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朵無精打采的聲音剛脫口而出,就被迎面襲來的寒風吹得支離破碎,散落在歪七扭八的腳印上。這些由破碎的聲音裝飾而成的腳印從邊境之村一路往南延伸,朝向雪融之地前進。
「好想睡覺……」
根據冒險經驗豐富的大姊所言,在天氣晴朗的時候,我們只需要一個上午就能步行抵達雪融之地。然而現在已經接近傍晚了。
「草原……」
終於,在太陽完全下山前,我們那給雪水浸得又濕又冷的雙腿總算是越過皤碧色的境界線、踏上青翠草原。
「是草原啊啊啊啊!得救了啊啊啊啊!」
接受大姊的特訓到天亮、又給雪地步行折騰到差點瘋掉的伊朵大喊著趴臥到溫暖的草原上,隨後我也滿懷感恩地親吻充滿青草味的大地。我們以這副丟臉的模樣毫無防備地癱軟在地上,直到體力恢復到至少有力氣起身為止。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桐真……你來生火,我要瞇一下下……」
不不不,在這生火會演變成火災吧。
「那你要把我烤熟再吃掉哦……」
烤熟的話妳這得來不易的ㄋㄟㄋㄟ就會變得跟石頭一樣硬喔。
「喂!」
被我揉著小奶的伊朵還想賴床……應該說賴土,但是她的體力開始恢復,身體敏感度也回來了,揉沒多久,兩顆小小的乳頭明顯脹起。
「啊……嗯……」
身為一個敬業的勇者,透過大姊的教導精通夜間草原危險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我的職責就是把伊朵弄醒,先尋找安全地點再來休息或做一些嗚嘿嘿的事情。就算小桐真被伊朵的呻吟和觸感搔個正癢,我仍然只用雙手對付她。她猶豫好一段時間,才因為我遲遲沒進下一步而認命起身。
伊朵慵懶地趴坐在我面前,雙頰泛紅,表情顯得很不甘願。看她這副小鳥依人的模樣,我內心卻感到有點不安。
在我們混熟前,伊朵充滿了行動力與決斷力,辦事簡潔有力,是個相當可靠的女人。現在她的行為開始產生沾黏感,雖然就情感層面來說是令彼此感到愉悅的關係,這也意味著我們在對方心中的重要度與日俱增──意味著僅此一生的她更可能為了能夠復活的我做出莫大的犧牲。
所以,我才堅持要在大姊探險結束前離開村子。
與其待在安全的村子裡、膽戰心驚地等待不知何時會再吹起的暴風雨,倒不如盡可能讓伊朵升級。
這就是無能為力的我,現在所能做的事情。
「欸,你再不起來,我真的要睡著了唷……」
回過神來,伊朵除了那張快睡著的臉以外皆整裝待發,內心小劇場演太久的我連忙起身。我們踏著冰涼的步伐繼續前進。
「哇啊!是狼!狼啊!好可怕!」
我覺得一邊尖叫一邊用短劍狂刺狼首的女人比較可怕。
「有熊!平原上有熊耶!桐真!」
真不愧是邊境……這婆娘居然已經衝出去了!
「嗚喔啊啊啊啊──!」
我永遠也忘不了一頭毛色很漂亮的小棕熊被一個持劍揮舞的瘋婆娘追殺的畫面。
雖然沒有抓到熊,狼倒是獵了一頭,跑出滿身汗的伊朵一解除獵捕狀態,立刻像個玩累的孩子般吵著要休息。這附近別說村子了,就連可以遮風避雨的洞窟都沒有,於是我們一找到可以生火的荒地就停下腳步。
即使體力透支,還是得先找齊枯枝升個火再說,再來就是輪流守夜……不過火升起來後伊朵就倒下去了,先發投手非我莫屬。
「呼嘎──齁……呼嘎──齁噗!」
這傢伙打起呼來有夠猛的,光憑這鼾聲就足以把方圓十米內的野獸全嚇跑了吧!
