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兵图已经由着丁香送出,从今以后,她便是自由的,沈轻舞腹中的孩子没了,又看到顾靖风与自己缠绵,从今往后,她便不可能在原谅顾靖风,与之重修旧好,只要她今日不死,那么往后,自己就可以与顾靖风长相厮守……
正异想天开之时,柴房的大门被人粗鲁的一脚直接从外头朝里踹开,海棠惊得不住向后倒退了两步,而那些人满是凶煞毫不客气的拖着她便往着沈轻舞所住的院落而去。
“唔……唔唔……”口中被塞着锦帕的她,除了发出这样的喊叫声外,旁的再叫不出别的。
海棠奋力的挣扎,可根本丝毫不起作用,一层轻纱的长衫根本遮挡不了一切,当她灰尘扑扑一丝不挂的跌倒在沈夫人脚下时,沈夫人只像是在踢着畜生一般的轻蔑着“身而微贱,便是无论做什么,都是那样的不入流,白日宣淫,还穿成这幅德行,青楼妓寨里头的窑姐儿都没见过你这么风骚的,你既然特比的爱伺候男人,那么今儿本夫人便成全了你,送你去这城中最好的妓院里头,让你好好的伺候伺候男人!”
第三十四章:让她曝尸
“把她给我扒光了吊在城门楼子那儿去,不许给水给饭,吊死为算!”
在沈夫人对着倒在地上犹如一滩烂泥一样蜷缩一旁的海棠落下话音之后,嘶声竭力的声音自打开的房内传来。
脸色苍白犹如白蜡一般的沈轻舞,在素心素歌二人的搀扶之下,立在门前,毫不客气着。
“留在花楼里面接客让你苟且偷生的活着,算是便宜了你,你不是喜欢伺候男人,喜欢光着身子,我满足你……”
目光如炬,冰冷如霜,沈轻舞紧咬着牙根,眼里恨不得能够剜出血来,彼时倒在地上的海棠大梦初醒,止不住的在一旁“唔……唔……”的不停摇头着,眼神看向顾靖风,顾靖风的心思却全放在了沈轻舞的身上,眼里满是愧疚!
“母亲,我要回家,现在就带我离开这里,这里太脏,我恶心!”
温夙的一针在她昏厥之后不久,便将其扎醒,听着外头的吵嚷之声,沈轻舞睁着的眼泪,泪抑制不住的流出,心像是让人挖空了一大块,整个人好似被掏空了一般。
顾不得身边人的阻拦,她执意的从床榻之上起身,拖着步子来到门外,咬着牙,发落了海棠,死不可怕,可她要让海棠生不如死,犹如活在炼狱!
从前,是她没有脑子,一味的纵了这对狗男女,才导致今日的错局,孩子没了,一切就都散了,这个仇,她要从海棠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这一次,沈夫人回答的极快,拉过沈轻舞的手,满是爱怜与愧疚的点头,柳嬷嬷自里头寻了一件烟色草花纹苏绣斗篷罩在了她的身上,将富贵花开的抹额系在了她的额间,怕风扑了头,往后落下了月子病。
沈府的家丁在海棠尚在唔唔呀呀的时候,快速的架走了她,随后毫不客气的扔上了一辆马车,用着最快的速度带着她去到轩直门外,一根长绳将其吊起,身无寸缕的挂在那儿,由人指指点点,观赏着满身各处。
老百姓最是好热闹的,尤其海棠本就是个尤物,腰肢柔软,纤细如柳,丰乳肥臀,寻常的男子,只看着这旖~旎香艳的场景一眼便起了反应,女人家倒还好,抱羞的看了一眼两眼的便直接捂着眼睛走了,而那些男人们,却越看越是兴奋,只道是暴遣天物,这样的妙人儿怎么就被吊在了这里,若是自己长了翅膀,恨不能把她弄下来,好好的爽快一番。
菜市口几个泼辣的婆娘知道自己的男人在这儿瞪大着眼珠看女人,疾步如风的过来拧着自己的男人一顿叫骂,骂完抄起手里能够捡起的东西便朝着海棠的身上砸去,一人带了头,底下人便纷纷的效仿,跟随,海棠的身上被石子污泥打的一点没了好地儿。
纵然她从前有过无数的男人,可羞辱心尚在,这样大刺刺的吊在城门楼上,让海棠羞愤的想要自杀,可心底里却尚带着一丝期望,期望在下一刻,顾靖风能够来救自己。
