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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不一定是风景,还有嗡嗡嗡的蜜蜂声。
    乐远岑在快走到全真教附近时,听到了蜜蜂飞行声,而且这声音竟是离她越来越近,可以确定有一群蜜蜂冲着她所在的方向来了。很快树林里就响起了一道有些气恼的说话声,“丘师弟,你干的好事,去招惹蜜蜂做什么!”
    “师兄,我没招惹它。我就是想采一点蜂蜜而已,也还没采到。我们快逃吧——”
    逃,当然要逃。
    这些蜜蜂竟是越聚越多,要逃的就还有乐远岑。
    蜜蜂似是盯上了人就追,乐远岑也在追捕的范围方向内。她暗叫一声倒霉,蜜蜂是很执着的动物,她能与人理论,与蜜蜂说不了道理。幸而前方不远就有一条河流,不如就先潜下去避一避。
    乐远岑跳入水中之后,她听到了水面上徘徊不去的嗡嗡嗡的声音,索性向前潜泳而去。然而,她游了一段之后发现水流有些奇怪,似乎河里有什么暗道才会形成了特别的回流,就像是在太湖下遭遇参合庄水下洞穴的感觉。
    不如去看一看。
    这样想着,乐远岑就朝那个方向游了过去。
    不过,她记住了‘丘师弟’那三个字,整个终南山上似乎只有全真教,该是不难找出谁是丘师弟。他们之间的这笔账,来日方长。
    第13章
    乐远岑想要找那位丘师弟算账,并非是她斤斤计较,而是时至腊月初,河水已经冷得刺骨,就算她身怀内功也不想轻易尝试冬泳的滋味,却是被蜂群追赶不得不跳入河水之中。
    这位丘师弟比黄药师更能坑人。她被黄药师连累引得官府追杀,至少还是因为穿了一件相似的青衫。可是谁能想到会遇到脑子有坑的人竟是在冬天里取蜂蜜,让过路人不得不跳入水中遁逃。如此冷冰冰的终南山见面礼,她很难不好好记上一笔。
    乐远岑暂且没去想该如何算账。她来到终南山本是有求于王重阳,意欲学会西夏文。那位丘师弟极有可能是王重阳的徒弟,谁知道王重阳是不是护短的师父。所以说这笔账来日方长,她总能找到机会坑回去,或者说得友好一些,迟早她会将这份见面礼还回去。
    当下,乐远岑已经一鼓作气地随着水流回路找到了洞穴所在,流水的另一头是山洞中的水潭。
    自从有了上次太湖潜泳的经历之后,她随身都带着油纸包好的火折子,总觉得自从在雕身中遭遇了海面上的暴风雨,也许就与水结下了不解之缘,但也说不清是善缘还是孽缘。这会点亮了火折子,可以看清这是一处不知通往何处的山洞,应该不是自然形成,而是人为建造的洞穴。
    乐远岑一边往前走一边凝神听着前方传来的动静,却是如同进入了一处死寂的墓地,什么声响也没有听到。
    然后,她就看到了头顶有一处活板机关。推开一看,上方是一个宛如长方形的石制大盒子,大盒子的顶部也用石板盖住了,但还留有一丝空隙,能够感到从风从缝隙中穿透而过。
    忽而,乐远岑就想明白了,难怪看着这种式样的长方形眼熟,它可不就是石头做的棺材,这下她是真来到了墓葬之中。
    只是,棺材里没有尸体却是制作了一扇活板门,那么推开了棺材盖之后,另一头会是什么情况?
