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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嬷嬷这样一病几乎花光了家中大半的积蓄,还好之前柳星竹的泡菜赚了不少钱,不然现在她们都要打饥荒了。
    柳家泡菜早在瘟疫横行之时就已经不做了,镇上的福运来饭庄早已关门歇业,什么时候再开亦或开不开那都是未知的定数,没有了收购来源,这生意自然做不起来,而且后来庄稼遭受灾难,家家已无白菜可卖,仅凭小南庄中那几亩地根本不够做的。
    看着家中的银钱越来越少,柳星竹开始发愁新的出钱的地方,可惜这时灾难刚过,百废待兴,根本没有什么好的生意可谋。
    官府开始发放良种,为即将的春耕做准备,齐家村中的百姓也开始重整旗鼓,灾难过去了,日子还得照常过。
    。。。。。。
    都说黑暗过后就是黎明,经过了旱灾涝灾和瘟疫之后,这一年的秋天齐家村迎来了盼望已久的大丰收。
    老天爷开眼终于给了人们一条活路。
    柳星竹这时早已经歇了心思,只安安心心坐在家中帮着徐嬷嬷种种菜养养花,还好家中还有地租可收,生活暂时没有问题。
    。。。。。。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转眼间柳星竹已经在这个世上生活了十三个年头,这十三年里足够让一个出生的婴儿渐渐长成了一个温柔娴静的大姑娘。
    徐嬷嬷渐渐开始变老了,从前清秀的中年妇人已经有了小老太太的雏形,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辛劳的痕迹。身体也大不如前,茶茶已经长大了,二十来岁的大姑娘在齐家村已经是老姑娘了,徐嬷嬷曾经试图为茶茶说亲,都被这倔强的丫头拒绝了,她只一句话:
    “姑娘在哪奴婢在哪。。。”
    柳星竹早在最初的时候就没将伴着她成长的徐嬷嬷和茶茶看成奴仆,她一直都认定了这两人是她的亲人。
    如今茶茶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龄,个子早就超过了徐嬷嬷,只因天生的娃娃脸,让她看起来较实际年龄还要小一些,可即便如此茶茶偶尔出门的时候还是会惹来村中不少的年轻小伙子们注目。
    茶茶这时候早不是从前那个傻乎乎的小丫头,只知道跟在柳星竹屁股后面唠唠叨叨,生怕她会出现一点的闪失。偶尔过不去的时候也会害羞,不过据柳星竹观测那多半是被气红的脸。
    因着连续几年的丰收年景,小南庄的房子早在两年前前前后后,包括齐鸣家都已经重新翻修过了,其中也添置了不少的家当。
    虎子已经十五了,再不是从前的青涩少年,而是出脱的清秀俊朗,他早在两年前就去了镇上的学馆,并且在一年前顺利的通过了童试,这在齐家村是显有的事情,当时着实引起不小的轰动,闻名而来的媒婆差点踏破了齐鸣家的门槛,好在虎子对父母有言在先,说自己学业未完,并不想过早的谈论婚事。
    齐鸣夫妇两个其实和他是一样的考虑,觉得自己的儿子年龄还不是很大,如今正是学业紧要的时候当然要以学习为主,不想过早的让他成家给他带来影响。
    其实他们还有更深一层的想头,虎子和后院里的柳星竹从小一起长大,两人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儿子心里什么想头,做父母的哪里不知道,况且柳星竹无论家室相貌人品,甚至是才学都在虎子之上,这样现成的人选,傻子才会错过。
    要不是碍着柳星竹的身份有些特殊,两口子早就央着徐嬷嬷把这两人的婚事定下来了。
    说来他们从前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柳星竹的身份别人不知道,他们却是很清楚,那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可是后来随着徐嬷嬷等人的扎根落户的模样,心里便猜测着她们似乎不会再离开这里,这样的想头便渐渐的生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柳星竹和徐嬷嬷等人仍旧没有人离开,而远在京城的主家也从来没有派人过来过,这说明京城的柳府已经将她们遗忘在了这里,这对她们来说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
