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搧倒,她半天爬不起来,董志波心虚的又不知去哪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第二天就起不来炕了,感冒发烧,家里也没有药,下午董志波回来,让他给买些退烧药,他也不知听没听到,又走了。
就这样任她躺在炕上三天,水米未进,没有药她只得盖了两床被子,企图把烧退下去,这是老法了,捂一身汗就能退烧。
然而在她身上并不太理想,她就又挣扎着起身,拧块凉毛巾敷额头退烧,果然还算管用,但她这几天都迷迷糊糊,听到董志波回来,又好像走了,又好像跟什么人说话,她怪熟悉的声音。
*
“到底怎么回事,你有什么根据说大姐出事了。”徐天蓝一听这话就不怎么淡定了,徐天红虽然性格软弱些,但是为人善良,对自己和弟弟是真正关心的,她不想对方出事。
徐天晴犹豫道,“其实我也不确定,就是昨天我去大姐家,本来想说点事,正好碰到董志波那个王/八/蛋,哦,我向来这么叫他,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又继续道,“我就问大姐在吗?他说大姐出去了,我问他去哪了?他也说不上来,然后我就听见居然好像有声音。”
“我就说进去等大姐,他居然不让,还说什么孤男寡女的不好,你说他是那种人嘛,摆明心虚,我怀疑大姐被他打的起不来了,他又不想承认,就编瞎话呗!”
徐天晴说完,看徐天蓝面沉似水,挑了挑眉继续道,“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废物,他去不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就想叫上你跟妹夫,一起去看看,毕竟是咱亲大姐不是?”
徐天晴老公比她大十几岁,这个徐天蓝是知道的。
但是没事就说自己老公‘废物’是什么意思?
她也没功夫想这个问题,就道,“大海在外边干活呢,咱们先去报警,然后带着警察去。”
“哎哟,我的妹妹,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派出所是你家开的呀,这没凭没句的就咱空口白牙一说,人家就跟着咱去呀!人家是得多闲呀!”徐天晴道。
徐天蓝一皱眉,她习惯按照前事思维,有事找警察了,可徐天晴说的也对,现在确p实没啥凭据,只得道,“那好吧,咱们去找大海,看他有没有空。”
其实她不太想打扰于大海工作,最近他应该挺忙的,她本想跟徐天晴两人去算了,但是对自己这瘦胳腈细腿的战斗力确实也不自信,这一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她也找不到别的帮手。
于是她只得带着徐天晴到了于大海的建筑装修公司。
“蓝海?”徐天晴看了看横在闹市部上面的大块牌匾,“这是你的名和大海的名吧?”
徐天蓝点了点头。
“真好。”徐天晴不无羡慕的说道。
门面并不小,牌匾是特地定制的,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看上去逼格很高的样子,窗明几净,办公桌办公椅整齐摆放,室内空间也很大,徐天晴估了估了肯定超过二十个平方,而且里面还有从此小间。
她知道于大海开了个公司,建筑工程搞的风生水起,毕竟都到十里八村招过人了,这事一时被传为美谈了,她哪有不知道的。
她一开只以为于大海的建筑队扩大了规模,却没想到了居然成立了公司,还煞有介事的请了办公人员,像模像样的弄了总经理,副经理的办公室。
这是要成大买卖了。
徐天蓝得空的时候来过几次,所以新招的一个业务员和一个会计都认识她,她问了声于大海在哪。
就得到在办公室的结果。
徐天蓝和徐天晴进来的时候,于大海刚好跟客户谈完,两人握手言别。
客户看上去比于大海更像个老板的样子,秃脑壳将军肚,面目却乐呵呵的很慈祥,徐天蓝觉得如果秦明老了估计也差不多能成这个样子,毕竟他很有秃顶的趋势了。
“黄老板,那您慢走,回头我出了计划书再让人给您送过去。”于大海现在虽然是老板,但是却身兼数职,总经理是个名头,却干着工头、业务员、设计员、施工员、培训员、有时还兼职搬砖员等各种活计,实在忙的可以了。
黄老板摆手说不急,接着冲徐天蓝姐妹二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被送走了。
送走了客户,于大海回来就问,“你们怎么来了?”
于大海跟徐天晴并不熟,所以也只是点点头,叫了声二姐就算打了招呼。
徐天蓝也不墨迹,直接问道,“你现在有空吗?”
