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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那女子伸手一把抓起躺在**上啕号大哭的婴儿,劈面就朝我砸了过来。
    她嘴里说道:“你要是不接,他就要摔死啦!”
    我心中惊怒交加,正想伸手去接,突然一个闪念,又把身子一侧,任凭那婴儿落在地上,而我连看都不看,纵身跃起,凌空一记悬空掌,朝那女子拍落。
    那女子大惊,叫了一声:“你——”转身就往窗外跳去。
    但是以她的度又怎能逃过我的掌力?
    说时迟,那时快,那女子刚跳上窗台,喉中“呃”的一声响,便呕出血来——她后背已然中掌,顿了片刻,身子就软绵绵的从窗台上滑落下来,十根手指尖也缓缓的缩回了肉里。
    我知道她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
    就在此时,我听见身后一股极其轻微的风声呼啸,情知是有人偷袭,也不回头去看,听风辨形,拔地而起,半空中一折身,双手之中连弹两枚飞钉,“嗖”、“嗖”两道劲风破空而去,只听有人“唔”的一声闷哼,我方才落地。
    扭头看时,正瞧见地上站着一个身不满两尺高,只披着一件腥红肚兜的婴儿。
    他那一双眯缝起来的眼睛中,透着贼亮贼亮的光芒,藕节似的右臂上,钻着一个血洞,正是被我的铁钉所伤,此时此刻,兀自“滴答”、“滴答”的往地上淌着血……
    我冷笑道:“果然是你!你才是八大幻领中的生!”
    那婴儿抬起手臂,就着伤处吮吸了一口血,放下来,又舔了舔嘴唇,盯着我,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道:“第一,这个女人的本事比起白胡子来,差了许多,既然同样都是八大幻领,道行也应该相差无几的,所以我猜她多半是假的’生‘;第二,白胡子是’老‘,他本身就是个老人,这个女人说自己是’生‘,可她却并非是新生儿,所以我猜她大概就是假的了。”
    那婴儿道:“你就不怕自己猜错了,真害了一个无辜的婴儿?”
    我道:“我已经见识过魔宫中那些老人的厉害了,所以,我想在这里,即便是个婴儿,多半并不无辜,也不会如何善良。更何况,既然是幻领,总该有迷惑人的假象,你本身就是个假象。”
    那婴儿点点头,道:“你果然不笨。”
    我道:“我刚才就说了,我远比你们想象的要聪明许多!”
    那婴儿道:“我是子婴。”
    我说:“我是陈弘道。”
    子婴道:“今天,我就跟你决一死战!”
    我道:“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
    子婴道:“试试就知道了!”
    我瞥了一眼他手臂上的伤口,道:“你连我的一枚飞钉都躲不过,我也实在是不愿意跟一个婴儿动手。”
    “你敢小瞧我!”子婴大怒,叫道:“看招!”
    我正凝神提防他出招,却忽然瞧见他缩身往**下滚了进去,眨眼间的功夫便不见了。
    我叫了声:“不好!”连忙跑过去,一把掀开了**,只见**下只剩下个小洞了。
    子婴已经完全消失无踪。
    我顿时苦笑不得。
    近前打量了一番,只见那小洞的口子极小,几乎是为那子婴的身材尺寸量身打造的,成人根本钻不进去。
    曼说是成人,便是小孩子也钻不进去。
    只能是刚出生的婴儿或者是猫才能进。
    我如果施展六相全功身相缩骨易筋功来,倒是也能钻进去,可是那子婴实在是奸猾,他万一藏在下面,等着我钻进去施以偷袭,我进退两难,会吃大亏。
    想到这里,我心有不甘的啐了一口,又瞥了一眼躺在**下的那女人,见她满脸恐慌的挣扎着要跑,我道:“我不杀你,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那女子呆呆的看着我。
    我转身往屋外走去。
    第439章 遗世魔宫(三十二)
    不知道那子婴逃到哪里去了,但我想他既然想要害我,随后多半还能遇见,到时候,就再也不能让他跑掉了。ggaawwx
    这人跟真的婴儿毫无差别,要是想要去害人,可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的,难道真是打从娘胎里便开始练邪门功夫吗?
    我一边暗暗诧异,一边继续前行。
    又走了许久,不见人烟,我也疲乏的透了,又饿又渴,情知不能再这么继续赶路,否则遇见敌人也要遭殃。
    我望了望,见溪水一侧有一株大树,想了想,便爬了上去,摸到高处,寻了一个树杈子,坐在上面,调息吐纳,用起功来。
    我唯恐四周有敌人环伺,所以才藏到树上,但即便如此,这魔宫的地盘上处处危机,我也不敢多炼,只盘桓了片刻,便行收功,只觉精神稍振,肚子里却是饥饿的狠了,我身上已经早没有了干粮馍头,为今之计,只能下水捞鱼吃了。
    我把外套和裤子脱下来,揉成一团,塞在树杈枝叶繁茂处,遮盖的严严实实,然后纵身跳下来,落入溪水中,便往下潜去。
    那溪水极深,越往深处,越觉得凉意森森,但溪水质地异常之好,清冽无比。
    我潜了片刻,竟觉浑身舒泰,疲惫感又消去了一大半,心中不由得暗暗欢喜。
    忽然间,我又想起来班火正和顾水娘的话,魔宫的老巢都是在地下的,也就是说,我一直都没有上到真正的地面上去,只是他们在地下掘的极深,以至于别有洞天,连溪水、大树、房屋、草木、怪石、虫鱼、假山全都容纳在其中了。
    这得是多大的手笔啊!