    自己的儿子开始越来越优秀,于是她们想着等虎子中了举人的时候,就去后院徐嬷嬷那里探探口风。。。
    柳星竹和徐嬷嬷自然不知道齐鸣两口子的打算,仍旧安安稳稳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诚如齐鸣两口子的想法一样,徐嬷嬷早就放弃了再重新回京城郎中府的念头,这些年都没有人过来看望,甚至在瘟疫横行的那一年里也不见郎中府来人,早就明白郎中府已经将她们遗忘了。。。
    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回想起曾经在郎中府里的日子,感叹着柳星竹的命运多舛,看着越来越漂亮的孩子,心里欣慰之余却也有些可惜,这么出色的姑娘若是生在郎中府中,如今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呢,如今却只能窝在这穷乡僻壤之中蹉跎韶华。。。
    柳星竹偶尔也会想起玄真道姑,自她离开齐家村也好些年了,不知她现在在哪里,生活好不好。。。
    曾经,玄真道姑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柳星竹的情绪着实低落了一阵,还好有虎子时不时的陪在身边,但凡从学堂回来就不离柳星竹的左右,两人偶尔去山上转转,亦或去河边散散步。
    说来好笑,有一次在河边他们竟然碰到了齐大成和齐晓梅兄妹两个,两人的外貌和身形都有了很大的变化,齐大成从小胖子便成了大胖子,齐晓梅则从小姑娘变成了大姑娘,不过皮肤仍旧黑。大胖子齐大成一见到柳星竹两眼就变直了,虎子见了直接拉起柳星竹就走,齐大成一着急就追了上来,边追边还问星竹愿不愿意做他的媳妇儿,把虎子气的差点回去找他打架。
    齐晓梅见了俊秀的虎子就红着脸低下了头,倒是没有他哥哥那样的奔放。。。
    徐嬷嬷知道了此事之后,从此再不许柳星竹随便出去溜达了!
    。。。。。。
    ☆、伤离别物是人已非(上卷完)
    大商元帝二十六年夏,柳星竹正在家中研究玄真道姑临走时留下的手抄本,上面不仅记载了她这些年游历过的山川名宿,还有很多各地的见闻,甚至还有一些不同菜色点心什么的制作方法,柳星竹欣喜不已,常日里没事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瞧一瞧,要是勤快的时候还会拉着茶茶去厨房鼓捣鼓捣,偶尔还能鼓捣出点特色的东西出来,徐嬷嬷对此从不拘束她,只觉得她有这样的心性总比整日里闷在屋中看书要好的多。。。
    就在这样平淡如水的日子中,家中竟然来人了。
    不是京里的郎中府,而是柳星竹的舅舅家。。。
    那个据说早就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文姨娘的兄长,柳星竹的亲舅舅文笙竟然还活着,不仅如此还活的好好的,据来人说他舅舅现在竟然是岑南州府民安县的县令老爷。
    柳星竹真心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出其不意了,她那早过世的舅舅竟然还活着,如今还找上门来认亲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又惊又喜的事情啊!
    来人自称是文家舅舅的贴身仆从文海,这文海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一脸憨厚的模样,只眼神之处透着精明,他说他奉了主子之命特来寻找流落他乡的表小姐的,这个表小姐自然指的是柳星竹了。
    徐嬷嬷等人听了他的说词,起初自是怀疑的,毕竟谁都没见过这位传说之中的舅舅,更别说他的仆人了,这要是骗子可怎么办啊?
    那仆从似乎早料到会是这样,看着众人疑惑的眼神,不慌不忙的从身上取下来一个小布包伸手递给了徐嬷嬷。
    “老爷说见了这个你们也许就信了!”
