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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桃红抬眼看了周金贵一眼,突然笑道:“周公子,这不是蜈蚣,你看错了,没毒,你把心放肚子里,不会毒死你的。”
    闻言周金贵道:“不可能,这明明就是蜈蚣,我……”周金贵突然顿了一下才接着道:“就算不是蜈蚣又怎样?你的点心里有虫是毋庸置疑的事情,难道没毒就算了吗?你问问在场之人,谁愿意吃不干净的点心?”
    小桃红有些失望,她以为周金贵这个蠢人要跟电视上放的一样,稍微一诈就说漏嘴是他自己捉来的蜈蚣。看来周金贵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知道捕捉重点,周金贵今日这般作为,只是为了毁掉她们的生意,小桃红有些拿不准周金贵是单纯的为了报复她们,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小桃红叹了口气,“周公子,麻烦你下次诬陷人专业一点,别随便抓个蜈蚣硬是塞进我们的点心里,这痕迹太明显了,若是做点心的时候就落进去的虫,虫应该与点心交织,虫身也该糊满点心,可是这蜈蚣露在外面的半截很干净,在点心里的那半截光溜溜的,整条蜈蚣整洁完整,点心上那个孔洞也很光滑,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说着小桃红学周金贵的模样把点心递给周围客人观看,当众伸手把蜈蚣从点心里扯了出来,那条蜈蚣确实光溜溜的很干净,一点也不像做点心时就做进去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吗?大家分明都看到你刚刚才亲手把蜈蚣从点心里扯了出来,我怎么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干净完整?反正本少爷就是在你的点心里吃到了蜈蚣。”周金贵开始死咬不放。
    没想到他正说着的档口,小桃红手里的蜈蚣动了一下,小桃红都能感觉到蜈蚣蠕动,一瞬吓得心头一凉,忙不迭把蜈蚣丢出去,周围的人立刻散开,看着蜈蚣掉在地上。顿了顿蜈蚣翻过身来百足齐动,跑的还挺快,所到之处人人让道。
    小桃红赶紧招呼阿品道:“品子,快去后面拿个火钳,把这百足之虫给夹出去,别放在铺子里吓人。”小桃红是着实没想到蜈蚣居然还活着,死蜈蚣捏手里不怎样,这活着的可是太吓人了。
    周金贵显然也没想到蜈蚣活了,脸色十分难看,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声音还挺响亮,他让家丁去抓一个有毒的恶心的虫子来,可是这家丁也太没用了,连个蜈蚣都打不死。
    这下可好?总不能被水淹了,揉面揉过,再蒸熟了蜈蚣还能活着,在场之人立场转变挺快,一下子由义愤填膺帮着周金贵变为十分鄙夷周金贵。
    小桃红望着周金贵笑得特别开心,“周公子,恕不远送,咱们这小庙伺候不了您个大菩萨,下次还劳烦别再光顾,这次是蜈蚣,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恶心的东西,败坏了我店里顾客的胃口。”
    周金贵一拂袖,冷哼一声,“哼,我们走。”出门之后周金贵便迫不及待骂起了人,而被骂之人自然是被派遣去抓蜈蚣的倒霉家丁。
    铺子里瞧了一番热闹的客人复又闹闹哄哄挑点心,若是这误会不解开,他们都不打算在小桃红她们家铺子买点心了,毕竟有便宜占是好事,可因小失大就划不来了。
    所幸这铺子里的点心质量还是挺好的,这些客人打心底也不希望周金贵说的是事实,他们便宜还没占够呢。
    看着又热闹起来的铺子,小桃红叹了口气,周金贵这个人是个麻烦,就算此次没有什么损失,也是心神疲惫,而且不知道他下次还会不会来找麻烦,什么时候会来找麻烦,又会做些什么?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而这周金贵就是惦记上她们铺子的贼。
