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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怡郡主也颔首道:“皇恩浩荡,铭记于心,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都起来吧,既说是家宴,便随意些吧。”成帝说完,便有皇后挽着,走上了上座,而宸妃和太子则坐在左右两座,之后依次是安子翩和安耀臣坐右侧首,秋怡郡主和安恭王妃坐左侧首,其他人按方才落座。
    坐便后,安莫秦也将礼拿了出来,是个雕花云霞瓷器,成帝只淡淡看着,没说一句话,倒是秋怡郡主谢恩收下了。安子翩何安耀臣也将贺礼送给秋怡郡主,分别是碧海晶莹玛瑙石砚和镂空龙骨流苏折扇,秋怡郡主面色微红,低眉道谢便将礼物揣着,笑面盈盈。
    这两个皇子,一来就让全场的少女变得面红耳赤和矜持起来,一个翩翩美少年,一个沉稳素雅,都是官家女子最想嫁的人,但是到底太子才更有前途,也因此没什么人敢明目张胆地向家中表明心迹,所以二人的皇妃之位至今空着,安耀臣尚好,还有三房侧室,可安子翩却孑然一身,仍旧怡然自得。
    成帝看了眼安耀臣,“你母妃身子可好些了?”
    安耀臣起身,沉敛道:“好多了,只是偶尔梦魇,睡得不太|安稳。”
    成帝轻点了下头,“朕也有阵子没去了。”说到这里,他便止住了话。
    “父皇若去看母妃,母妃定当药到病除。”
    成帝略略沉吟,没说一句话。
    “妹妹吉人有天相,定会无碍的。”皇后笑容可掬地看着成帝,见他将眼看向宴席,便也婉笑地道:“方才众人的礼才送了一半,静宛郡主的礼尚未揭晓呢。”
    安子翩微微抬眼,见成帝的目光闪了闪,什么也没说,又将眼神收了回来。
    云瑶闻言从位上起来,从初夏手中接过礼盒,递给了前来接礼的丫鬟,低眉道:“薄礼情深,恭祝秋怡郡主生辰快乐。”
    秋怡郡主一直含着笑,待丫鬟走到她跟前时,她亲自接过,打开一看,是个精致的赤金勾彩镂空长命锁,不禁赞叹道:“锁身精美,当真是费心了,多谢。”
    云瑶婉然一笑,“郡主喜欢便好。”
    “好看是好看,可惜难免民间了些。”成帝没吭声,其他人都沉默不语,偏偏安莫秦是个直肠子,又没别个心思,想什么便说什么。
    可难得的是,成帝竟附和了这话,“确实普通了些。”
    若搁旁人,恐怕听了这话已然忙不迭叩头惶恐不安了,就连如今在场的千金小姐们也都变了心思,既有看好戏的,也有变得紧张的。
    偏偏云瑶什么也不急着说,先朝着成帝行了礼,又对安莫秦行了礼,这才对着安莫秦道:“太子有所不知,民间的东西虽然糙造了些,可民意和寓意远比所想来得更深,倒不是说老祖宗的东西反而不好,只是前个月云瑶才多了个弟弟,爹娘宠之如宝,甚若性命,故取‘小锁’为乳名,意欲长长久久锁在身边,平安喜乐。云瑶想将小锁的福气一并给秋怡郡主,虽然礼轻,但却是云瑶一家最视若珍宝的东西,惟愿秋怡郡主福泰安康。”
    “如此心意,当真是用心良苦。”宸妃笑着看向成帝,“将自己最宝贝、最有福气的东西献来当贺礼,真是难能可贵。”
    皇后憨笑着,也是满意地点点头,“是啊,贺礼又何必在意贵重与否呢,单这心意恐怕在场的人都望尘莫及了。”
    成帝淡淡扬着笑,一双鹰钩的眼如炬如星,“倒是朕与太子眼拙了。”
    安子翩握起了一杯香茗,唇角轻扬,看着成帝道:“恰巧是父皇慧眼识出,才有此见闻可听。”
    成帝这才笑容绽放,拿起杯子也喝了起来。
    又是一番贺词歌舞,宴席才近尾声,秋怡郡主拿着杯盏走到成帝面前,行着大礼跪下:“蒙皇上厚爱,秋怡已在宫中度过十七个生辰,每个都让秋怡倍感幸福,愿皇上千秋万代,万寿无疆。”说着,便敬了成帝一杯。
    成帝受完大礼,才开口道:“今日是你的芳诞,哪有让你跪的道理,快起来吧。”
    ☆、成帝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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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怡郡主这才由丫鬟扶着起身,就听成帝坐在上头道:“可惜你父亲被朕派去做事了,要不然也能替你过生辰。”
