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四月的天气,院子里的桃花开了,一片软红色,靠着墙的小花圃里也长了一片湿茸茸的青草,窗子开了半扇,风一吹,吹进来几片桃花瓣。
除了风的声音什么声音也没有,苗苗缩在程先生身下,摸他身上一块块发烫的肌肉,感觉他的温柔细致,和他柔软的带点茶香温意的吻。
苗苗裹在小毯子里睡了一会儿,程先生没睡着,苗苗很累,所以这一次很温柔也很短,她枕着他的胳膊,程先生一只手轻轻的揉她的耳朵。
摸背跟揉耳朵一样舒服,苗苗像喵小姐那样,把自己半个身体压在程先生身上,露出一片光背,他还不够,于是他半抬起身体来,吻她的肩吻她的手。
等苗苗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光都变了,她听见时钟滴答,可她不想起来,也不想问现在几点钟,就想一直躺阗,软绵绵热乎乎,但是她饿了。
“我不起来,你也不起来。”苗苗轻声说,然后把他抱得更紧,可饿还是饿的。
“那我们叫外卖,你想吃什么?”苗苗想吃垃圾食品,新菜单的多重芝士榴莲批萨,于是他们叫了个双拼,程先生吃火腿的,她吃榴莲的。
苗苗嘴里拉扯着芝士,手机收到了消息,连着三四条,小编辑发来给她的,艾比的,还有苏南的,苏南提醒她这礼拜要去试婚纱。
因为苗苗突然来姨妈,接着宋奶奶又来了上海,试婚纱的事一拖再拖,拖了快要一个月,再不去试纱,姨妈又要来了。
苗苗嘴里咬着批萨,觉得这个味道越吃越香甜了,她以前只吃榴莲酥,原来批萨也不错,嘴里咬着,手上回复短信息。
回复苏南约定时间,婉拒艾比露西喝下午茶的邀请,告诉她最近赶进度,实在没时间,说好下次她来请小编辑的这一条消息,苗苗看的很认真,她自己去了很多地方,拍了许多老建筑老场景的照片,已经印了出来,希望对苗苗有用。
苗苗为了老上海的场景发愁,上海的变化太大了,光看文字描述,没办法有直观的感受,于是小编辑主动请缨,拿上照相机就去了那些老地方,拍了各式各样的西菜馆老教堂,还去图书馆,查找了老资料,两个人分工,效率更快。
苗苗一张张看照片,看完了特别感谢小编辑,这些资料很有用,既然是源于现实的艺术创作,有些东西就不能光凭想像,小编辑又发了一条微信来:“苗老师要是有需要,我们可以去车墩影视城,可能会有帮助。”
苗苗的约会一下子变多了,在跟程先生谈恋爱之后,她的世界越来越大了,她把头靠在程先生身上,两只手举着手机发消息,毛毯子滑下来一点点,程先生刚刚瞒到一眼苏南的消息,他咳嗽一声说:“婚纱不要低胸的。”
苗苗“扑哧”一声笑起来,虽然苏南再三告诉她不要提前让程先生知道,可她没忍住,什么都想告诉他,还把照片给他看:“你觉得哪一种款式好?”
婚纱是总要露一点的,不是露肩就是露背,相比起来古典款的更好一点,程先生想一想:“你觉得包肩的那种怎么样?”