    不过想来这世上原本就有自然而生成的洞天福地,或许魔宫的人便是找到了这样的地方,加以改造,筑成了自己的巢穴罢了。
    不过这其中阴湿之气太重,常人如果待的时间久了,必然伤肾害骨生病,所以,也只适合修炼歪门邪道功夫的人在这其中生存。
    我在水下抓了两尾大鱼,模样甚是奇怪,鱼嘴很长,且都生着尖锐的细牙,是过来咬我的时候,被我劈手震死了。
    两条鱼有十多斤重,除了内脏和骨刺,也够我吃的了,我便蹬着水往上游去。
    眼看着要出水了,我突然听见岸上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近在咫尺,我忙无声无息的又往水下潜了潜,施展起“千闻”的本事来,凝神细听。
    只听岸上有人说道:“我在密道里等了半天,也没有见他下来,他肯定是猜到了我会在密道里伏击他。”
    这声音正是子婴的。
    却不知道他是在跟谁说话。
    刚起了这个念头,一个女人的嗓音已经说道:“陈弘道年纪轻轻,就在江湖上闯下了偌大的名头,岂能是浪得虚名之辈?那些小伎俩也不必对他使了,否则只能是自己吃亏,那巩长治、白胡子就是前车之鉴。”
    子婴道:“娘,我听说’怨‘也已经坏事了?”
    我微微一惊,暗想道:“原来这子婴还有娘。”
    随即自己又哑然失笑,这世上谁人没有娘呢。
    只听子婴的娘答道:“不单单是他,’执‘也魂飞魄散去啦。陈汉生、陈汉琪这兄弟二人,可真是辣手的很啊!”
    我心中大喜,听他们母子二人的话,老爹和叔父都没有事情,而且还除掉了八大幻领中的两个!
    子婴道:“杀得好,杀得好,哈哈哈……这样以来,跟咱们抢位儿的人可就没几个了。”
    那子婴笑起来,声音也奇怪的很,仍然像是婴儿在哭一样。
    他娘说道:“你想坐上宫主的位置,也要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就像你刚才那样,自作主张,运气好才只伤了一条胳膊,下次这样,你也要坏事在陈弘道的手里!我为了养你,从怀你的时候,就开始练功,往腹中蓄气,生下你以后,又夜夜不能安枕,好不容易把你炼成这般地步,你便这样不好好爱惜自己?!”
    我心中暗忖道:“果然是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啊。”
    那子婴说道:“儿子知道错了,都怪儿子先前没有跟娘商量。娘不要生气了。”
    他娘说道:“你的胳膊现在还疼不疼?”
    子婴道:“敷了娘的药,已经不疼了。”
    他娘哼了一声,道:“这个陈弘道,敢伤我宝贝一条胳膊!嘿嘿,看我不把他剁成肉泥!”
    子婴笑道:“只要由您出手,施展幻术,他陈弘道就算是再厉害,也得入彀!”
    他娘说道:“可不要大意,谨防失手了。”
    子婴笑道:“要是在地上,也就罢了,在这地下,只要一个照面,他就中招!怕什么?”
    他娘说道:“先找到他的人再说吧。”
    子婴道:“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他的踪迹?”
    他娘说道:“他一路恶斗,总是大罗金仙下凡,也该累了乏了,现在肯定是寻了隐秘的地方,在休养生息。”
    子婴道:“这边有棵大树,莫不是在树上?不过,看着树上也不像有人。”
    他娘说道:“我上去瞧瞧再说,说不定他藏得隐秘。如果他在树上用功,那杀他可就太容易了!”
    接着便是一声轻响,有人往树上去了。
    我慢慢往水面上浮起来,脑袋还没出水,便瞧见子婴赤着两条腿,披个肚兜,正仰着脸子,眼巴巴的瞅着他娘在上树呢。
    我心中暗暗冷笑:“你们想要去树上偷袭我,可惜晚了片刻!不知道我正在水底下要偷袭你们呢!”
    此时正是除掉那子婴的千古良机,我岂能错过?
    我按捺住心中的欢喜,估摸了估摸距离,然后捏着手中的两条鱼,臂膀和掌中都运气用劲儿,默默施展“一线穿”的手法。
    那鱼虽然用着不顺手,但胜在分量足够。
    觑看准了,我正要投掷出去,树上忽有人惊叫道:“快躲开!”
    正是子婴他娘居高临下,现了我。
    那子婴被这么突兀的一喊,却是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哪里有人要袭击他,更不知道往哪里去躲,四下里仓皇的一环顾,我手中的鱼已经飞了出去!
    “啪!”
    一声脆响,有一条鱼正中子婴的脸,打的子婴仰面摔倒,刚挣扎着爬起来,我另一条鱼又砸了上去,那子婴的脸瞬间就肿大了一圈。
    我跳上岸来,子婴的娘也如飞一样从树上滑落,我却抢先一步奔到子婴身板,俯身抓住子婴的脖子,提溜了起来,耳听得有人喝道:“放了我儿子!”
    我正要去看那女人的模样,忽然想到刚才子婴说过的话——在这地下,只要一个照面,他就中招!怕什么?
    我心中一凛,从子婴的话里头已经可以想见,他娘的幻术厉害,一个照面就能中招,应该是她的眼睛有古怪。于是我便强行压制住了心中那份好奇的念头,没有去看那女人的模样。
    那子婴被我砸的不轻,提留在半空中,连挣扎都没劲儿了,只是哼哼唧唧道:“你用什么打的我,怎么这么腥?”
    我冷笑道:“要不是我饿了下水去摸鱼吃,还不得被你们娘儿俩给偷袭了。光屁股孩儿,打不过回家找娘来也不管用,你这次跑不掉了吧?”
    他娘喝道:“你就是陈弘道?!”
    我道:“明知故问,报上你的名字来!”
    他娘说道:“我号姹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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