    安恭王妃颔首笑道:“能得皇上重用,是安恭王府所有人的荣幸,秋怡能得皇上亲临,已是无上荣耀了。”
    成帝也笑道:“陈国进献了许多珍品,还将城池也划了两座,前有翩儿的功劳,后也辛苦皇弟收尾。”
    云瑶心下一顿,难怪初见时她觉得成帝心情大好,原来是前阵子安子翩出使陈国有了收获,不免悄然将眼看了去,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像最上等的暖玉般,秀美的薄唇泛着淡淡的笑意,全身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华采,此刻竟也正看着她。
    她对他这般大胆的眼神略吓了跳,忙看向了座上的成帝,好在成帝在和安恭王妃还有秋怡郡主说话,没有瞧见他们,而座下其余的女眷见安子翩将视线投射在底下,皆纷纷露出娇羞的模样,兀自都以为他在看着自己,模样矜持又兴奋。
    宸妃听着也是高兴,掩嘴笑道:“眼看着秋怡郡主都十七了,臣妾依稀还记得刚进宫那会儿,秋怡郡主才七岁,刚学会骑马,皇上便在她生辰时送了匹汗血宝马。”
    成帝也有些感慨,眼神瞧向远方,轻声道:“岁月不饶人啊。”
    安耀臣和声笑着:“父皇腰板硬朗,前阵子打猎还能捉到鹿,骁勇不减当年。”
    安子翩只嘴角笑了笑,没有说话。
    成帝将目光看回秋怡郡主,忽然转口道:“十七了,也该许配婚事了。”
    此话一出,几乎惊了所有人,秋怡郡主更是惊诧,却还是立刻笑了起来,“能由皇上为秋怡做主,秋怡不胜荣幸。”
    云瑶默默望着,她可以看得出秋怡郡主的面色有些僵,那年她也是十七岁出嫁,按着年纪,确实该到许配婚事的时候了,只不过皇家婚事,向来身不由己。
    显然,安恭王妃也略有不安,她心头浮现方才成帝的话,害怕成帝将自己的女儿当作和亲之人,远嫁陈国,却也知无法拂成帝面子,难免捏了把冷汗,便也离了位置,走到秋怡郡主身边,对着成帝福了福身子,“秋怡早已过了及笄之礼,早些年舍不得离府,如今若得皇上赐婚,便是安恭王府大喜了。”
    皇后和宸妃等人也随声附和着,成帝不免将眼光放到几个皇子之间,秋怡郡主随着成帝目光的转移而略显慌促,见他看着安子翩,心头难免畅快,又不太敢表露出来,只好低头做娇羞的模样。
    云瑶也盯着成帝的目光,见他看向安子翩,自己的一颗心也不觉抬了起来,可见安子翩神色坦然,从容不迫,就在成帝看着他要开口时,安子翩却突然起身行礼道:“既然父皇要给秋怡郡主赐婚,儿臣斗胆,也借着秋怡郡主的福气,来向父皇讨一个迟来的赐婚。”
    安子翩的话如同石块砸向平静的湖水一般,顿时乍起了千层波澜,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一向以温和示人的皇后也不免掩嘴惊讶,轻呼问:“迟来的赐婚?”
    宸妃眼观鼻,鼻观心,在皇后问出这话时,才开口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皇上游湖于苏州的时候,设宴中曾要给四皇子赐婚来着,只不过那时四皇子恐下不断决心,这才没应承下。”
    “哦?这么说你将心意坦诚出来了?”成帝扬着笑,声音却低沉沙哑,不仅是皇后等人,就连云瑶也替他捏了把汗。
    成帝的性子本就变幻莫测,虽说众人都道他宠溺安子翩,可在她心中,却不尽然。
    安子翩处变不惊,恭敬道:“都是父皇给儿臣的勇气,若非当日父皇一语惊醒,儿臣还愚钝着不敢表露心迹。”
    成帝笑了笑,眼睛盯着安子翩,“不知是谁能让朕的皇儿如此倾心?”
    安子翩微微一笑,“正是父皇新封的静宛郡主,儿臣斗胆,恳请父皇为儿臣赐婚。”
    成帝没再说话,微微一侧头,那双深邃的眼眸朝云瑶看去,就连坐在云瑶不远处的郭盈都不由一惊,好冷的一双眼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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