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殊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抱歉苍总,我夫人不许我喝酒。顶头上司,没有办法。”
“没什么意思,”陆遗珠看向那个苍总,冷声问:“他喝醉了回家撒酒疯,你照顾?”
不能照料就别在这里劝酒,神烦!
“男人在生意场上喝酒不正常?小顾,你这个老婆讨得太不好了,穿得也这么不正常。像我老婆,”苍总摆着手讲得非常兴奋,“我在外面玩,她哪敢多说一句!”
陆遗珠默默看着顾颜殊不说话,那眼神非常复杂。意思就是,这个苍总简直是个活宝,哪里来的?
顾颜殊给了她一个眼神表示自己不知道,听见他说陆遗珠哪哪不好,顿时脸色就不好了。“抱歉苍总,这个老婆我很喜欢。听见你不喜欢,我真是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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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个孩子吧
得到这句话,苍总的脸色瞬间精彩纷呈。他以为世上的男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当年口口声声说爱如卓非臣,时至今日不也娶了宁想衣放弃了史风。只是他没有想过,世上还有这种男人,别的女人的笑容牵动不了他的心,能够一生只为一人去。
陆遗珠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轻声说:“顾颜殊,我累了。”她来这里,不过是为了见证一场不被承认的爱情的破灭。史风已经走了,那么她留在这里,也就没有了必要。
“累了就回去。”顾颜殊起身朝苍总点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拉开椅子护着她起身。她最近太瘦,以至于量身定做的襦裙有点偏大。顾颜殊小心翼翼护着她,以免被裙角绊到。
他们离去的背影很美,一个穿着西装一个穿着汉服,却没有丝毫违和感。
已经很晚了,夜晚的风很凉。陆遗珠走出来就拉紧身上的衣服,呵了口气,说:“难得你有空,散散步?”
顾颜殊微笑着脱下外套套在她肩上,揽住她的肩膀,说:“今天这么好心情,嗯?”
陆遗珠被他揽着往前走,也不看路。索性抬头看一旁的路灯,灯光浅黄,照在脸上有一种特殊的温馨美好。“不是好心情,我只是觉得,看见他们的悲剧,我很为小汐儿高兴。顾颜殊你说,我是不是很坏?”说到最后一句,她转头看向顾颜殊。刚好路过一盏路灯,她的眼睛被灯光照得很亮,闪闪发光,却看不清是什么情感。
京城的雾霾很严重,已经很久不能看见皎洁一点的月光。而现在,顾颜殊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她的眼底,晕染了整个都市最澄澈的月光。
太美。
“你很坏。”顾颜殊低头吻在她唇上,如蜻蜓点水,一触碰,就离开。轻柔得像是丝绸掠过,还未察觉,就已结束。“你坏,我爱。”
她很坏,他一直都知道。她那么自私啊,享受着自己的疼爱,却不爱他。但是多犯贱,他却,依旧这么这么爱,不爱自己的她。
陆遗珠站在路灯下,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悲哀,脸上的无可奈何。她忽然觉得心间一痛,然后伸手抱住了他。她肩上的衣服掉到地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理会。
“顾颜殊,对不起,我真的努力过了。”顾颜殊,真的对不起。对不起,用尽全力,还是没能爱上你。
顾颜殊抱住她,轻声说:“只要你在我身边。”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隐没在黑暗里。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有英俊的容颜,看起来却很落寞。
“他们看起来真不错,夏轻雨,你觉得呢?”坐在驾驶位置上的女人长相娇美,当然,也会有一个很娇美的名字。
柳如梦。
“既然觉得不错,你就不该打扰他们。”夏轻雨看向她,眼里隐隐约约有厌恶。“你这样只会让他越来越讨厌你。”
“讨厌?没错,顾颜殊一直讨厌我,可是那又怎么样?”柳如梦拿出一支烟,点燃。烟头发出微弱的火光,升起的那些烟雾萦绕在车里。“陆遗珠一点都不喜欢他,他们不是也在一起了。他们现在好,不过是顾颜殊一直付出的原因。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不能打扰他们。”
宁想衣结婚了,所以最爱顾颜殊也最配得上顾颜殊的,只有自己了。
夏轻雨听这一番话听得眉头紧皱,“这是你的事,找我,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柳如梦捏着烟笑得前仰后合,“这世界上喜欢陆遗珠那个变/态的,除了顾颜殊就是你。我不拉你结盟,拉鬼?”
