己很悲剧,他是一个存在感低得几乎为零的高大上系统。
没得到回答的吴岱栂,并不在意,答案还是自己找出来才是记得最清楚的。再一次被无视的系统表示,他猜测的一点儿都不差。
当四王爷听说四县的工部衙门有人发明了自动燃火的东西后,直奔四县,到了才知道,那个东西被被安易先生拿走了,四王爷听完之后直接跳了起来,也不管对方是大名鼎鼎的安易先生,直奔白云观追要东西去了。
☆、第127章 一二七
且不论四王爷有没有从安易先生那里要到东西,单说林文良带着夫人到了四县县城外,看着被一条宽宽的水渠围着的县墙,再见着城门外放下的吊桥,林文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这,这,即便是有人想要带兵入侵,怕也是不好打进来,那水渠宽得很,加长的梯子未必能够得着边,若想搭到城墙上怕是十分的困难。“这吊桥平时放下,拉起时是不是十分的费力?”林文良走到城门时,不由得停下脚步,问起守门的士兵,只可惜士兵连理都没理林文良,林文良看看士兵,再看看吊桥,心里也觉得自己冒失了。
等进了城之后,林文良并未着急去见小孙孙,而是带着夫人下了马车,缓步在城里散步,对地上出现的石洞,也会研究一会儿。城里的人算是习惯了时不时有外来人围着地上的石洞转圈圈,也就对林文良的样子未加理会。林文良发现石洞里面并未有积水,倒是有些破烂的玩意,像是烂菜叶子之类。林文良微微皱起眉,担心里面的东西若是积满了,遇到下雨的时候会不会堵而不通,到时不就麻烦了。心里带着疑惑,林文良脸上布满了担忧,不再耽误直奔县衙。
本以为到衙门不会受到什么阻拦的林文良硬生生的被拦在了衙门外,林文良一边后悔让夫人先去了儿子的府上,一边气着衙役的不通情面,儿子还能乱认不成。衙役的回答十分干脆,“还真就有乱认的。”也不能怪衙役们办事小心,着实是前段时间打着各种旗号来的人太多,别说是父亲,就是祖父,大伯沾亲带故的亲戚就有不少,而且长相还都不同,惹得衙役们个个脸黑,林大人在第一位自称是祖父上门时,就有说过祖父早已过世,可有些人为了见县令,什么都敢说,着实是让人开了眼。衙役以为这段时间没有人过来攀亲戚了,这事算是了了,没想到今儿又冒出来一位。衙役们这段时间里也是清楚,那些打着名号过来的人,都是带着官职的,眼前的人怕也是个官,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但对方没摆出官威,他们也就装着不知道,只要拦着就行,而且今天两位大人还真就不在衙门里,一位去了工部衙门,一位带着工部的人去了小刘村,小刘村想要自掏腰包把进城的路重新铺了,大人带着人过来,一来是看看需要多少银子,二来是要去表彰一下,当然县衙门也会拔些钱,只是拔得不会太多便是。大人的去向自然是不能跟来客讲,衙役们非常尽责的拦人。
林文良气得不行,心里却十分的赞赏儿子管教有方,他在辽城做知府时未见有衙役如此尽责,回头定要问问儿子如何做到。林文良也不恼了,反而十分严肃的点点头,“你们做得非常尽责,我也不在此让你们为难,此等行为定当保持下去。”林文良的话说得几位衙役有些懵,心里想着,难道眼前的人真是林县令的父亲?