    徐嬷嬷伸手接过,打开一瞧,登时眼泪就流出来了,里面赫然躺着一块小小的竹牌,上面端正写着平安二字。徐嬷嬷记得文家大少爷从小的乳名就是平安。而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家小姐身上同样有一块这样的竹牌,上面也同样端正的写着两个字:如意。
    两块竹牌合起来就是平安如意,这是当年老太爷去护国寺亲自求来的,是经过里面的大师开光诵经过的,后来又在佛前摆放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才拿回来戴在了文家兄妹两人身上,这竹牌除了作护身符之用之外,更重要的是寄托了文家老爷对一双儿女一片爱护心意,在这世上是独一无二的,错不了。。。
    至此全家人总算信了全部,也终于从文家仆从口中得知了当年的全部。。。。。。
    原来当年的那一场事故并没有夺走文家舅舅的性命,他那时不过被滚石驱动着一起滚下了山坡,之后伤势严重昏倒在了路旁,恰巧被路过的一辆马车所救。
    文笙被救起之后由于脑袋受到严重的击撞,醒来之后便失去了记忆,之后就一直被救命恩人家里收养着。
    文笙从小就是个聪明好学的好孩子,又加上从前在家中之时文老太爷管教的也好,如今即便是失忆了,可是之前习惯和教养却是遗留在了身上。
    再说这救起文笙的恩人一家,这家主人姓秋,是个商人,这一年里正好出外谈生意,回来的路上救起了昏死在路边的文笙。
    话说这秋员外却是个好人,虽是个明晃晃的生意人,常日里却是极喜乐善好施,家中人口也极为简单,除了夫人夏氏,再就是一个年纪与文笙差不多大的女儿。
    秋小姐名唤秋夏,是取了父母名字头前的姓氏得来的,这孩子是秋员外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才得的,从小爱若珍宝。
    文笙那时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秋小姐秋夏比她小上两岁,秋家孩子少,秋老爷见自己救回来的这个少年这么优秀知礼,心下喜欢的同时便也不拿他当旁人看待,又见他教养很好,知道应是富贵人家出身,只他如今失去了记忆,想要找寻他的家人怕是困难了,索性便将文笙留在了家中,竟是当自己孩子一般对待起来。
    两个孩子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商人家中没有那么多讲究,不会像高门大户世家贵族规矩繁冗,所以两个孩子从一开始就在一处学习,一处玩耍,渐渐的就产生了感情,秋老爷对此是乐见其成的。
    家中仅此一女,本就没想着将其外嫁,若能招一贤婿那是再好不过了,于是秋老爷和秋夫人看见文笙自然怎么看怎么顺眼。
    文笙自己也是个上进的好少年,十五岁的时候过了乡试中秀才,三年之后又过了府试中了举人,之后由秋老爷夫妇二人做主,将自己的闺女秋夏嫁与他,是嫁不是娶。
    若按照秋老爷的意思,那自然是招为女婿的,可是文笙却坚持要娶,他说自己如今不过是失忆,若因此将祖宗之姓氏抛弃,那对不起生养他的父母,这是天大的不孝。
    秋员外因此感动之余,心下也有些可惜,这般懂情答理的好孩子若是能真的贯上自家的姓氏,那可谓真是锦上添花之事,但人生不如意之事常有□□,如今这样已经知足了。
    文笙二十一岁那年中了进士,之后被朝廷派去岑南的民安县任县令,这一去就是十五年。。。
    这是十五年间,散了家财随同女儿一同去民安县养老的秋老太爷夫妇二人相继过世,文夫人也为文笙生下了一个儿子,夫妇两个在民安县生活的很美满。
    而据说文笙早在三年前一次下乡督查春耕的时候不小心从高处陡坡摔下来,这一摔倒是将之前脑中的淤血摔开了,这一开不要紧,竟是将之前丢失的记忆渐渐捡了起来,也是如此文县令在时隔了二十多年之后终于再次想起了自己的从前过往。。。
    文夫人秋夏见不得丈夫整日为此痛苦,便直接遣了下人去遥远的京城打探,看看文家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光景,结果从打探回来的下人口中得知,文家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文老爷早已过世,文家小姐后来被纳入京城柳郎中府,十二年前也过世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因出生的时候犯了忌讳被郎中府直接放逐到了偏远的庄子里自生自灭。