    柳二郎伸手环住小桃红的肩,“小桃,你别太担心了,不是说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吗?以后这事儿我来,你别一个人扛。”他好不容易把那锅空心芝麻圆捞起来,赶着出来却只是看到小桃红皱起的眉头,柳二郎心里有些内疚,让身怀六甲的小桃红操心这些事情。
    小桃红仰头笑了笑,“没事儿,这只是小事一桩,周金贵这般作为只是最低级的陷害,我还能成,日后只要多多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让这个小人有机可乘。不管他了,我们去做点心吧,又有几个托盘要空了。”
    柳二郎一家忙得热火朝天,再来说周金贵,他脸色难看的一路训斥那个瘦小家丁,家丁低着头任其责骂,待他骂得累了,才开口道:“少爷,渴了吗?咱先去歇个脚,喝杯茶再接着骂吧。”
    周金贵没辙,大夏天的,他还真有些渴,只得道:“行了行了,别他妈拍马屁,爷正堵得慌呢!就去旁边歇一会儿吧。”
    几人坐定喝茶,周金贵却越想越气,怎么着也咽不下这口气,从他开始打张才龙的主意开始,遇到这一家子,他就没有舒心过!张才龙没有吃到嘴里不说,还差点断了根,被打的惨兮兮的,最终还被他爹罚了一通。
    周金贵砰的一声把茶碗摔在桌上,“你说这一家子是不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那小女子也是凶巴巴的,一家子都凶巴巴的,没教养!还有给我出馊主意那人,咱们这就找他算账去,害本少爷又丢了一回面儿。”
    家丁自然十分附和,三人便去找唆使周金贵去找小桃红麻烦的那人去了。
    几人顺着街道拐了几个弯儿,在一家铺子门口停住了脚,却是时香记。周金贵领着两个家丁,大步跨进门,里面的伙计立刻迎上来,“周公子,您今儿个要吃点啥?”时香记的伙计好似与周金贵十分熟悉。
    周金贵却不领情,“少废话,我找你们东家。”伙计闻言一个劲儿点头应是,引着周金贵朝时香记的后院走去。
    金大锭正领着学徒做糕点,听到周金贵前来,只得放下手里的活儿,让学徒好生做着,他去招呼周金贵。金大锭阴沉的脸色在看到周金贵的前一刻笑得十分灿烂,“周公子,不知什么事得让你亲自跑一趟?要吃什么点心差下人过来说一声就好了。”
    周金贵脸色不是很好,“金大锭,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别以为你跟我爹有些许交情,我就把你当一类人了,你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满身铜臭的暴发户罢了。你跟我说说,你明示暗示我去破坏张才龙家的铺子是何用意?”
    周金贵的话仿佛对金大锭没有任何影响,金大锭笑容不减,“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可不是我明示暗示你去破坏的啊,我这不是看你咽不下那口气,给你出主意的吗?那一家子就靠那点生意养家糊口,若是你坏了他们的生意,就等于破坏了他们的根本,还愁报不了那一箭之仇吗?”
    “道理我都懂,可是有什么用?那一家子都阴险狡诈,我只知道,你又害我丢了脸。”说起这事周金贵还更来气。
    奈何金大锭长袖善舞,一张嘴是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周金贵又被金大锭成功忽悠了,慢慢的气也消了,随后周金贵把事情经过给金大锭说了一番。金大锭嘴上安慰鼓励着周金贵,实则在心里狠狠骂了周金贵一顿,不知道他的老友为什么能养出这么目中无人还蠢透了的儿子!本想借着周金贵的手,破坏小桃红的生意,他就能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周金贵出师未捷身先死,一下就搞砸了。
    这下以小桃红的性子,肯定警惕了起来,日后要再出手就难了,他就只能看着别人的生意越做越好,把他的客流量都给拉走。看来不能放任自流,得再想一个万全的办法。
    小桃红自是不知道金大锭还未放弃扰乱她的生意,在她心里,生意就是各凭本事,各赚各的,有竞争对手也无所谓,总不能钱只让你一个人赚吧?
