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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大爷黑着脸看着笑嘻嘻的胖子道:“你这孩子,无法无天了,回去我会报告队上,这种错误必须检讨!”
    被胖子这么一闹,我反倒有了一种安全感,这家伙绝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查文斌只是扫了一眼那只猫头鹰,轻声道:“割了它的头,把血等会儿洒在门外。”
    胖子大惊小怪的一下把声音提高了八度:“我靠,看不出啊,这位小哥这么狠,以前不会是杀猪的吧?”
    查文斌回头瞧了一眼那院子门上的匾头道:“晚上能睡得踏实,这里不怎么干净。”
    “哎哟,小哥,您老别那么神神叨叨的行不?这地方要能干净才怪了,不知道多少年没人住了,您就直说这里闹鬼不就结了。鬼算什么!刑场知道不?胖爷七八岁就去过刑场了,那家伙,一枪下去脑浆迸裂,只是他们去的时候我躲在车厢里,回去的时候他们给我落下了。要说闹鬼,那是最多的吧,天天都有人搁在那被毙,我硬是在刑场上睡到了大天亮,谁怕谁是孙子。”
    苗大爷本就最忌讳这些东西,接二连三的惹事,他取下脖子上的毛巾狠狠地扇在胖子的脑门上骂道:“就你话多!”
    查文斌嘴角一翘,心中也对那个胖子有些不满,这在寺庙过夜本就是大忌,他的师傅告诉过他如果在外过夜,宁可选坟包也别选废弃的寺庙,他倒有心捉弄那胖子一回,也好杀杀他的脾气,于是便说道:“石头哥,我们几个胆子都小,今晚要不你在外面替我们守夜?”
    “守夜?”石胖子这下可犯难了,要说他那年睡刑场那纯属小孩子走丢后的无奈之举,但这鬼地方没个三五个人一块儿,要放他一人过夜,他还真有点犯怵,尤其是那一院子的佛像,那些个露着半边脑袋的看着都不像是善茬。
    见他面色犯难,我也跟了一句:“是啊是啊,石头哥,这地方都说有虎豹豺狼了,苗大爷昨儿个都一宿没睡了,他哪里还吃得消。你会打枪,又那么厉害……”
    一下子石敢当就被堆上了那样的一个高度哪里还轻易下的来,他也没法,这脸面还是要的,只好硬着头皮还装作一副没问题的样子道:“行,只要苗老爹枪给我使。”
    也不知那苗大爷是真累了还是对他的枪法挺放心,把那猎枪往石胖子的怀里一送道:“里头有五发子弹,少一颗,回去我找你算账。”
    那胖子把枪端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那笑嘻嘻的表情早就成了猪肝色,谁让他喜欢逞英雄呢,进去的时候我看见他耷拉个脑袋拎着猫头鹰跟在后面,别提多惨了。
    里面确实有个大殿,门是半掩着的,上面落的那层灰和蛛网让我们确定这里已经好久都没有人来了。我拿着火把在门前绕了绕把那些蛛网给烧烧掉,准备推门的时候,查文斌喊道:“慢着小忆,先别动。”
    “啊?”我停了下来后头看着他,只见他往前一步用手抹了一下那门上的灰然后退了下来问道:“苗爷爷,当年你是从这门里进去的嘛?”
    苗大爷想了片刻,被查文斌这么一问,他还真就想起来当年的情形了,那一天他被几个伪军追,沿着山岗一路跑,当时不是走的今天这条路,而是从山上往下来的。往下滚的时候见着这里有一片屋子便往里跑,跑的时候看见有个墙洞便钻了进去,那群伪军也跟着追到了这儿,但是不知怎么滴,他们在外面转了一圈又走了,而自己睡了一夜过后又从那个洞里爬了出去。
    “我还真就不是从这扇大门进的,好像是东边的一个洞里爬进去的,我当时还纳闷那些个伪军追了我几十里路到了这儿怎么就不进来呢。”
    查文斌那会儿年纪是还尚小,但是讲起话来却又是头头是道:“追你的人里有懂行的人,这扇门进不得,是这扇门救了你一命。”
    第十八章 衣服
    苗大爷感觉有些奇怪了:“懂啥行?”
