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又认错,把我认成了你,喊我老公,呵呵。”季尹淳轻笑出声。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季尹淳坐进沙发,双腿交叠,慵懒地叹息:“当年她认错人,把你认成了我,被你骗上了床,被你骗走第一次,被你骗走一颗心。今天我不过是骗她喊我一声老公,怎么看,都是你赚的多。”
季尹则斥道:“你想一辈子就这样过?折磨我们?也在折磨你自己?”
“如果你是我,你会甘心?如果两年前她没有认错人,她知道那个人是你不是我,她会同你上床?”他笑意不再,呼吸开始急促,握起拳,步步逼问:“又或者,如果那天在那里的人是我,那她与之上床的也必定是我。今天要和她结婚的也可能是我。”
顿了顿,冷笑一声,嘲讽道:“季尹则,你抢走了我的爱情,偷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女人。这个本该成为我妻子的女人,如今我要喊她大嫂,我应该甘心?我怎么甘心?”
季尹则闭了闭眼睛,“所以,要怎样才能让你甘心?你要补偿,你说出,能做到的我会做到。”
“把她还给我。”他迅速答。
“她也不会愿意。”
“我退一步,我们共同拥有她。你在明,我在暗,她分不出谁是谁。”他笑着建议。
季尹则不由怒火中烧,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拳头停在半空,最终未有落下。
他松开对方衣领,将他推开,“你继续疯。”
说完,要打开书房门。
“真正爱一个人,怎会分不出谁是谁。”说话声在身后幽幽响起。
季尹则不自觉脚步一顿。
季尹淳不紧不慢道:“那天在餐桌上,我以酒为例,让她猜哪一杯酒属于她,就是为了告诉你,如果在乎一个人,就不会认不出他。两年前,我对她不够好,让她没有信心多爱我一点,多了解我一点。所以她认错人,将你认成我,我认栽。可是今天,你们爱得痴缠,都已经结婚,她还是认错了人,我都为你感到难堪。你不希望我一辈子纠结,但是你也不会希望,她一辈子认错人。我纠结是我的事,她总是认错人,那就是你们之间的问题。今天我只是让你正视你们之间的问题。”
“我同你大嫂之间的问题,我们自己会解决,不需要你的参与。”他冷沉。
“我有参与?明明是你们影响了,干涉了我。”他嘲讽:“我穿怎样的衣衫,梳怎样的发型,本该是我的自由,可是因为你的老婆傻傻分不清,我连这些最基本的自由都被限制。你说,这还是不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如果和我没有关系,那为什么要限制我?”
季尹则沉默了一会,随即深呼吸,说:“你需要时间静一静,明天回欧洲。”
“大哥,她不爱你。”他忽然开口。
看到对方僵硬住的后背,他一声笑,认真道:“她爱的不是你,她只是爱你的温柔体贴。我不够温柔,所以她离开。你用温柔的形象出现,她以为是我,就和你情不自禁上了床,本质上讲,她接受的不是你,而是我,是改变后的我,也是被你伪装后的我。她一而再,再而三认错了人,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她总是靠我们不同的着装风格和发型区分我们,那只能说,你们还不是真正契合的夫妻。真正的爱情,是能用心去分清谁是她的男人。她用心了吗?显然没有。”
气氛一时陷入静默。
他继续道:“对你来说,难道只要得到她的人,就足够?原来我这个大哥要求很低。不要求女人的爱情和心,只要得到人就足够。你的自尊很廉价呢。”
“我不懂你说什么。”猛拉开门,要离去。
他不依不饶,“她这个样子,呵呵,一旦你不在她身边,而我只要稍微伪装,她分分钟会毫不怀疑同我上床,你信不信。”
门再次关上。
“你不要乱来。”他冷声警告。
季尹淳一声叹气,“我自然不会乱来。我只是可怜我的哥哥,一辈子只能用一个外表和虚无的性格去维持爱情和婚姻。只不过骗来的爱情,偷来的婚姻,怎会心安理得。”
“是你不甘心。”他说,声音隐隐地颤抖。
“是,我承认,我不甘心!两年前的阴差阳错,对我不公。你利用我,用我的身份去追求她,她将你当做我,接受了你,最后还和你结婚,我不服!”他怒吼出声,声音似乎哽咽,“我每天灌醉自己,学会吸烟,还是无法释怀。明明一切都属于我,却被你凭空抢夺。凭什么!”
顿了顿,冷笑:“可又怎样?你得到她又怎样?她依旧在认错人,她分不清你我,她根本没有用心对你,她没有真正爱上你,她爱你的一半,但是也爱我的一半,难道不是?为什么赢的人是你?我不服。可我还要帮你们在奶奶面前隐瞒,又忍不住讽刺,我放不下。这样是很幼稚,可是我真的不服。”
季尹则说不出话,脸色阴沉沉,唇间挤出几个字:“你想怎样?”
他很快答:“给她一个期限,让她分清我们。如果她能认出你或我,说明她真的爱上了你,用心对你,也彻底忘记了我,我心服口服。否则,你这个婚姻也没有意思,对我也不公平。”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
他接过话:“凭你的自尊,凭你希望得到百分百的她,得到她的全部,也凭你希望她百分百爱你,而不是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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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凑巧聚一块,季老太太打算带一众小辈去吃粤菜,和助理在平板上远程点餐。
聂桑借口给季尹柔看过门礼,拉着季尹柔去衣帽间。
打开首饰柜,拿出其中一副钻饰,“阿柔,那天你对这个很感兴趣,拿去吧。”
季尹柔眼睛闪闪一亮,刚伸出手,想到什么,作势咳了咳,“大嫂,如果你想用这个让我和leo明天的饭约取消,我情愿不要。”
聂桑惊讶:“你们明天有饭约?”
