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之前为了让黎夜帮单岩在他耳边上唠叨个没完没了,当时就提到星座,萨摩的智商在狗里明明也就那样,但是天知道它是从哪里听说“处女座和金牛座是最配的”,黎夜当时根本没听进去,这会儿却鬼使神差的想了起来,几乎是自言自语一般低声道:“嗯,果然很配。”
单岩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黎夜一本正经:“没什么开始上课吧,昨天讲到了资本市场……”
下午的课讲得很顺,单岩发现黎夜今天的态度比昨天好了很多,而且他才跟着黎夜上课,却发现自己特别能更上黎夜的步伐,就好像有一根绳子拽着自己,黎夜朝上他也朝上,黎夜朝下他也朝下,一个下午接近三个小时,竟然高效率的学了很多东西。
单岩现在不得不承认,黎夜很有几把刷子,课程结束的时候他恭恭敬敬喊了一声:“黎老师。”
黎夜对单岩这声黎老师很受用,听在耳朵里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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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夜晚饭也没有吃又直接去了后院,白毛狗卡卡正坐在一个水龙头边上喝水,看到黎夜的时候起身跑了过去,道【你在找东西?】黎夜的目光扫到卡卡,“一对袖扣,有看到?”
袖扣?卡卡的狗脑子转了转,觉得似乎有点耳熟,但是又不太能想得起来,因为想不起来,所以自动归类到自己没看到的范畴,嗷呜一声【没看到呀,是很重要的东西?】之前不重要,现在难说,可是却偏偏找不到了。
第7章
欧风出差程雅勤也不在,晚上单岩吃过饭之后就乖乖回房间,他不能乱跑,还要继续装他的瞎子少爷。
说起来也奇怪,以前单岩的胃口都是不好不坏,再好吃的东西到了他面前都跟白开水一样乏味普通,可这两天的口味出奇的好,他几乎吃撑了,这会儿回房间的路上不知怎么的肚子竟然又有点饿了。与此同时那天中午昏昏沉沉的感觉再次袭来,好像一盆水突然哗啦啦从头浇到尾,他一会儿觉得冷一会儿又觉得额头特别烫。
黎夜从后院上楼,在走廊里撞上了独自扶着扶手正准备回房间的单岩,单岩的脸色看上去十分不好,面色潮红带汗,嘴唇上却是惨白的。
黎夜想都没想就直接走过去,抬手在单岩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利索的将人扶住问道:“不舒服?”
单岩闭眼摇了摇脑袋,垂眸道:“之前感冒还没好。”
“我送你回房间。”简单的话语不容拒绝的口气,说完就把人扣在了自己身前,有力的双手将人牢牢扶稳。
单岩现在对谁都有点防备,他不知道黎夜是不是程雅勤弄来监视自己的人,下意识就想要拒绝,但他身上实在是太难受了,那种感觉从他的腹部一直蔓延到头顶,弄得他头昏欲裂。
黎夜把单岩送回房间,将人扶到床上躺下盖上辈子,单岩闭着眼睛脸上都是汗,呼吸急促混乱。
在单岩看来这也许是他感冒的一种症状,可能今天空调又吹多了,也可能是他原本身体底子就不好,然而在黎夜看来单岩的这种反应完全就是另外一种表现——怀孕。
就好像电视剧里的女人莫名其妙捂着嘴巴一恶心反胃,观众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女人怀孕了一样,单岩这种面色潮红恶心难受嘴唇却泛白的状况就和黎夜星球上那些怀孕的人完全一样。
但单岩只是个普通个地球人,地球人如果孕育了孩子也不可能是这个反应。
单岩躺在床上,觉得身上很冷,裹着被子翻身蜷缩了起来,耳朵上的助听器让他觉得难受,他随手就取了下来扔在枕头一边。
黎夜的目光顺势落在了那只助听器上,助听器是耳塞式样的,精致小巧,可黎夜的眼睛却能够直接穿过外层材料看到内里的结构,这种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他刚要转移目光,却突然一顿,眉心一跳继续看着那只小小的耳塞助听器,内部结构就好像一张黑白线条图一般展现在他脑海中,小小的纽扣电池则是一个红色的小圆点——电池根本没有电!