城门楼子这儿人越聚越多,看热闹的,砸东西的围成了一个圈,甚至有人拿来了长竹竿,用着竹竿拨弄起了海棠的肉体横陈,暴露在众人面前的三点,由着人用着那竹竿的顶头,带着意银的味道,在下头,挑衅着,海棠的身子由着他们拨弄的不住转着圈儿,底下人则嗤嗤的不住嚷着,笑着,俨然把她当成了一个玩物。
男人们好事儿,纷纷效仿,而底下看守着的沈家护卫不制止的行为,更加让他们放肆起来,此刻,海棠就像是个任人发泄的肉脔一般,随意的让人玩弄。
“小哥儿,你们也太糟蹋人了,这么好的姑娘,要不把她放下来让我们爽爽再吊上去吧,哥儿几个这辈子也没摸过女人,吊着也是白吊着,你们这么吊着人作践她,也是为了给她难看,何不便宜了我们这些乞丐,也算是功德一件。”
一阵恶臭袭来,就在沈家护卫的身边,面容脏乱,满身馊味,满头杂乱的发丝都打了结,那乞丐满脸的淫笑,对着那护卫说道。
“是呀,是呀,放下来让我们爽一爽,也尝一尝女人的滋味儿!”身边跟着的是一众来看热闹的其余几个人,皆是满脸的污秽,牙齿上都带着让人作呕恶心的黄斑。
几个护卫各自相看了一眼后,离得索绳较近的护卫直接将吊着的海棠给“腾”的一下放在了地上,最是皙白如玉好保养的海棠,此刻被捆紧的手上已经磨出了血泡,她的自尊原以为在刚才的那一刻,已经被揉碎,却不想,当那几个獐头鼠目,贼眉鼠眼,令人恶心的乞丐,欺上身来时,她才开始无助却害怕起来。
噩梦,不过刚刚开始……
海棠无处可逃,三四个乞丐一个按头,两个按脚,把她死死的困在了地上,为首的那个是最先向沈家护卫开口的,一见那护卫同意,将海棠放下的时候,便是心中大喜,搓着手,一口黄痰便吐在了手中,朝着海棠那里便摸了去,满脸的享受。
海棠睁大着眼睛,双眼怒视着该死的乞丐,牙根恨不得能够咬出血来。越是扭动着身子,可越是挣脱不开,后背在地下毛糙的青石板道上蹭开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印子,乞丐的手已经抹上了她胸前高怂圆润之上,毫不客气又是撕扯,又是啃咬,后头好事儿的已经在一旁叫嚷了起来。
“诶……老头子,你行不行阿,你会不会玩女人……”
“是啊……会不会……”
围观的人兴奋,这里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淫~欢场所,甚至还有人在一旁吹着口哨,男人们的围观让那乞丐越发的兴奋起来,脱了裤子直接压上了海棠的身,便在她的身上运动了起来……
当老头欺压在海棠身上的那一刻,人群再一次兴奋起来,老头觉得不够,又用着满是恶臭的嘴,不住的啃咬着海棠,那一刻,她只想咬舌自尽,偏生的,嘴里系着布条,根本连死都做不到。
那人在她身上每动一次,她的心底里便对沈轻舞的恨烙印上一分……
三个四个乞丐在她的身上不住的发泄着,来来去去,她的身子已经麻木,像是个木偶娃娃一般,腿间满是污秽,身上满是乌青,双腿之间甚至流下了鲜红的血液,沈轻舞做到了,做到了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轻舞,别走……”
将军府内,将出嫁来时的物件全都打包了的沈轻舞,由着哥哥沈敬轩横抱着,打算离开。
顾靖风的手拖住了沈轻舞,哀声的挽留。
沈轻舞示意哥哥将自己放下,又让柳嬷嬷将那孩子的尸体抱来,小小的身子,冰凉透彻,身上的血水已由着嬷嬷清洗的干净,沈轻舞让柳嬷嬷将早就准备好的肚兜衣衫穿在了他的身上,外头尚包着襁褓。
软糯的身子,安详的闭着眼睛,若不知道的,只以为这孩子尚在睡着,沈轻舞轻柔的接过手后,一下便放进了顾靖风的怀中,顾靖风兜着手,小心的接过了孩子。
“多少的忏悔,愧疚,都向着这个孩子抒发,别在我面前演深情,从今以后,我与你恩断义绝!”
