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有要紧事,你快点行不行!”苏惊羽眼见月光一脸不舍,忙道,“很要紧的事,你先给我再说!”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月光面上有无奈之色,“等着,我叫人去给你拿。”
“拿了不用给我,直接叫人耳朵上别一朵玉兰花,拿到凤仪殿外的桃树下,交给一个叫宁若水的宫女。”
“好了,我知道了。”
“我还有一个请求。”苏惊羽道,“你能不能把火蟾蜍也借我用一用?这个是借,用完马上还。”
月光隐隐觉得肉疼,“那是我的宝贝……”
“所以我说了是借!借!考验友情的时刻到了,你借不借?”
月光:“……”
苏惊羽最终还是借到了火蟾蜍。
将火蟾蜍拿到手之后,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再研墨写了一封书信,而后折叠起来,放进袖子里。
望着手心里装有火蟾蜍的盒子,苏惊羽笑了。
现在就看宁若水那个丫头能不能得手了,想必自己不会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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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出场倒计时……
☆、第22章 谋划
要是真的自己眼神不好,看错了人,最糟糕的局面无非就是宁若水失败了落网,她即使想供出自己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自己很好开脱。
苏惊羽这么想着,一路悠闲的迈步走至漪澜殿。
凤仪殿里如今不干净,皇后转移到了不远的漪澜殿里。算算时间,这时候也应该有个结果了,宁若水到底有没有得手,一问就知道。
走到距离漪澜殿好几丈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只等里面有人出来,揪一个来问问情况。
而比漪澜殿的宫人出现的更早的,是一名相貌清秀的宫女,耳边别着一朵半开的玉兰,一派从容的朝着苏惊羽迈去,路过她身边时,说了一句:“宁若水已经得手。”
那宫女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停留,只是在走近苏惊羽时放缓了脚步,经过时微微张口说了那句话,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就像一个普通的擦肩而过。
月光身边的人,做事总是谨慎的。
苏惊羽微微勾了勾唇,而后走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还得劳烦太医院的那帮太医伤脑筋呢。
蛊和毒本来就是不一样的性质,许多有本事的大夫会解毒但不会解蛊,而蛊这个东西,在民间和宫里都不常见,是从遥远的苗疆流出,混江湖的人用的居多,且不好饲养,也不好买,除非是碰上行家,否则……太医们恐怕也很伤脑筋。
更何况,那是月光都舍不得用的东西,所以她才有信心,除了她和月关,没人能短时间之内治好皇后。
离开了漪澜殿,走向凤仪殿,还不等她走近,便有一块石头滚动到了她的脚边,苏惊羽循着方向去看,假山后探出了一颗小脑袋。
苏惊羽微一挑眉,轻扫了一眼四周,没有来往的宫人,这才走了过去。
“大人,您吩咐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宁若水望着她,目光中带着期盼,“接下来呢?”
“接下来的路我会帮你铺的,不过……”苏惊羽顿了顿,低下头,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瓶子交给了宁若水,“把这个喝了。”
宁若水望着那瓶子,迟疑。
“怎么,后悔了?你该知道的,我帮你原本就不是白白帮的,要是不能控制你,你还能算什么眼线?我现在把话和你说明白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交易,当然,没有人强迫你,你即使现在反悔,也还来得及……”
苏惊羽话音还没落下,宁若水已经夺过了瓶子,拔了瓶塞,当着苏惊羽的面将瓶子里的东西喝了。
“既然决定了,那你现在就去找点儿事做吧,平时都干什么活,照旧,这也是你最后一次干活了,很快你就能扔掉这身宫女衣裳了。等着吧。”苏惊羽说完便转过了身,又照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而这一回,还没有走近便远远地看见了一道不小的队伍,为首的人一身明黄色龙袍,正大步流星地朝着漪澜殿迈去,凡是所经过的地方,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皇后病了,自然是会惊动皇帝的。
而皇帝身后,还有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身着黑色金边锦衣,乌发绾梳整齐,头上带的紫金冠在日头照耀下流光浮动。
太子贺兰陌。皇后是他的生母,他自然也是应该来的。
今天的漪澜殿注定是要热闹了。
苏惊羽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只等着有宫人从漪澜殿里出来。
按照皇帝的性格,要是他的手下没有一人能够解决的了的事情,必定会依仗国师帝无忧。
显而易见的,皇后的疾病与宫里的惨案算是有关联,那么他又有理由去找国师。
无关福祸,无关国运的事,本来不是国师的分内之事,但是谁叫她这个国师太年轻了口碑不好,如果不显露些本事出来,这神棍的名头可不就坐实了。要是换成从前的老国师,必然是另一种待遇。
苏惊羽只在原地等了片刻,便见有一名宫女从漪澜殿里跑了出来,急急忙忙地从自己身边跑过的时候,苏惊羽一把揪住了她,“里头什么情况?皇后娘娘如何了?”
