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爷从她绝美的眼底,看到了死亡一般的孤寂,他仿佛不是被人给掐住了脖子,而是被厉鬼勒紧了心脏。
“我……我……我说……你别杀我……”
……
半刻钟后,欧阳倾踹开鼻青脸肿的楚老爷,策马离开了楚家。
营帐三里处,诸葛夜接到了前来为大君治病的楚芊芊。
“大君怎么样?”为了节约时间,楚芊芊没坐马车,骑着一匹千里良驹。
诸葛夜一时也顾不上问她何时学会骑马的:“情况很不好,失血过多,高热,意识模糊。”
失血过多,随时可能丧命。
楚芊芊不敢耽搁,就要往那边去,见诸葛夜没有与他同行的打算,就问:“你要去哪里?”
“母后出了点事,正在往这边赶,具体的,我稍后跟你解释。”
流产的事,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何况他也只看了飞鸽传书,并不清楚明细。
楚芊芊握了握他的手:“去吧。”
二人就比别过。
诸葛夜接到上官若时,她正在被诸葛冥追赶。
她只有四名女暗卫护身,诸葛冥却有一百名死士使唤。
很快,五人被团团包围了。
诸葛冥一袭玄色锦衣,月辉如流光一般落在他衣面上,映得他冷峻的眉眼,清辉般透亮。
“若儿,跟朕回宫。”
上官若缩在女暗卫的怀里,冷冷地瞪他:“不回!死也不回!”
诸葛冥扬手,面无表情地打了手势:“杀掉她们四个!”
百名暗卫,疯一般地冲向了四名女暗卫。
上官若身后的女暗卫很快便被拉下了马。
这是一场毫无疑问的战斗。
一百对四,踩都能踩死了。
就在最后一名女暗卫即将丧命在死士手下时,诸葛夜飞身将她救了下来。
“夜儿!”上官若眼底光彩重聚。
诸葛夜把女暗卫放到上官若的马上,自己则将她们护在了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曾经引以为傲的父亲。
诸葛冥勒紧缰绳,眸光凉了下来:“让开。”
诸葛夜的脸上,写满了不同于以往的倔强,很显然,杀害大君的事,激起了他的不满:“母后,你要跟父皇回去吗?”
上官若拨浪鼓似的摇头:“我不要!带我去见你外公!我要回喀什庆!”
这次走得急,竟连曦儿都没带上,不过以诸葛冥的性子,肯定也不会让她得逞。
她压低了音量,“回头记得把曦儿偷出来。”
偷……
诸葛夜的嘴角抽了抽。
诸葛冥定定地看着诸葛夜,显然,没有放他们母子离开的打算:“今晚你们谁都不许离开。”
诸葛夜扫了扫周围的死士,一百多名,仅仅是用来追回他与上官若吗?
不可能!
“你到现在还要刺杀外公!”
诸葛冥没有否认:“他该死。”
上官若急了:“你才该死!”
话落,胳膊一凉,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她身边飞了过去!
铿!
一支箭矢与一枚暗器在空中激烈的撞了一下,暗器被撞得粉碎,箭矢一路狂驰,射中了上官若身后的一颗脑袋。
正中眉心。
女暗卫身子一僵,死不瞑目地跌了下去。
“啊——”上官若吓得花容失色。
诸葛夜飞身落在她身后,搂住了她腰身。
对于女暗卫的死,诸葛夜一点都不寒心,诸葛夜恨不得再给她补上一刀!
居然趁人不备,偷袭他父皇!
他父皇与他谈话分了神,要不是有人及时射了一箭,他父皇便要中招了。
诸葛冥回头,望向了那个救了他一命的箭矢的主人。
与此同时,诸葛夜与上官若也看向了对方。
夜色如墨,一人一马,人,红若烈火,马,白如祥云,强烈的色泽,将整个苍穹都点亮了。
“你是……”诸葛冥望着记忆中已经有了一些模糊的脸,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趁着诸葛冥分神一霎,诸葛夜策马,带着上官若逃离了现场。
临走时,他回头望了欧阳倾一眼,眸色里……一片复杂!
而欧阳倾,依旧淡漠得如水如云,拉开弓箭,射中了二人的坐骑。
骏马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诸葛夜眸光一沉,抱紧上官若腾空而起,才避免了摔死马下的悲剧。
“欧阳倾你疯了?”
他厉声呵斥。
而这一句呵斥,让诸葛冥与上官若齐齐呆怔。
“她……她……她是欧阳倾?”上官若死命地揉了揉眼睛,“怎么会这样啊?她不是死了吗?”
诸葛夜眼下没功夫与上官若解释,这个可恶的女人差点儿害他们摔死,不杀了她,难泄心头之恨!
“你站在这儿等我。”
诸葛夜放下上官若,扬剑劈向了欧阳倾。
他的速度极快,而诸葛冥沉浸在巨大的惊愕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剑端,扎进了欧阳倾的胸口。
上次被他用暗器伤到的地方,刚刚愈合,这一次,又一分不少地绽开了。
“你……你干嘛不躲?”
傻子吗?坐在这儿等着被我刺?
欧阳倾不仅没躲,反而身子朝前一倾,令剑穿透了她的胸膛,而她自己,与诸葛夜紧紧贴着了。
同一时刻,她搂紧诸葛夜腰身,一个旋转。
咻!
一支箭矢钉进了她后背。
她身子一颤,诸葛夜呆住了。
欧阳倾一掌拍开诸葛夜。
诸葛夜手中的剑,又从她身子了抽了出来。
鲜血四溅的一瞬,欧阳倾再次转身,将手中拉满的弓箭射了出去。
“啊——”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传来一声惨叫。
诸葛冥亲自去捉拿对方,对方却已咬破嘴里的毒囊,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既不是他的死士,也不是上官若的暗卫,更不是诸葛夜的手下。
而他的目标,分明是诸葛夜!
所以,也不像是大君干的。
“是年四爷。”诸葛夜冷冷地甩下一句,抱着上官若上马,离开了原地。
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
至于倒在血泊中的欧阳倾,诸葛夜只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
诸葛冥把欧阳倾扶了起来:“我先把箭身折断,箭头等回宫找太医给你拔出来。”
“不必,麻烦。”欧阳倾一字一顿地说完,反手将箭抽了出来,箭头处,倒勾了一大块碎肉。
诸葛冥倒吸一口凉气:“你……”
拔刀拔剑都容易死人的,她刚刚已经强行拔了剑,现在又拔箭……
欧阳倾随手扯了一块帕子塞住鲜血狂喷的伤口:“死不了。”
诸葛冥扯下腰带,将她前后的伤口围了起来,又脱下锦衣给她披上,整个过程,她面色白得瘆人,却连哼都没哼一声,这要换作别的女人,哭都哭晕了:“你……真的是欧阳倾?”
“是。”
“你一直都活着?在哪里?”
欧阳倾道:“在凉州。”
凉州?
渔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