“滚远点!别再靠近我小妹,不然,我打得你满地找牙!”沈轻舞的话音落下,沈敬轩便将她一把护在身后,随后对着顾靖风警告道。
“休妻也好,和离也罢,我请你在这三天之内,把事情给我办妥了,不然,便是扭了你上金銮殿,我也在所不惜。”
“轻舞……”
“他让人下了药,迷糊不清,你该冷静一下,听他解释。”
三人成局,沈轻舞的手被顾靖风紧紧的拉住,不敢放开,沈敬轩则揪住了顾靖风的衣袖,不远处,一身月色长袍的温夙难得开口,很是冷静的对着沈轻舞开口。
“若孩子还在,我愿意听你一听,现在,不必了!”她的心已经死了,余下的那些话说了又有什么意思。
她知道顾靖风故意把海棠弄到书房是去做什么,她不计较,家国天下,她可以宽容,可孩子没了,为了大义,舍了自己的孩子,这一点,她忍不下。
她没有舍生取义的情怀,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还在,她能够看到他乌溜溜的眼,听到他洪亮的哭声!
可现在吗,一切都没了,她还需要去计较些什么,在意些什么,没有意义,一切都没了意义……
孩子没了,她的心被掏空了一半,就像是个行尸走肉,这个男人是假戏真做,还是遭人陷害,与她而言,都不重要!
“轻舞,求你,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不要离开。”抱着孩子,顾靖风一下跪在了沈轻舞的面前,满脸愧疚与懊悔,一只手,紧紧的揪住沈轻舞的衣袖,哀求着。
“你自宫吧,让你的孩子来原谅你,想让我来原谅,做不到!”沈轻舞的手冷冷的打落了顾靖风揪着她衣袖的手,将护卫手中的一柄长刀直接扔在了他的面前,冷若冰霜道。
第三十五章:请你战死沙场
提气,脚尖踩住了那柄长刀,用力将其踢起随后一把抓住了刀柄,长刀提起之时,顾靖风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的下身用着全力插去……
“砰……砰……”
两枚飞刀打在了顾靖风提起的长刀之上,顾靖风的虎口被震得生疼,单手拿刀又要抱着孩子的他抵挡不及,刀应声落地。
“断子绝孙的事情,嫂子还是冷静些……”温夙敛声,对着面色阴沉的沈轻舞淡淡道。
“他这辈子只配断子绝孙,我叫沈轻舞,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没有一个名字叫嫂子!”
沈轻舞对于顾靖风现下是否自宫根本不关心,斜睨了眼对着一旁的温夙开口,随后再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
一天的时间,沈轻舞小产绑了外室在城门楼子处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尤其海棠还在那里光天化日之下让乞丐轮了活生生上演了一场春公宴,更是成了满京城人茶余饭后闲磕牙的一桩笑料。
这些人中有的只觉得解气,认为海棠这样的就该如此对待,而有的却也是在看着笑话,沈轻舞的笑话……
沈轻舞跟随着母亲兄长一并回到了沈府,顾靖风抱着逝去的孩子,跪在将军府内,久久不愿起身!
翠薇阁原先是沈轻舞出嫁时所住的地方,自出嫁后,这里一直闲置着,有专人负责打扫,从未落下一点灰尘,沈轻舞跟着母亲兄长回来时,里头早有人出来相迎,迎接的是自己的嫂嫂宋雅仪,从三品太仆寺卿宋家的庶女,兄长如今的继室。
兄长沈敬轩二十一岁时成亲,娶得是宋家的长房嫡女,宋雅莹,只是天不假年,前任妻子在成亲五年后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孩子,却不想在生产那一日,因为胎位不正而难产,一尸两命。
兄长为其守孝三年后,由着母亲做主娶了宋家二房的庶女,宋雅仪,婚后多年膝下单薄,只生有一个女儿,沈敬轩又不好女色,带过来的陪嫁通房,他至今未纳一个,到了现在,宋雅仪的腹中才有了第二个孩子。
宋雅仪长相周正,说不上惊艳,却是十分耐看的那种,眉清目秀,自有一种江南水乡的婉约在其中。
素心回来传话时,她原本也在场,闻言沈轻舞让那海棠害的小产的事情后,她亦是惊诧不已。
这段日子顾将军带回新欢一事在整个内城之中闹得沸沸扬扬,好不容易在上次二人遇刺之后据说夫妻恩爱也消停了好些日子,竟然出现这样的事情,亦是让她觉得十分悲凉。