“娘娘一直昏迷不醒,原本只是脸色苍白,哪知道这会儿竟然全身发凉了,还不是普通的凉,实在怪异,不知是什么病,也并不是中毒,好几名老太医诊不出原因,便开了几副驱寒的药方子。大人,奴婢没时间跟您说了,该去煎药了。”
苏惊羽松开了她,朝着漪澜殿走去。
到了漪澜殿大殿之内,被侍卫拦了下来,苏惊羽道:“玄轶司密探苏惊羽,奉国师之命,前来面见陛下,烦请通传。”
侍卫进去了一人,片刻之后,便回来了,直接站到了边上,朝苏惊羽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惊羽迈进了殿内。
此刻的寝殿可谓是一片寂静,宫人和太医跪了一片,只有皇帝太子二人站立,二人身后,浅黄色的床帐下,一名容颜苍白的妇人静静地躺着。
气氛静的有些可怕。
她也曾带着一片面具和皇帝面对面说话,到了此刻,虽微微有些紧张,但还是十分从容地走上前,按照宫中礼仪单膝跪下。
“玄轶司苏惊羽参见陛下,陛下……”
“免了免了。”不得她说完话,皇帝便挥了挥袖,“起来说话,是国师吩咐你前来的?朕刚准备要找国师的,你却来了,国师让你这时来,可是为了皇后?”
“回禀陛下,正是为了皇后娘娘这件事来的,国师如今正在闭关,不便出行,便将一切事宜吩咐惊羽了。”苏惊羽道,“早在今早去谪仙殿问安的时候,国师便吩咐了我,说是今日宫里必有大事……”
苏惊羽话说到一半,倏然间大殿外响起一道尖锐的叫声——
“太后娘娘驾到——”
苏惊羽抬眸去看,一道金红的身影迈进了大殿的门槛,踏进殿里老妇人身着大红滚金边广袖,庄重而贵气,年纪大概六十上下。
而她的身侧,是一道雪白的修长身影,正扶着她的手臂,缓缓踏进殿里。
今日的太阳有些暖,他终于不用再外罩一件披风了,雪白的锦衣衬得脸色倒是没有那么苍白了,今天看他,好像气色比以往好了点。
太后一来,皇帝与太子便也迎了上去,太子贺兰陌上前就去扶太后的另一边,“皇祖母慢点儿。”
话说到这儿,他望了一眼贺兰尧,“十弟不是身子骨不好么,怎么也来了?”
☆、第23章 一派胡言!
