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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
    “你顾淮笙,与三皇子一党狼狈为奸,乱政弑君,亦难逃一死。”说到这,赵越声音忍不住发抖。
    顾淮笙看着他,弯了弯眉眼,跟小时候一样乖巧:“我知道。”
    “为什么?”赵越终于问出这三个字时,眼底满布痛楚:“为何要与我为敌?又为何到最后才让我知道真相?我救不了你,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因为……”顾淮笙打断赵越:“只有这样,烎王才可平步青云一展抱负。”看了眼赵越紧攥在膝盖的拳头,他想伸手碰一碰,可惜双手绑缚着,动不了:“一个猪队友,抵十个强劲对手,我为人性懒怕麻烦,自然是哪个省事选哪个,王爷也莫要怨我,这演戏当入戏,骗不过自己何以让被骗人信服?”
    “歪理邪说。”赵越咬牙切齿。
    顾淮笙摇头:“若非如此,服毒自缢的就是烎王,跪在这里砍头的依旧是顾淮笙。”
    赵越闭了闭眼:“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留后路?”
    “没想过。”顾淮笙笑的坦然:“我即为奸,注定一死。”
    赵越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只觉心都被剜掉了一块般,疼得窒息。直到有人过来小声提醒他时辰已到,他才抬头望了望天。
    “害怕么?”赵越低头,伸手理了理顾淮笙乱糟糟披散在肩头的头发。
    “怕。”顾淮笙幽幽一叹:“怕疼。”
    “别怕。”赵越声音哽咽:“闭上眼睛,一下就……感觉不到疼的。”
    顾淮笙垂着眉眼,很轻的嗯了一声。
    赵越从怀里摸出个白玉小瓶,扒开红布包裹的木头瓶塞,将瓶口凑到顾淮笙嘴边:“喝了这个,喝了就不会感到疼了。”
    “烎王!”
    有人想要阻止,但赵越拂了拂手,依旧坚持喂顾淮笙喝了下去。
    看着顾淮笙因为喝药而变得潋滟鲜红的唇,赵越指腹蹭了蹭他上翘的嘴角,起身回案,敛袖从牌桶里捏了一块圈着斩字的令牌,然而抖如筛糠,就是扔不出去。
    旁边的监斩官见状,直接伸手一夺,甩手就扔了出去。
    “行刑!”
    咔嚓一声骨响,顾淮笙心骤然提到嗓子眼儿,然而他没有等来人头落地,竟是撕心裂肺的剧痛。顾淮笙甚至怀疑,侩子手是不是刀法不准,一刀落下没有砍在他脖子上,而是给劈进了心窝子里。
    “刺客!”
    “抓刺客!”
    “保护殿下!”
    “顾大人!顾大人受伤了!快,传太医!”
    什么……刺客?
    难道是有人劫法场?
    原来不是侩子手刀法不准,是被误伤了啊,难怪了……
    不过他顾淮笙本是定了斩首之人,受伤了补一刀不就行了,居然还传太医,唔……声音有点耳熟,好像不是赵越呐?
    不知道是不是赵越那药的原因,顾淮笙觉得身体僵硬沉重,一点都不听使唤,费了老鼻子劲儿,都没能把眼皮子撑开。
    恍惚间,顾淮笙感觉自己被人扶架了起来,他很想保持住那一丝浑浊的清醒,然而他并没有坚持多久,很快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顾淮笙就发现,他躺在了房里的床上。
    什么情况?
    顾淮笙有点懵,尤其是帐顶上,那只蝴蝶苏绣的香囊更是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香囊不是两年前就弄丢了,怎么又挂了回来?
    正当他疑惑之际,房门吱嘎一声,被推了开来。
    药香扑鼻,浓郁发苦。
    顾淮笙闻味儿转头,就看到顾府的管家容伯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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