季尹柔忙捂上嘴巴,“……你不知道啊。”
聂桑头冒黑线,又问一遍:“这个你要吗?”
季尹柔惺惺作态,“大嫂,你突然对我大方,我好害怕。”
“你不要就算了。”说罢要放回首饰柜。
她忙抢到手,嬉皮笑脸,“谢谢大嫂。”
聂桑抿了抿唇,轻声问:“阿柔,你能不能分清你大哥和二哥?”
季尹柔正很有兴致地试戴耳环,随口答:“能。”
“如果他们穿一样的衣衫,梳一样的发型?”她又问。
“也能。”
“怎么才能分清?”
季尹柔停下手里的事情,眯起眼睛,了然地拖长口音:“哦——这才是你突然大方的原因?”
聂桑坦白道:“刚才很出丑,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季尹柔张嘴望天,思忖了一会,“凭感觉分清?”
聂桑追问:“怎样的感觉?”
季尹柔皱眉想了想,说:“说不上来。毕竟是亲兄妹,一起长大,血浓于水,所以能分清他们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上的不一样,外人看不见。外人只能通过他们不一样的穿衣品味和发型区别,比如今天,他们穿一样的衬衫,你就没有分清,哈——”
聂桑白了她眼,知道所问非人,转身离去。
季尹柔匆匆将耳环摘下,跟在后面打圆场:“你不要误会,不是说你是外人,而是你不熟悉我二哥,怎么分得清。喂,你不要走这么快。这么容易就生气?”
刚走到楼梯口,书房门打开,两兄弟先后出来,脸色阴沉,透着不合的气压。
聂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季尹柔抢先一步,挽住其中一个的手臂,唤道:“二哥,”同时悄悄给聂桑一个眼色。
聂桑调整了神色,忙走向另一个,拉住他轻声问:“老公,怎么了?”
季尹则神色略微缓和,牵着她进卧房,“没有事。先换衣服,晚上和奶奶去吃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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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前,聂桑泡完澡从浴室出来,季尹则正半靠在床上看电视,遥控器在手中,换台很快。还没有看清楚面面,又已经跳过了两三个台。
聂桑拿来吹风机,关掉电视,温柔道:“你的头发还没有干,我帮你吹。”
季尹则垂着头,任由她细长的手指抚着他的发丝。
他没有拒绝,聂桑紧绷的心松了很多。
整晚没有人开口提她认错人的风波,她却感觉到,他在生气。
她知道,这件事是她的错。新婚燕尔,她挽着其他男人叫“老公”,这个人不是别人,是自己丈夫的弟弟,而且曾同自己有过一段初恋。
她知道,祸闯大了。
“老公,对不起。”她先开口,诚恳道歉。
一只手伸来,接过吹风机,将她拉坐在床边,反过来为她吹发。
她心里泛起喜悦。
上了床,她窝在他臂弯里,臂膀环着他的腰,长腿勾住他的腹,八爪鱼般缠绕着他。
两个人静静聊天。
“真的很难分清我们?”他望着天花板问,掌心轻抚她裸滑的背。
她摇头,“不会很难。是我没有用心。我分得清,信我。”
沉默了会,他问:“桑桑,你爱不爱我?”
她轻笑一声,“幼稚的问题。”
“你爱我什么?”他又问。
她叹息,“不知道。”
“因为我温柔?”
“也许?”
“如果当初我没有冒充他与你相遇,如果那时在酒吧里的人真的是他,那你接受的也是他,对不对?”他忽然问。
斟酌了他话里的意思,她倏然一丝警觉,半起身,“什么意思?”
他捧起她的脸,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他压抑着颤抖,紧望着她,“桑桑,看我,仔细看我。记住我的样子,也记住你的感觉,不要再认错人。我们不一样,我独一无二,你真正爱的是我,是季尹则,你知道吗?是我,季尹则。”
☆、47|失控
季尹柔懵了,傻傻得说不出话。
她猜得到开头,也猜到结局,但是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她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多有停留,虽然工作的第一天雄心壮志,在家人面前发誓要带领公司纵横香江共奔辉煌,但是几天下来,她发现吃喝玩乐的人生才是最合适她的future。所以琢磨着等试用期顺利通过,从哥哥那里骗回信用卡和车说不定就拍拍屁股走人。而且是她自己走人,不是这样被撵走。
她是季氏大小姐,只有她撵人,没有别人撵她的道理。现在居然被别人说撵就撵,她没法跟上这个节奏。
“呃……”她嗓子干干的,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
聂桑淡笑勾唇,不等她回应,对秘书说:“通知财务部给季小姐结算工资。”
“啊别,别别,”季尹柔这下清醒了,虽然拉不开脸面,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也不要脸了,“我错了,是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啊,我再不会用办公电脑做私人shopping了。”
聂桑很严肃地不容拒绝:“不好意思,我们是小公司,还在上升期,要的是员工的速度和进取,这里不是给新人花时间去磨砺自己的地方。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出一份证明,证明你试用期离开是因为我们公司超出预算所以裁员,不会影响你在其他地方应聘。”
听到这个,季尹柔有些心动,在哪里工作都无所谓,她的目的是她的信用卡和车,但是再一想,不行,她的冷面冰山哥哥们说是只要通过这份工的试用期,才会还她信用卡,如果就这样被解雇,被他们看扁不说,说不定要重新计算时间,这样她又要继续手头紧张。
“聂总监,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她赔着笑。
聂桑看了眼手表,从座位起身,“我还有会要开,eva,通知财务部,顺便帮她收拾东西。希望我回来以后看到她已经离开!”
“是。”秘书同情地看了眼季尹柔。说实话,助理和秘书部的同事很喜欢这个性格开朗的小女生,虽然有些大小姐的娇纵,但是很仗义也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