他原来不觉得,女性愿意展示自己身体的线条这是很正常的,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苗苗又白又软,被人看一眼都是吃亏,露胸的这种绝对不行:“我喜欢包肩的这一件。”
只露出肩膀,苗苗本来喜欢这一件就是因为它包住了胳膊显得瘦,程先生喜欢这一件是因为它的蕾丝料一直盖到胸口,一点沟都不露。
这一件用了四种蕾丝面料,不光是第一层,内衬的纱上也有,所以看起来层层叠叠的,更添华丽感,等敲定了婚纱,还要发给叶小姐,叶小姐要根据苗苗婚纱的款式替设计开场,漂亮的大裙摆要全部显现出来。
想到婚纱,苗苗赶紧把咬了一口的第二块批萨放下,她缩回龙猫沙发,她其实还是有些圆的,一百出头,还没到九字开头,为了穿婚纱,她还得再努力收一收。
苗苗呼出一口气,现在没时间沮丧无力,套上衣服扣上扣子,亲一口程先生,重新回到书桌边,把刚刚那张怎么也不满意的稿子挑出来,重新看一遍。
程先生感觉有点失落,那一记吻还不够安慰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走过去,替苗苗揉揉肩膀:“不要太辛苦。”留一点力气,他还没吃饱。
苏南带着沈星再加一个苗苗到了婚纱礼服馆,一栋三层的小洋楼,现在这些老房子,要么就是画廊要么就是咖啡馆,这一栋开成婚纱馆,进门就要先脱鞋脱大衣,预约制一次一位客人,送上红茶小点心然后问她们三个:“请问哪一位是新娘?”
苗苗的气质温婉里又有甜美,向她推荐的都是保守款,天真纯洁的那一种最好,最普通的款式,去掉那些珠花亮片,简单立体的裁剪,头上再罩一层白纱,苏南连连抽气,怪不得说,每个女人都合适的衣服是婚纱。
苗苗试了一件又一件,试纱费按件收,苏南找了设计师,免掉了这笔钱,她看见苗苗穿实在忍不住:“模特身上的那一件,我能不能试一下。”
模特身上那一件是镇店之宝,三十八万一件,苏南一眼就在上面找到了盖茨比电影里的时尚元素,她把头发盘起来,戴了一顶珠子串起来的小帽。
沈星的相机就没停过,苏南把婚纱也穿得极风情,苗苗不一样,她是传统的那一类新娘,几回给她推荐露一点胸和背的,她都摇头,店员笑一笑:“最近穿彩色婚纱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要不要试试看我们今年的春季新款。”
那是种极淡极淡的樱花粉,纱料一层层的堆起来,下摆颜色更深,可深了也依旧是轻柔的粉,钉着散落的浅粉色花朵,极尽梦幻。
苗苗穿着这一件走出来的时候,苏南沈星指着她说:“就这件!”
“我代表广大有审美的女性,她能代表大部分直男审美,我们两个都说好,就是这件了。”苏南拍胸脯,给她试衣服的小姑娘手都抖,怕她拍掉钉珠。
既然要在春天办婚礼,这件的颜色就刚刚好,苗苗让沈星拍上几张照片,发给叶小姐,又怕这件颜色太轻压不住。
沈星听了苏南的话翻了一个大白眼,抖抖手里的照相机:“要不要我把照片发给你的贱人王八蛋,让他看一看。”
苏南“切”一声,不以为然,既然不能结婚,她决定割肉止损:“苗苗,你的房子能不能借我住。”贱人王八蛋买下了隔壁,两个人从此门对门,苏南打算避一避,她对婆媳伦理家庭剧,真的一点兴趣也没有。
苗苗一答应,苏南就拎着箱子搬过来,于是苗苗去跟程先生住,大伯娘一点意见都没有,她一场麻将搓好,整个幸福里,都已经知道两人领证了,住在一起合理合法合人情,半点舌头没得嚼。
比苗苗更欢迎苏南的是程先生,他替苗苗搬东西,把苗苗常用的小东西全部收拾起来,恨不得苏南能在这里长住,笑得很客气:“不要紧,住多久都可以。”
