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何因为惯性被拽得差点飞起来,一扭身撞进凤琷怀里,后者愣了愣,反应迅速地把肖何狠狠扣进自己怀里,手臂箍得像铁铸一般。
肖何觉得自己快被凤琷挤出内脏了,他看着撒了一地的巧克力沉默一下,然后挣扎着推他的胸口:“放开!”
凤琷紧抿着嘴唇,用上两只手抱紧他:“你不是说我想怎么对付你随便吗?我凭什么放开?我警告你……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你休想惹了我就跑,跟我回昆仑山!我要慢慢折腾你!”
肖何推不开他,一头扎在凤琷怀里,张大嘴狠狠咬下去,痛得凤琷差点嗷出声。凤琷搂着肖何,一只手按在他脑后,悲凉地想——肖何以前都不舍得咬他,现在居然咬这么狠……
过了好一会儿,凤琷觉得自己胸口那块鸟肌大概要掉了。他低下头看着肖何头顶两个发旋微微发愣,手落上去,在上面轻轻揉一揉,酝酿半天吵架的话,一出口变成:“小混蛋……你咬够了没有?”
肖何松开嘴用力推他一把:“你才是混蛋!”
凤琷被他推开,却见肖何用力抹一把眼泪,把脸扭到一边去。凤琷突然觉得他那句混蛋骂得还挺对的。
凤琷不自在地搓搓手指头,伸手想拉住他:“肖何……”
肖何很凶地吵他:“你就不怕我对你另有所图?!”
凤琷的手伸在半路上又尴尬地收回去,血魔这时也不敢附和【是啊是啊他就是另有所图】,他怕凤琷跟他同归于尽,屋里与脑海中一样寂静。
凤琷呐呐说道:“他说你因为碧玺珠的事讨厌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相信了。想来人类被随随便便当成容器……总归是不高兴的吧,以身饲养碧玺珠还有那么大的风险……”
肖何急促地喘了两声:“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我怎么这么无聊?!”
他深吸一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我说最后一次。我确实算计过……但是我从来没对你虚情假意过。”
他想问“你是不是傻”,答案肯定是——是!这都能被骗……他还信了?!不知道他在神界这么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要是他脾气再好一点,神通再差一点,大概活不到成年吧。
凤琷急忙跟上:“我、我也没有……我之前都是,口不择言。肖何……”
他说到一半又不说了,低下头。平日里威风八面的霓霄神君此时就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着漂亮的脑袋,凤眸忽闪忽闪,他把全身的毛都放平坦,恨不得在脸上贴张“身娇体软脾气好”的标签让肖何能白抽一顿——又可怜又可气。
居然……卖……萌……
吐血!
肖何头痛地坐回床上,疲惫问道:“他是谁……”
“啊?”凤琷愣愣地回了一句。
肖何无奈重复一遍:“告诉你这些话的人是谁?你听了谁的话?”
凤琷突然警醒过来,快速坐到肖何身边,一副“我是受害者我好怕”的模样靠着他:“我去过玺延洞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识海里总会出现一个奇怪的声音。然后他还给我看你是怎么算计我……让我喜欢上……上……”
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又开始不自在地搓手指,唇角微微勾起来:“现在想来竟觉得这感觉很不错呢……”
“……”
一双手偷偷摸摸摸过来,把肖何抱进怀里,对方见他没反抗,就抱得更紧了一点。
“肖何……我本来看见你走就想来找你的,但是天庭那些傻逼太烦人……后来闯了祸,父神把我锁起来了。”
肖何木着脸说:“我觉得应该先解决你脑子里那个问题……”
脑袋抵在他肩膀上轻轻蹭两下:“你让人带给我东西……我还以为,你要跟我一刀两断。肖何,我好喜欢你……不要生我气了。”
“好,不生气,但是我觉得……”
凤琷高兴地把他往怀里揉了两揉,脸贴在肖何脖子上:“……那只死鸟说你给他做小妾,我一点都没信。”
肖何抽抽嘴角,伸手在凤琷头顶摸摸:“你乖……”
“听说你还给那只鸟取了个名字,挺好听的。”
肖何忍无可忍:“……你适可而止啊!特么跟个四岁的小屁孩吃醋丢不丢人啊!”
凤琷不服气地大叫:“他两千多少了!!他是个老妖怪!!!”
“好好好……”
肖何无力地拍拍他——一个好几万岁的老凤凰好意思说别人老妖怪吗?
——the second part——
凤琷来了之后肖何省很多事,至少他敢上街买东西了,身边跟一个身穿黑袍的漂亮保镖,又拉风又安全。肖何带凤琷去了超市,超市的门大开着,里面没有售货员,超市里的东西像被抢光了似的。
肖何找了好久,终于找到零食区,还有一袋蛋黄派,肖何饿了好几天,也不嫌脏了,撕开包装纸就往嘴里塞。
凤琷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又觉得奇怪——肖何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会轻生的样子,之前他割腕自杀到底为什么?
他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便试探着问:“肖何,你之前为什么要自杀?”
肖何吞下一口蛋黄派:“我?自杀?我怎么可能自杀。”
凤琷惊讶地挑挑眉毛:“我进去的时候,你已经割腕,浴缸里一池子血水。”
——差点把他当场吓死。
这句话太逊了,凤琷就没说。
肖何觉得莫名其妙,举起自己两只手给他看:“我没有啊。”
凤琷啧了一声:“你的伤是我治好的,浴缸里还有一池子血水,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去看看。”
肖何皱起眉,努力回忆自己是否真的有自杀过。他突然想起一个景象,貌似他真的有跑去地下室……
“我当时……好像是听见门外有人撞门,”肖何努力回忆着:“我怕他们把门真给撞开了,就躲去地下室了……之后……”
他闭上眼用力回想:“我突然觉得很绝望,然后往浴缸里放水……”
肖何猛地睁开眼睛,震惊地说:“居然真的是我自己自杀?”
