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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门关上,她环顾这院子一周。
    院子并不大,也就四五十平方,西南角长着一棵槐树,东边则是一个杂物房跟厨房,厨房门口有张石板桌,上面放着些陶罐,底下堆放着一些草垛跟木材。
    她走进堂屋左侧的房间,两个小萝卜头还在那儿,不过这会儿他们跑回到床上去坐着了。
    这房间内只有一扇朝南开的窗,窗台下是一张木桌,桌面凌乱,但是没什么值钱的物件。而边上是两个大箱子,紧接着是一张床,床尾有个木桶,上面盖着块板,即使没掀开也能闻到一股浓烈的粪便的味道。
    不管是这房间、堂屋、杂物房还是厨房,都是土胚房,倒是屋顶用的瓦片,比邻居家的茅草屋顶要好一些。
    除此之外,这个家的经济水平别说小康了,怕是连赤贫的标准都达不到!
    这个家需要扶贫。
    宋玉延有些头疼,她爸还等着她回去加班呢,她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对了,加班!
    宋玉延一个激灵,她记起来了,她因为抗拒继续过“单位、施工现场以及学校”这样三点一线的生活,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巨变。
    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坐在椅子上时,并不是睡眠状态,也就是说,她现在不太可能是做梦,而是自己的身上真的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原本被她遗忘的事情也慢慢地在她的脑海中浮现。说是遗忘也不太准确,确切地来说,这些记忆跟经历都不是原本的她所拥有的,因为这完全是属于另一个宋玉延的人生。
    第3章天呐
    唐枝回到家中,心头还想着宋玉延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宋玉延不想赔钱又死乞白赖不承认自己偷菜的行为分明就跟以前一模一样,然而她仍旧觉得有些违和。
    唐叶听见她回来的动静,便迎了出来,问:“又是宋大郎偷的吗?”
    唐枝应了一声,唐叶也没发现她神情的异常,而是看着她手里的菜,眉开眼笑:“阿姊真厉害,居然能将被宋大郎偷去的菜给拿了回来!”
    唐枝猛地回神,她终于想明白宋玉延哪儿不对劲了——以前她找宋玉延对质时,即使人赃并获,对方也总有一套措辞。
    什么“这些菜压根就不是唐家菜园的”、“你敢拿走我们就要饿死了”诸如此类的措辞她听得多了!
    可是这回,宋玉延居然没有反驳,而是想着赔钱给她?!
    天呐,这还是宋大郎宋玉延吗?
    不过让她感到更加诡异的是,宋玉延终于肯承认错误了,可她为什么会是这种复杂的心情?
    ……
    无怪乎她的心情会这么复杂,因为说起宋玉延,那可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人物。
    只可惜她不是以正义而闻名于乡里的,而是因为她那坎坷的身世以及后来所做的种种混账事,一直都是没什么娱乐生活的乡里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宋玉延还未出生,其父便因服徭役去修河渠时染病死了,其母生下她,又含辛茹苦地将她抚养长大。结果她十岁的时候,其母也病亡了。
    她的爹娘病逝后,给她留了十五亩薄田、一间土屋。然而从她爹死后便一直觊觎着她的家产,但是碍于她娘泼辣而不敢轻举妄动的叔父,这会儿终于找到了机会,以收养她为名,将其家产划拨到自己名下,在族长的干预下,只给她留了一间土屋。
    其叔父虽然说是收养了她,但其实对她那是不管不顾,她能活下来,全靠族里的接济。
    因无人管束,才十岁的她就跟三教九流之人混在了一起,常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逐渐养成恶习。
    没过两年,夺了她的家产的叔父因意外而身亡,人人都说他是遭了报应,要宋玉延的二婶吴氏将夺走的家产都还给她。
    吴氏假仁假义地将她接到县里的小院住了一年多,邻居唐家的唐母也病逝了。
    这时,不知哪儿传出了宋玉延是克父克母克六亲的丧门星、扫把星的传言,吴氏害怕被她克死,于是变卖了所有田产,带着所有值钱的物件就改嫁了,连两个亲生的孩子都扔下不管了。
    吴氏有吴家人撑腰,她要改嫁宋氏的族人也管不着,只说那家产,吴氏说宋玉延的叔父早就变卖,然后败光了,这些钱财都是她的嫁妆,她理应带走。
    至于县里的这座小院,本就是宋家的,她没法狡辩说是自己的。
    吴氏改嫁后,别说宋玉延了,就连她的堂弟宋玉版跟堂妹宋玉砖也都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为了生活,宋玉延除了偶尔做些活计赚钱外,还把目光放在了同样无父无母的唐家人身上,她常常偷唐家的菜,多的拿去卖,赚点小钱,少的就拿回家吃,省了一笔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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