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氏和梁美娟摆手拒绝,镇上卖的点心都精贵得很,九妹却给了他们一包,这也太贵重了。
“没事,罗伯伯给的点心还有不少了。”杨梦尘把点心放到赵王氏手里。
赵王氏闻言只好收下。
剥了一个柑桔给杨梦尘,看她笑眯眯地吃得香甜,梁美娟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爷爷,你快点。”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赵小雪的催促声,接着就见她脚步生风地跑进来:“九妹,我把爷爷和大哥都叫回来了。”
瞧见赵王氏和梁美娟眼中含着责备尴尬,杨梦尘忙站起身拉过赵小雪,掏出一张布帕轻轻拭去她额头汗珠,然后端起桌上的开水递给她:“辛苦小雪姐姐了,快坐下喝点儿水。”
赵小雪也看到了奶奶和娘的目光,尤其当着杨家三兄弟的面,九妹又是给她擦汗,又是端水给她,顿时羞红了脸:“谢谢九妹。”接过碗低头安静坐在一旁。
片刻,赵老爷子和大孙子赵小东走了进来,看到杨家兄妹笑着道:“九妹和三个小子来了。”
杨梦尘四兄妹忙行礼问好。
“真是好孩子。”赵老爷子在桌边坐下后问杨梦尘:“听雪丫头说九妹找我和春平有事?”
杨梦尘笑着点点头:“是这样的,今天我和哥哥们去镇上,恰好听见杏林堂罗伯伯要找人烧制装药的瓶子,我想着赵爷爷家也会烧瓷且手艺很好,于是跟罗伯伯提了一下,没想到罗伯伯立即就答应了,还让我回来问问赵爷爷和赵伯伯,看看你们是否愿意接这个活儿。”
赵家人听了都面露喜色。
“九妹,我能先看看是什么样的瓶子么?”九妹一心为他们家好,赵老爷子想看看样品,万一做不出就早点说明,省得辜负了九妹的好意。
从挎包里拿出几张图纸,杨梦尘递给赵老爷子:“赵爷爷,能否在瓷瓶上烧制出这样的图案?每个瓷瓶的这个位置还要烧制‘杏林堂’三个字,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做到不让其他人轻易仿制出来?”
昨天她在镇上瓷器店买了几个小瓷瓶,可惜颜色太单调且价格有些贵,她不满意,于是自己设计了几个彩色图样。
赵老爷子仔细看了看几张图纸,然后对杨梦尘点点头又摇摇头:“瓷瓶烧制没有问题,也有办法不会让人轻易仿制出来,只是以往我们烧制的都是深蓝色简单图纹,这种彩色图纹我们没烧制过,也不懂。”
“罗伯伯跟我讲过烧制彩色图纹的方法,到时候我把方法告诉你们。”
“九妹说的是真的?罗大夫愿意传授我们这种绝技?”赵老爷子神情激动,其他人惊喜又难以置信。
杨梦尘点点头。
事实是她会烧制彩色图纹的方法,而不是罗伯伯,但她想赵家人记住罗伯伯的好,故而善意隐瞒。
“那罗大夫打算烧制多少个?”
“现在所需不多,你们用不同材质烧制出高中低三种档次,每种档次又分大小规格的瓷瓶,每个规格就先烧制五百个吧,还有瓶口要设计成螺旋形状,瓶盖中间凸出的这一块也设计成螺旋形状,这样才能做到完全密封。”杨梦尘边说边比划。
“烧制这种形状没问题,只是怎会要这么多?”赵家人都惊讶地睁大双眼。
“罗伯伯说了,现在才刚开始,以后每个月还会不断增加数量。”杨梦尘微笑着道:“罗伯伯还说了,如果你们技术真的很好,再有其他瓷器活也会全部交给你们来做。”
赵家人闻言满心感激又感动:“请九妹代我们谢谢罗大夫!”罗大夫真是个好人。
“我会转告的,这是罗伯伯拟定的各类瓷瓶价格,你们看看有没有异议?”杨梦尘又拿出一张纸递给赵老爷子。
☆、027教训疯狗
赵老爷子接过来一看,惊得猛然站起身:“这价格太高了些,九妹拿回去请罗大夫减减。”每种规格的瓷瓶都多了五到十文钱,尤其高档的大瓷瓶多了二十文,罗大夫这是特意照顾他们家啊。
其他人看到价格也是大吃一惊。
“罗伯伯这是根据镇上价格拟定的,如果赵爷爷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好好烧制瓷瓶且严格保密。”杨梦尘微笑道:“晚上你们全家人好好商量一下,明天再告诉我,我也好回复罗伯伯,我们就先回去了。”
“你伯母已经去做晚饭了,你们吃了再走吧。”赵王氏出声挽留。
杨梦尘笑着婉拒:“谢谢赵奶奶,我们兄妹都出来一整天了,再不回去家里人该担心了。”
“既然这样,那下次奶奶好好招待你们。”赵王氏把一篮柑桔倒进杨成容的背篓里,一家人送四兄妹出了大门,直到看不到四人身影才回屋。
四兄妹又去村长和里正家送了点心,这才往家里走,在路过蓝家大门外时,原本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一盆乌黑臭水毫无预兆地往外泼洒,好在四人反应敏捷闪得快,才没有被泼到。
“哎呦,我还以为门外没人,没想到你们会在我家门口,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们。”长着高颧骨,吊三角眼,身材虚胖的蓝朱氏手拿一个空盆站在门内,阴阳怪气地说着。
不管她是无意,还是故意,杨梦尘兄妹懒得跟她计较,正准备离开,蓝朱氏的女儿蓝英花院子里走了来,模样还算清秀,但长着跟妇人一样吊三角眼,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杨梦尘。
“娘,你跟一个傻子废什么话?你说再多,那傻子能听得懂么?”
