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正午日头强烈后汪凝菡才和历洛决会行宫。
回去的路上陆陆续续遇到闲下来无事干去林间比拼打猎的朝臣,还有那同样去欣赏雨后山景的诸位武臣。
历洛决有事先去处理了,汪凝菡换下身上的骑马装换上轻便的常服。
“主子,德贵嫔相邀。”
玉心给汪凝菡整理了一下衣袖后禀报道。
“什么事?”汪凝菡伸手抽出发间的玉簪,三千青丝随着她的这个动作飘散下来,发尖在垂落之后还调皮的晃悠了两下。
给汪凝菡挂上荷包后玉心回道:“奴婢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两天德贵嫔很是忙碌的在和京中通信。”京中能和阿琳娜扯上关系的就只有后宫的权利了。“奴婢斗胆猜测可能是皇后有什么动作。”皇后趁着德贵嫔不在宫中吞噬她的势力。
“去看看。”
这两天汪凝菡有多悠闲阿琳娜就有多忙,她都忍不住想要爆粗口了,真不知道后宫那些女人争什么争,就这一个执掌后宫的权力除了麻烦有啥用?
“这群人都是□□的?”阿琳娜手一抚就摔了岸上的镇纸,那纯金的镇纸在空中打了两个圈飞向大门口的方向。
刚进门就有袭击。
这时候汪凝菡那武将后裔从小练就的外家功夫身手比脑子反应快的一步上前接住暗器,这才没有伤到任何人。
“你这么大的火气干啥?”
把暗器扔到桌上后汪凝菡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出去,然后自顾自的坐在阿琳娜面前的椅子上淡声问道。
喘了两口粗气后阿琳娜恨声道:“还不是皇后,明明都要死的人了还要起幺蛾子。”端起面前得茶杯喝了口已经半凉的茶,“她也就是看我不在宫中这才拖着病体砍我的人脉,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失了方寸?”
端起茶杯看了眼没茶水,汪凝菡屈尊降贵的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后声音平淡道:“可是她得逞了,你现在难道还不叫失了方寸?”
都气的扔东西了。
叹了口气,阿琳娜有些无力,“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从什么都没有到现在手下有一批信任的人费了多少心血,但现在这皇后趁着我不在宫里给我砍了一小半。”这些人就是她的宝贝啊,现在宝贝让人都拿走了。
“你说……皇后都被架空了哪来的人脉?”
看着哭丧的阿琳娜,汪凝菡更加关心这个问题。
皇后自从被历洛决下旨分去权利后就被阿琳娜日渐的挖去手中最后的人脉,按理来说现在后宫由阿琳娜掌管,加上这两年她自己培养的势力,就算她一段时间没在宫里也不至于被没人脉的皇后压着打吧。
但现在事实就是她被皇后压着欺负。
向椅背上一靠,阿琳娜按了按额头,“天知道,我都怀疑这是她拽了一撮头发下来变的人脉来对付我。”
不然谁能解释这大批的可以随意对付她的人脉哪来的?