一只没有电的助听器对一个聋子来说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黎夜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单岩根本就是听得见的。
单岩蜷着身体背对着黎夜,他知道老师还在他的床边上,可是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开口。
而黎夜的脑海次此刻只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单家的这位小少爷眼瞎耳聋二十年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要么他根本没聋的,要么他一开始确实是聋的现在却能听见的;如果是后面一种情况的话……
黎夜转身,目光在房间里一一扫过,他的眼睛就好像一个远红外线一样,虽然现在受了限制不能看清楚人类的状况,但看一看家具电器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
衣柜餐桌沙发就变成了流线型的黑白背景,他的目光穿过沙发看到沙发底的地砖,接着是餐桌后的一排矮柜子,最后是靠门的那个大衣柜,柜门后的衣服口袋、盒子、抽屉里的格局全部被他扫视得一清二楚,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只放袖扣的抽屉里。
他抬步走了过去,伸手拉开了抽屉,在一只精巧的盒子里看到了自己丢失的那只袖扣,他把袖扣拿起来,翻转看到后面的卡扣,普通人或许看不出什么,然而黎夜却发现那只袖扣的卡扣处已经转动过了,而袖扣里的繁衍声波全部都消失了。
繁衍声波消失其实并没有什么,但卡扣处翻转只说明了一个问题——两段原本分开存放的繁衍声波按照既定的序列连接在了一起,已经被人体吸收了!
黎夜的脑海中有什么轰一下炸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回头看向了床上躺着的单岩——消失的声波,形同怀孕的症状,难道……?
他不可思议的走到床边,洁白的空调被下覆盖着青年瘦弱的身体,他在床边坐下,抬手轻轻按在了单岩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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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尤为奇妙的,谁都不知道会在什么样的时刻遇上什么样的人,结下何种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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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岩是半夜被饿醒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帘拉得严实没有半点缝隙,房间里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
单岩坐起来,下意识的抬手去按床头的台灯,换黄的暖光刚刚亮起,他一抬头视线就正对上了床边软椅上坐着的男人。
男人的眼睛黑亮表情冷峻,靠坐在那里面上没有半丝神色。
单岩浑身的寒毛瞬间立了起来,正要低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装作什么都正常的躺回去,床边的男人却如同一把破风而出的利剑一般起身,一条长腿曲起跨在床边上,伸出手臂捏住单岩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正对着自己。
两人的鼻尖之间只有几毫米,眼睛正对着,吐纳的呼吸也纠缠在一起。
黎夜一条长腿立在床边绷得直直的,裤缝上都没有半丝褶皱,另外一条腿曲折跨在床边,骨节分明的一只手撑在单岩身边的被单上,另外一手翻转着手心朝上扣着单岩的下巴,脖颈后背腰臀绷起的弧度就好似盯紧猎物随时待发的猎豹。
昏黄的光圈打在两个人脸上身上,床单上两人的身影紧密没有半丝缝隙的贴在一起,就好像亲吻的情人一般。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半丝声音。
而单岩被迫抬着下巴,不得不抬起目光和面前的男人正对上,男人的睫毛黑长稀疏,下面的那对黑眸却深邃得好似黑幕宇宙中跨过亿万光年而来的星光。
“果然。”黎夜边说着起身,收回曲在床边的腿,两腿立地时绷直的长腿现出整个人内敛的气质,立在床边就好像一棵挺直的白杨树。
单岩暗地里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因为暴露感到懊恼,所有的情绪都是无用的,反正他也知道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发现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还是被他这个新来的私人教师最先发现。
他并不害怕,只看眼前这个黎老师到底是不是程雅勤他们的人了。
单岩沉默的坐在床上没有说话,黎夜后退一步坐回去,光圈笼罩的范围刚好到他的额头下方,他靠坐着,两手托在扶手上,一副懒散的样子。
“现在有觉得不舒服么?”
关你屁事。单岩在心里默默想着,边抬眼瞄了坐着的男人一眼。
黎夜平静道:“应该会觉得饿。”
黎夜:“虽然睡着之前觉得不舒服,但醒来之后除了饿反而觉得身上很轻松很舒服。”
黎夜:“还有暖流从肚子留下四肢。”
黎夜:“会想吃特定的东西,开始讨厌流质食物,喜欢坚硬的咬不动的东西,以前不喜欢的吃的现在也喜欢了,比以前吃的多,晚上尤其会饿。”
黎夜一字一句稳稳说着,说完之后坐起来,看着单岩:“是或者不是,给我一个回答。”
单岩不知道黎夜要做什么,但他的状况基本都符合,尤其是骨头那一项,简直让他内心里囧死了,天知道他中午为了保持形象忍了多少口水才没有去啃那一盘子酱骨头。
不做回答也不是办法,看这个黎老师要做什么吧,单岩警惕地点了点头,做了回答。
黎夜却启唇深深吐了口气,长手一伸,从台灯照不到的光圈外拎了一个保温桶出来,提着送到了单岩面前,“吃吧。”
单岩:“……”
黎夜见单岩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没有接保温套,问道:“你想说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做什么?”