夏轻雨低头看了一眼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不着痕迹地笑了笑。那笑容转瞬即逝,却成功的让柳如梦都看得愣了一愣。她一直觉得,唯有顾颜殊那样的男人,才是男人的代名词。
稳重、成熟、英俊。
举手投足都是说不出的男子气概。
可是现在,夏轻雨这个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却让她愣神了。原来,他也是这么好看的男人。
“真是抱歉,柳如梦小姐,我并没有兴趣。”说完,夏轻雨打开车门就要下车。临下车之前却又像想起什么,回过头朝着她说:“忘了说,再过半个月就是我的订婚宴,到时候,很欢迎你大驾光临。”
说完,夏轻雨心情大好。下车后脚步明显轻快很多。真是可惜啊,柳如梦小姐。这世界上除了顾颜殊之外,喜欢陆遗珠的变/态,从来没决定过要出手。甚至现在,已经完全放弃了。所以孤军奋战的你,请珍重。
今天天气有点冷,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未来的小妻子,似乎很喜欢尝试普通人的生活。尤其是,在微冷的天里,吃一碗暖暖的酸辣粉。
夏轻雨哼起调子,心情甚好地往那家据说味道很不错的店走过去。真好,他似乎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看见自己幸福的样子了。
这样想着,他低头拨通了那个电话。“一一,在家吗?”
顾颜殊和陆遗珠在路灯下走了半天才上车回苏城,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晚到顾夫人在宴席上吃的那些少得可怜的东西完全被消化,肚子已经开始唱空城计了。
“顾颜殊,我饿了。”
顾颜殊刚想上楼洗澡,就听见自己的小妻子弱弱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顾夫人已经坐在餐桌前做好吃的准备了。眼神中的含义就是,你怎么还不去做东西给我吃。
有那么一瞬间顾先生觉得自己不是娶了媳妇,而是养了个小女儿。这么一想,似乎养个女儿也不错?
顾先生甚至已经能预想到有了女儿后家里多么和乐融融,连切菜的手劲都变得大了几分。
而坐在餐桌前的顾夫人听着厨房里的切菜声,疑惑地想了想。他真的很累吗?听这切菜声,好像心里很愤懑的样子。
顾先生心情好,做菜的效率自然也高。半个小时后,一锅香气袅袅的蔬菜粥就被端上了桌。
给陆遗珠盛了一碗粥,顾颜殊又盛了一碗,在她身旁坐下。“每次饿了都要吃这个,不腻?”
“我就喜欢吃这个,”顾夫人喝着蔬菜粥,连声音都愉悦不少。“如果没有放胡萝卜,会更喜欢。”
所以说顾夫人到底对蔬菜粥是有多执念,才能在有自己最讨厌的胡萝卜的情况下,还一直吃这个啊。
“遗珠,我想跟你说件事。”看她心情还好,顾颜殊轻声开口。
陆遗珠正好喝完一碗粥,抬头看向他。“你说。”
“我们……”灯光下,他的眼神中全是期待,还有害怕被拒绝的胆怯。像是他们结婚那一天,他在所有宾客见证下,跪在她面前,问:遗珠你愿意嫁给我吗?而现在,他以同样胆怯的心态,问她:“遗珠,我们生个孩子好吗?”
陆遗珠回视他,连声音都在颤抖:“为什么?”
“你不想要个孩子吗?”顾颜殊凝视着她,伸手想去触碰她颤动的睫毛,却被她偏头躲开。“孩子会很乖,在你寂寞的时候会陪着你,你不开心的时候还会甜甜地笑着逗你。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够有个女儿。”
“不!我不希望!”陆遗珠拒绝得这么坚决,连带着顾颜殊眼里的光芒都暗淡。
他暗沉着双眸,沉声说:“陆遗珠,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没有提过什么要求。但是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不肯!”
天知道他多想有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和陆遗珠的孩子。汇聚了两个人所有的优点,连接起两人之间的纽带。他会把她宠成手可摘星辰的公主。
所有陆遗珠的遗憾,都能在那个孩子身上得到弥补。
可是现在,陆遗珠坚定而果决地拒绝自己。她说,她不要。
陆遗珠看向顾颜殊,脸上有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凝聚起来。“既然拒绝也没有用,顾颜殊,你问我/干什么?”