吴岱栂从工部出来,一路直奔县衙,他刚刚从工部里的技术人员身上得到了些想法,想要写下来递进京。待吴岱栂未走到衙门口便瞧着在门口的人有些眼熟,待走近之后,忙行礼,“父亲怎么不打个招呼直接过来了。”
看着一身官服的儿媳妇,林文良心里感叹,面上却带着笑,先是把衙役的行为夸赞一番,惹得门口的衙役个个心慌,他们是真不知眼前的人真是林县令的父亲,个个担扰林大人会不会斥责他们。吴岱栂虽在人情方面不是很好,但是知是非对错,他不觉得衙役们做得哪里有错,反而顺着林文良的话,夸赞衙役做事认真,得了认同,衙役的心里才有了底,个个又精神劲十足,对林文良也没有刻意的溜须拍马。
引着林文良进了衙门,吴岱栂才知督办之事有了人选,心下松了口气,最近他是真的被烦得不行。向林文良道了喜之后,吴岱栂便把图纸之类的东西全拿了出来,“这些是当初四县做时用过的东西,还望父亲收下。父亲若是从四县借人,也可,但该给的费用却是不能少的。四县百姓生活还处于劣处,父亲可不能推脱。”
“哈哈哈,儿媳妇是一点儿亏都吃不行,我还未开口,便把话全都堵了住。”林文良嘴上说着笑,心里却觉得给儿子挑了个好媳妇,有这样的媳妇在,儿子的路会越走越好,越走越稳。“不过,儿媳妇啊!好歹也要给我些便利不是。”
“父亲不是已经把便利拿到了手里。”吴岱栂意有所指的说着,他可是行了很大的方便,那些东西连四王爷过来要,他都没给。
“儿媳妇啊!”林文良想到他路上看到的和想到的,他得好好问问,利民利国的好事,可不能到他这里做出岔子来,惹出问题就不好了。听完林文良讲的事情后,吴岱栂乐了,可也心里明白,父亲是真心实意想要为国家为百姓做些实事,吴岱栂很认真的回答了林文良的问题,很多专业上的名词,吴岱栂也尽量用简单明了的话讲出来,林文良听得十分认真,明白的地方会频频点头,不懂的地方,林文良本着不耻下问的精神一直到问明白方罢休。“那个吊桥是靠人力拉?需要多少人方能拉起?四县还有两个城门,京城的城门更多。”
“城门靠的可不是人力,父亲可以等晚些时候,城门要关时过去看看便知,那是工部弄出来的。”上面的专利的保障还没有批下来,这边工部的人可不管那些,只要他能提出来,工部的人就能想方设法的弄出来。吴岱栂这一讲,可把林文良的好奇心勾了起来,也不在衙门久留,主动提出回去看望家里的小孙孙,庆丰现在可是他们家的长孙,这大名还给他留着,等着他来起,之前因为老娘的事,心里烦闷就把这茬事放到了一边,如今可要好好给小孙孙起个好名。
林文良给小庆丰起的名字叫林世玉,是见到小孙孙后,看到脖子上带的玉坠后,便定了下来。这一代林家当为世,虽然他们从林家迁了出来,可林文良还是把起名的排字用上,以后也是。林文良只想把这个当成一种精神上的托寄,当然他也没要再认回林家,离开时纵有千般的不舍,但离开之后,便没有再回去之理。
吴岱栂听到父亲给儿子起的名字之后,只要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还好不叫林黛玉。虽然吴岱栂不怎么看电视,可也知道有个叫林黛玉的,至于林黛做什么的,吴岱栂不知道,他也不太清楚,为何会有一种小小的庆幸。林继善倒是挺喜欢儿子的这个名字,不停的世玉世玉的叫着。吴岱栂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可长辈起的名字,他也不好说啥。
吃过晚膳,林文良便急忽忽的去了城门口,他想要看看吊桥是怎么被拉上来的。城门口围了不少的人,几乎都是城里的人,饶是他们天天看,他们没觉得看够,林文良因为来得早,便站到了前边,待到下钥的时辰,便见士兵排列整齐的走过来,然后走进侧面的一个小屋里,不一会儿,便见吊桥缓缓的向上,大概因为角度的关系,林文良并没有看到小屋里面是什么样,十分的懊恼,想着明天早晨他要换个地方看。虽说没有看到如何让吊桥起来,但吊桥缓缓上升后,关上城门的过程也让林文良感叹,四县以后也是个难攻之地。
第二天一大早,林文良果然早早的去了城门口,这次他特意挑了个地方,观看了小屋里是如何放下吊桥的,一个大大的像是船舵的东西,有两位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强壮的将其转动,外面的有壮年两个手臂粗的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然后便见着铁桥缓缓的下降,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落到对面,而且最让林文良意外的是,桥面是折叠的。林文良在桥落下之后,特意跑到那里去看了一眼。然后又跑到侧面的小屋里去寻士兵,本想问问桥是怎么折叠,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而是直接跑回家,他大可以直接问儿媳妇。
吴岱栂并没有回答父亲的提问,而是请父亲去了工部的衙门,让他看看衙门里的技术人员的工作环境,还有生活用渡,想要技术拿钱来换。
林文良是第一次进工部的衙门,看着里面的工作的人们,林文良微微皱起眉,他心里虽认为读书人为上品,但是平素里绝对是会端得平水,看着眼前这些人。吴岱栂不带一丝语调的说着,“谁不是父母养的,自打有人以来,哪有上下三等,同为官为何也要分三六等,这些人比起收刮民脂民膏的官强上百倍。”