    查文斌往那门边站着一指道:“你看,这门上贴着东西,这是一道镇尸符,那几个人里肯定有人认得这东西才走了,而且苗爷爷,我觉得你钻进去的洞未必是这座大殿,否则你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
    “啥意思?”对于当年的事儿,苗大爷自己也一直觉得有蹊跷,咋到了那儿他们就突然停下了呢。
    “带我们去找那时钻进去的那个洞吧,我估摸着那儿是安全的,你们听我一句劝,这里真进不得,要闯祸的。”
    见他说的那么认真,我们几个都已经决定不进去了,倒是那石胖子哈哈道:“闯祸?说的跟个小大人似得,你们要学狗钻洞我不介意,反正胖爷我向来都只走大门。再说了,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马克思主义一直教导我们要反对封建迷信,你们怎么还能信他这一套呢?”
    石胖子这句话一出可把苗大爷给噎住了,他可是知道我们几个都是家庭有问题的人,尤其是那个查文斌,就是因为家里有人搞封建迷信。他这要是认了,那岂不是跟他一样属于典型的阶级思想错误嘛?这要回去被人知道了,自己一辈子老革命的名节都怕是要保不住了。
    见苗大爷开始犹豫,石胖子更加要煽风点火了,他要报的就是刚才我们坑他的那个仇:“一张小破纸把你们给吓那样,瞧你们一个个挺直了腰还算是个男人,我怎么觉得连小白那姑娘都不如呢。都给我闪开,爷今晚就坐在这大门口给你们看着,有啥事,算我的!”
    说完,抬起他那双四十三码的大脚,“哐当”一声,大门应声而倒,“咚”得一下轰然倒地,震起的灰尘飘得到处都是,一下子就眯住了大家的眼睛……
    大殿里头黑漆漆的,一股子冲鼻的霉味,大概是长时间没有通过风的缘故。苗老爹手上有个电筒,我们几个都是火把,大家伙儿在外面对着里面瞅着,谁也没敢先动。要说那石胖子的确是有几分胆色的,他扯着喉咙对里头喊道:“喂,里面的老乡们,你们好,不要怕,我们是好人!我们是有政策的,我们都是有觉悟的先进青年,党教育我们要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咱们军民团结,都是一家人……”
    我寻思着鬼才要和你一家人呢,这胖子说话越来越没边了,他在那一个人朝着门里吼了半天也没啥动静,我那颗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一点,唯独查文斌的脸色比较难看。
    胖子转身对着我们“嘿嘿”一笑道:“都是革命好儿女,江湖救急互相搭个忙,他们都是明事理的四好青年,改明儿我跟组织上汇报汇报,拿点香火纸钱过来就当陪他们这扇大门了。”说罢,他大拇指往一摇道:“哥几个,走着!”
    我们打着火把进去一瞅,大约有一个半个篮球场的大小,空荡荡的,没有佛像也没有神龛,和一般的寺院大殿并不同。倒是那后墙角里有三口黑色的棺材,上面的灰落了很厚一层。棺材是被架在长腿板凳上的,中间那口最大,两边的略小。
    这玩意,要说谁见了都不会觉着好,虽然曾经我也见过棺材,但那毕竟是人多的时候,要说把个人丢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想大多数人的脸都不会好看。可能石胖子也没想到里面会是这样的光景,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就压抑了起来,苗老爹到底是有经验的人,一下子就把我们几个护在了身后。
    大家伙儿气也不敢大喘,只盯着那几口棺材看着,若不是之前查文斌那番话,这点事苗老爹是全然不会放在心上的,为啥?因为他打过仗,那真是在死人堆里打滚,断胳膊断腿的满地都是,这算个啥。
    苗老爹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儿还真跟他那会儿来的屋子不一样,他记得我到的地方是有一座佛像的,自个儿就躲在佛像的后面睡了一整夜,哪里像这儿空荡荡的。再者,寺庙里头出现棺材,这本来就有点不对劲,所以他寻思着要不要带我们出去算了。
    我看大家伙儿都有那个意思,便说道:“出去吧,我不想在这儿过夜,我宁可睡林子里。”
    石胖子大概也不想呆在这儿了,马上顺着我的话说:“好啊,林子里舒坦啊,大不了晚上还是我给你们守夜。”
    苗老爹看着都已经躲在我身后的袁小白,他知道这几个毕竟还都是孩子,且不说什么迷信不迷信,毕竟对于死亡的敬畏是人的天性,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行,那我们走吧。”
    “不行!”说话的是查文斌,他的脸上还略显稚嫩,但是这话音里却有着一股由不得半点商量的语气。“说了叫你们别来,你们非要进,现在进来了,惹了祸,你们又要走,这不是存心害人嘛!”