“现在?啥事?”他现在当然是没空,兼职设计员呢,刚才的客户要建个小厂房,很小的那种,要找他建,要求不少,他正不知怎么建法呢。
但老婆问了,哪能直接说没空,没空也得有空啊,本来还想贫几句,看看老婆要怒不怒的小表情的,可惜有外人在场,实在不合适。
“出事了。”徐天蓝就把徐天蓝之前跟她说的话,又跟于大海简略的说了说。
于大海一听就站直了,变了脸色,“这还得了,咱们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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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红躺在床上我得天眩地转,感官似乎也出了问题,听不见也看不负了,只觉得头疼的快炸裂了一样。
☆、第053章
于大海跟新招来的业务员交待一声,便跟着二人出来了。
他现在唯一的代步工具就是一辆自行车,现在看来真是耽误事。不过好在徐天晴来的时候也骑了自行车了,于大海带着徐天蓝,徐天晴骑自己的车子,一路便往西芦村而去。
西芦村比东芦村离镇上要远一些,预计三十到四十分钟左右,他们骑的比较快,所以没有半个小时就到时了。
不过进村的时候也快中午了,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做饭,街道上没几个人。
董志波最初是外地过来这边打工的,开始还赚了几个钱,当初说要在这边落户,徐振兴和马翠萍才同意把徐天红嫁他,董志波为了在这边落户把打工的钱都做了彩礼,但是要老丈人徐振兴给他要的宅基地,也就是现在房子的地方。
地方不大,但是也够盖三间砖瓦房,只是院子小了些。
他家大门是铁门,门外挂着大锁,徐天晴道,“董志波应该是出去了,我们把门砸开看看,大姐肯定是在屋里,我昨天来找她,董志波就拦着不让见,肯定是心虚,我明明听到屋里头有声音的。”
于大海也没多想在地上找了块砖头就想把门砸开,徐天蓝拦住他说,“这么直接砸人家门好像不太好,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找村委会的人,再来砸门,起码有个见证,不然说不清楚。”
徐天蓝虽然一开始看那个董志波不是好东西,但也不想落人口实,万一对方倒打一耙,有理也变没理,再说她一直觉得今天这个徐天晴怪怪的,之前展鹏丢了,都几乎不闻不问的,上次来了就关心她家情况,所以徐天蓝对徐天晴的反常不太任信。
徐天晴也看出徐天蓝不信任她,转了转眼珠道,“三妹,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多耽搁一分,大姐就多一分的危险,妹夫,你还是赶紧把门砸开,不就砸个门,要是大姐没事,大不了我赔他个门,还能把我怎么着。”
于大海刚才不过一时情急,冷静下来也觉得老婆说的有理,这毕竟是别人家,他们直接砸门是不好,“我看还是去找大队,然后再来开门。”
徐天晴愣了,没想道这夫妻二人还挺一唱一喝的,她故作生气道,“你们这是不信我,这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大姐要是真出事了怎么办,我来!”
说着,她抢过于大海手中的砖头,对着大门上挂着的锁头就是一砖头,可能也是锁头不结实,刚砸一下就开了。
徐天晴砸了门就进去了,于大海和徐天蓝对视一眼,也赶紧进去。
徐天红家院子挺小的,又养了几笼子鸡,墙根处还种着小白菜等青菜,更显得院子狭小,好在打扫的很干净。
房子盖的挺矮的,虽然是这两年新盖的,但是一点也不敞亮,几人没几步就进了外屋,更有点昏暗逼仄的感觉,冷冷清清的没一丝热气。
徐天晴带着二人熟门熟路的直接拐进西屋,然后就看到徐天红躺在炕上,盖着两床破旧的棉裤,面色潮红,一脑门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大姐,大姐你怎么样?”徐天晴上前拍拍徐天红,徐天红闭着眼睛,眉头皱着,嘴里似是呓语,又似是神智不清了。
徐天蓝摸摸对方额头道,“怎么烧的这么厉害,赶紧得送医院。”说着她看向于大海。
她们两个肯定都抱不动大姐,还得于大海把人抱出去。
不过他们骑自行车来的,这人怎么送去医院。
徐天蓝反应过来,“我去隔壁借辆三轮车。”她离开这个村子多年,也不知道大姐家隔壁有没有三轮车。
敲了好几家门,终于借来一辆,车子有点旧,轱辘、链接、车把都锈迹斑斑的,但总比没有好。
她推着三轮进回来的时候,于大海已经用床被子裹着徐天红,把人抱出来了。
徐天蓝刚说让他把人放在车后面,就听到后面有声音。
“你们干什么?”董志波拎着个酒瓶子,从外面晃晃悠悠的进来,就看到于大海抱着自己媳妇就出来了。
于大海看也不看他,直接把人放进的三轮车里,推着三轮车就要走。
董志波看对方根本不搭理他,气愤的拎着酒瓶就直接扑了过来,“你们带我老婆去哪?”说着便一酒瓶子就抡向于大海。
边抡还边污言秽语的说道,“好你个于大海,你敢勾搭我老婆?”