苏南笑一声,苗苗有点脸红,她偷偷看一眼程先生,那件婚纱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
第90章 keep
苏南在幸福里没住多久就又搬了回去,来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拖着三四只箱子,一付打算长住的模样,到她走的时候还有两只箱子没打开。
来时候昂头挺胸打算跟她的旧生活告别,走的时候甜蜜蜜,也不知道贱人王八蛋用了什么办法,本来意志就不坚定的苏南很快就被他再一次给拐跑了,用沈星的话说,好像驴嘴前吊着胡萝卜,把苏南这头蠢驴子牵着鼻子走出了幸福里。
苏南虽然搬走了,苗苗也没搬回去,还跟程先生住在一起,二十九号又陆陆续续添了许多东西,原来空荡荡的屋子一半都挤满了,二楼卧室里还换了一张更大更软的床垫。
苗苗一心扑在画画上,程先生也有事情要做,苗苗的画稿完成一半的时候,老房子的住户们终于谈妥了一个可以接受的价钱,对方狮子大开口,恨不得十几平米的补偿款,拿出去就能买房子。
律师也不着急,办这样的事尤其不能着急,先把底下的单位给搬空,再慢慢挪上面的住户,一家一家的通过气,原来不管处得好不好,这时候都成了一条阵线上的亲人,咬死了不松口中,一个平米开口就要十万。
从十万降到八万,八万还不肯,又降到七万,又要求按面积均摊,把走廊楼梯也要算进去,律师不动声色,表面上什么都能谈,那边加紧办文件。
钱是不能不给的,很多老房子说是拿回来,不如说是再出钱买回来,出了国的那一批人,有钞票的还想得到老房子,回来都要打一场官司再赔上点钱,出去就落魄没了钱的,祖宅也就跟他们再也没关系了。
最后价钱谈在五万,拿这个钱出去买房子只能当个首付,可房子本来就是人家的,不论当初住进来是因为什么源由,也还是要搬出去。
当中为什么能开得出大房产证,也已经没人能说得明白了,能一户一户的迁走就已经不容易,拿了钱的就定下时间,关于什么时候搬走又扯皮了很久,里面年纪大的,差不多已经在这个房子里住了大半辈子,如果有能力要走早就走了。
有的搬去跟小辈住,有的又再要求拖延两天,两天又变成半个月,既然拿了钱签了合同,不走也是要走,谈条件的时候律师好声好气陪着笑脸,花了大价钱把房子拿到手,这时候不再软了,已经叫了工程队,里面这些东搭西建的墙板都要拆掉,人不走,房子也是要拆的。
于是又听了许多难听话,程先生偶尔去了一次,苗苗问起来,他叹一口气:“要不然还是给他加工资吧。”
签合约的时候明明已经留了时间给他们找房子搬出去,头一笔钱一拿也确实出去了两家人家,照约定搬出去的,马上结了尾款,可还有三家不肯搬,想把价钱再往上加一加。
放在程先生手里没办法,他不会跟人吵架,人家也不跟你讲道理,进门就是吵,能哭的能骂的一起上阵,要的就是钞票,如果不是律师看得紧,两块旧玻璃都要被打破。
程先生没办法,苗苗就更没办法了,签合约的时候苗苗交了一半的稿子,到里面真的拆干净,苗苗的绘本已经下厂印了。
这一本主打民国风的绘本自从女明星转发过后关注度直线上升,等苗苗跟漫画app签定了网上平台的合约之后,平台给了很好的推荐位。
这个合同也是律师谈的,全版权没有签到,对方就想签掉苗苗除了简体出之外的各种合约,比如动画片游戏约,在谈之前,苗苗都不知道自己的画还可以签游戏,不管是不是能出,律师都替她保留了余下的各项版权。
苗苗画得快更新慢,她的画刚刚火起来,平台打出来的广告跟女明星小鲜肉挂了勾,把转发截图下来,这样的宣传推广比投广告还更吸睛,马上就有别的平台也推出民国风,正好火了几部民国戏,走这种风格蹭热点。
苗苗还是慢慢画她的,平台看她更新不给力,趁势又推出一波民国风的漫画,原来这个怎么也不火,跟着她竟然也火了一把。