§
隔天一早,太陽還沒完全露臉,伊朵已經割好狼皮、蹲在火堆前烤著肉。我們從邊境之村離開時沒有帶太多東西,因為本來預定就是當天來回,我只帶上半人馬獵人推薦的乾糧,一顆顆像正露丸一樣黑黑小小的;伊朵則是帶了裝滿各種調味料的小木盒,現在她正往狼肉串上灑粉。
滋滋滋滋──
少許油脂和一把把佐料落入橙黃色火焰中,激起一陣令人食指大動的聲響與香味,空腹入睡的身體忍不住發出哀鳴。聽到我肚子發出咕嚕聲的伊朵回過頭來,揚起慵懶的微笑。
「再睡一會吧!」
當我下一次睜開眼睛時,鼻腔已經被滿滿的燒焦味佔滿,而手忙腳亂的伊朵正試圖搶救一串絕讚燃燒中的狼肉串。
「嗚哇!好燙!好燙燙燙……!」
今天的早餐是正露丸……
直到昨夜意識不清以前都還處於冰凍狀態的腳掌已恢復成往常的血色,凍白的痕跡幾乎看不見了,靴子踏起來也沒昨天那麼沉重。我們踏熄了那能夠暖和身子、也可以把灑滿調味料的狼肉烤成焦炭的篝火,開始今天的旅程。
邊境之村附近的怪物分佈屬於漸進式,南方草原最高到三十級,東方高地到四十級,北方雪山則是到六十級,這些是大姊親自巡迴後所做的整理。這裡沒辦法弄到批發貨小鏡子,所以我的等級姑且不提,我們就按照伊朵的等級來行事。
伊朵,等級二十七。附註:小奶。
她能夠成功偷襲阿爾法隊長,也算是有兩把刷子,就是胸部小得令人遺憾……
「……喔,有了!桐真,快看那邊!」
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草原上的我們,在經過讓小腿累積些許疲勞的路途後,終於抵達此行目的地之一──八足姬巢穴。至於為何一看到洞窟就知道裡面住的是何許人也,純粹是因為門口放了個「歡迎來到八足姬巢穴!」的立牌。我說這該不會是大姊放的吧,總覺得破梗了很沒勁啊……!
「很好──要來實戰演練囉!」
喀滋一聲咬碎正露丸的伊朵、戰意昂揚!
就在我們的冒險心轟隆隆地燃起之際,有什麼龐然大物也從洞窟內轟隆隆地衝了出來!
「桐真,躲到我背後!」
喔喔!沒問題!
伊朵握緊了短劍與匕首,我也趕緊抽出短劍,依樣畫葫蘆地跟著伊朵擺出同樣的站姿。左腳向前踏出、身體朝前方彎曲、重心放低、持武器的右手垂於右膝外側──真正意義上的初戰就要開始了!
「來了!嗚喔啊啊啊啊──!」
察覺到龐然大物即將現身的伊朵主動衝了上去!靠北我該跟著衝嗎?跟著衝吧!跟著伊朵衝喔喔喔喔──!
有股刺鼻的微酸氣息從黑壓壓的洞窟內飄出,氣味越發濃郁,但它完全抵擋不住已經進入戰鬥態勢的伊朵,還有大吼大叫跟著亂衝一通的我!嗚喔喔嘎痾痾痾啊啊──!
正當我們即將衝入黑暗,龐然大物先一步現出了原形──是個高至少兩米的蜘蛛女!先不說有點噁心的下半身,她那上半身完全就是個美人……大奶的那種!
「哎?」
而且沒有殺氣……!
「是客人嗎?」
雙手居然還在打毛線……!
飛身舞劍的伊朵也察覺到對方毫無敵意,但是她來不及變換軌道,就這麼筆直撲向蜘蛛女懷裡。
「嗚噗!」
乳……乳房夾白刃!媽的,早知道我就以身作則先衝上去……!