如果是以前还会说是靠着丞相府才有的底蕴,但是现在皇后母家是罪臣之家,这人脉自然是一点都没给皇后留下。
明明都是贵女,但在家人眼里皇后和汪凝菡来比较根本就是一个亲生的一个捡的。看看人家汪家,再看看别人家。
“你以为皇后是猴子?”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抬手给她续上一杯茶,“好了,别气了,现在生气有啥用?”把茶杯递给她,“折损了多少人?”这才是重点。
喝口茶水好受多了,心里没有那么堵了。阿琳娜叹口气道:“虽然折损不少但好在没有伤到根基。”现在也只能这么庆幸。但是现在后宫中她的实力明显不能和皇后的人脉对持,她需要借助些人脉。
☆、第 129 章
想到这儿阿琳娜转过头面对汪凝菡笑的很是死皮赖脸。
“你借我点人呗?”这位是她的强力后盾。
“行。”这次汪凝菡依然很是痛快的应了下去, 对于她来说只要是这个人手用在对付皇后上就行,更何况这不用自己动手简直更好。最重要的是她和阿琳娜现在虽不是可以无比信任, 但也是可以合作的朋友。
听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阿琳娜松了口气后露出真心的微笑, 相处的越多越觉得汪凝菡这个人豪爽值得相交。
“作为谢礼,我请你喝马奶酒。”
阿琳娜站起身道,完全忘记了历洛决的威胁警告。
要说汪凝菡最爱的是美食和舒适的生活还有什么?那绝对得加上一个马奶酒。第一次在阿琳娜那里喝到第一口时的感觉简直是记忆犹新, 那就是种完美的人生缺的那一角被找到时的感觉, 那马奶的香醇和酒的口感组合在一起。
一不小心汪凝菡再次喝多了。
现在已经和阿琳娜相熟,汪凝菡喝醉也不留一丝意识装样子了, 那一脸的醉鬼样子抱着酒壶就跟个没喝够奶的小奶猫似得。
阿琳娜喝的也不少,虽然已经有醉意但还是清醒的,看到汪凝菡这个样子勾起嘴角嗤笑出声:“和她真是不一样。”这一声从心底流出的嘀咕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汪小醉鬼已经喝醉倒在桌子上了。
站起身晃悠了一下。
阿琳娜眨了眨眼睛面前的视线才清晰过来,深呼口气一摇一晃的绕过桌子走到汪凝菡身后,缓缓地坐了下来。
看着面前这个背影,熟悉又陌生。
眯了眯眼, 脑中闪现那最爱的容颜和那消瘦的身影,再看看面前这趴伏的背,这两个不同人的身影竟然有些相似。
俯身抱住汪凝菡的腰身,阿琳娜蹙着眉紧闭双眼,在心里低语:‘代替她让我抱一下,就一下。’这样才能缓解自己那已经死去的心跳。
一边地上那只很受阿琳娜宠爱的小白兔在地上天真无知的滚了个圈。
一晃眼初夏已经过去了,现在林子里已经没什么猎物好打了,再说了现在天儿越发的热了谁还出去打猎啊。
朝臣们都没想到帝王这次会在行宫待这么长时间,全都玩的很知足。但是想到现在京中的酷暑再看看行宫里还有丝丝凉风他们就不想着回去,但是这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回不回京去还是得帝王开口。
历洛决是个勤政的好皇帝。
眼瞅着玩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但是想到某个喜欢奢侈还娇贵的人历洛决就犹豫了,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问问涵涵的意见。
趴在软榻上,汪凝菡正热的心烦气躁。
莲心玉心给主子打着扇子也不敢太用力,主子都出薄汗了,这要是因为贪凉而感染风寒就不好了,受苦的还是主子。
祈祷扶着弟弟一脸的苦相。
开心最近越发的硬实,已经能扶着人站起来了,可现在他家母妃连说话都怕热,莲心玉心更是服侍在主子身边。这开心可不敢让外人照顾,所以祈祷就被抓住当做拐杖了,开心想站稳就得扶着东西。
最近祈祷是早出晚归,全都和男神在一起腻歪。这突然被抓住照顾弟弟简直是要命了,猛然心中呼唤就盼着男神能来找她。
历洛决记得面前这个小男孩,这是菡菡的侄子。
“你在这里作甚。”
“给陛下姑父请安。”汪泽规矩很是标准的行了一个礼,等着帝王叫起后才恭敬的回答了之前的问题,“侄儿约了祈祷妹妹去画蝉。”这个姑父和侄儿的自称就因为祈祷上次的要求和帝王从来没有否认的态度留了下来。
应了一声道:“随朕进来。”
莲心和玉心听着主子平缓的呼吸声缓缓松了口气,摇扇子的手放缓了速度。能睡着就好,这几天主子热得都睡不好觉。
文书深呼吸一声上前一步刚准备高声通传就被历洛决瞪了回去,那一嗓子直接憋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没喘过气。
根据观察历洛决知道这一段时间是菡菡的午休时间。
菡菡这两日晚上总是心事重重翻来覆去睡不好,现在这个时辰要是睡着了被文书一嗓子吼醒那可要不得。
压低脚步声历洛决带着汪泽和文书进去。
文书挥手示意后面的原地等待不准进来。
汪凝菡怕热,这寝宫大门是敞开的,在门口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这最清楚的莫不是自己最关心的那个身影,那姿势很显然是睡着了。
庆幸自己猜对了没有打扰到涵涵。
莲心玉心听到轻微脚步声回头就看到帝王悄无声息的站在背后,两人咬住下唇跪下无声行礼。这也幸好是帝王时不时地喜欢不通报进来,要不然她们经过这么一吓惊呼出声本就没睡踏实的主子肯定得醒。
祈祷和腿部挂件开心也看到了历洛决。
祈祷无声的行李,腿部挂件开心则是双眼一亮抛去抱了一上午的姐姐爬向父皇的怀抱,那爬行的速度二哈都要膜拜。在他后面行完礼得祈祷没好气的向着小白眼狼的后影翻了个白眼,但当看到历洛决后面走出来的人时则同样是眼睛一亮。那圆滚滚的眼睛亮度丝毫不比开心刚才的差,反而更加胜之。
那是谁?那是她家男神!
