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瞬,她道:“大祭司尊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想来必会秉公处理!”
夜鸢微微颔首。
见他点头,苏妩清了清嗓子方才娓娓说道:“这天阙王朝是一个有法令的地方,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凭着这些字条就能断定小女与一个陌生男子苟且,是不是太过武断了?小女自小熟读女诫四书,深知纲常伦理,此等违背礼教和大逆不道之事,断然不会做,小女乃堂堂英国公府的嫡小姐,天阙王朝未来的太子妃娘娘,谁也不能诬陷了我,还请祭司大人明察秋毫!”
苏妩的目光凌厉的瞥向金惜玉,见后者瞳孔一缩,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拂儿,你不会觉得是娘陷害你吧?”大夫人金惜玉一个健步前向,双肩抖动着,满含委屈的望着苏妩。
“母亲,您虽不是拂儿的亲娘,对拂儿却是极好,拂儿娘亲留下的嫁妆您嫌太少,非要将留给大姐姐的那份也分我一半,说不能厚此薄彼,拂儿心里感动,怎么会怀疑您陷害我呢?”
苏妩笑望着她,信笺是她亲自翻出,那她就以它为刃,也将她拉下水,索性将水搅黄,看她如何全身而退,顺便还能将被她夺走的嫁妆要回,附加敲诈勒索她一笔。
想到这,苏妩感觉自己被伊凝附体。
诓钱的事,一向是她的强项。
金惜玉听完,顿时一脸黑气,要不是有外人在场,她差点没有憋住,但脸上还是假意一笑,“傻孩子,你也是母亲的孩子,母亲自然同等对待!”
从前的那只温顺懦弱的小猫何时竟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就算你的刺再利,早晚她要将她连根拔掉。
夜鸢眼眸一眯,遥望着两人,面上似笑非笑,“曲三小姐,本座自然会秉公处理,只是这些书信是否出自你之手?”
苏妩抬了抬眼皮,目光瞥了眼她身边的锦榻上,好半晌儿才淡淡开口。
“这些字迹表面看起来皆是出自小女子之手,只是字迹可以模仿,如有人诚心陷害,找人临摹笔迹亦非难事。”
夜鸢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梢,脸上的笑容始终如初,“曲三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栽赃嫁祸?”
“小女只是陈述事实,是与不是,该由祭司大人判断,小女之所以沉默并非小女惧怕,而是并无所谓的月郎,小女是这国教的圣女,将来与太子大婚之后,亦有可能成为凤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小女并不愚蠢,不会随意找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月郎。”
苏妩的一席话,不紧不慢,有理有据。
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眼神的注视下,苏妩又瞥了一眼夜鸢,补充道:“祭司大人觉得天下会有这么蠢的女人吗?”
夜鸢微微一怔,好久才回过神来,挽了一下唇角,“三小姐所言极是!”
苏妩一愣,想不到大祭司竟然会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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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7米 小惩大诫
这妖艳贱货到底是敌是友?
她还在揣摩着,却又听到他问了句,“安国公,听说这些信笺都是大夫人发现的?”
曲元德心口一冷,转眸瞥向金惜玉,“我不是说不要四处宣扬吗?为何最后满城皆知?”
心脏“嘎”一声,金惜玉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呼吸,“老爷,此事妾身只是禀告了您。”
夜鸢轻‘哦’了一声,牵开唇角淡然一笑,“将此事宣扬出去的,莫不是国公爷?”
曲元德瞪了金惜玉一眼,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即谄笑道:“祭司大人误会了,下官又怎会让曲家在这临城抬不起头来呢,还望祭司大人明察。”
夜鸢轻哼一声,“只是,这消息只有国公爷和大夫人知情,旁人又怎会得知?”
曲元德闻言,面色一沉,朝一旁的金惜玉使了使眼色。
金惜玉咬咬牙,颤抖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向身后的一个丫头。
“翠珠,当时这些信笺是你给我的,我一向待你不薄,对你的亲人也多有照顾,你为何要污蔑拂儿?”
被唤作翠珠的丫鬟,紧紧抿着唇,支支吾吾片刻才跪了下去,嘴角一直在微微抽动。
“夫人,奴婢知错了,请夫人责罚,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而已。”
金惜玉见她承认,松了一口气,她知道翠珠一向孝顺,方才她故意将她的亲人也摆出来,就是想让她自动领罪。
金惜玉径自叹息了一声,又讨好而恭敬的朝夜鸢道:“祭司大人,都是妾身这丫头惹的事端,妾身会好好惩罚她。”
“惩罚?夫人预备如何惩罚?”夜鸢淡淡的说完,金惜玉还想着怎么回答。
忽然,夜鸢袖袍一扬,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只听‘啊’的一声低呼,再一瞧,翠珠的咽喉顷刻间已被割断。
“正好给本座磨磨刀,夫人不介意吧?”
看着躺在血泊中瞪着圆圆的眼珠子的尸首,夜鸢笑得云淡风轻,好像杀人不过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而已。
金惜玉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却也是被吓得面色大变,唇齿抖擞,“不……不……介意。”
这坊间的流言的确是她所散布,若是被大祭司查出,恐其她也难逃厄运,所幸自己有翠珠的把柄,这一招弃车保帅,算是给了一个交代,只是她好不容易培植的一个心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殒了命,还连带着丢掉了一大笔银子,反观这曲拂竟然相安无事。
想到这,便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曲家姐妹都是大家闺秀,却也是吓得不轻,特别是胆子小的曲舞看着四溅的鲜血还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苏妩心中冷笑,幽寒的眸子在几人脸上一扫。
这个大祭司手段狠辣,性子阴晴不定,看似满脸笑意,却是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