    文县令听罢老泪纵横,恨自己直到如今才记起过往,更痛惜老父和妹妹竟然这么早就不在人世了,还有那从未见过的外甥女如今也不知过的如何了,算来如今也快有十岁了吧。
    既然了解了大致的情形,又得知自家的小外甥女如今被放逐在外自生自灭,文笙这个当舅舅的哪能就此置之不理,和夫人儿子一商量,家中便再次派人出去打探这个孩子的下落,这一打探便是一年多的时间,到如今算是彻底的找到了柳星竹。
    柳星竹恍恍惚惚的听完了来人的讲述,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自家舅舅这遭遇快能写本小说了,这里面什么美女救英雄,英雄以身相许,还有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什么的,基本上汇集全了,而且最后的结局还这么好,真是让她不知说点什么好了。。。
    徐嬷嬷听到这些的时候自是欢喜非常,她如今身体已经快入膏盲,只是心中舍不下自小养大的小姐,才这般苦苦的撑着,如今听说姑娘的舅舅还活着,而且派人过来要接她过去一起生活,心里的大石放下了,这人也就松散了下来,精气神一下子就没了。。。
    徐嬷嬷再次病倒,柳星竹措手不及之下也是无奈至极,这两年她每日里细心照顾着,就怕她万一有个闪失,之前请过的大夫都说徐嬷嬷这里不过是熬日子,可是她总不相信,总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到位,所以拼了命的翻书找配方,可惜古代的医术到底是有限的,没有高科技的检测仪,她根本不清楚徐嬷嬷身体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凭借请来的大夫的只言片语之中,耐心的予以调理,可惜终究有些徒劳无功。
    如今见嬷嬷境况愈下,心下焦急也只是无能为力。。。
    徐嬷嬷是在文舅舅派人来的半月之后离开的,走的时候很安详,柳星竹知道她心中只有自己是她的牵挂,如今见这牵挂已经有人照顾了,心中自然安心了。。。
    茶茶是一定要跟着柳星竹离开的,这个柳星竹一直都知道,她本也没打算将她一人留下,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情分比亲人还要亲,怎么可能扔下她,况自己此去不知将来如何,身边有那么一个熟悉的人,心也会安稳不少。
    妥善安葬了徐嬷嬷,又与前院老族长家众人依依惜别,感谢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帮忙与照顾,虎子这时已经是大人了,常日里见到柳星竹的时候还要害羞,如今离别在即,也顾不上那么多情绪外漏了,只不舍之情在眼眶之中一一可见。
    柳星竹也有些不舍,这个憨厚实诚的少年,从最初一直陪伴着她成长,充当着挡在妹妹前面的大哥哥的角色,若是没有现下这个认亲,亦或是柳星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齐家村,那么她还真的会考虑一下眼前的这个少年,这好歹也算是个潜力股,将来若不出意外总会有些出息的,到时候她跟着他至少能过一些和乐安康的小日子,而且齐鸣两口子也都是和善的好人,这样婆媳相处下来也没有什么压力。。。
    柳星竹从前从齐家人的言行之中看出这般意思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些,那时还因此害羞过,沾沾自喜过,甚至有些小小的唾弃自己不知羞过。。。
    不过如今这些都已经不重要,因为都不可能了。
    正所谓山水有相逢,若是有缘将来总会再见面的。
    柳星竹坐在远去的马车上挥手告别的时候如是想着。
    虎子一气追出了好几里地仍旧不舍,只最后在父亲的劝说之下停下了脚步,朝着柳星竹的马车喊了一声:
    “六六,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马车里的柳星竹潸然泪下,那个久远的闺名是她童年的一个梦,缥缈之中带着真实,美好的回忆之中永远会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真诚的少年一路陪伴她走过了十三个春秋。。。。。。
    那些过往的日子里有欢笑,有泪水,有纠缠,有赌气,还有原谅。。。交织在一起就像一盘五味杂全的菜,又像一首音律齐全的歌,更像一副五彩斑斓的图画,记载着那些曾经的过往,她知道她会记得这个少年,永远会记得!