    人在江湖,好奇心是个好东西。
    有好奇心就让人想要去寻找一些机遇,尽管机会也总是与危险并存。不过,如果害怕遇到危险何必出来走江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句话可不是乱说的,怕这个怕那个,那还是早点回家种田为妙。
    乐远岑没有害怕,她是带着一丝好奇推开了棺材盖子,上方还是不见一丝光亮。可是她才从棺材里一跃而出就僵在了当场,在距离她不到半米处,站着一位白发白衣的女人。
    女人在黑暗中静默无声地站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她的面容,那是一张白得有些过分却依旧年轻貌美的脸。
    静寂的古墓、奇怪的石棺、黑沉沉的墓室,外加一个静默站在眼前的白衣白发脸色苍白的女人。
    乐远岑心理承受力足够好才没有发出惊呼声,她心中自我安慰到,大不了就是遇到鬼了,好歹也是遇到了漂亮的女鬼,不是血盆大口的女鬼。不过,再仔细一听,此人还在呼吸,她是人不是鬼。
    乐远岑脱口而出说到,“没想到这里竟住着那么漂亮的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叫的。
    如果一个中年肥肚男人敢对林朝英如此说话,她定是让那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怎么会来到古墓?”
    林朝英问话的语气有些冷淡,但看着眼前这位十六七岁一脸被她惊艳到的姑娘,她是怎么都升不起怒气来,就连刚才认为可能是有歹人入侵古墓的想法也差不多都退去了。
    “我叫乐远岑,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河边树林里有人惹了蜜蜂,我被无差别攻击了,只能在水里先避一避,然后就发现了一个水潭,它刚好通往此处。”
    乐远岑观察着林朝英,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心如古井无波一般的冷情,而她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必是武功高强。如此说来,此人年纪不老却满头白发,若非是天生的或是练武出了岔子,那么就必是心伤至极才会困居古墓。
    “仙女姐姐,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那我马上离开。”
    乐远岑说着对林朝英浅浅一笑,林朝英看到这个笑容都有些愣神。
    就算乐远岑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她的头发也有些凌乱,这份狼狈却掩不住如此暖入人心的笑容,这是阴冷的古墓里从未出现过的笑容。
    “我不是什么仙女,我的名字是林朝英。你跟我来先把衣服换了。”
    林朝英侧头看向了藏有活板门的石棺材,她冷哼了一声,这处出口王重阳倒是从未提过。她说完挥动了衣袖,墙上的油灯瞬间亮了起来,虽说一两盏油灯根本不能使得古墓内一片明亮,但总比漆黑一片要好上很多。
    乐远岑跟在了林朝英身后,她身上这套衣服已经湿透了,确实应该马上换了,而她的行礼包裹被随手扔到河边的大树上。林朝英最先注意到这一点,也许她并不似外表所示的那般冷情。
    话说回来,在全真教之侧有这样一个古墓,林朝英与全真教的人有关联吗?两者是敌是友,或者只是巧合的做了邻居?
    古墓之中的油灯并不多,大多的通道都十分幽暗,交错纵横,若不清楚布局就会迷失方向。
    乐远岑随林朝英七弯八拐走入了一处较为空旷的石室,这里看起来比其它地方要多了一丝人气,起码有石桌石凳,而桌上摆放着油灯与茶具。
    这时,从石道中疾步走出了另一位女子。她看上去比林朝英要更年轻一些,起先脸上带着警惕,看到乐远岑的样子才缓和了神情,“姑娘,这是……”
    “掌灯,你去取一套干净的衣服与干毛巾来。”林朝英并未多做解释,就对乐远岑指了指左侧的石门,“你去里面换吧。”
    “那就有劳掌灯姑娘了。”乐远岑看着这位叫做掌灯的女子,从她的打扮来看应该是林朝英的丫鬟。古墓的规模应该不小,可是一路行来都未曾听到什么声响,很可能真的只有林朝英与掌灯两人居住。在这般不见阳光的避世之地,只怕越住越是难以心情愉悦,一般人还真难以长住下去。
    等乐远岑换好了衣服,她开门就看到石桌上多了一个包裹,正是她随手扔在树上的行礼。
    “我没有拿错吧?这该是你的东西。”林朝英指了指行礼,这次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乐远岑,见其头发已经干了,不必问就是用内力烘干的。“你是来找全真教的王重阳吗?”
    乐远岑看了一眼行礼点了点头,虽然尚不了解古墓的出入口构造,但不过是换了一套衣的时间,林朝英已经取回了行礼,她的功夫着实不低。
    面对林朝英的提问,乐远岑没有多加隐藏,因为江湖人来到终南山总是有所求。“我听闻王掌教精通西夏文,就希望能请他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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