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来到廊下,发现门口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整个走廊都空荡荡的,这可不像娘亲的作风。
“爹,娘!”
她抬手,正要敲门,门开了。
“嘘——”林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合上门,将林妙妙抱回了自己房间,“你娘还在睡,别吵她。”
哦,还在睡呢,难怪那些丫鬟都不见了,也是被父亲“撵走”的吧?
“可是,娘亲为什么还在睡?她是不是病还没好?”林妙妙问。
林崇的眼神里浮现了一丝异样,妻子根本就没什么病,都是心结,心结打开了,自然就痊愈了,而之所以没能早起……
“咳咳!”林崇清了清嗓子,“你娘……就是有点儿困,醒了就好了,我们不吵她,嗯?”
听到这里,再对比父亲的表情,林妙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娘亲的病啊,早在误会解除的那一瞬就好了,之所以一反常态地赖床,是因为愧疚自己误会了父亲,想努力地补偿,结果任由父亲胡来了一晚上。
林妙妙噗嗤笑了。
林崇困惑地问:“你笑什么?”
“我笑……”林妙妙眼神一闪,探出小手抱住了父亲脖子,“爹回来了,我高兴啊!”
说着,在林崇脸上狠狠地吧唧了两口,把林崇乐得东西南北都找不着了。
父女俩一块儿用了早餐,林妙妙依旧是只吃包子皮儿,不吃包子肉,林崇笑她:“既如此,不如吃馒头。”
林妙妙咬了一口肉香四溢的包子皮,道:“馒头没味道,还是包子好,咸咸的油油的香香的,而且不腻。”
与林妙妙相反的是,小雪貂酷爱肉馅儿,那些被林妙妙嫌弃的肉团子全都进了它的肚子。
真是一对活宝。
林崇笑了。
早餐过后,林崇抱着女儿去了知辉院。
郭氏也在。
“大嫂。”
“大伯娘。”
父女笑着打了招呼。
郭氏眸光一扫,没看见姚氏,却也不奇怪,只要林崇在家,姚氏是绝对不可能早起的。
郭氏温和一笑:“你们过来啦?快进屋说话,老太太念叨一早上了。”
“谁念叨一早上啦?他不来,我耳根子还清净呢!”老太太哼唧着说。
父女俩对视了一眼,林妙妙给了父亲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林崇放下林妙妙,调整好表情,笑眯眯地走了进去:“娘,您起得这么早呢。”
“哼!”老太太背过了身子。
林崇挨着她坐下,握住她的手道:“今年没冻手,那药管用吧?”
想起儿子给自己寄的冻疮膏,老太太心头不自觉地有些发软,但一想起昨晚儿子招呼没打完就撇下她跑了,这心里,又很不是滋味。她最疼的就是小儿子,但这个儿子最疼的不是她!老大、老二虽说也成了家,但在那两兄弟心里,她这个做娘的才是最重要的,偏到老三这边,她就成咸菜叶子了。
林崇当然明白老太太在气什么,眼珠子滴溜一转,从怀里拿出了一瓶新的药膏:“我不知道先前那个好不好用,又问人要了一瓶新的,卖的人说这个效果更好,我就赶着给您送回来了。”
“你是赶着给我送药吗?你是想见你媳妇儿吧?”老太太哼哼。
林崇拍着桌子道:“媳妇儿有什么好见的?我跑死了三匹马,都是为了给您送冻疮膏!您是我亲娘啊!媳妇儿上哪儿不能找?亲娘永远只有一个,在儿子心里,您是最重要的。”
老太太哪里不知儿子在说谎话骗她?但怎么办呢?心里还是好甜。
里头传来老太太的笑声,郭氏松了口气,拍拍林妙妙的小肩膀道:“好了,进去玩吧。”
林妙妙抱着小雪貂进了里屋。
老太太正与父亲说过年的事儿,林妙妙只听了一句就怔住了。
“青州?”林崇微微蹙眉,“现在赶过去,是不是有点儿晚?”
“青州又不远,走快些大年三十能到。”老太太说道:“既然你二叔身子不好,这个年,就让琅哥儿回去陪他过吧,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年。我跟你二哥商量过了,你在外奔波大半年,难得回一趟家,你就不去了,由他去。你二叔也很喜欢妙姐儿,把妙姐儿也稍上。”
该来的,还是来了。
前世,老太太也是听说了二老太爷病重的消息,让二伯送她与裴琅到青州过年,可是到了那边才发现,二老太爷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反倒是娘亲,她走时都还好好的,过完春节回来,人却没了。
这辈子,她说什么也不会去青州了,她要守着娘亲。
“祖母,谁说二爷爷病了呀?”
老太太把她抱上炕:“你二伯说的。”
二伯比父亲还早离开青州,父亲都不知道二爷爷病了,二伯怎么知道?怕是昨晚被二伯娘发现什么端倪了,怕二伯娘查到小妾的头上去,借故将小妾送回青州的吧?
上辈子随行的队伍中,一直有一辆紧闭着帘子的马车,因二伯说是个需要隔离的病人,她便没敢往前凑,而今一想,应该就是那个怀孕的小妾。
二伯自己捅了篓子,却拉上她和裴琅做幌子,林妙妙真想把那个脑残伯伯吊起来痛打一顿啊!
“我不去!”林妙妙没好气地说。
许久没见林妙妙发脾气了,老太太不由一愣:“怎么不去了呢?你不是一直想去青州看看表哥的家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