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诠期还在继续威胁她:“不来我就要你好看。”
“沈诠期,你几岁了?你这么幼稚你粉丝知道吗?”池眠叹气。
沈诠期冷笑:“你看我人设塌没塌不就知道了。”
池眠:是在下输了。:)
其实沈诠期根本无需担心,就算他不在她耳边像个老爷爷一样一直唠唠叨叨着这件事,她也会去的。
去年她没能陪在他身边,如今她不会再错过一次。
*****
首映礼的当天,池眠一身常服戴着鸭舌帽,她并不想太高调。苏若词是电影的女主角,她和沈诠期的恋情已经分走足够多的注意力,在其他方面,她自然是能低调些就低调些。
场内灯光打得很暗,池眠弯着腰去找自己的位置,她刚躬身坐下,手就被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悄悄握住。
是她熟悉的温度与力度。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沈诠期凑在她耳边咬她。
“前面人太多了啊,今天要低调。”湿润柔软的热气被呵进耳蜗,绵软得似要顺着那根交缠的经络钻进心底,池眠怕痒,一面缩着退远些一面解释。
沈诠期懂她的意思,在她脸上又掐了把这才作罢。
“别闹,开始了。”
依旧是风飒飒的呼啸声,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一闪而过。随着苏若词的背影从屏幕上出现,电影也进入正片。
整体的情节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情节剪接得更加紧凑,画面也更加精致,看得出,每个人都是在用心做这部作品。
一个半小时无声流逝。
片尾,沈诠期扮演的林向踏上了一辆驶往西藏的绿皮火车,可他却提前下了车。
怎么回事?池眠不记得电影原来有这样的情节。
她下意识偏头看向沈诠期,却不期然撞进他笑意满满的桃花眼,目光相触时,似有火花在眼前跳跃。
池眠不知怎么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一片黑暗中,光与线在空气中争逐,世界中心形成一场无声的暴风雨,围困他们二人。私语声、浮尘、光影、空气,都融作碎片。
流光落进他黑亮如曜石的眼睛里,盛满的光似乎要照亮世界。
原来,人的眼睛里真的会有星星。
池眠想。
“回神。”他借着黑暗,咬上她的耳尖。
她想捂脸,真丢人,她居然会看他看得失神。
这一切发生或许只有几秒,或许是十几秒。当她再看向屏幕时,池眠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景色。
茶卡盐湖,月落星河漫天。
他身上还是那身有些旧的军装,身形笔挺如松,脚边是燃灭的篝火,有轻微的风声,一吹过,几点火星迸出噼啪声。
镜头慢慢拉远,直到他与夜色融为一体。
池眠却觉得,荧幕中那个眉目如画的人触手可及,他的眸光,穿风越雾般地抵达她、缠住她。
她曾痴迷的嗓音揉碎了时光将她包裹,他缓慢地念出那句旁白——
“这一生路途漫长,我很庆幸,我曾独自走过。”
池眠忽然明白沈诠期为什么执意要带她去青海了,原来他都知道啊。
她在国外的第三年,遭受奚落与冷眼的那一年。那年她仓皇退出poyi大赛,一切仿佛都走到了绝路,那是没有尽头的深渊,她在其中不停地坠落。
她试图自救。向学校递交了半年休学申请,她离开了曼彻斯特,像一抹游魂飘荡在人间。
走得地方越多,那些不太美好的事似乎也随着遗忘的风景被抛在脑后。
直到到达玻利维亚乌尤尼盐沼,天空之镜。
湖面上倒映的自己依旧眉眼葳蕤,火云在另一个世界翻卷,那一刻,池眠觉得一切似乎都离自己远去了。
她在乌尤尼盐沼她摄下了那组获得哈苏国际摄影奖的照片。后来获奖时,池眠没有说太多,她将照片传上推特,配文:“这一生路途漫长,我很庆幸,我曾独自走过。”
原来,沈诠期都知道。有关池眠的一切,沈诠期都知道。
电影放映结束,众人还久久沉浸在其中,沈诠期却趁机带着还有些懵懂的池眠溜了。
楼梯间的门被他合上、反锁。
沈诠期低头,鼻尖触到一片湿润:“哭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池眠摇了摇头。
她抱紧他的腰,他喜欢从背后抱她,将脸埋进她的肩窝。她却喜欢这样拥紧他,侧脸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时,池眠觉得,她好像抓住了自己的全世界。
不论怎样,他们总是最契合的,就像亚当的第二根肋骨,只有夏娃是他最后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