☆、第128章 一二八
关于专利的问题,吴岱栂还写了一系列的法令的条律,当然他也只是把前世的一些,他所记得搬出来,还不是全搬,套用的也都是大白话,天子拿着专利折子反复的看了很多次。招来三王爷进宫数次,也没有一个结论,两人都觉得可以弄一个这样的律令,可是要怎么弄便是个问题。两人商量不出个结果,三王爷感叹了一句,“皇兄若是有时间,还真要去看看那些做工之人,同为官,看看那些一天天上朝满嘴之乎者也的,再看看那些埋头在工作间里做活计的人。”三王爷摇了摇没往下说,不知想到了什么,三王爷又开口道,“皇兄不如来一次微服私访,去四县看看,四县离这里也近,半日来回足够。”
天子听着心动,离开四方城还是他年少时的事,自从登基之后,他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人商量了一番之后,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微服私访。一旁一直装背景的大太监心里的小人不停的抽打着三王爷,为何要拉着皇上出去啊!他是拦还不是拦啊,要是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啊!不管大太监心里多郁闷,现在他还是得准备皇上偷跑出去的一些事宜,比如说外出的衣服。
四县里的林文良坐工部的衙门里,围着技术的人员问东问西,很多东西都让他惊叹,同时也佩服起儿媳妇的各种想法,听着这些人的意思,当初若不是他儿媳妇时不时的提出各种在他们看来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们也不会如此的卖力,弄出这些东西来。
三王爷引着天子走进来,见到林文良时还愣了一瞬便记起他被提为督办的事,林文良对天子没啥印象,但对三王爷可是记得清楚,林文良是面过圣的,但是那次是远远的偷瞄了一眼,并未看清楚,只觉得气度不凡,至于长像,只能靠推算,当不得真,这会儿更是认不出来。见着跟三王爷过来的人,看着和三王爷有几分相似,便以为是哪位王爷,任谁也不会往天子的身份猜,谁会想到天子会到这等小地方来。林文良见两人都着便装,便没有行大礼,三王爷对林文良的识趣点了点头。天子也是点了点头,跟着三弟往里面走,看着一个个赤膊上阵的,呃,套用林吴氏的话讲是技术人员,看着他们一点儿防护的装备都没有,天子不由得皱起眉,他治里的天下还是有很多的不足之处,看着打铁时溅出的火星打到人的身上,天子的眉拧得更紧了,想起林吴氏在给他的折子上写的内容,这些技术人员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却让天天只耍嘴皮子的人坐收渔翁之利,还瞧不起为之付出了智慧与劳动的技术人员,这并不是值得荣耀的事,而是悲哀之事,是国之悲哀,民之悲哀。动乱,反抗从何而来,无非是不平,心里不平,付出与回报不等,再善良宽和之辈,待心里的郁积增涨到了一定程度也会爆发的。水溢满则需通,而非堵。天子在内心长叹了口气,本朝有林吴氏实乃大幸。
三王爷见着皇兄的样子,便知专利之事必是要提到台面上了,只是三王爷隐隐有些担忧,会不会将林吴氏推到了风口浪尖,到时可是得罪了一大批人,动了这些人的利益,真的能单凭皇室护住?这会儿三王爷也不由得怀疑让吴岱栂留在宫外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了,但随即一想皇宫里也未必是安全的,心思也就放下了。
吴岱栂此时还不知,四县的工部衙门里来了尊大佛。吴岱栂这会儿正和林继善讲着集中住宅的事,现在水引进家中是不太可能实现的,最主要的,便也是最重要的环节是加压,平地的房子倒还好说,实在不行可以水阀放在地上,可是若起了高层就不行了。林继善听得很认真,对于吴岱栂说的在屋里就能如厕一事,也问得清楚,虽说他们家现也在屋中如厕,可是总归要下人去倒的,坐进那样的小房子里,要如何倒。
指着下水的管道,吴岱栂点了又点,“将排放出来的东西转到沼气池里,用来取暖,发电。”
发电?林继善不解,这词他可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每一次问吴岱栂,吴岱栂只是摇头,说现在的技术还不能发电,而这电是何物,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弄得林继善把好奇心提得高高,思来想去的也就把这个电往天上打的雷电联想,若是能打出雷电来,林继善看向吴岱栂,难不成他的夫人是仙子转世?
吴岱栂没给林继善多想的时间,两人继续商量着其他的事,林继善对吴岱栂描述的高层小楼十分的向往,水能上下,屋内如厕,冬季取暖可以集中供暖,原有的住宅刨干净之后,养上些时日还能再次种上东西,即便不种,也可以用来育苗,甚至是做暖棚。虽说看着住处小了些,可里面五脏俱全,而且总归比土,草房了安全多了。林继善越看越心动,他甚至想要也搬进这样的屋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