    石胖子一听就不乐意了,当即呛声道:“喂,你这个人把话说清楚点行不行,我害谁了?不就是踹了一扇门,我怎么惹祸了?”
    石胖子是一副要兴师问罪的表情,他人本是不坏的,但真要较起真来,比我们还是要老道几分的。查文斌被他逼得脸都涨红了,只好气呼呼地说道:“说了你也不懂!”
    “且,装神弄鬼!”说罢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说道:“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我向马克思同志保证,我石将军一颗红心向太阳,坚持到哪哪里亮!”说罢,他指着那些棺材骂道:“你们这些封建王朝残留下来的毒虫,以为躲在这些臭老九的破屋檐下就可以避过伟大的无产阶级大革命嘛?我呸!准备接受人民的审判吧,伟大领袖毛主义教导我们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要让它们永世不得翻身!”
    喊最后一句口号的时候,大约是为了配合自己的动作,那个胖子捏紧拳头做了个往前冲的红卫兵标准动作,又抬起了那双四十三码的大脚狠狠地跺在了地板上……
    “嘭”得一声巨响,我不知道石胖子那一刻有没有后悔,至少我后悔了,我很后悔跟这么个倒霉蛋呆在一块儿。
    地板瞬间破裂,接着我便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开始一阵的摇晃,我听到了同伴的尖叫声,然后整座大殿的地板全都在一瞬间垮塌了。这些年久失修的木头哪里禁得起他那样的折腾,我只知道当一切消停下来的时候,我的脑门上有两个鸡蛋大小的包,而袁小白则刚好压在了我的胸口上,痛得我连气儿都喘不过来。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对于那个胖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在一堆废墟下面,我扯着嗓子吼道:“石胖子,我干你个娘嘞!你发什么疯,是想把我们全部活埋了去见马克思嘛!”
    那胖子离我倒不远,我听见他的声音说道:“意外、纯属意外,哎哟,小忆你赶紧过来帮帮忙,我被啥玩意压着大腿了……”
    “孩子们,都还在嘛?”是苗老爹,这会儿他正在扒拉压在自己身上的地板,好在这下面的一层并不算太深,没一会儿,他就拉着查文斌摸到了我们身边,确定了没事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你们快点吧,哎哟,我快痛死了!”隔壁那胖子还在死叫,他和我们之间被一块相对完整的木板给挡住了,只能听到声却看不到人。
    这下面是漆黑一片,苗老爹的手电丢在了四五米远之外,卡在了一堆木板下面,够了几次都够不着,我们手里的火把也不知了去向。查文斌怀里有几个火折子,那是他师傅教他的手艺,翻了一个出来用嘴一吹就着了,可是那火也还太小了,我灵机一动对着隔壁那胖子喊道:“石将军,太黑了,我们看不着您,要不这样,您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丢给我,我们弄个火把好看清楚了就来救你。”
    “哎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脱我衣服,行啊,你接着!”说完没一会儿我就看见木板那头真丢过来一件衣裳,我也没仔细看顺手在废墟里找了块木板,把那衣服往木板上一捆就往查文斌的火折子上凑。
    查文斌晃了一眼道:“慢着,小忆,你这衣服哪来的?”
    我说:“那胖子脱得啊。”
    “不对啊,这不是那胖子的衣裳,这是件寿衣啊,死人穿得!”