可能都是做了母亲的人,都有着同病相怜之感,宋雅仪在婆婆与相公出门之后,便吩咐了家中人将沈轻舞从前的住所打扫干净,又准备了干净的褥子,婆子仆婢尽数的备齐,算得上用心。
“难为嫂嫂怀着身孕还要为轻舞打点,多谢嫂嫂。”沈轻舞亦看出来这里的窗明几净,知道是谁的功劳,对着身旁带着一分哀伤的宋雅仪扬唇一笑,算是感谢。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缺什么少什么,你只让身边的人来告诉我就是,这里本就是你的家,客气什么,相公总与我说,小妹是他从小一手带大的,我虽比不得相公与你的情谊,可爱屋及乌,我总会像相公对你那样,爱护你,绝不让人欺负了你。”
带着心疼与怜悯,宋雅仪微微一笑,对着沈轻舞回应道,沈轻舞点了点头,算作感谢,随后进了屋,躺在了身下的榉木攒石榴花围拔步床上,知道沈轻舞怕热,宋氏让人在屋里屋外都放置了冰块,用来消暑纳凉,床榻上摆置了一床桑蚕丝的薄被,回来后,喝了一盏药的沈轻舞,没多会便迷迷糊糊的睡去。
梦里,她的孩子尚在,她还如从前一般,抚着斗大的肚子,等待期盼着她的降临……
沈轻舞自回沈府之后,终日躺在翠薇阁的床上坐着小月,而外头的世界却早已风起云涌。
七天的时间,刑部与大理寺的人暗中秘密进行的一切,在整个京城大肆的搜捕大漠余党,将京城之中大漠党徒放置的眼线暗哨,尽数的缉拿归案,似蜘蛛网一般千丝万缕的岗哨暗线,此刻,斩杀的斩杀,生擒的生擒,活着的便是在大理寺的暗牢之中,不见天日。
而大漠那里在拿到顾靖风手中的部兵图,以及在听到顾靖风因为海棠而没了一个孩子之后,对这份部兵图深信不疑,尤其是在经过仔细的勘察之后,决定,重整旗鼓,踏破大周山河!
顾靖风后院着火,正好给了尉迟吾可乘之机,大漠将士严正以待,整装待发。
剑拔弩张的气势一触即发!
而被吊在城门楼子那儿的海棠满身破败,身上因为日晒,早已蜕皮变红发黑,脱水断食让她早已没了神志,唇瓣起皮干裂爆皮,满身伤痕,再没了往日里的万千风情,此时此刻的她,像极了一个干尸。
风吹日晒,看热闹的人不再在这儿驻足围观,连带着乞丐都不愿再来玩弄这个女人,沈府的家丁尚在这里一直看守着,直等到她死去的那一日。
二十日清早,躺在床榻上刚刚用完小半碗米粥汤的沈轻舞看到了现如今最不想看到的人,站在自己的床榻边,一旁跟随的有自己的父亲,亦有帝后二人。
皇帝微服亲临,又是带着姐姐,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谁来说项。这几日,沈轻舞终日梦魇,睡梦之中皆是那孩子闭目睡在襁褓之中的模样,整个人越发的消瘦,像是个纸片人一般。
“小妹……”最先受不住的便是长姐沈岚静,看着沈轻舞形同枯槁的模样,沈静岚挺着大肚,一下便囔了鼻子,满满的伤心与心疼。
“表兄,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妹子,就请你现在带了这个不该出现的人离开,以后,你还是我的表兄,我的姐夫,要不然,你别怪我翻脸无情!”沈轻舞冷着一张脸,看都不想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至进来后便一直沉默着的男人,只一声表兄,对着一旁的锦衣华服满身帝王之气的皇帝说道。
“轻舞……不得无礼……”
沈父虽心疼女儿此刻的模样,可君王在前,他到底还是开腔唬了沈轻舞一眼,冷声着。
沈轻舞不以为然,转而把身子转向了内侧,只以背对着众人,告诉自己眼不见为净。“再有半刻,我便会带军出征,这次,我会把尉迟吾的人头割下来,祭奠我们孩子的亡魂,若我战死,将军府中的一切,都交由你来保管,你可改嫁!”
“那就祝将军,死在战场,马革裹尸!”
沙哑的嗓音伴着歉疚,在沈轻舞转身背对着他的那一刻,说出。沈轻舞清瘦的模样,让他不禁的心疼,可到最后,他能说的话,也只有这么多。而得到的回应,却也是狠厉的!
“轻舞……”沈静岚坐在了床榻边,伸手小小的推了推沈轻舞,想让她不要说这么狠决的话,沈轻舞却只闭着眼,耳充不闻。
“皇上已经与我说了关于海棠的一切,这一场意外,你们两个都是受害者,这个孩子是你们两个人的,神将军心中想来也是十分的愧疚,轻舞,再怎么样,也在他出征前,说句好话给他听听吧,别这样。”
长叹着一声,沈静岚敛着双眉,对着沈轻舞劝慰着,话音刚落,沈轻舞未曾转身,只快速的对着自己的姐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