    在忙过了开业前三天,后面果然轻松了许多,比之那三条客流量虽然少了一大半,但是赚的钱同样比摆摊儿的时候多,平均每天的净利润都在八百文左右,除却日常生活开销,一天也能存下六百来文,一个月就有十八两银子了。
    随着日子往后推移,小桃红的肚子越来越大,八个月的时候行动就有些不便了,铺子里的事情都交给了柳二郎一人,阿品虎子也回到书院念书,只是晚上帮着柳二郎做点心,爷爷闲不住就跟着看一下铺子,一切都在朝预期的方向发展。
    除了虎子测试还是没过之外,二步书院一年一考,去年考试阿品和三郎都晋升了,三郎从玄一类学生升到了地一类,阿品从黄一类升到玄一类,虎子只能留在玄一类。今年的测试过后,只有阿品一人晋升了,从玄一类到了地一类,虎子还是在玄一类,而越往上越难以晋升,三郎毕竟阅历不够,年岁也小,还不够资格作为天一类学生。
    于是阿品从最低层往上爬,经过两年,他已经跟三郎在了一个档次,虎子两年来没有进展,不是因为虎子不够聪明,只是因为他太过跳脱。不管什么原因,总之虎子很失落。
    ☆、第86章
    八月初一那日二步书院进行测试,从那以后虎子便变得有些沉闷,不如之前来得话多呱噪,做事显得心不在焉,也不再撩拨阿品与他争嘴。
    家里人明显感觉到虎子的转变,小桃红也安慰过他,人有所长,读不进书并不要紧,奈何没有什么作用。小桃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看着虎子消沉,想来虎子是个灵透的,过一段时间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他们家的人都不是话多之人,一个家里少了虎子吵闹,好像就显得有些冷清,而阿品没了虎子随时挤兑于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还挺不习惯的。
    看着虎子要死不活的模样,阿品觉得特憋屈,如同什么东西卡在喉咙吞不下还吐不出。
    第二日便是中秋,阿男和大郎领着团团圆圆,连同王婶儿一家一起进城来小桃红家里过节,如今小花儿和小江定了亲,他们就是一大家子人。对于王婶儿来说美中不足的,就是小江定亲之后更加拼命挣钱了,照旧跟着商队出海,好在此次只去了三个月便回转,没有什么损失还带回来一笔钱。
    能挣钱小江自然十分高兴,他已经打算好了,照这个进程,再出几次海,明年他就能娶小花儿过门。
    虽然明日要过节了,但是明日还要开门做生意,柳二郎等人必须得把明日要出售的点心做出来,过节的时候生意才叫好,所以做的量有些大,还要做月饼,顺便做一些自家人吃。小桃红身子重不方便久站劳累,只能在家陪着王婶儿和阿男聊聊天。
    虎子低着头做月饼,阿品看了又看,装作不经意撞了虎子一下,虎子手里的原料都撒了一地,阿品正等着虎子发作,没想到虎子只是叹了口气,“小品子你小心一点,这些原料很贵。”便转身去拿扫帚铲子处理地上撒了的东西。
    阿品伸手一把扯住虎子的衣裳,“张才虎你怎么回事?不就是测试没过吗?至于快半个月了还半死不活的吗!还是不是男人?世间又不是只有那一件事可做,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这是做样子给谁看?”
    闻言虎子顿了顿,想把衣裳从阿品手里拽回来,却没有拽动,虎子抬眼看着阿品道:“我怎么了?你把我手里的东西晃撒了我没说什么你还有理了?我做样子给谁看了?你看我不顺眼你可以不看,放手!”
    “张才虎,你!”阿品气不打一处来,置气推了虎子一下,他是管什么闲事?为什么他要看着半死不活的虎子心里不舒服?这种不领情的家伙,管他做什么!
    虎子不再理会阿品,转身默默打扫着地上的东西。看着虎子的模样,阿品又忍不住道:“虎子,真的,你很好,只是一个测试不代表什么,你有别人所没有的东西,能不能别钻牛角尖。”
    虎子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眼里有着迷茫,“我知道不代表什么,我最近只是在想,我念书念不进去,我还能做什么?难道我只能依靠大姐,大姐操劳我们姐弟不容易,二姐做绣娘已经有小成,足以养活自己,三郎和你念书都厉害,日后一定有所成就,可我呢?我浪费大姐的心血,却什么也没做成。我已经是个男人了,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这一辈子还这么长,我到底该做什么?”
    阿品蹲在虎子身前,伸手搭住虎子的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只不过路出现的时间不定,我读书不一定就能有所成就,也许我会继承我爹的木工,以后是个木匠呢?而且我们都只有十六岁,日子还长,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能不能先别这样半死不活的,我看着膈应。”
    “哈哈哈哈哈哈,小品子,说真的,这种讲道理安慰人的事情真的不适合你,你还是合适板着一张木头脸,跟谁都有仇似的,那样至少不这么奇怪,哎呀笑死我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虎子看着阿品安慰他,瞬间笑得前俯后仰。
    看着虎子又恢复了本性,阿品心情挺好,罕见没有反驳虎子,而是扯了扯嘴角,“对,我不适合安慰人,而你也不适合半死不活的,你不想看我安慰人,我也不想看你半死不活的,以后你就别半死不活的,不然我忍不住要安慰你。以后别愁你不能养活自己,你嘴这么逗人喜欢,我却不大会说话,大不了以后我做家具你拿去卖,自给自足,俩大男人还能活活饿死不成?”
