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天正在帐子里歇着,听到那尖叫的女声,他立即起身,朝九公主的帐子走了进去。
九公主此时站在帐子外,披头散发,一直呜呜的叫着,若是细看,还能看到她手臂上的红点。
“哥。”见凤凌天大步走来,九公主立马扑了过去,凤凌天抱着她颤抖的身子,厉声朝巡夜的老四问道:“怎么回事?”
老四指了指地上的几条断蛇,恭敬的道:“主子,九公子的帐子里遭了蛇。”
“怎么会有蛇?“凤凌天眉头皱着,要进帐子里去看看,可是九公主一直抓着他的衣服,他动弹不得。
“属下立即去查。”老四低下头。
“哥,疼。”九公主趴在凤凌天的怀里,呜呜的哭着,凤凌天低头,问道:“哪里疼?”
“手,它们咬了我的手。”九公主将胳膊抬了起来,迎着火把,凤凌天看到她手臂上的红点时心中一凛。他刚要细问,怀里的人忽然晕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九儿!!!”凤凌天高声叫了一句,打横将九公主抱了起来,脚步匆匆的朝帐子里走去。
“惊鸿,把秦素给我叫过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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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痒死你
惊鸿得了凤凌天的命令,立即去找秦素,秦素懒洋洋的从被窝里爬出来,伸手拿过榻子旁边的药箱就跟着惊鸿走了出去。
明明是大晚上,可九公主这么这折腾,营里的灯火倒是比寻常更亮了一些,秦素走到他们兄妹所在的帐子里时,帐子的周围已经站满了人,几乎是将帐子围得滴水不漏。老四站在帐子口,见秦素慢吞吞的挪着,不由得上前嗷嗷叫道:“祖宗喂,您倒是赶紧的。”
“四统领别折煞了小生,小生可受不住你这句祖宗。”秦素耸了耸肩,语气随意的回道。
“老四,闭上你的嘴。”惊鸿跟在秦素身后,脸色跟个冷阎王一样,目光锋利的朝老四掠去,老四一听,立即缩了缩脖子,掀开帘子让秦素进去。
秦素一进去,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凤凌天,他背对着自己,看不清神色。
“把她治好。”没有动怒,没有威胁,只有隐藏情绪的四个字吐出。
秦素将药箱放下,语气也淡淡的:“现下我连公主得了何种病症都不知道,并不能保证一定就会治好。”
“秦素。”凤凌天转过头,声音震人,秦素看过去,只见他满目赤红,那双摄人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自己,薄唇轻启,刚要说话,就被秦素的声音打断了。
“治不好,又想要我的命么?”秦素笑。
凤凌天一窒,没再说话,只是将地方让了出来。
秦素在床边坐下,伸手捞过九公主已经发肿的胳膊,她细看了那被蛇咬伤的两个窟窿,忽然转头朝凤凌天道:“是你让人给她吸毒的?”
“行军打仗时,若遇上毒蛇都是先找人吸出来。”老四在一旁搭话道。
“然而很不幸,这好像并不是寻常的蛇。”秦素悠悠的来了句。
“你把话说清楚。”凤凌天终于按捺不住,语气冷清的开口。
“寻常蛇毒,若是及时的被吸出来,那么毒素会扩散的相当慢,对于救治有很大的帮助,可你们看,我还没动手,九公主这伤口下面的大片皮肉已经发黑,很显然,你们的法子非但没有见效,反而是加快了毒素的扩散。”说完秦素将九公主的袖子往上一撸,抬起来给他们看。
惊鸿和老四立即转过头,不去看那白花花的胳膊。
“放肆。”凤凌天一把挥掉秦素的手,他转头将身后的惊鸿和老四给吼了出去,然后满目怒火的瞪着秦素:“九儿还未出阁,你做什么?”