小跑两步过去,“表哥,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去说。”虽然激动但也知道母妃在睡觉努力压低声音小声道。
“嗯。”汪泽应了声,向帝王行完礼才退下。
历洛决哪里管两个小的,他早就把儿子抱在了坏里逗弄了起来,两父子的相处模式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很是亲昵温馨。
汪泽看着没什么事儿的祈祷欲言又止,但是到底是小孩子祈祷又是自己最亲密的妹妹和伙伴,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妹妹你过得好么?”
“啥?”这天外来的没头没尾一句让祈祷反应不过来。
抿了抿唇汪泽只能说的更加直白,“我知道你不是姑母亲生的妹妹,但是姑母待你的心却如同亲生。”注意一下用词接着道:“姑父的行为和姑母是没有关系的,你可不能因为姑父疼爱表弟而怨恨姑母……”
这娃子原来在想这个?
“我待母妃也是真心。”祈祷解释道:“至于父皇……”我根本不管他和我是啥关系。但显然不能这么说,“……他可能更喜欢弟弟吧。”声音特意的压低,这样说出来的有种另类的失落感,很容易让人同情。
摸了摸祈祷梳理的精致的发饰,“妹妹别伤心,我喜欢你。”
!!!啥??男神这是跟她告白了?这是跟她告白了?跟她告白了?告白了?祈祷脑筋海里把这句话无限循环中。
看着妹妹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如此感动,汪泽更心疼了。俯身把祈祷拥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那薄薄的肩膀上,“别伤心,我代替姑父喜欢你。”
祈祷:“……”
不,我很伤心。你倒是多说这一句话干啥啊,你不多说我还能在开心一阵子,现在简直只有心塞和心伤。
叹口气,祈祷很失落。
傍晚时分汪凝菡才施施然的醒来,睁开眼就看到面前一张放大的脸,这张脸熟悉的同床共枕面对了两辈子。
“啊哒~”突然两人中间做起来一个小家伙,这小家伙起来还带配音,直吓得汪凝菡差点惊呼出声来。
开心无辜的看着母妃。
睁开眼就看到菡菡和儿子正在对视,这天儿热,菡菡就穿了一身宽松的纱裙,睡了一觉衣服都变形了。开心在躺下去之前就被脱去了衣服,只穿着红兜兜和菡菡对视。两人周围的火药味有些浓,都是菡菡那边的。
撑起身,历洛决把儿子抱在怀里。
把开心一挪开历洛决就看到了儿子闯的货了,这孩子就在菡菡床上睡这么大会儿就给画了个漂亮的让菡菡瞪视的图案……
之前汪凝菡睡在里面,历洛决和儿子玩累了就把他哄睡着后放到床中央。然后思考一下回软榻上把菡菡抱上了床放到靠里边,等给两人安置好自己才褪去外衣躺在外边,然后就不小心和菡菡开心一起睡着了。
“你放他上床之前没让他尿尿?”汪凝菡视线依然放在穿上那一团可疑的水渍上,这是她的床啊,虽不是宫中那一张却依然舒适。
“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