今天村长和里正召集村里人去开荒地,谁知杨家人居然敢阻止他们家的人去,简直可恶可恨!尤其是这个杨九妹,明明就是一个傻子,凭什么比她更让人喜欢和维护?凭什么?
“你说什么?”
猛然转身,杨成容眼神阴鸷地怒视着蓝英花:“有胆子你再说一遍,看我会不会割了你的舌头!”
蓝英花脸色泛白,却色厉内荏地娇喝道:“你敢?”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杨成宁和杨成宥异口同声道:“不管是谁敢欺负九妹,我们兄弟就跟她玩命!”
杨梦尘笑眯眯看着,心中充满了感动。
从来没见过杨家小子这般凶狠厉害的模样,蓝英花吓得浑身颤抖,闭上嘴再不敢说话。
而蓝朱氏扔了手中空盆,呼天抹地大声叫嚷着:“花儿她爹,快出来,杨家小子们要杀人啦!”
“杨家小子竟敢到我家杀人,找死!”
随着一声怒吼,蓝英花的爹蓝根生和五个哥哥呼啦啦一下子从屋里跑出来,人人手上都拿着一根木棍,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杨成容三兄弟急忙护在妹妹面前,神情高度戒备。
“爹,刚才杨成容说要割了我的舌头,杨成宁和杨成宥也说要跟我们玩命了。”看到自家爹和哥哥们出来,蓝英花立马躲到几人身后,同时嚣张叫着:“爹,哥哥们,不能放过他们!”
蓝朱氏也煽风点火:“对对对,打死他们!”
“好啊,你们杨家居然敢打上门来,简直太张狂了,今天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
杨蓝两家本就积怨很深,加上白天杨家不让他们去开荒,现在又对他的老婆女儿喊打喊杀,新仇旧恨让蓝根生红了眼,举着木棍向杨梦尘四兄妹冲过来。
蓝家五个儿子也举着木棍,紧跟在蓝根生身后。
“哥哥们退后!”杨梦尘沉声命令着。
三个哥哥刚练武不久,对方手里又有木棍,自然不是六人对手,而二哥力气虽大,却还不能控制好力度,很容易误伤性命,到时候会被抓去坐牢,不值得。
杨成容三兄弟不愿妹妹独自迎战,但一直唯妹妹之命是从的三兄弟,犹豫片刻才不甘不愿退下。
冷冷看着即将冲过来的蓝家人,杨梦尘如墨眼瞳里闪烁着冰寒刺骨的幽光,微抿唇角噙着一抹嗜血冷酷的笑,当着她的面,蓝家人居然敢叫嚣着打死她的哥哥们,纯粹是找死!
“哥哥们要仔细看清楚,我是怎么教训这群疯狗的!”杨梦尘边说边闪身避开蓝根生挥过来的木棍,同时迅疾轻轻一点他右手肘下两块骨头中间的凹陷处。
蓝根生顿觉右臂一麻,木棍啪地掉在地上,两只胳膊又让杨梦尘直接拉脱了臼,疼得他惨叫一声,脸色发白,额头直冒冷汗。
蓝家五子见自家爹被一个黄毛丫头欺负,个个恼羞成怒,狠命挥舞着木棍想要击打杨梦尘。
杨梦尘冷冷一笑,运用前世所学擒拿格斗之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五人撂倒在地,同样也卸了他们胳膊,接着挥拳狠狠回击他们,她懂医术,知道什么部位会让人痛不欲生,却又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蓝家五子觉得全身如撕裂般痛彻心扉,可惜杨梦尘用布堵住了他们的嘴,他们根本叫不出声来。
谨遵妹妹命令的杨成容三兄弟看得很认真,也看得畅快舒心。
这么多年,蓝家仗着县衙有人总是欺负羞辱他们家,也该让他们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了。
而蓝英花母女看到六人惨状,顿时吓得面色惨白,腿一软跌坐在地,浑身直打哆嗦。
她们万万没想到,痴傻呆笨的杨九妹居然会变得这么凶残狠毒,现在怎么办?