    。。。。。。
    ☆、苦奔波一路终归家
    元帝二十六年的夏天,柳星竹带着茶茶一行人坐着马车,晓行夜宿赶了三个多月的路程终于到了大商朝的江南——岑南。
    柳星竹掀开马车帘子,看着外面陌生的环境,心里愈加的惶然起来,这里将会是她一个新的开始,也不知前面的路是福是祸,可是不管是福是祸,她都会一路认认真真的走下去,就像先生玄真道姑说的那样:人的一生之中总会遇到坎坷和磨难,微笑着用心去面对,过后总会一帆风顺的。
    与此同时,就在月前的一个晚上,京城柳郎中府的太夫人孟氏一日忽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来到了一个未知的仙境,遇见了一个手拿浮尘的仙姑,那仙姑见了她便将她带进了一座大殿,店里四周供奉着许多的牌位,太夫人一一随着仙姑看去,竟然在一排排位之后见到了柳家一家的牌位,上面除了柳家的先人之外,竟然还有柳家子孙的牌位,太夫人吓了好大一跳,那仙姑却是对着她笑了笑,说了一句:浮生若梦,最后总归都是尘归尘土归土。
    太夫人不明就里,心里却感觉不是很舒畅,待得将柳家牌位看的差不多的时候,却在最后的位置之上见到一个没有名字的空牌位,太夫人转头疑惑去问仙姑,那仙姑却只是笑了笑,临了浮尘一扬道:
    “那是夫人流落在外的一个子孙,如今也该回府历经凡尘了!”
    仙姑说完浮尘再次一甩,便不知了所踪,太夫人一见着急去追,这梦也就醒了。
    因着这梦实在有些奇怪,太夫人便同身边侍候的老人说了起来,那王嬷嬷是太夫人的陪嫁,这么多年陪着太夫人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见自家老主子被这奇怪的梦所困扰,便找了人去京城外十里的福安寺找无忧大师算了算,那无忧大师按照梦境掐指一算,便说这乃是先人引路,暗喻郎中府中应尚有一位主子流落在外,应该速速派人去接应回来,否则贻误了时辰恐对府中有碍。
    这福安寺是除了京城的护国寺之外香火最为鼎盛的一处寺院,太夫人孟氏素来信奉这里的菩萨,那无忧大师也是位年过古稀的得道高僧,他的话太夫人素来信服,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太夫人立时便着慌起来。忙不迭的遣人去打听,到底是府中哪里有人流落在外,这一番动静下来,郎中府中立时人仰马翻起来,不过到底也没白费功夫,这主子下人的忙活一通倒是真打听出一位来,就是十多年前大老爷有一位姨娘,曾经生了一位姑娘,因着那姑娘出生的时辰不好,于是就在生下来的第二天被送出了府,至今十几个年头都在外面养着。。。
    太夫人不听则罢,一听立刻就着慌了起来,本来将信将疑的心思如今也不安了起来,没想到自家府中还真有一个孩子流落在外,这些年来她竟然浑然不知。待听得那孩子乃是先文姨娘所出的姑娘,老人这时便有了些印象,她虽然多年不问府中之事,可是儿子身边曾经有过的那位文姨娘她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记忆里那孩子样貌脾性都很不错,是个有着很好家教的孩子,在府中众多姨娘之中也是不同的,只可惜那孩子命不好,年纪轻轻就离世了,至于她还留下了一个孩子,这太夫人便没有什么印象了。。。
    府中太夫人发话了,家下人等自然没有敢反驳的,领了吩咐火急火燎的就去了小南庄接人,可惜却是晚了一步,就在半月之前柳星竹等人已经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曾嘱咐齐鸣两口子,若是之后有什么人过来找寻他们,一定不能告诉他们真实的情况,只说家中姑娘得了重症去外地求诊去了,归期不定,若问起病状如何,就说病以膏盲。
    齐鸣两口子依着柳星竹走时的嘱咐讲给了京城郎中府来人,来人听罢也只能要摇头叹息赶回去复命了。
    就这样阴差阳错之间,柳星竹开始了另一条不同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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