「哎……?等、等等,請不要亂動,絲會亂掉的……!」
蛤?
「嗚!嗚嗚!嗚嗯噗嗚!」
「呀……呀啊!」
「噗呼!放、放開我!這個身體是怎麼回事!超黏的啦!」
「不要……動得太激烈……!啊……啊啊……!」
噗咻咻咻──
胸前黏了個小奶人類的八足姬小姐左搖右晃的,黑到發亮的超大屁屁噴出了又濕又黏的白色絲線,配合她那臉冒紅暈且疑似舒服的表情……這位姊姊您這是高潮還是失禁啊?
「桐真!你別在那發呆,快點來幫我啊……!」
「啊嗚!不要動……不要亂動呀!嗚……嗚嗯……!」
噗咻咻咻咻咻──
只見黏稠的乳白色東西越噴越多,我邊避著八足姬小姐動來動去的毛茸茸大腳,邊朝黏在一塊的兩人前進。越是靠近那條人類腰身與蜘蛛腹部的融合線,刺鼻的酸味就越重,這傢伙該不會噴毒液什麼的吧……所幸在我來到可以搆著伊朵小腿的距離時,嬌吟連連的八足姬小姐都沒有噴毒或一腳KO我。不斷掙扎的伊采也因為臉部直擊乳溝而無法出聲了。
我要拉了!一、二、三──!
「啊哈啊啊……!」
別發出淫叫聲啊!
再來一次!三──!
「噫……!噫嘻咿咿……!」
噗咻咻咻──夠了!我們家伊朵都沒在叫了,妳堂堂一個巢穴頭目是在發什麼春啊!
「因為這種拉扯感太舒服了嘛!啊啊……又有感覺了!」
不行,再僵持下去會害我變成對蜘蛛女勃起的變態,必須一口氣把伊朵扯下來!喝啊──!
「討厭!要被扯開了!啊!嗯哈啊啊啊……!」
噗咻咻咻咻咻──就在我抱著伊朵兩個人一同摔落地面時,大量噴出絲線的八足姬小姐也跟著渾身顫抖地癱坐下來。轟!她那不曉得可以塞幾個人進去的超大屁屁猶如鐵塊般落下,絲線繼續噴出,臉上的紅潮絲毫未減。近看我才發現她那凹凸有致的身體有著明顯的濕亮光澤,似乎就是那些黏液把伊朵整個吸附上去的。
「呼!呼!我還以為要死掉了!」
伊朵用她黏答答的臉蛋拼命地呼吸。
「啊哈……!肌膚之親太棒了……!」
八足姬小姐則是八腿癱垂於地,一臉陶醉地望著我們。
看這情形,應該不會突然進入戰鬥吧……保險起見還是武器不離身好了。
「話說回來,你們是人類耶……」
難不成我們看起來像是有四條腿的半人馬哦?
「上半身都一樣啦。」
居然被吐槽惹……!
「已經好久沒有人類光顧了說。」
八足姬小姐舒服地嘆了口氣,一雙濕黏而細長的手俐落地勾起地上的銀絲,邊織東西邊說下去:
「上次是什麼時候呢……有三年了吧?嗯嗯,是個很厲害的女戰士,還砍斷人家兩條腿說。」
喔喔,一聽就是大姊的冒險功績!
看到八足姬小姐這副毫無戒心話家常的模樣,我和伊朵不知不覺都跟著放鬆下來,就好像現在說話的是個溫柔體貼的鄰家阿姨。只是腳多了點。
「因為已經很久很久沒遇過人類,就算被那個人打敗也很開心呢!雖然不曉得曾經天天都組織討伐隊光顧的人類,為什麼突然間就消聲匿跡……」
八足姬小姐遇到大姊是三年前,「三年前的很久很久以前」又會是多久?事情不單純啊。
「人類不再光顧,我就沒錢去維持巢穴的運作,只好解僱守衛們、接單織衣服……」
充滿現實感的悲哀……!
