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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咋说,又不是粮食,算了,我们另想别的办法!天无绝人之路,大不了咱们拿柿子当粮食吃,我看能不能吃死人!”邓喜忠说着,语气十分好,大步朝屋里去了。
    “大哥,你别说这些气话,咱们还是让春晓帮忙想想办法,这可不是一两棵柿子树!”
    “想个屁!我不去,我一把年纪,就差被那个小丫头片子指着骂打秋风了,我警告你,喜仁,你也不准去!谁也不许去,就当没这门亲戚!”
    林二春见张氏看着自己,也有些讪讪,怎么说她还是林家人呢。
    她可以想到林三春对舅舅家的厌恶,何况后来还经历了邓文诚惹的那件祸事呢,肯定是她对大舅说了什么重话,向来清高文人姿态的舅舅都爆粗口了。
    钟氏叹了口气,默默的续草,林二春又吱嘎吱嘎的扭起草把子来,一边安慰道:“外婆,你别太担心,肯定会有办法的。”
    钟氏反过来安慰她,“二春,你舅舅就是一时气话,你也别往心里去,这柿子的事,闹他的心呢,你娘是他亲妹子,都是血亲,哪能说断就断的,还有你,你不说我也清楚,二春呐,你也别怪你爹娘偏心,春晓那你也别跟她较劲,以后嫁出去了,姐妹想见面也不容易,这一代亲二代表,以后走动就更少了。”
    林二春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钟氏逼迫自己一定要将邓文诚弄出来,保他一命的事,用孝道压迫自己,她心中不是没有怨言的。
    现在听钟氏这么说,她心里酸酸涩涩的。
    “外婆......”
    “你不想回家去就在这住一阵,外婆这别的没有还能饿着你不成。”
    林二春点点头,心里轻松不少。
    想起柿子的事,略一思忖,她垂着眼帘道:“外婆,白大夫见多识广,听说他还认识不少将军呢,咱们能不能找白大夫出出主意,让他给柿子正正名声?他肯定比外头的大夫厉害,外头的大夫能说柿子这那不好,白大夫若是能出头给说说柿子的好处,说不定这事就解决了。”
    想到那首讽刺自己的顺口溜,林二春凉凉的道:“白大夫还会写诗,咱们求他也给柿子作诗几首,传扬出去,说不定还会卖得更好呢,都是一个村里的,他肯定会帮忙的。”
    第023躁动,等着你上门
    林二春的主意得到了邓喜忠的认同。
    钟氏不懂什么诗和柿子的关系,但是邓喜忠作为读书人还是很清楚的。
    难得的,他还夸赞了林二春一句。
    “二春,你跟着春生读了几天书,还是懂些道理的,这作诗大舅也是能够作出来的,就是不知道柿子有什么好处,不然我就自己写诗了,也省的麻烦白大夫。”
    林二春十分配合的道:“那是,说不定白大夫还得请大舅帮着润色呢。大舅,不如咱们现在就去找白大夫拿个主意吧,也免得大家挂心,这一晚上都睡不着的。白大夫教导春晖,我也应该上门去道谢的。”
    邓喜忠表示满意,抚着胡须点头:“这是应该的,家里新捂好的柿子带上几个给白大夫尝尝。”
    于是,舅甥两个就去了村尾寻找白洛川。
    深秋天黑的早,暗得快,出门的时候还有光亮,可等走到村尾的时候,已经全黑了。
    白洛川住的地方是白家在后山屯的祖屋,依山而建,跟村里大多数人住的还有些距离。
    不过,现在因为房子里亮着灯,所以林二春从村里的土坡上下来,远远就看见了。
    篱笆院子,三间砖瓦房,虽然简陋,但这在后山屯算是不错的。
    门口还停着一辆很豪华的马车,车厢的一角上挂着一只精巧的八角宫灯,将院子里也照的透亮,宫灯上一个“童”字。
    想想白洛川跟童观止的关系,还有他们一起做的那些谋逆之事,林二春怎么看这后山屯的三间简陋的屋子,都觉得满满都是阴谋和秘密啊!