这些苗苗都不管,她交掉稿子一身轻松,连着三个多月没休息,交稿那一天在家里睡了一个天昏地暗,抱着薄被子窝在床中间,人都睡得蜷起来。
程先生回来看到她团成一团,睡在正中间,喵小姐在她枕头边上打呼噜,她竟然也睡得着,过去摸摸她的脸,苗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伸手就要抱。
于是程先生下午的工作没完成,他把喵小姐赶下枕头,抱苗苗抱在怀里,两个人缩进被子里,嘴巴碰一碰,头靠着头,手叠着手,程先生搂着软绵绵香喷喷的苗苗从中午睡到下午。
苗苗为了画画运动少了,可人的压力一大,身上的肉就跟着瘦下去,三个月又掉了五斤多,终于好女不过百。
姨妈来一次停一次,大半年过去只来了两次姨妈,肉是减掉了,要把姨妈慢慢补回来,花的功夫更大。大伯大伯娘住了两个多月又要回美国去,走的时候大伯娘给苗苗准备了许多东西,芝麻核桃红枣要长吃,乌鸡汤要经常炖。
知道是她减肥减掉的,拿眼睛狠狠瞪她:“要好看不要命啦,不能养小孩我看你怎么办!”苗苗低头认错,确实运动的太狠了,后面半年已经减缓了很多,可是姨妈还不肯稳定的来。
大伯娘嘴巴上要骂,还是跑到食品商店去,买了芝麻核桃打成粉,又买一个豆浆机,让她打成豆浆喝:“要喝哦,天热也要喝!”
苗苗保证天天喝,她还有一个严格的监工,刚刚磨出来就倒给她,看着她喝下去,天天喝两杯,姨妈还没见效果,头发倒黑亮了,把她减肥减掉的光泽补回来。
转眼春天就过去,上海的天一下子热起来了,热的人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前一天还穿着外套夹克衫的,第二天热风一吹恨不得就短袖上阵,苗苗翻出短袖在镜子面前站住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瘦过,真的脱掉了外套,穿起了短袖子,才看见从领口里露出来的锁骨,苗苗的骨头是很细的,小巧玲珑的,原来穿着外套显不出来,脱掉了外套,就能看见雪白白的脖子手臂和已经不止瘦掉三圈的腰。
苗苗总共轻掉三分之一的她自己,从一百五十斤瘦到九十九斤,原来下巴是尖的,眼睛是大的,整个脸不再肉咚咚的,连衣裙的带子系在腰前,小腹一片平坦。
冬天春天的衣服裤子早就已经慢慢换掉了,夏天朝服翻出来,苗苗自己都不敢相信,原来的短袖可以给她当睡袍穿。
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就算她忙着三天不洗头,他也不会有一点嫌弃不耐烦,于是苗苗慢慢不再看重减肥这件事,运动只是为了让自己久坐的时候腰不疼。
手上有事在忙的时候,连运动都马马虎虎,但别的事情马虎,有一件事隔三天总不能马虎,就算她不记得,程先生记得很清楚。
苗苗抱着对着穿衣镜照镜子的时候,程先生站在门边看着她:“我觉得还是胖一点好看。”要是再胖上十斤就好了,那个时候正正好,抱起来吃起来都正好。
苗苗当然没有瘦成细竹竿,她也瘦不成沈星那样子,可她还是很高兴,她还没忘记刚刚开始减肥的时候每天克制着不吃,又要忍耐着运动的日子有多辛苦。
她伸手抱住程先生,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歪着头吻他的脸,程先生笑起来:“虽然我不介意出发之前再庆祝一下,可你妈妈还等着我们。”
林秀萍还是跟田中离婚了,在经过这些事情之后,她又回了上海,不再是田中夫人,踏踏实实当起了林秀萍。
她跟秀子两个人在上海生活,她们从出租屋里搬出来,在上海没有落脚地方的人,基本都回不来,林秀萍回来了,用不多的钱买了一间一屋室的二手房。
