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的结果往往都是天不遂人愿。
聂青鸾一路风餐露宿的赶到了陇城,到了城外却看到,朝口廷那里已经是就近遣了兵将来围城。而左翎,听说是压根就没有到达陇城,反而是在半途攻下了一座城池,待在那里就没有走了。
......
一路的艰辛结果就换来了这个啊。所以说她现下要怎么办呢?是想方设法的混入到陇城里面,还是原路返回去找左翎?
聂青鸾琢磨了一会,最后决定还是想方设法的混入到陇城里面再说吧。
她好不容易到了陇城的,而且陇城里面有枇杷,有赵小北,有左家军,只要她进了陇城,总归是有办法和左翎联系上的。
只是如何进入陇城,这却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陇城地势原就艰险,素来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美誉,平日里若不是守城士兵放行,夸张点说,便是连一只鸟儿都难飞过去的。更何况现下陇城外面又围了一群朝口廷的兵将。
她是不可能越过外围的这些人进入陇城的。
聂青鸾在陇城外面转悠了一日之后,望着陇城外流经的那条河流,终于是想了一个法子出来。
陇城原来水少,这条河流还是左翎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将山顶的雪水引了下来,而后又一路挖通渠道,同远处的一条河流连接了起来。所以通过这条河流,是能进入到陇城里面的。
于是等到天黑的时候,聂青鸾便拿着自己寻摸来的一根芦管,找了个偏僻无人的地方,悄悄的潜到了水里。
这夜原就是月末,空中只有繁星,并没有月亮。
在黑色夜幕的笼罩下,聂青鸾口中衔着芦管,慢慢的向着陇城的方向游了过去。
她水性其实还算可以,所以这样原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现下已然是仲冬了,又是深夜,一入了水,那冰冷的感觉就直浸入了骨子里面去。
有好几次,聂青鸾都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这样的冷,冷的自己手脚都快没有知觉了。不知道死了之后会不会有这么冷?
可她还是在坚持着。
左翎啊,她答应过他,要和他一起白头到老的,不能就这么食言啊。
近了,近了,她都可以在水下看到隐隐约约的火光了。
但她还是不敢贸然的从水下上来。她只是谨慎的,慢慢的浮了半个头出去,打量着外面。
入目的有往来巡逻的士兵,可还有熟悉的街道。
聂青鸾一时只觉得热泪盈眶。
这下子她终于可以放心的爬上岸了。
只是她刚爬上岸,就有士兵举起手中的兵器对准了她,喝叫着:“哪里来的细作?”
......
竟然是被当做细作了。
聂青鸾在陇城的时候,虽然没事的时候也会出来游玩一番,但她一次都没有去过兵营。而兵营里的士兵虽然也都知道元帅大人很是在乎他们的王妃,私下里也曾经探讨过这个王妃到底是有什么本事,能让元帅如此的在意她呢?但他们也都只是听说过聂青鸾的名头罢了,大部分的士兵都没有见过她。是以这几名巡逻的士兵一见到聂青鸾湿淋淋的从水里爬了出来,第一反应就是以为她肯定是敌军的细作。
聂青鸾只好耐心的解释着:“我不是细作。我是你们元帅的王妃。”
有一名士兵就说道:“可不是扯谎?天下人都知道我们王妃被那个狗皇帝给害死了,听说死后尸身都被扔到乱坟岗遭野狗孤狼糟口蹋了,连个全尸都没落下,你还敢说是我们的王妃?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戳死你?”
说罢举起手中的兵器就要真的来刺聂青鸾。
幸好旁边有另外一名士兵拉住了她:“带她去见赵骑都尉再说。说不定能从她身上问出敌军的情况呢。”
聂青鸾听到赵小北的名字,也忙说道:“对,立刻,马上带我去见你们的赵骑都尉。”
那名士兵狐疑的望了她一眼。
大凡被抓的细作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吧?难不成她其实是想对付赵骑都尉?可是看她瘦瘦弱弱的,手无缚鸡之力般,头发还在往下滴水,身上连个刀片都没有藏,也不像是个行刺的样儿啊。
但他还是严厉的警告着聂青鸾:“我告诉你,你可别想什么幺蛾子。告诉你,我们兄弟几个手中的刀枪可都是不长眼睛的。你要是胆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就算你是个弱女子,那我们也照样不会对你手软。这么多的刀枪,可是够在你身上戳出好多窟窿眼的了,你可自己想明白了。”
聂青鸾原本在水下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已经冷的受不了了,可这会上了岸,全身衣服湿透,又被冰冷的夜风这么一吹,她瞬间就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冻成一根冰棍了。
她搓了搓手,可依然还是冷的直打哆嗦。
“我知道了。我保证不会轻举妄动,你们快带我去见你们的赵骑都尉了。”
得赶紧见到赵小北啊,不然再这么下去她非得冻死不可啊。
那几名士兵这才押着她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非常时刻,赵小北整日都是在军营里指挥调度,倒是再没有住在王府里了。
到了他的营帐外,押着聂青鸾的一名士兵上前去对守卫在营帐外的士兵禀报了下,但被告知,赵骑都尉正在和将军们商讨战略呢,得要再等一会才能见他们。
聂青鸾虽然冻的浑身直打颤,可耳目清明,还是将那名士兵说的话清清楚楚的听了个一字不拉。
这若是往常,她等也就等了,可是现下,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再等下去,她觉得自己真的就要冻死了。
她望着近在眼前的营帐,里面透出橙黄色的烛光来,甚至人影都是很清晰的映在了营帐壁上。
“赵小北,赵小北,我是聂青鸾,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