    “成,有你这门手艺,我就饿不死了,不过现在得赶紧把点心给做出来,不然咱们还是饿死算了。”虎子手脚好像更麻利了。
    做完点心回到家,家里人都还没睡,王婶儿等人还借着亮子聊天,不过团团圆圆早已经呼呼大觉,虎子不如同去年见到小江一样兴奋,也不缠着小江给他说海上的稀奇事情。
    过了一会儿虎子凑近小江道:“小江哥,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说着起身朝外面去,小江紧随其后。
    走到院子里站定,小江道:“虎子,你要跟我说什么?”
    虎子没有说话,抬眼看着天空,今夜的月亮已经快要是满月了,明晃晃的,好一会儿虎子才下定决心似的,道:“小江哥,我想跟着你出海。”
    小江一愣,“你?虎子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大姐知道吗?出海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是船只遇到大风浪,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虎子直直看着小江,“那小江哥为什么要出海?明明知道很危险,为什么小江哥你还要出海?”
    小江一噎,顿了顿才道:“那不一样,我们的处境不一样,我们家除了种地没有任何出路,可是种地没钱,我要娶你二姐,总不能让她跟着我吃苦,我必须得拼一把。我不贪心,只要运气好挨过这几次,存够了在城里立足的钱就好了。可是虎子你不一样,你们家已经在城里站稳了脚跟,就算没有多少钱,也断然用不着拼这个命……”
    小江还未说完,虎子就抢着道:“那是大姐的,我是个男人,既然小江哥你能为了自己的以后拼搏,为什么我不可以?”
    小江摆了摆手,“那也有别的办法,总之你这个决定太草率,你还是跟桃子姐商量一下再说吧,若是你大姐同意你去,我就领你去。”
    说完小江就转身进了屋,虎子一人在院子里站了半晌。
    虎子没有勇气去跟小桃红商量,若是小桃红不同意他能怎样?忤逆小桃红吗?他不想这样,小桃红对他如何他心里清楚,让小桃红不开心他不想,可是他必须要跟着小江出海,从来没有这般坚定过。
    小江告诉虎子,至多九月底他们就要出发,这次航行有些远,要去到许多番邦地区,若是虎子要去,得在九月中旬便做好决定。
    于是虎子时刻寻思如何跟家里人开这个口,每天心不在焉的去书院念书,好几次鼓起勇气想开口,可是每当看着小桃红那眉眼弯弯的笑脸,鼓起的勇气就莫名泄了大半。
    日子就这样蹉跎,眼看快要到九月中旬了,再不说出口就要错失这次机会,小江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回来。踌躇良久,虎子还是找到了小桃红。
    小桃红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夕阳给小桃红整个人都渡上一圈光晕,小桃红的腹部已经隆起得有些吓人,最近睡觉翻身都不太容易,若是不出意外,就在九月这几天,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要临世了,想想真是有点激动。
    虎子磨蹭到小桃红身边叫了一声,小桃红抬眼看着虎子道:“虎子,功课做完了吗?做完的话来跟大姐和你的小侄子一起晒太阳。”
    “做完了。”虎子顺势就搬个凳子坐在小桃红身侧,“大姐……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小桃红懒洋洋道:“嗯,你说,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你也到了该娶媳妇儿的年纪了,瞧上哪家姑娘大姐去给你探探口风,成的话就娶回来。”
    ……虎子无奈道:“不是,我没看上哪家姑娘,现在娶回来我也没本事养不是?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所以我想说的是,我要跟小江哥一起出海,赚钱回来养家。”一鼓作气说完,感觉心里松了一大截。
    闻言小桃红惊奇道:“你说什么?你要跟着小江出海?你可想明白了,出海可就成年数的背井离乡在海上漂泊,不能见到我们,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在家的话我可以出钱给你做生意,钱虽然不多,但是你养着媳妇儿和娃还是能成。”
    虎子坚定道:“我想明白了,我要趁着年轻,去拼搏一把,四处走走长长见识,出海可以赚钱不说,还可以走遍许多地方,见识到有可能我一辈子也不曾得见的东西。”