    邓喜忠连连催着她,“看到那马车没,上面灯笼都挂上了,这客人要离开了,趁着这空挡咱们快些去,一会白大夫该就寝了。”
    林二春只得往前走,希望他们别这么随便就在这屋里谈造反的大事被自己撞破了!
    此时,屋内。
    听到护卫说林二春来了,白洛川就笑了,斜睨身边坐得端正的男人。
    “观止,你知道她今晚就会来?”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还不回去?”
    这时,童观止的脚微微一动。
    白洛川的眉头就蹙了蹙,叹道:“腿上的筋脉虽然已经接好了,但是逢阴雨天酸痛是难免的,这个我也只能针灸和热敷处理了,没有别的法子,你对自己都这么狠。”
    童观止淡淡瞥了一眼自己的脚,道:“无事。”
    顿了一下,又道:“既然她来了,那就等一会。”
    白洛川一扫刚才的郁郁,屁股挪了挪,坐直了些,语带揶揄的道:“不就是一个乡下胖妞吗,还用得着你亲自出手将人引过来?观止,她到底怎么你了,你不会是真的在地窖里失身了吧?原来你好这一口?”
    童观止没有理睬他,冲护卫摆了摆手,见人隐没在黑暗里了,他才端起茶盏慢吞吞的喝了一口。
    白洛川依旧兴致勃勃的调侃道:“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口味这么重......”
    他也噙了一口茶,还不及咽下,不期然听见清清淡淡一声“是。”
    白洛川手上一抖,一盏热茶全部洒在他的衣服上了,水渍迅速的扩散开,他几乎跳起来,然后又被自己给呛了一下,连连咳嗽,却顾不得腿上的热度,不可置信的看着童观止,问道:“什么?”
    童观止看着老友惊疑不定的样子,勾了勾唇角,认真的道:“别给我搞砸了,看看她想做什么。”
    白洛川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扯了扯身上的衣袍,也不在乎这水渍,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豪爽的动作带出几分兵痞的意味来,正色道:“先说好,那顺口溜是你让我散播出去的,要是这胖妞毁了名声,想不开要寻死可不关我的事。”
    童观止点头:“嗯。”
    “她要是嫁不出去,硬攀着我嫁给我,你得负责处理,我是一定要找一个美人相伴的。”
    童观止再次点头,“自然。”
    烛光下,他一双深眸中流光熠熠,心中却并不认为林二春找上门来是寻死和强嫁的。
    在林家门口,林二春跟林春生小声嘀咕的话,他是没有听见,但是事后却听侍卫告知了,知道得一清二楚。
    林二春似乎当他是毒蛇猛兽避之不及,跟林家那个才名远播的林春晓,主动向他靠拢和试探的态度,还真是形成了强烈反差。
    童观止发现林二春跟传闻中那个花痴草包不一样,那会在地窖里,她的神色和表现就很耐人寻味。
    童观止对林家的关注原本只集中在东方承朔和林春晓,可,这一次,他就跟着了魔一样,迫切的想要弄清楚林二春的真面目。
    人都是视觉动物,童观止可以确定自己的审美是没有问题的,现在的林二春体貌都不是他的菜。
    可是他心中的迫切在躁动,他顾不得思索其中的原由,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亲自出手了。
    第024长坏了,这真的是巧合?
    林二春不是想要避开他么,他有无数的法子等着她自己上门!