    “啊!”我吓得赶紧把那衣服一扔,查文斌倒是不怕接过去往木头上一缠,火折子轻轻一划,“轰”得一下大火就燃了起来,我只听见隔壁那胖子又喊道:“哎哟,兄弟们,你们快点行不行,我脱了那哥们衣服,这会儿他已经要开始脱我裤子了,求求你们,快点吧……”
    第十九章 胖子遇险
    那些被踩踏的地板有的地方烂了,有些地方还是尚好的,挡在我们跟前把石胖子隔开的那块足有两人高,我们可以清楚的听见他的哀嚎,苗老爹情急之下拿着随带的柴刀就朝那板子劈。
    一通劈砍之后,破了一个勉强能钻的洞,探头一瞧,好家伙,石胖子现在应该是快要吓出尿来了。只见他现在只剩下一条花白裤衩,白花花的大腿跟猪肉肥膘似得在那不停抖动。
    我看他那模样实在滑稽的很,便打趣道:“你裤子呢?”
    石胖子扭头一瞧是我,那讲话的声儿都带着哭腔了:“夏小哥,这会儿您就别埋汰我了,赶紧的救命啊,也不看看都到啥时候了。”
    我仔细一看,原本停在大殿后面的那三口棺材也一并翻落了下来,其中两口还是完好的,那口最大的压在了一口小的上面,另外一口小的侧翻下来摔掉了棺材盖板,这会儿正倒扣在那胖子的小腿上。
    我寻思着这胖爷也的确够背的,一口棺材少说也有三四百斤,被那玩意砸中人能好受嘛。
    “被棺材压了?”
    石胖子这会儿恨不得跟我磕头了,咧着嘴说话都带着颤音:“哎哟,您就别问了,再问下去我就要死了,那玩意已经在挠我了,我快顶不住了!”
    苗老爹顺着那口子又是一通砍,总算是彻底劈开了那道木板,我们几个跟着全都进去站在了胖子身边,我看他的脸已经急得青筋都要暴出来了,感觉不像是简单的被压了腿,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啥玩意挠你?”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一下子就爆发了,双腿稍稍一弯,大喊了一声:“爪子!”然后我们就看到那个几百斤重的棺材“轰”得一下往后移了半米多。
    这画面我怎么形容呢?大概就跟平时吃虾一样,剥去虾壳里面的虾肉自然也就出来了。这棺材是用来盛放死人尸体的,那棺材被胖子爆发的小宇宙一脚踹开后,当然也有一具尸体,只是那具尸体的光着身子,双手正死死扣在胖子的脚腕上,而胖子的一只脚也死死的踩在那具尸体的肩膀上。
    看得出,刚才胖子是挪了一只脚踹那棺材,我深深得被这种天生的神力给折服了,这都多大的力气,单脚就给踹飞了那么重的棺材。但是接下来,我立马意识到,如果胖子一只脚有那么大力气,那他身下那具尸体扣着他让他如此痛苦该又是有多大劲呢?
    我一个箭步跨了过去,弯腰就要去掰扯那抓住胖子的手,那手黑漆漆已经干瘪,皮肤下面的筋脉清晰可见,指甲半寸有余,黑色的带着弯儿。我看到胖子的腿腕上已经开始渗血了,正要动的时候,查文斌喊道:“小忆,千万别碰!”
    胖子见我去帮忙本来脸上表情还稍微轻松了那么半点,一听这话,他又急了,哭喊道:“查哥,您大人有大量,咱们都是革命同志,毛主席教导我们虽然有的同志会犯点小错误,但是要区别对待。像我这样的四好青年都已经准备好是来接受农民阶级的再教育,这就证明我是可以被团结的,虽然我之前对您老有意见,但是您老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哎哟妈,我这腿都要断了,小忆你赶紧的。”
    “不行!”查文斌喝道,我抬头看着他,他的表情很严肃,跟着他也跳了下来对那我说:“你把他裤子脱咯。”
    “啊?脱他裤子?”我真的怀疑是我听错了,虽然我们只是很小的时候见过,但这一路上我也没发现他是个小心眼到这地步的人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他难道还要脱胖子仅剩的内裤让他出丑嘛?