母女两个请苗苗过去吃饭,苗苗一瘦下来,秀子跟她就更像了,她接受了爸爸妈妈离婚的事实,跟妈妈一起生活,但她的功课从很好变成很糟糕,英文数学语文她都跟不上,有很多东西不得不从头学起来。
苗苗找出自己的旧课本给秀子,苗苗学习很普通,可是她的笔记很认真,像每一个读书认真仔细的小姑娘一样,分各种颜色注明公式解题方法,虽然还她还是没能学好数学,但明显的,秀子在数学上比她聪明一些。
苗苗从来不跟林秀萍主动联系,但是跟秀子慢慢有了联系,两个人偶尔会聊聊天,秀子虽然学习跟不上,可是她会弹钢琴会吹长笛还会画画,在学校里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卑,姐妹两个人隔了十几年,竟然生出了亲近感。
秀子还要继续看病,头发长出来了,短短的,像个小男孩,秀子偷偷告诉苗苗,她在学校里,还有别的班级的女生偷偷跟她告白。
校服看不出男女,秀子的头发又太短,远远看一眼,还以为秀子是个男孩子,过份漂亮白净的日本小男生,秀子把这个当作趣事告诉姐姐,接着就笑倒在她的龙猫沙发上。
程先生帮着摆碗筷:“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
林秀萍愣住了,苗苗从来没有主动跟她联络过,她也没有说起过这件事,但到底是高兴的事林秀萍笑一笑:“祝福你们。”转身跑到到楼下超市买了一瓶红酒上来,拿出三只茶杯浅浅倒了一个杯底。
一张小方桌上铺了浅绿色的桌布,林秀萍包了一桌的馄饨,夏天天气热,拌花生酱吃冷馄饨,还有调好的白糖陈醋辣酱油,苗苗喜欢吃这个,她从前妯娌那里打听来。
一碗蛋花汤配上冷馄饨,每人一块炸猪排,一个个馄饨裹得元宝大,苗苗一口气吃了十二只,秀子竟然喜欢吃辣,她比苗苗吃的还更多,嘴巴里咬着半个问妈妈:“为什么我们以前不吃这个。”日本夏天的荞麦面比不上冷馄饨。
林秀萍把自己的分给她:“以后夏天就吃这个。”
第91章 正文完
老房子的复原工作不容易,把住户自己搭建的墙拆掉之后,就能看见一块块拼花格子一样的地板,原来的老木头有的拆掉了,有的卖掉了,换上了新的,新地板深浅颜色不一样,一眼看去像是斑秃。
这样老房子里的东西专门有人收,大件的没人能挪用,地板也能卖价钱,当年用的都是好东西,连磨花的玻璃都被人拆掉卖了两块。
原来这里面的旧东西都拉出去由房管所保管着,水晶吊灯三角钢琴,还有那些皮的木的旧家具,当年一起拖出去搬到仓库。
开始的时候自然妥善保管着,等到政策出来也归还了一批,但还有许多房子的主人出了国外,这一批东西堆着堆着就成了无主的旧物,又再次被接管,从一个仓库挪到另外一个仓库,隔了这么多年,原来登记的档案都缺失了许多,就是找到了也不能证明这件东西是你的。
还好梁家有许多旧照片,隔了这么多年一张张的比对,竟然还找回来几件,还有一套十三样的红木家具,因为价值高,一直存放着,没有随便就被处理掉。
水晶灯上全是灰尘,光是清洗修补的费用要四位数,红木家具没有妥善保管,还有几处开裂的地方要补,床跟大衣柜也找了回来,但是两件东西不配套,原来就不是放在一个屋子里的。
真皮沙发的皮早就已经裂开来了,古董家具店里也不能修复,要换整块的沙发皮,上面的钉子也得换过,找了许多家店,确实有品牌家具肯做这样的生意,可花的钱都能再买一张新沙发了。
这些旧东西展览的时候用得着,程先生租了一个仓库,专门摆这些旧家具,该修补的地方修补,再找一找有没有能配套的旧家具。
床头柜小摇椅落地灯,这些都找不回来,东西挪来挪去,都不知道是在哪里丢的,讲也讲不清楚,能找回来一套十三式的旧红木,就已经很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