「啊!不過也因為這樣,人家我的第二專長開花結果囉!」
巢穴頭目竟然淪落到只能苦中作樂,實在太可憐了……!
聽八足姬小姐說,草原地帶的頭目們都是差不多的窘況,甚至連高地的頭目也經常傳出「快餓死惹痾痾……!」的消息。所以大家都解散巢穴守備隊、拆掉陷阱好換錢,平時閒著就看有沒有訂單好接,此外就是定期相約組隊討伐強大魔物……我靠頭目組團是哪招!
「以前我們還要準備稀有道具來吸引人類,現在換我們打寶賺錢,很有趣呢!」
談到冒險,八足姬小姐的臉整個容光煥發起來,喜孜孜地說起她和隔壁阿花在雪原打倒高等魔物的驚險事蹟。雖然她們等級不如當地怪物,憑著巢穴頭目擁有的強大力量還是可以勉強與之抗衡。說得也是,頭目就是那種等級跟你一樣、卻可以把你打得哭爹喊娘的存在。
我們就這麼聽著看似寂寞的八足姬小姐述說往事,中途伊朵(和我)的肚子叫了,還受到一頓氣味有點奇怪、嚐起來很不錯的熱湯招待。
「好好喝!這個軟綿綿的是什麼動物的肉啊?」
的確跟早上的焦炭串比起來是美味多了,還有像蒟蒻的配料,咬下去有點辛辣,配合濃郁的湯汁非常順口。八足姬小姐很高興我們都喜歡她的料理,她笑笑地替伊朵解惑:
「那個啊,是人家身上的寄生蟲。」
「嘔嘔嘔嘔嘔嘔!」
噁噁噁噁噁噁!
「每個月採收兩次,很營養的說。」
不……不需要這種情報喔!
「不然配點乾的吧?這幾天有黏到不少成蟲……」
拜託!真的!不要!妳沒看伊朵都快吐到往生了嗎!
「真可惜……」
幸虧這裡是草原地帶,巢穴附近就有溪流,吐個淅瀝嘩啦的我們還不至於虛脫,但說實話也沒胃口了。好在正露丸還有很多,我和伊朵各嗑一打,隨後便帶著令人遺憾的空腹感返回巢穴門口。
做為聆聽與胃袋清空的代價,我拜託八足姬小姐陪伊朵來場真槍實彈的對打練習。八足姬小姐似乎有好一陣子沒活動筋骨,爽快地答應了。伊朵也在我的慫恿下抽出短劍與匕首,只要她能打贏屁股蠢蠢欲動的八足姬小姐,晚上我任憑差遣。
「喝啊!喝!喝啊啊!」
嬌小靈活的伊朵反手握緊短劍和匕首,她就像預料到對手會後退,以右短劍、左匕首、右短劍接連做出橫劈三連擊。雖然沒一下砍中對手,兩人距離卻因此拉得非常近。這時伊朵右膝向前擊出,而八足姬小姐也發揮她過人的跳躍力,高高地躍起!
砰!
「啊嗚……!」
然後她就撞到屋頂惹。
「好機會!」
伊朵乘勝追擊,三步併兩步直衝東倒西歪的對手,高高一躍!
「啊啊好可怕……!」
嚇到手足無措的八足姬小姐突然一個轉身,又圓又結實的黑色大屁屁順勢將伊朵擊飛出去!
「嗚啊……!」
喔!媽的!飛過來了!我接得住嗎?我接得住!來吧!伊……噗嗚!
抱住伊朵、以背吻地的我腦袋一陣暈眩,昏了幾秒鐘才恢復過來。
怪了,妳這傢伙幾時變胖了啊……
「誰、誰變胖啊!」
總之快起來……我的背痾痾痾……
「知道啦!」
曾幾何時變胖的伊朵彈躍起身──
「就說我沒變胖!」
好啦!