    等接触得多了,他总会看出她的破绽,他也能够平复心中的急切了。
    白洛川的指尖弹着自己的脑门,忽而笑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我说,我对那个天资聪颖、还能未卜先知的林春晓更有兴趣,这东方承朔,也算是东方家新一代的佼佼者了吧,呵呵,居然要为林春晓入赘林家了,就东方承朔那性子,他恢复记忆之后,发现成了个农门上门女婿,我都有些好奇他的反应了。”
    童观止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面上,目光悠悠的看着敞开的大门口,逐渐靠近过来的两个黑影。
    他的目光远远的定在后面那个影子上,可真是......胖啊。
    一面漫不经心的跟白洛川说话:“这有什么值得好奇的,想知道你就等着看吧。”
    白洛川嘿嘿笑了两声,意味深长的问道:“你会让东方承朔恢复记忆吗?他要是记起来了,不再给他来一石头?”
    童观止浓眉微动,不置可否。
    这时,林二春和邓喜忠已经走近了。
    邓喜忠率先进来,林二春紧跟着,一进来就先看到了童观止,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童观止也只是微微颔首。
    可看到这屋里的另一个男人白洛川,林二春目光一滞,嘴角动了动。倒不是白洛川长得丑,而是他长得太坏,虽然风流俊俏,但是......
    白洛川站起来,难得对村里人和颜悦色,面上带笑道:“邓叔,这么晚过来找我有事?”
    看吧,这一笑就看着更坏了,如果非要找个形象的比喻,那就是西门庆吧。
    西门庆就该是白洛川这样的长相,眉眼风流,带着痞气,笑起来特别邪,好像随时会拿着把扇子调戏娘家妇女。
    这样的人居然会有良好的口碑,真是让林二春觉得不可思议。
    白洛川跟邓喜忠说话时,扫了林二春一眼,正好见到她撇了撇嘴,似乎对自己很是不满,他呵呵笑了一声,“邓叔,这位是?”
    林二春更觉得他虚伪无比,那样的顺口溜都编出来了,说他不认识自己?
    才怪。
    白洛川讨了个没趣,但是目光越发闪亮了,长久以来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的美貌,对这胖妞居然没有用。
    邓喜忠早就因为白洛川的态度而喜不自禁。
    白洛川虽然祖籍后山屯,但是白家早就搬走了,跟村里也没什么交情。
    后来,白洛川回来了,也跟村里人相处也很冷淡,高高在上、格格不入。
    都说白大夫难相处,邓喜忠也是抱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算恳求他一番,还不确定自己能成事呢,想不到白洛川这么热络。
    他激动的将林二春的身份做了介绍,见童观止静静的坐在一边,没有离开的打算,他也没有隐瞒,三言两语就开始说起了来意。
    “......白大夫,你看这柿子总不会半点好处都没有吧?只要你开口,别人肯定会信,我们也是无路可走了......”
    没想到是这事,白洛川没有拒绝,“柿子的确有很多好处。”
    邓喜忠连连道谢。
    这时,林二春小声提醒邓喜忠:“大舅,写诗的事你还没说呢。”
    白洛川收回视线,兴味盎然的看着林二春,进门之后她总算是开口了,不过他还没有听明白诗,什么诗?
    邓喜忠拍了拍后脑勺,道:“瞧我这记性。这也是个不情之请.......”
    白洛川愣了一下,伸手指着自己的脸,“你们让我为柿子作诗?”
    林二春赶紧道:“白大夫才高八斗、见多识广,随便作个三五首让人流传一下,文人雅士不就吃这一套么,你能够作歌让小儿传唱,可见功底深厚,文字除了用来骂人,也能给咱们后山屯的柿子渡一层金边,价钱卖得更好呢,也是造福乡里积德的好事呢。”
    她当然知道白洛川不会作诗了,上一世东方承朔调查童观止的案子,白洛川也在其中,林二春记得其中就有关于白洛川的一条罪证。
    他作为从军大夫,在军中期间,一次治疗瘟疫时,写的药方上错字连连,险些造成严重后果。
    也有军中与白洛川共过事的人证实了,药方大都是白洛川口述,他身边熬药的小童负责写的。就连医书白洛川都是吩咐人给他念,他听着。
    白洛川因为在军中治疗瘟疫而扬名,但是他不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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