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兰特公爵把价钱涨到了1万英镑!天杀的,他以为自己手里的是一个公爵吗?”
“没什么好奇怪的,”黑太子放大眼前的光屏信笺,“很多城市都在为少女捐款。”
空气中浮现着蓝雅对“圣女营销”情况的报告,贝德福德和黑太子一起看了:
“……这个女人真是没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黑太子并没有指摘蓝雅,因为就连他也有些意外于“少女贞德”在这个落后时代的影响力。因而他思忖道:
“必须要让‘少女’自己屈服,折断‘她’骄傲的头颅,让‘她’走下神坛,成为一个平凡之人。”
“她有什么特殊的?还不是被我们抓了。”贝德福德公爵不屑道,“等着吧,等我们冲破法兰西的封锁线,从勃兰特公爵那里拿到人,再在广场上把她活活烧死,那些愚蠢懦弱的法兰西人就消停了。”
黑太子微微皱眉,他厌恶和愚蠢的人说话,在连呼吸都困难的时候,就更加对此感到不悦。
他解释道:“A国侵略B国,将B国的爱国将领炸得尸骨无存,A国的侵略者们不由地感到肃然起敬,为这位英雄竖起了纪念碑。”
贝德福德:“怎么?”
他并未觉得这种表面动机与实际行为相悖的事情有什么不对。
黑太子有点失去耐心:“表子立牌坊,你说为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的人,首先是人,其次才是英国人、法国人;
首先得有个人样,才能分男人、女人……
一个民族,如果它的主流精神是卑劣的,那么它就不可能强大。
所以,毁掉“少女”的办法,只能是让她屈服。
*
牢房。
里面有一张床,床边有一块方形岩块,上面的黑色锁链与苏试一只脚上的镣铐相连。
苏试坐在床沿,身穿男装。
古雄注视着苏试,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厌憎的喜悦——
瞧瞧!瞧瞧!不接受他的爱,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沦落到了一种怎样的田地哟!
在两旁祭司的见证下,审讯在这个房间里继续进行。古雄负责提问,另外有人负责记录。
古雄的视线在苏试的脸上逡巡,仿佛苍蝇在搜寻蛋的裂缝。
他深灰色的双眼,在黯淡的室内,就像是从肮脏的下水道里捞出来的有毒物质:
“你是否觉得自己受到神明的恩典?”
是?一个凡人也能僭越地说自己受上帝恩典?
不是?一个得不到神明恩典的人,那必然是被神抛弃的罪人。
“……”
苏试听到提问,忍不住微微一笑。
他想起看到过的一份庭审记录——
快播老板王欣问公诉人说:“如果你听说快播是一个看毛片的软件,你会下载吗?”
苏试看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心术不正。
因为这个回答,作为公诉人来说,他既不能回答会,也不能回答不会。
如果他回答“会”,那么他就为快播传递色情“添砖加瓦”了;如果回答不会,则证明快播不可能传播色情。
然而法律讲求的是道理,而不是比拼智力。
争论这种口角,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非要玩弄文辞的话,我们也可以说,从王欣的提问中就可以看出他这个人存在基本的道德认知缺陷——因为在他的概念里,是没有“未成年”存在的,这也就说明他从来没考虑过、也毫不在意,会向未成年传递色情的问题——他提问中的“你”,是只有在对方是成年人的情况下,才能对对方造成有效的道德干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