身手矯健的伊朵彈躍起身,八足姬小姐亦重整態勢,戰鬥進入第二回合!但是我的背好痛,只好放她們自個兒去對打,我就先趴著閉目養神好了……
「嗚!用絲太卑鄙了!」
「啊啊……!人家的絲被砍斷了……哈嗯!」
斷絲也會有快感嗎,蜘蛛真是神奇的生物啊。
「又、又被黏住了!嗚嗚!」
「啊哈……!這個好激烈……!再來,再用力掙扎呀……!」
伊朵加油啊,白色的明天在等著妳喔。
「嗚嗚!嗚嗯嗚!嗯呼嗚嗚!」
「不、不可以!乳頭很敏感的……嗯哈啊!」
叫妳們對打不是叫妳們搞姬!這叫聲意圖害人第五體不滿足啊!
……結果,整個下午都在伊朵的悲鳴和八足姬小姐的愉快呻吟聲中度過。
「呼哈……!好久沒像這樣運動了,真舒服!」
一個彷彿年輕十歲般精神奕奕。
「呼……!呼……!我!再也不要!跟那傢伙練習對打了!」
一個好像老十歲似的狼狽不堪。
伊朵抱怨歸抱怨,面對橫衝直撞的八足姬小姐倒是越來越能靈活應對,一開始她還會被撞飛或A到,到了傍晚幾乎能完美迴避──前提是手腳沒被絲線纏住,或者沒給黏液噴滿全身。
我們慎重謝絕八足姬小姐的寄生蟲湯與夜宿巢穴的好意,決定在巢穴附近找個落腳處。原本只打算當日來回的探勘計劃,也在我的堅持下改變成特訓。體力透支又聽聞這項計劃的伊朵臉色大變,可她終究敵不過我傾盡全力的安撫……或說是愛撫。
除了睡覺的地方之外,我們還需要收集食物、飲用水和處理傷口。
正露丸省著吃大概可以撐五天,但這東西無法產生飽足感,修煉整天的伊朵還需要更多的營養,於是我轉職成捕魚達人,以每小時成功獵捕一條溪魚的高超手腕解決食材需求。通常等我捕完魚回到營地,伊朵已經在剝狼皮、鹿皮甚至是熊皮……
多虧這兒的野生動物資源豐沛,我們手邊的肉和毛皮越來越多,巢穴頭目兼鄰家阿姨的八足姬小姐建議我們在「三日大雨」過後往西走,聽說半人馬商隊大多是那時候經過此處。
在我和伊朵興高采烈地討論該向商隊開多少價的時候,大雨果真降下了,我們用木材和毛皮搭起的簡易遮雨棚被吹個七零八落,一張張毛皮和正露丸騰空飛舞,我們像瘋子般不斷追著大量逃亡的毛皮,最後只追回兩成左右。迫不得已,只能抱著剩餘家當前往八足姬巢穴避難。
吹風淋雨的我們發了燒,八足姬小姐也發了騷,我在昏睡中隱約感覺到小桐真吐了好幾次,似乎還有被八足姬小姐抱在懷裡、吸吮著什麼的記憶。等到雨停燒退、意識清醒時,本來空蕩蕩的巢穴裡多了好幾顆青色斑紋的蛋……
「這些蛋就拿去跟商隊交換東西吧!」
居然是生來賣錢的……!
「換些人類可用的藥品,最好是能退燒的。那孩子的情況令人擔心哪。」
……伊朵還沒退燒啊,真是會給人添麻煩。
八足姬小姐用絲線織出鳥巢狀容器,裡頭塞了總共八顆跟駝鳥蛋差不多大的蛋。於是我就背起不曉得有幾公斤重的毛皮、捧著總覺得在蠢蠢欲動的八顆蜘蛛蛋,獨自向西出發。
步步為營地避開遠方的大型動物、小心翼翼地涉水而過,在溪流的另一側又累又喘地走上好一段路,總算是給我遇見了商隊。
「烏爾維爾德追上來啦啊啊啊──!」
正在被巨人黑騎士追擊的半人馬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