凤琷也震惊了:“你这个情况怎么像被鬼附身?!”
“……”
肖何又拆开一个蛋黄派,咬了一口:“别吓我好不好。”
凤琷立刻弯起嘴角和眼角,凑过去亲他一口:“不怕,有我在没有鬼敢靠近你。”
肖何眨巴眨巴眼睛,盯住凤琷,后者被他看得不自在,手指在脸上挠两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总觉得你……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
凤琷疑惑没问出口,就被肖何捏住了下巴,他眯着眼睛在凤琷脸上来回打量:“我好像……好久没见过你这么笑了。”
凤琷被他捏着下巴觉得很被动,一把搂过肖何的腰,勾着唇角顺手把他按在货架上吻上去:“敢趁机调戏我……小坏蛋。”
最后三个字模模糊糊地消失在肖何充满蛋黄派甜香味的口中,肖何握紧凤琷挤过来的手指,边回应他边想——这次他确定了,是真的……凤琷自从入魔之后,就没那样笑过了。
不是冷笑或者嘲讽的笑,只是单纯地,好看地笑而已。
凤琷:我好像忘了点什么……不管了,先亲亲我家肖何。
在三楼等了太长时间已经乖乖睡着的念芜:……
第112章
室内不时回荡着急促的呼吸声, 肖何满头大汗扭开脸,他额头上的发湿透了黏在皮肤上, 想喘口气, 伸出去的手却被立刻拉回来,拉高压在头顶。凤琷修长的手指从他指缝间挤进去,用力握紧。凤琷从上方看着他, 眼神水一般漾开, 他微微抿了下嘴唇,眉头微蹙, 像是在用力,之后肖何的呼吸便更加急促。
“凤琷……你……你快……”
凤琷在他耳边埋下头,弯弯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他的嘴唇在肖何耳垂上微微磨蹭:“好好好,这就快……今天这么棒。”
肖何只觉头顶的天花板在视野中剧烈摇晃,他控制不住地呜咽出声:“不是!不是……等……等等!”
凤琷心里奇怪,一会儿让快, 一会儿又等等,到底要怎么样?他觉得某些时候不能光听这个凡人在那随便指挥,于是自己把握节奏,一会儿快一会儿不快,肖何差点被他折腾死。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一切结束之后,凤琷一脸餮足地把肖何搂进怀里,在他脸上啄几口,肖何被他亲得有些脸红,翻个身,彻底埋进他怀里——凤琷突然变这么黏糊,还这么温柔……叫他有点不习惯。
凤琷不知道肖何想什么,抚摸着他有些嶙峋的肩胛骨担忧地说:“才几天没见,你怎么瘦这么多?”
肖何懒洋洋地嗯一声,声音有些沙哑:“这些天不敢出门……饿的。”
他停了一会儿又问:“刚刚我们出去时,你看到了吗?街上的人都跟疯了似的,你们神仙不管管吗?”
凤琷看着肖何眼巴巴的样子心里被萌得不行,嘴唇凑上去吻住他,含糊地说:“不管。”
“唔……说正事呢……”
凤琷亲够了才抚抚肖何的头发:“闹大了天庭会管,跟我有什么关系。”
肖何不由皱起眉:“天庭什么时候管啊……这个世界看起来都不正常了,你作为人类的男朋友,就不能开个后门啥的吗?”
凤琷被他逗笑,刚想说天庭办事效率还是可以的,就突然想起了自己关在澧泽水牢中的几个仙官。
……
里面有没有监察官来着?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凤琷终于稍微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默默爬起来,一手拿过外面的袍子披上身。肖何疑惑地看他一眼:“去哪儿?”
凤琷揉揉他的脑袋:“我去洗个澡。”
“那我一起去。”
凤琷轻咳一声,按住肖何的肩膀不让他起身:“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肖何不解地挑眉,凤琷低下头来亲亲他的额头,暧昧地看着他:“我们一起洗的话……你想洗一整晚吗。”
凤琷去浴室之后,肖何一轱辘爬起来,心想——你去洗澡你穿什么衣服啊?
凤琷到浴室后把花洒拧开,然后划出水镜呼唤应麟。应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东西,桌上摆了一堆书。
“应麟,你去看看水牢里面……天庭的监察官在不在。”
应麟面无表情地说:“在。”
“……”
“怎么?”
凤琷有些头疼,抬手捂住脑门叹气:“下界出事了,我现在在凡间。天庭也是的!出征血魔这等武力事件派个监察官来做什么,寻死吗?”
天庭的监察官任务是观察下界是否发生重大事件,比如是否出现妖魔之类,如果需要天庭处理,他们则担任上传下达的职责。
应麟翻过一页书随口道:“这届监察官法力不弱,你腰上那道伤口就是他砍的。”
应麟一提这个,凤琷才想起自己身上各处伤口好似并不是那么痛了,他身上的伤其实没有完全愈合,神器与魔气不合就体现在此,伤了之后不会轻易愈合,凤琷为了掩饰伤口对肖何用了障眼法。但是刚刚在床上……凤琷都没注意到自己的伤口,那点疼痛已经完全不影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