    小桃红沉默了一会儿,虎子紧张得只咽口水,顿了顿小桃红才道:“这事儿吧,讲实话我不是同意的,你是我弟弟,我只想要你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希望你的人生没有大起大落或是如何精彩。但是你的人生你做主,如果这是你想做的,我会支持你,爷爷那边我帮你说,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要答应我,活着回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虎子有些激动,“真的吗?大姐你这就同意了?我会活着回来的,我怎么舍得离开大姐。”
    小桃红没好气道:“怎么着?你不敢相信啊?我不答应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照样打定主意要去。”
    ☆、第87章
    小桃红答应了虎子要出海的请求,既然说过爷爷那边她去给虎子说,便说话算话的跟家里人都说了一下。 得知这个消息,家里人都表示不同意,他们想不明白虎子是哪根筋不对劲儿,在家里好吃好喝,路也有人给他铺好,只需要踩上去就好,为什么虎子还要出去吃苦受罪。
    奈何虎子立场十分坚定,小桃红也为他说话,爷爷也只是能叹口气道:“虎子,爷爷老了,不求些什么,只希望你能安安生生的,娶媳妇儿生娃,让爷爷能抱上重孙,你出去也行,见识一下外面是什么样的,但是差不多就该回来娶媳妇了。”
    “爷爷……唉,我知道了,我过一段就回来娶个媳妇儿,安生过日子。”提起娶媳妇儿虎子就头大,为什么家里人都急着让他娶媳妇儿?他无法想象跟一个陌生女人过一辈子,一般女人都柔柔弱弱,心思也是细得不行,又开不得玩笑,还好能出海拖一段,等遇到那个让自己愿意收起性子,安安生生过日子的女人再说。
    只要爷爷答应让虎子出海,这事儿基本就板上钉钉了,虎子特别兴奋,恨不得现在收拾收拾就出发,洗着脚脸上都挂着笑意。
    三郎看着虎子那得意的笑脸,道:“二哥,能出海你这么开心吗?你就要好长时间见不得我们了,还会让我们担心。”
    虎子还像小时候似的揉了揉三郎的脑袋,“像三郎你这样安静的斯文人,自然不会理解二哥的心情,你是需要知道,二哥要去许多地方,见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听闻番邦人跟我们长得不一样,头发是彩色的,眼睛也是彩色的,鼻子这么高,三郎你想不想看一下?”
    三郎伸手理了理被虎子揉乱的头发,道:“我也听说过,虽然我也很好奇番邦人究竟长什么样,但是我还是不想让家里人担心,我要争取下次秋闱能过。”
    虎子没趣道:“你个小书呆子,满脑子只知道读书,外面的世界可精彩着呢,你会后悔的。”
    一旁的阿品已经把被褥铺好,转身拍了虎子一下,“得了,人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三郎喜欢念书没什么不好,你别把三郎给带歪了。”
    虎子翻了个白眼,“得,俩书呆子说我,我说不过你们,睡觉睡觉,明日我就去找小江哥了。”
    阿品顿了顿,“张才虎你可得小心着点,别被海盗给宰了,我还等着你回来给我卖家具呢,不然我卖不出家具就饿死了。”
    “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是担心我对吧?别不好意思。”虎子跟阿品吵吵嚷嚷,第二日便收拾行囊便去找了小江,本来小桃红想给虎子拿一些银钱,有钱傍身总是好的,可是虎子孑然一身就走了,他说要自凭本事。
    虎子离开了,就剩下阿品和三郎去书院,好在两人书都念得不错,待两年后又一轮科举,指不定秋闱就能过呢,到时候他们家就有俩少年郎要进京赶考。
    在虎子离开后的第三天,小桃红大清早起来,只洗了个脸便觉得腹痛,那阵痛小桃红说不清楚什么滋味儿,总之这表示她要生了。
    听闻小桃红要生了,正在洗脸的柳二郎丢下手里的毛巾,一阵风似的冲出去把巷尾的稳婆给背了回来。
    稳婆有条不紊吩咐着谁该干什么,柳二郎做完稳婆让自己做的事情,听着屋里小桃红明显痛苦的叫声,紧张得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把院子对面的柳大郎头都转晕了。
    柳大郎忍不住扯着嗓子道:“二郎,没事的,你先别转了,大哥的头都快晕了,女人生孩子都这样,你大概记不得当初你大嫂生阿品的时候了,我也是吓得不轻,后来才得知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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