她知道顾颜殊心里面早就做好了决定,不然他不会在这种时候提出来。他一直都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要精打细算,连爱情都能一步一筹谋,甚至可以待价而沽。
“顾颜殊……”想到这里,她脸上甚至露出嘲讽的笑意。不知道是在嘲笑他,还是在讽刺自己。“我一直问你,你到底想要什么。其实我现在就能替你回答,你要的,不过是最养尊处优的生活,而这种生活里面,必须要有能够和你一起享受的女人。你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舍不得,如果有一个缺了,那就宁可什么都不要。”
顾颜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听到最后,唇角略略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那么快,一闪而过。“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我的。”
原来,在她眼里,他竟然是这样不堪的。
“我爱你,遗珠。我说我爱你,你连这个都不懂,都要怀疑吗?”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桌上的蔬菜粥已经彻底冷了,一点雾气都散发不出来。就像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点一点,也被冻结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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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他的爱
陆遗珠脱掉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到地上,顾颜殊看着那件外套,觉得空气都是要人性命的慢性剧毒。她扔掉的,只是一件他给她的外套。可是他却觉得,一起被扔掉的,分明是他放到她手心,却又被她不屑的那颗心。
他感觉心很闷,闷得就像是那天父亲去世的时候。年幼的他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而现在,那样子难受的感觉再一次缠绕上来,不依不饶地剥夺了所有空气。
顾颜殊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动作。他只是看着面前这个绝情的女人,妄图要把这张美丽的容颜刻进心里面。
“你爱我,跟我有关系吗?”她冷冷的说,不惜耗费血本也要在他心头重重插上一刀。“就像这件外套,我明明不冷,是你硬加给我的。而我不想跟你争执的时候,披在身上就披在身上。忍不下去不想再穿的时候,我想扔掉就扔掉。”说完,她就把碗往面前一推,站起身冷声说:“我吃好了,顾颜殊,晚安。”
她依旧叫他顾颜殊。
即使在经过这么激烈的反抗这么郁闷的争吵之后,他在她眼里也不过是个男人。根本不是丈夫,这样理所应当的存在。
陆遗珠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
顾颜殊重重往后一靠,抽/出一支烟在手上把/玩,点燃了却不抽。只是静静看着它一点点被火焰吞噬,烟灰落在地毯上。然后那条顾夫人最喜欢的地毯,就被烫出了一个洞。
灯光明明是温馨明亮的,顾颜殊却觉得在这片灯光里面,显得自己这样孤单这样落寞。仿佛天地间就只有他一个人独行在这大地,孑然一身,无比悲凉。
他选择的路,到现在依然没有后悔,却觉得自己这么悲哀。
他疲惫不堪的闭上双眼,指间一松,颀长的香烟就轻轻落在地上。正落在那块被烟灰烫出洞的地毯上,把那个焦黑的洞一点点扩大。
甚至隐隐约约有焦臭的味道传了出来。小诺已经长得很大了,像旅行箱那么大一只。犬类天生的敏感性让它奔过来,不断在顾颜殊脚边转圈圈。
顾颜殊睁开眼一看,雪白的小诺在他脚边急的团团转,黑亮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他心一痛,随手打翻桌上凉透了的蔬菜粥,轻微的刺啦声后,还未燃起的火焰应声而灭。
他伸手摸了摸小诺的头,小诺呜咽了一声,重重往上一跃就蹦到了他腿上。善解人意的狗,看出了主人心里不愉快。伸出舌头,安抚地舔/了舔/他的脸。
顾颜殊伸手抱住小诺,小诺也知道他难过,竟然乖乖任他抱着,动都不动一下。顾颜殊把脸贴在它柔软雪白的皮毛上,只闭了闭眼,眼泪就扑棱掉到它毛丛里。
“小诺,陆遗珠真的很坏,对不对?”
即使是小诺都知道,他是真的伤心了。可是陆遗珠,竟然能够在说出那么多伤害自己的话语后,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就连一条狗都知道安慰自己,她却连一个安抚的眼神都吝啬。
即使是敷衍也好啊。
可是她没有。
小诺呜咽了两声算是回答。
然后顾颜殊忽然就笑了。在这样凉风习习的夜,灯光都打得这么强烈。他温柔地微笑,微笑着自我嘲笑。一个男人在悲伤难过的时候,竟然可以清俊好看得这么惊心动魄。
“我真是傻,”顾颜殊对着小诺轻声开口,声音温柔,却无端端就让人遍体生寒。“就算小诺这么乖,出去还要用链子拴着。像陆遗珠这样总想着要离开的,我好像已经给了她太多的自由……”
“夫人,先生请你下去吃早餐。”张妈推开门的时候,陆遗珠正坐在飘窗上。窗帘没有拉,清晨的阳光很好,暖黄暖黄,金灿灿的一片。她坐在那里,睁着眼睛,眼下有轻微的黑。张妈叹了口气,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陆遗珠总算有点动静,抬起头冷淡地说:“我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