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太半躺在床头,讲起话来有气无力,“告诉你有什么用?就知道玩。你老老实实不出事就已经帮大忙,我同你爹地……阿楚也不要问,我……我希望她平平安安回来……我什么都不求…………”
讲到伤心处,双手捂住脸,呜咽哭泣。
江安安心头警铃大响,抓住江太太手臂问道:“阿楚出事了?”
江太太在痛哭当中抽出空来点一点头,江安安的脸瞬时间血色褪尽。
等江太太哭到力竭,再次入睡,江安安才离开主卧室,正准备回房。路过书房时听见内里传来江展鸿极力压低的谈话声,她原以为是江展鸿又在趁机与北姑柔情蜜意,气不过,偷偷拧开门去听。
正巧江展鸿背对她,正拿一只陌生的黑色无线电话与人交谈,说的是:“到时候要验dna,不可能什么都不留。”
“每一件事都要我来教,还雇你做什么?”
“都照老规矩办。”
再往后她便听不清了,只得小心翼翼再带上门,摄手摄脚回到自己房间。
凌晨一点左右,门房在大门口捡到一只纸盒,由江展鸿鼓起勇气打开,血淋淋场面再一次令江太太失去意识。
江安安壮胆去看,纸盒内用蜜蜂塑胶袋装着一截手指,内有一张纸条,依然用当日报纸拼写,警告家属“不要报警”。
江安安捂住嘴,止住即将破口而出的尖叫声,下一刻转为呜咽痛哭。
江展鸿暴躁地在屋内绕来绕去,双手叉腰指责江安安,“哭哭哭,就知道哭,一家丧门星,好好一只股票都被你哭到衰。”
江安安不忿,“爹地,都这种时候你还想着股票?”
江展鸿回道:“否则该怎样?陪你一起哭还是陪你妈咪一起晕倒?股票不涨哪来的钱去赎你细妹?到最后还要求程先生?你以为给人当狗好轻松?全家人都望住我口袋,恨不能分分钟榨干我。到最后一个个都不听讲,你贱,你细妹更贱。要不是她还勾住个程嘉瑞,你以为我会掏钱?我一毛钱都不给!随她去死!”
积攒了多年的郁愤终于讲出口,简直大快人心。
江安安冷冷盯住他,不再哭,“说得对,反正爹地早已经有儿子,还要女儿有什么用?卖不出去,个个都是垃圾。”
“是!”江展鸿转过身,双眼带血,是一直冲出丛林的凶兽,“万幸我还有儿子,好过你们……”他扫一眼横躺在沙发上的江太太,牙缝中挤出一句,“贱*人生贱*种。”
江安安心口滴血,失望、灰心,无以复加。
她抓起手包向外冲,江展鸿仍在喊:“你又准备跟谁私奔?滚出去就永远不要回来!”
江安安回头,深呼吸,极力克制,“你放心,我一定等到阿楚回来。”
“不用你费心。”
“江先生下午给我一耳光,到现在还听不清,我连夜去看医生,好开一张验伤证明。”
“滚!有多远滚多远。”
江安安脚步不停,一转眼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四十分钟之后,天安大厦907,门铃叫醒子夜大梦。
第51章 彻查
第五十一章彻查
江安安见到肖劲的第一句话是,“我看过你简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救她。”
蒋琬也醒来,三人在肖劲卧室内密会。江安安把所见所知都讲完,最后说:“肖劲,我现在只敢找你。”
肖劲面色铁青,讲一句“抱歉”,不顾女士在场,低头点燃香烟。
当下,唯有尼古丁能令他保持清醒。
他深吸一口,吐出一团蔚蓝色烟雾,只讲三个字,“你放心。”
转出门到客厅,拨通孙文龙电话,抬头看钟,凌晨三点,正是睡眠最深的时期。
“哪一位?”
“文龙,是我。”
孙文龙改变态度,热火上窜,“拜托你拨电话之前看看钟,现在是几点?天还没有亮就找我谈心?我是病到快死但不想提前入殓。”
肖劲说:“阿楚出事,你带上证件,我们在光华一号楼碰面。”继而挂断电话,穿上外套便往外走。
“肖劲!”
江安安从卧室走到客厅,突然间大声叫住他。
肖劲站在门前,未回头,只应道:“万事有我。”讲完拉开铁门,抬起长腿走向老旧且破败的电梯。
江安安仍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一扇门,绝望与希望交织,五味杂陈。
忽然有人从背后搭她肩膀,是蒋琬。
“你放心,阿劲这个人话不多,但句句都真。他既然答应就一定尽全力办到,更何况出事的是她,不用你拜托他都全心全意去救。”
时钟不紧不慢向前追。
孙文龙在床边呆坐一阵,枕边人拧开台灯,半梦半醒间问:“你不是早已经请辞,怎么还有人凌晨来电?”
“私事,你睡吧,我去去就回。”他回过头,轻吻妻子面颊,令她安心去睡。
两人在光华一号楼楼门处会面。
孙文龙下车时,肖劲正站在一盏路灯下抽着烟。见他来,皱着眉与他招手,“前前后后我都走过一遍,最有可能的出口在右侧,接呢东道,路窄,车多,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