    我抬头看了一眼跟前的袁小白,这会儿她的脸都已经涨得绯红了,虽然我们都还是未经人事的懵懂少年,但谁真没个羞耻心啊。
    苗老爹也觉得查文斌这话有点过分了,:“救人要紧,都这时候你们还在瞎胡闹,小忆你让开,让我来!”
    查文斌一把抓住苗老爹的手说道:“想救他就赶紧脱,我们都碰不得,抓住他的那东西是个粽子。”
    “啥玩意,粽子?查文斌,哎哟哟”胖子这会儿都要气抽过去了,但他一激动他脚上得痛就又加剧了,“查文斌,你给我记着,粽子!亏你说得出来,老爹是北方人没见过粽子,咱粽子长啥样还是知道的,你给我滚一边去,哎哟哟,痛死胖爷了。”
    查文斌拦着苗老爹对石胖子地说道:“我说的粽子是僵尸!你们看那尸体的手臂僵硬发黑,指甲弯曲尖锐,手背上还长着白毛,你们谁见过死尸会千年不烂还能把活人给拿住的,都说了这里不干净,非要进。这僵尸身上有尸毒,活人沾了就会中毒,我没你想得那么斤斤计较。”
    “僵尸?”我们都异口同声地问道,在那一刻,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同,但是我知道最难看的肯定是石胖子,查文斌虽然年纪小,但是他刚才的那番话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去怀疑。的确,若是那尸体没有古怪,石胖子怎么会那么痛苦呢,而且他能感觉到那东西一直在把自己往下面拉,那股子力气太大了。
    苗老爹很是担心,这僵尸的说法他也听过,只是那都是些民间传说,今儿个让自己遇到了,那一下子也没了主意,只好问查文斌道:“那孩子,你没看错吧?”
    查文斌再次确认道:“应该没错,是个皮尸,我们管这样的都叫粽子。”
    那胖子这会儿已经开始鬼哭狼嚎了:“查、查哥,您老就行行好救救我吧,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查文斌突然蹲下身去一把扯掉了石胖子的花裤衩,引得袁小白赶紧回头捂着脸,只听查文斌对他说道:“你现在的位置挺好,赶紧尿尿!”
    胖子哭喊道:“尿尿?哎哟,查爷,您别再玩我了。”
    “尿,刚好对着那粽子的头,你还是童子吧?”查文斌问这话的时候是很一本正经的,但是我看见胖子那糗样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胖子举起一只手来喊道:“我跟毛主席保证,在革命没有成功之前,我绝对是童子身,如假包换!”
    “那还等什么,这玩意童子尿能对付的!”
    胖子这会儿是真在哭了:“查爷,这我真尿不出啊……”
    查文斌回过身来扫了我一眼道:“小忆,是你来,还是我来?”
    想着一会儿在胖子头上撒尿,我再一次笑了:“随便,我觉着都行。”
    “别、别,二位爷,还是我自己来吧,真要你们骑在我头上拉鸟,那石将军这辈子的名声也就算是毁了,拜托你们几个都转过去吧,看着我,我也尿不出来啊!”
    查文斌拉着我往后一转道:“快点哈,再晚,你那腿就保不住了。”
    接下来,我便开始吹起了口哨:“嘘……嘘……”
    大概半支烟的功夫,我终于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淅淅沥沥”得声音,很快,就又听见那堆木板传来一阵“轰”得声音,转身一瞧,那胖子的腿果真已经拔出来了。
    这小子,连裤衩都还没穿,光着白花花的大屁股正撅在那儿,嘴里不干不净的一边叫骂一边还带着哭腔,没一会儿我就看见他在那堆板子下面翻出了庙老爹的那杆子猎枪。
    也就是在那会儿,棺材里头传来了一阵怪叫,我看到那双手再次扑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胖子一个转身把那猎枪往棺材里头一杵,那手以为是啥东西便去抓了往里面一拉。
    就是这么一来一回,猎枪瞬间进去了半个,石胖子咬着牙齿骂道:“我操你个姥姥!”
    接着,我感觉我的耳膜都快要被震破了,巨大的烟雾伴随着枪声腾空而起,胖子快速的再次上膛,巨响又再次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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