“本是在青镜宫陪皇祖母说话的,听闻皇后娘娘病倒了,这就和皇祖母一同过来了。”贺兰尧开口,声线轻曼优雅。
贺兰陌道:“原来如此。”
“这是怎么了跪了一地啊,都起来吧起来吧。”太后走近了,一见跪了一屋子的人,看了皇帝一眼,“是不是皇帝又发脾气了。”
“母后您是不知道,太医院那帮家伙,没一个人能瞧得出端倪,活了一大把年纪,也就这点本事。”皇帝说着,朝着地上的众人冷哼一声,“都起来吧。”
“谢陛下,太后娘娘——”
苏惊羽站起身的那一刻,察觉到有两道视线分别落在了自己身上。
皇帝和太后说话的空档,贺兰陌与贺兰尧正打量着她,不过倒也没看太久,很快就收回视线了。
太子对国师是存在着些许偏见的,那么对国师派来的人自然没好感,等下自己实行计划,可必须谨慎,不能让他搅黄了。
至于十皇子,她一早知道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从初见就知道,此人顶多就是冷眼旁观。
“青镜宫离这儿也大老远的,怎么惊动母后您了?听闻母后最近身子也不好,还是少走动些。”皇帝说着,将太后扶到了床边坐下。
“皇后病了哀家自然是要来看看的,皇后是不是一直没醒呐?太医是怎么说的?”
“皇后这次的病确实是奇怪,全身异常冰凉,却又没中毒,汤药也没有半点儿问题,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醒。”皇帝顿了顿,又道,“不过母后不用担忧,国师正派了人过来,专程为皇后的事来的。”
“哦?是谁?”太后的视线扫了一遍底下跪着的人,苏惊羽显然较为特别,目光便停留在了她身上,“哟,玄轶司什么时候收姑娘了?哀家记得,玄轶司向来都只有龙精虎猛的男子。这女娃娃怎么还蒙着脸来的?”
“回太后的话,惊羽不才,能进玄轶司真是福气,惊羽蒙着面是因为惊羽生得难看,不敢惊吓了太后和陛下。”
“女娃子能进玄轶司,那就是本事。不论长相,已经不凡了。”太后面上浮现一抹慈祥之色。
苏惊羽垂首道:“承蒙太后夸奖,惊羽不敢当。”
苏惊羽并没有因此放松。
她做国师在宫里也算潜藏了好一段时间,这太后的性格有些难测,并不是纯粹慈祥,严厉的时候也严厉,现在夸奖了一番,并不代表就真的看好她了。
“太后说的倒也在理,你是第一个进玄轶司的女子,也是经过了国师认可的,这夸奖你受着便是。”皇帝沉吟片刻,道,“你有你的原因,朕也听说过你的事了,这样吧,朕让人给你打造一个能遮你脸上瑕疵的面具,遮小半个脸,能让人认得出你便好,这样在宫里来回走动也方便。”
苏惊羽求之不得,低眉道:“谢陛下恩典。”
蒙着面在宫里走动原本就是不应该的,但她有个人原因,加上国师帝无忧做靠山,玄轶司也就她这么一个女子,穿上制服蒙着面也知道身份,这才没人说她什么,除了那个想看她笑话的贺兰夕婉,倒是没有其他人针对这事找茬。
但蒙脸终究不合适,皇帝的这个特许,可算是能帮她挡掉某些人的不满和看笑话的心思。
“曾经哀家还是皇后的时候,前国师帮哀家治好过恶疾,如今皇后也生了怪病,不知道这上任不到两年的新国师,可有什么办法吗?”
太后依旧是笑盈盈的,苏惊羽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又是在拿前国师比拟新国师。
前国师弱冠之年上位,在位二十八年,余威犹在。新国师上任两年,这期间除了皇帝的恶疾,倒也没发生其他大不了的事,因此被人认为能力不足,威信不足是正常的。
太后的话,已经是拿二者相比较了。
“太后请放心,相信国师能治好皇后娘娘,也相信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苏惊羽说着,迈步到了床前,“国师命我带了两样东西前来,一样是一封要交给陛下的信,一样是此物。”
说着,她从衣袖里拿出了装有火蟾蜍的盒子,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开。
一只通身火红还没掌心大小的蟾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鼓着腮帮子,一双金黄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