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看着顾淮笙,什么也没说,伸手拉住顾淮笙的手,十指紧扣,便带着头也不回地朝书房的方向,大步走去。
赵越明明一句话也没说,然而顾淮笙被他拉着,就是突然心有灵犀明白了他兴奋的点,低眸看了一眼他拿在另一只手里的婚礼流程单,摇了摇头,还是没能忍住不笑。
赵越眼角余光一直瞥着顾淮笙的反应,见他笑,便忍不住跟着笑。两人那嘴角上扬傻笑的模样,看得一路经过的下人莫名其妙。
两个大傻子一直笑进了书房,也不知道谁开的头,就那么抱着亲在了一起,等大脑冷静下来,已经在软榻上抱着滚成了一团,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就为这一时的情不自禁,顾淮笙当天没能回顾府,直接在烎王府留宿住了下来,是第二天一早才离开去的吏部,过后才偷偷摸摸回的顾府。
不过就算顾淮笙偷偷摸摸走后门,还是被顾淮准逮个正着。
“顾大人癖好还真是千奇百怪啊,什么时候正人君子不做,竟学那小偷小摸之辈,放着正门不走,开始钻起这后门儿来了啊?”顾淮准双手负在身后,身板挺拔如沙场标枪,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神却森严慑人。
“大哥。”顾淮笙被抓包也不见心虚,反而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德行,蹭地就把猫着的腰板给挺直了:“巧啊,你也这三步呐?大哥好品味,不是我吹,咱们这后院啊,风景好,空气好……”
“一点也不巧。”顾淮准假笑收了起来:“从你离开烎王府起,我就在这了。”
“啊?”顾淮笙挠挠头,除了陪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淮笙,这眼看婚礼没几天就到了,你这都忍不了自己送上门,让外人怎么看你?”顾淮准叹了口气:“你们是男人,没那么多规矩忌讳,但该注意还是要注意才是,这次就算了,今天起,你给我老实呆家里,成婚之前,哪也不许去,尤其是烎王府,听到没有?”
“哎呀大哥,你也知道我俩大男人呐,那还讲究那些干什么,都是些折腾人的玩意儿。”顾淮笙坏笑着凑近顾淮准:“再说,最近烎王太忙,我俩都没怎么见面,难得昨儿正好有事过去见见,你就体谅体谅呗?”
顾淮准面无表情。
“哎呀!”顾淮笙眼珠子一转拉出奴儿来:“你现在倒是端着兄长的架子摆谱,我就不信等你跟奴儿成亲的时候能忍得住不见他,你现在这样折腾我,就不怕,到时候……以牙还牙啊?”
奴儿果然是顾淮准的软肋,顾淮笙把人一拉出来,顾淮准表情便有了明显变化。
顾淮笙一计得逞,低头偷笑,趁着顾淮准回神,抄手就开溜,然而没走两步,就被顾淮准反手勾住了后腰带。
“一时不忍何求长久?”顾淮准转身走到顾淮笙面前,拉住去路:“为了将来顺遂如意,几日不见有什么不能忍的?”
“说的轻巧,那是你没到时候。”顾淮笙嗤之以鼻:“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大哥,我好累啊,你就别挡路了快让开,我得回去睡觉呢!”
这又损又炫的欠劲儿,也就顾淮准这段时间心情好,不然早军棍伺候了。但也懒得再阻拦,叮嘱了句注意分寸,便径自拂袖而去。
别说,顾淮笙这急着回来,还真是为了补眠,跟顾淮准分开后,回去扑床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腊月二十八,吉,宜嫁娶。
而两人的婚礼,便定在这一天。
之前一直觉得日子过的太慢,如今真到了,反而又恍惚觉得还是太快了。好像前两天试穿喜服还深感煎熬,眨眼真来了,反而快的人猝不及防。
索性两人婚礼与一般男女不同,省掉了许多冗长流程,不至于大半夜就被拉起来折腾,可也没好多少。
一大早被拽起来折腾,直到将近中午,才得以出门,骑上大马,领着仪仗队浩浩荡荡朝烎王府方向出发。
但此举却并非是去烎王府迎亲,而是绕城后,在烎王府和朱雀大街的交界处,与赵越率领的烎王府仪仗队汇合,随后并驾齐驱,一路吹吹打打前往朱雀台。
喜乐震天,百姓夹道撒花喊着各种各样的讨巧吉祥话,而骏马上,两同样容貌出众,惊艳绝伦的红衣男子手执红绸,一边含笑接受着众人的祝福,一边深情对望,漫天雪花轻舞,亦不减这红衣烈艳,情深不负。
“前方就是朱雀台了,皇上和几位老王爷亲自为我们主婚,祭过祖宗拜过天地,你我便是真正的夫妻了。”赵越看了看两边高呼欢喊的人群,侧头对顾淮笙道。
“你说的轻巧。”顾淮笙呛他:“之后还要去宗庙,还要入族谱,一堆事儿呢。”
赵越好笑:“人生大事,就这一回儿,折腾是折腾了些,不过你就忍忍吧。”
“不折腾不折腾。”顾淮笙笑着冲赵越眨眼:“能与烎王喜结连枝,这点折腾算得了什么,顾淮笙甘之如饴。”
赵越嘴角轻扬:“你是不是紧张啊?”
顾淮笙老实点头:“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就知道。”赵越摇头:“话这么多。”
顾淮笙撇嘴:“你不紧张,你不紧张给我背流程呢,那些又不是不知道。”
这话一针见血,赵越不说话了,耳朵却通红一片。
顾淮笙还想说话,被赵越食指压唇给阻止了:“大喜的日子,就别坏气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