秦素心想:都找人吸毒了,还在乎这一点?她心中如此想着,手下却开始动作,将九公主胳膊的上部紧紧的系住,这才朝凤凌天道:“保命可以,但救完,这伤口一定会留疤。”
“你开始吧。”凤凌天算是默认了,毕竟,命才是最重要的,能保住这只胳膊已经很不错了。
秦素看着那渐渐发脓的伤口,手里的小刀子嚯嚯的磨了起来。
现如今,你是鱼肉,我为刀俎。
秦素救治的时候,凤凌天一直坐在不远处,秦素背对着凤凌天,拿着小刀子很是欢快的在九公主的胳膊上动着,这里抠抠,那里挖挖,虽然头上累的滴了汗,可是心中却欢快的很。最后秦素将自制的痒痒粉稍稍的涂在了伤口上,包扎的时候秦素心情很好的给她打了一个蝴蝶结。
等忙完的时候,已经快到子时了,外面繁星满天,秦素拍了拍自己的后腰,刚要动弹,却见前面不远处站了一个少年,他直直的盯着自己,眼眸里尽是担心。
“虎子,你怎么不回去睡觉。”秦素叹了口气,上前摸了摸虎子的脑袋。
“我是大人,不是小孩子。”十二岁的少年倔强的很,在秦素的手要落下去的时候,忽然歪了歪头,有些执拗的道。
“什么大人,十二岁的小屁孩。”秦素笑了一声,明明就是个孩子。
“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虎子低头嚷嚷着。
秦素很是自豪的道:“我可比你大十……”秦素刚要说自己比他大十几岁,可脑中一个念头突然打断了自己的兴奋,这具身体,明明,明明才十八。
“算了,不和你争了,你早点歇着。”秦素拍了拍虎子的肩膀。
“姐姐,没事么?”虎子瞅了一眼九公主的帐子,担忧的问道,
秦素见四处的人都围在帐子里,不禁笑道:“怎么会有事?”说着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第二天,整个鬼营并非是在训练的号角中起床,而有是那位公主高分贝的尖叫中。
凤凌天几乎是一夜没合眼,一直坐在帐子中,九公主的嚎叫让他顿时清醒,他上前拥住九公主颤颤发抖的身体,问道:“九儿,你怎么了?”
“哥,全是蛇,全是蛇。”九公主哆哆嗦嗦喊着,看见凤凌天过来,她一头扎进了凤凌天的怀里。
凤凌天抱住她,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
……
中午,凤凌天有公事处理,他安抚了九公主好久,这才寻着时间出去了。而公主的帐子外满满的是守卫,九公主独自坐在帐子里,看着自己右手上那个相当精致的蝴蝶结,刚才的疯疯癫癫毛毛躁躁全都收敛了起来,她安安静静的看着蝴蝶结,安静的模样跟刚才仿若两人。
“是我大意,马失前蹄了,秦素,你可不要让我抓到把柄啊。”
娇俏的少女却笑得阴森,只是不到一刻,这幅诡异的画面就被打破了。
九公主费劲儿的挠着纱布下面的伤口,可根本不管用,仿佛是隔靴搔痒一般,那伤口处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血肉,痒到了心坎里。
九公主挠的正起劲儿的时候,凤凌天端着饭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见九公主对着伤口挠啊挠,脸色都已经扭曲了起来。
他转身的功夫,九公主已经顺着那蝴蝶结轻轻一扯,将包扎的纱布扯了下来。
“啊!”不是想象中的两个红点般的蛇牙印,而是缝针如同蜈蚣一般的大伤口,嗜美如命的九公主已经顾不得那钻心的痒了,尖叫了一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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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归去(二更)
因着九公主是凤凌天母妃留下的最后一丝血脉,所以皇上对九公主一直很是宠溺,整个皇宫里,就连皇后也要忌惮几分,九公主自小娇养,加之外貌皮囊生得好,所以很是注重保养自己,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瑕疵,如今见了胳膊上丑陋的伤口,已经能想象到结疤后留下的疤痕,这种认知让她支撑不住,一时气急竟然晕了过去,而她晕过去的后果,除了那声凄厉的尖叫,就是拖累了秦素。
秦素拎着药箱又来给她包扎了一遍,然后又十分郑重的朝凤凌天道:“王爷,九公主的伤口是毒蛇所致,且伤疤正在长成,本就容易发痒,切记不要让公主乱动,否则,我也无能为力。”秦素又十分熟练的给九公主的伤口系了一个蝴蝶结,这才洗洗手,对凤凌天叮嘱道。