一步一步走向母女俩,杨梦尘面带肃杀之气,唇角却扬着如罂粟花绽放,魔魅而妖冶的笑。
“你,你要干,干什么?”
紧紧抱作一团的蓝英花母女俩,看到杨梦尘那仿若地狱厉鬼般森冷冰寒的目光,好似身在千年寒潭里,噬骨寒意从脚心蔓延至头顶,连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居高临下俯视蓝英花,杨梦尘语气很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阴鸷狠辣:“自然是让你们生不如死!”
“你,你敢?”蓝英花拼命忍着心中恐惧威胁道:“我舅舅是县丞,你要敢动我们,我舅舅一定不会放过你!”
☆、028先收点利息
“我好怕哦!”杨梦尘嘴里虽说着害怕,但脸上却笑得越发魔魅而妖冶:“可惜呀,你舅舅现在不在这里,我就是将你们全家都弄死了,你舅舅也不会知道,不是么?”
“不,不可能!我舅舅神通广大,肯定会知道的!”蓝英花大声反驳。
“据说有一种药能在顷刻间将整个人化成血水,连骨头也不剩。”看到蓝家人都显出恐惧惊惶模样,杨梦尘慢条斯理道:“而我手里恰好有这种药,还没试过是否真如传言那般厉害,不如就拿你们做试验?”
蓝英花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等你们都化成血水,我再在村里散布你们为躲避仇家,全家人才会匆匆逃离,就算你舅舅再神通广大,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毕竟这么多年来,你们为非作歹祸害了很多人,有仇家找上门来很正常,你们说是么?”杨梦尘语气一直很温柔,可听在蓝家人耳朵里只觉毛骨悚然。
记忆中蓝家人总是欺负羞辱杨家,她本打算等合适的时机再好好‘回报’蓝家人。
没想到蓝家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寻衅滋事,还要打死她的哥哥们,她若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岂不是辜负了蓝家人的好意?
嗯,就先收点利息好了,以后慢慢跟蓝家人一一清算!
“这个主意好,不但牵扯不到我们,还能为村里除了祸害!”杨成宁点头附和妹妹意见。
杨成容和杨成宥没有说话,但神情俨然已表示赞同。
听了杨梦尘之言,蓝家人个个面如死灰。
这些年他们确实得罪了不少人,就连村长和里正也没看在眼里过,如果杨九妹在村里散布这种谣言,许多人肯定深信不疑,如果他们真的尸骨无存,舅舅(舅子)自然不会知道,更不可能给他们报仇。
他们不想死,谁能救救他们?
缓缓在母女俩面前蹲下来,杨梦尘掏出两颗药丸强势塞进两人的嘴里,今天在教罗伯伯和哥哥们制作药丸时,她一时兴起研制了几粒毒丸,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一离开杨梦尘的钳制,母女俩就用手拼命抠挖喉咙,想吐出药丸。
站起身,杨梦尘冷眼看着嘴里不停流出鲜血,却仍旧没有停止抠挖动作的母女俩:“你们别白费心机了,这药丸入口即化,此刻已经融入到你们的骨血里。”
而杨成容三兄弟走到妹妹身边,拿过瓷瓶,倒出药丸分别强行给蓝根生父子服下。
蓝英花母女俩瘫坐在地,万念俱灰,然眼中含着怨毒和恨意。
她们要死了,很快就会化成了一滩血水!不!她们不想死!她们也很不甘心!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响起了杨梦尘鬼魅般的幽冷声音:“死是最好的解脱,而我不想让你们这样轻易死去,因为我要你们生不如死!”蓝家人还来不及庆幸不用死了,幽冷声音又响起:“这药丸虽不致死,不过每隔五天便会发作一次,还有你们心生妄念想伤害我杨家人时同样会发作,每次两个时辰,那滋味犹如万虫撕咬,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话音刚落,原本就瘫倒在地的蓝家人来回打着滚,身体扭成奇怪形状,表情极其痛苦,很显然是毒丸发作了。
蓝英花母女痛得想要大声惨叫,杨梦尘眼疾手快撕了她们的衣角堵住她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