黎夜收回手,起身单手将床边上的小桌子立起来,把保温桶里米饭和小菜拿出来,接着将筷子勺子用手帕擦拭过递到了单岩面前,道:“吃饭。”
单岩的肚子配合着咕噜噜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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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岩不知道黎夜是怎么察觉到他这两天的状态的,但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己最近喜欢吃硬的东西还特地准备了骨头,单岩都不知道还高兴还是该郁闷了。
饭菜在这一刻尤为香甜,单岩这天晚上的夜宵吃得又爽又觉得别扭,幸而黎夜坐在一边似乎一直在思考什么事情,并没有把目光过多的停留在单岩身上。
单岩啃完了最后一只骨头,便拿纸巾擦手边问道:“你应该不是普通的家庭教师吧?说吧,你想干什么。”
黎夜将沉思的目光转过来,颇有点忧心忡忡的又将目光落在了单岩的肚子上,脸上的表情相当纠结——他才刚刚做好了追求配偶的准备,小手都没有牵上,包子竟然已经蒸上了……
既然如此那就早点坦白吧,反正迟早要说的,更何况单岩的肚子也会一天天大起来,到时候再说就来不及了:“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可能你暂时没法接受,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什么?”
“我是个外星人,并不是你们地球的人类。”
“……”
“还有一些其他的,等你接受了我的身份,我再告诉你。”
“黎老师……”
“?”
“你是在……逗我?”
“……”黎夜无语的抬手揉了揉眉心,闭眼的时候突然无奈笑了笑,再睁开眼睛时目光沉沉又认真的看着单岩问道:“要我证明么?”
第8章
让自己的老师大半夜证明他不是地球人而是个外星人,单岩觉得这个举动实在是太蠢了,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黎夜是在逗他。
无语,单岩坐回去拉上被子,道:“谢谢你的宵夜,晚安。”
黎夜一根手指撑着脸颊,目光隐晦不明的看着床上的青年,他知道单岩现在肯定觉得自己要么疯了要么在玩儿他,不相信不能接受也是一个地球人的正常反应,他能理解,既然如此,那就慢慢来吧,“晚安。”
黎夜这么说着站起来,把床边的小桌子收起来拎起保温桶,脚尖正朝着大门的方向,突然又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你看得见的事情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单岩觉得房间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气息在流动,缓缓的沉沉的,床边的男人没有给自己半点威胁的感觉,反而好像是在照顾自己,回身时的这么一句话,也好像是在安抚他的内心。
他的直觉告诉他,黎夜对自己没有威胁。
“谢谢。”单岩道。
黎夜拎着保温桶离开,合上房门之后长廊里淡色调的地灯晕着光圈落在他的长腿西裤上,他手里的不锈钢保温桶折射着冷色的光,他顺着楼梯下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拎着的保温桶——他的这双手曾经是用来战斗握着剑柄触碰电磁炮炮筒的,如今竟然拎着这么一个保温桶。
这不禁让他想到了曾经的大学校友兼战友,那个家伙自从结婚有了孩子之后整天屁颠屁颠的回家煮饭哄老婆,他曾经相当不耻,指着对方那双宽大的手掌道:“男人的手应该是用来战斗的,不是娘兮兮的做这些事情的。”
战友笑笑,手臂曲起耷在他肩膀,贼眉鼠眼的挤了挤眉头笑呵呵道:“你不懂,等你找到自己的配偶之后,你就看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看你这双手到时候是干什么用的。”
“……”黎夜回想起这段有点无语的抬手摸了摸太阳穴,还真是……没好到哪里去,他的战友起码还是结婚之后,他倒好,配偶还没追上呢,活儿都先干上了。
黎夜顺着楼梯朝下走,嘴角却突然咧了一下——可他的孩子已经有了啊,这么一比的话,好像心里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平衡了呢!(……)
远在另外一个宇宙空间的某战友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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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岩第二天照旧装瞎子,只是进书房之后就不用继续装了,反正黎夜也已经知道了。
单岩这天早上的早饭实在自己房间吃的,进了书房之后直接就坐到了书桌边自己的位子上,黎夜当时正戴着一副眼镜低头翻着自己手边上的书,单岩进门的时候他只抬眼穿过眼镜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