凤凌天嗯了一声,秦素这才缓缓步出,同虎子一起去煎药。
九公主是在胳膊处的瘙痒中醒来的,她还没睁眼,下意识的就用另一只手去挠自己的伤口。凤凌天一直在这里盯着她,见她又去挠伤口,上前拍了拍她的脸,叫道:“九儿,醒醒。”
“哥,我是被蛇咬了,不是被狗咬了,怎么伤口这么大。”九公主意识昏昏沉沉的,似乎还是没有接受这个现实。
凤凌天瞄了一眼她的胳膊,摸了摸她的头发道:“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寻去疤痕的药。”
“哥,好疼,好吓人。”九公主拉着凤凌天的手不放。
凤凌天自小都是跟男人们打交道,对于妹妹的亲昵,依旧有些不习惯,他拍了拍九公主的手,道:“你先吃点东西,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等惊鸿安排好了就送你回去。”
“哥也回去好不好,你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太子党们一定会参你一本。太子本就有秦丞相做后盾,可是我们……”九公主握着凤凌天的手倚在他的肩膀上,着急担心的说道。
“九儿,这种事我不想你掺和进来,你听到没有。”凤凌天松开九公主的手,起身站在床边,背对着她。
九公主一愣,转头看着凤凌天宽阔的后背,刚要抬手,凤凌天抬脚要走。
“你去哪里?”九公主见凤凌天抬脚,心中一紧,着急的问道。
“你好好歇着,不准再挠。”凤凌天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当九公主又独享寂静的时候,胳膊上的瘙痒似乎被放大了好多倍,她抑制住自己不去挠,可是那痒就像虫子一样,慢慢的钻到了血液当中,痒的她只想将那伤口给剜出来。
……
凤凌天白天在这里看着九公主,可是一到晚上,他仍旧是回自己的帐子睡觉,没有了凤凌天的监管,九公主实在是忍不住痒,偷偷的将纱布给拆了下来,因为伤口上面覆了一层草药,所以血并没有粘住布,她原本只想挠几下,可是一挠起来就刹不住车,仿佛上瘾了一般,她如此反复,第二天凤凌天来的时候,她的指甲里都是草药和血迹,而很显然,那伤口已经被挠的溃烂不成样子了。
“王爷,我无能为力了,我只会开刀救人,除疤并不擅长。”秦素看了九公主溃烂的伤口摇头。
“伤情可有加重?”凤凌天看向秦素。
“拆线的日期要延后。然后就是疤痕了。”秦素一边收拾箱子,一边说着。
凤凌天看着她弯腰收拾,目光竟有些恍惚,这大半个月,她一直呆在鬼营,被截杀,被逼跳崖,救了许多人,好像人都瘦了一圈。
秦素抬眼的时候,正好看见凤凌天出神的目光,她一怔,瞬间移开了,不是她定力不足,而是凤凌天的墨眸太深,只一眼,就足以被引进去。
“秦素。”秦素要出门的时候,凤凌天忽然叫住了她。
“还有事么?”秦素回头。
“收拾收拾东西,这几天就动身。”凤凌天看了眼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九公主,跟秦素道。
“去哪里。”镇定如秦素,她也呆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你终于肯放我回去见我的小宝了?”
凤凌天从未见过秦素有这样的表情,在提到小宝的时候,秦素的面容瞬间柔和了下来。
“嗯。”凤凌天语气随意的嗯了一声。
向来平稳的脚步声忽然急促了起来,凤凌天再看过去的时候,秦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帐子里。
……
得知要回去,秦素当时真的很激动,她从帐子里出来,站在满目清新的山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么长时间不见,不知道小家伙儿过得如何了?有没有长胖。
“姐姐,你怎么站在这里。”虎子拿着药罐子刚要去送药,就见秦素呆呆的站在空地上,脸上是比春风还柔的微笑。
秦素目光回神,她欢喜的笑着,很是欣喜的道:“虎子,姐姐要回家了。”
“回家?姐姐要走了么?”嘭的一声,药罐子垂直的摔到了地上,黑色的药汁全都洒在了虎子的鞋上,可他丝毫不觉得烫,满脑子都是她要走了,走了。
秦素怕虎子又想起之前的血案,她上前拍拍虎子的手:“你跟我一起走。”
“他不能跟你走。”低沉的声线从两人身后飘出,秦素不解的回头,问道:“为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