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枝搬到了主院侧房,里外两间,丝帘绸幔,雕花窗棱。
其中桌椅台柜均为黄花梨木所制。
出了屋子沿着游廊走一段再拐个弯便是薛远忱的寝室,很是方便。
说是在他身边伺候,到底不同,只服侍他沐浴更衣,偶尔招招手让她过去磨墨端茶而已。
这几天薛远忱日日应酬,有时候喝了个烂醉就在自己寝室歇下了。
愿枝已有好几日没见到他了。
听黄杏说是有个大机缘。
所幸快要入夏,天气渐暖,池中的莲花生出了几片浮叶,之前洒了些金红鱼苗,愿枝每日都要消磨半日时间去喂。
薛远忱想给她支个丫鬟使唤也被愿枝拒绝了,虽然她现在就是有实无名妾室,但她潜意识不想把自己放到那个位置上。总觉得她应是有些特别的。
黄杏知道后倒是理解她,折中把春露调来住院,平日里也方便陪她。
这日薛远忱又早早出门,愿枝简单吃了点饭菜就又到池子旁喂鱼。
一连多日,水里的锦鲤像是认识她了般,刚刚坐过来,便一起拥到她跟前。
愿枝耐心的一点点洒下,一边听旁边的春露抱怨。
“本以为夏婵是个清楚的,没想到她和秋棠这样要好。”
“夏婵?”愿枝想起来那日沉稳的圆脸女孩来。
“对啊,这么久了我也是最近被知道她俩从小就认识,真不知道为啥最近才这样亲近起来。”
“这样啊。”愿枝漫不经心地搭着话,分明已神游太虚。
夏婵没再开口,侧头看她。
愿枝梳了个堕马髻,簪着三只金钗,冰肌玉骨配着妃色丝袍,曾经的影子不剩几分,倒是越来越像个主子了。
怪不得秋棠有僭越之心。
愿枝这日日无所事事,以前的时候盼着歇歇,现在歇下来反倒不知道盼什么了。
所幸春露是个外向性子,和她一起也算个消遣。
半晌也不见她出声,侧过头看她。
“怎么了?”
“你真好看。”
她这突如其来一句话直叫愿枝红了脸。
“......”
随后又两人又聊了些七七八八的春露才离开,出门时正撞上过来的薛远忱,匆匆行了礼。
薛远忱外头系着身蟹壳青披风,后面还跟着小厮,一看就是刚从外头回来就来这儿了。
那秋棠真是痴心妄想。
那厢薛远忱进了屋,愿枝伺候他脱了披风外袍。
“那个春露找你太频繁了些。”薛远忱随意提了一句。
愿枝倒了杯茶给他递过去,也没在意。
“她是我朋友,来陪我的。”
“跟个丫鬟做什么朋友?”薛远忱面色不虞。
愿枝正想帮他按按肩膀,闻言停下动作,呆立着。
她知道现下说些什么话能缓和气氛,可就是不想开口。
僵持半晌,薛远忱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圈起来。,
“明日有个灯会,带你去转转。”轻轻吻她发际。
整个人被苍兰香包裹,愿枝心下稍松,轻轻点了点头,回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