于大海不慌不忙的挡住对方的胳膊,往后一掰,酒瓶没有盖子,洒水顺势而下,从瓶口流出,正好倾泄到对方的脑袋上,然后顺着脑袋向四面八方往下流,瞬间就成了落汤鸡的样子。
“啊!”董志波甩了甩头,吃痛的看着自己被掰着的胳膊,瞪大眼睛惊慌道,“放手放手,断了断了。”
于大海似乎并没有怎么用力,面无表情的拽他的胳膊,但对方却怎么也动弹不得,不一会儿还没放手,而对方早已经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董志波似乎疼的受不了了,只得求饶道,“别拧了,快断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我老婆都给你抱了还不行啊!”
徐天红躺在车上中神智不清,徐天蓝给她掩了掩被角,听到董志波满嘴胡沁,实在不能忍,她上次就对着董志波的脸甩了两耳光,“姓董志你给我闭嘴,你把我大姐害成这样你还恶人先告状,我告诉你家暴是犯法的,我们现在送我大姐去医院验伤,然后去派出所告的你牢底坐穿。”
徐天晴头次看到徐天蓝如此彪悍的样子,一瞬间有些愣神,好在只是一瞬间,反应过来后,也跟着大声附和道,“没错,你把我们大姐打成这样,就等着坐牢吧,天蓝、大海,现在送大姐去医院要紧,我们先走。”
于大海点点头,用力把他往地上一摔,董志波就摔了个四仰朝天,他顾不得疼痛,刚转过身想法,于大海似乎又想起什么,从后面拽他脖领子。
“不能让你跑了,跟我们去医院。”
他们的声音都不小,所以出来的时候左邻右舍纷纷探出头来看发生什么事,看到于大海拖着大喊大叫的董志波,徐天蓝和徐天晴两姐妹推着三轮车出来,几乎都只是小声议论,没有上前阻拦的。
徐天红就是本村的,大家都认识,自然也认识从小村里长大的徐天蓝和徐天晴两姐妹,董志波是外来户所以大家私心里自然是帮着徐天红的。
徐天红刚结婚那会村里的小姑娘还挺羡慕,能嫁在本村,娘家就在本村,多好的事儿,在婆家受了欺负也有个人撑腰。
事实证明小姑娘毕竟是小姑娘,留在本村,不代表嫁的好,首先徐天红根本没娘家撑腰,徐振兴思想老旧,收了彩礼就什么也不管了,嫁妆本来想给一点,但是马翠萍一哭穷,再提了提儿子以后需要用钱,就什么也不管了。
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过好过孬都是命了,好好相夫教子才是正途,然而这像种地一样,全看老天爷赏饭吃的,肯定是不行的,董志波刚一结婚就露出了本性,结了婚几乎就不怎么出去打工了,天天在家不是出去打牌,就是跟狐朋狗友喝酒,对徐天红是左挑鼻子右挑眼,又心疼自己花的彩礼钱,连个嫁妆都没有,所以几乎一喝醉就开始动手打人。
这下村里小姑娘可不羡慕了,害怕还来不及,然而这是人家家里事,一般人都不爱管,遇到那不讲理的还得反咬你一口,但都一个村的,有那从小看着徐天红长大,看不过去就帮着说两句,但是董志波这人太无赖,张嘴就往人身上泼脏水,这年头大家还是要脸面的,一来二去几乎就没什么人管了。
不过当董志波出来就不要脸皮喊着‘于大海占我老婆便宜啦,’‘于大海抱着我老婆啦’之类的话,几乎没人相信,而看他杀猪般的叫声,大家反正心内大乐,心想,这不要脸的畜牲终于有人收拾了。
正当于大海打算把他拖走的时候,迎面便走来几个中年男人,为首的是个干部模样的人。
然后就有人小声议论,
“村长来了。”
“不会帮着这个姓董的吧。”
“这可说不定,那个董志波没事就往村长家跑,肯定没少打关系,你看他家那宅基地不就是村长批的,他董志波一个外乡人都能批下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那用的是徐振兴家的名额,他两个儿子呢。”
“哦哦,那要说徐家对姓董的还是挺好的,这小子丧良心了,天天这么对天红。”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董志波已经痛的有些麻木了,听不清围观群众到底在议论什么,但抬头还是看到村长带着几个村委会干部过来了。
他眼前一亮,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扯着脖子喊的更大声了,“村长,村长,快救救我,他于大海占我老婆便宜,还要杀人啊!”
他颠倒黑白的功力真的无人能及,什么话不过脑子就往外嚷,围观群众不停的翻白眼,这话谁信。
这西芦村姓徐是大户,村长也姓徐,在家排行第三,人称徐三步,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蓝色对襟的褂子,直筒布裤子,戴着一顶老式的帽子,手里还拿着杆旱烟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