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不认识了……左右不能白来一趟,小兔子就按个问道:“那你认识月姝和烽炀吗?”
这次闵夜的反应激烈了一点,他干瘦的脸上露出一丝带着嘲讽和仇恨的笑意,“这两个人还没死吗?”说着又回头看玉罗刹,嫌弃道:“你动作怎么这么慢!”
玉罗刹气结,“有本事你来!”
闵夜闻言也不生气,叹了口气,“都已经二十五年了啊!”
玉罗刹沉默一会儿,“会找到的。”
也不知道这句话触动了闵夜哪根弦,他指挥自己的蛇把三人给赶了出去。玉罗刹身为一教之主,对他还真没什么办法,虽然武功比他高吧,但总不好对一个废了武功的人动手……只好带着一肚子气往回走。
路上,山兔就问道:“你们找什么呢?”
玉罗刹沉默一会儿,叹气,“大哥的儿子。”
山兔知道这位“大哥”就是前教主,就问道:“为什么当年没找到?一个孩子,在那么混乱的时候能跑多远?”
玉罗刹摇头,“孩子自己肯定跑不了多远,但如果被带走了呢?”他冷笑一声,“当年大哥走火入魔,烽炀和月姝绝对脱不了干系。若只是想报仇,凭他们两个还不是我的对手……谁知道,这两个人竟然无耻的把大哥的儿子藏了起来!”
藏了这么多年还没找到……恐怕……山兔委婉道:“这两个人会不会根本没有藏起来,而是一直骗你们的?”
这一点他们自然也是想过的,不过还是那句话,“活见人,死见尸。”
山兔叹气,忽然又想起来什么,问道:“那你刚开始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和西门?”
玉罗刹也无奈,“烽炀和月姝都是老狐狸了,你们打草惊蛇了怎么办?”
山兔简直气死,既想让他们查案,又不相信他们的能力,脸有那么大!而且,以为这样就能瞒住他们吗?他们如果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估计早被你们啃成渣渣了吧!
正好也到了小院,山兔冷哼一声就跑进屋里,连最爱的西门都没拉!
玉罗刹趁机上眼药,“你这媳妇脾气不太好啊!”
西门吹雪却面无表情地看他,“究竟为何?”
玉罗刹叹气,这俩小崽子一个比一个聪明……“其实,我们几年之前就查到了,烽炀和月姝那里,其实也没有那孩子的消息。当年那一夜实在是太乱了,有忠于大哥的人趁乱救走了孩子也未可知,根本不需要从这两人身上查起。”
“不过,仇还是要报的。这些年他们两个安分的很,想抓点把柄不容易。虽然我一个能打他们两个,但总不能伤了教中兄弟的心。”
西门吹雪也是服了这人,这种时候也忘不了吹嘘一下自己……
第二天一早,山兔就拉着西门吹雪出门碰线索。虽说昨晚被气得不轻,但也不好就这么放着不管,毕竟是一家人。
然而线索没碰上,倒是碰见了个挺讨厌的人。
玉天宝也觉得自己挺倒霉的,他脖子上的伤还没好呢,好不容易鼓足了胆子准备出门浪一把。结果刚走到半山腰,就碰见了害他受伤的罪魁祸首。
山兔一眼就瞅见他了,毕竟体积大。玉天宝脖子上还缠着一圈纱布,显得脸更大了,看着痴肥痴肥的。
估计是回去之后认真打听了山兔和西门吹雪两人的身份,知道这俩都是他老爹请来的客人,玉天宝这次胆子明显小了不少。
山兔看着他眼睛一眯,似笑非笑道:“哟,恢复的不错嘛!敢出门了?”她眸子本来是带着点微红,看着总像是撒娇的样子,但毕竟不正常。故意恐吓的时候……就有点吓人了。
玉天宝瞬间就腿软了,旁边那两个小人架着才让他站住。其中一个人就小声说道:“少主,小不忍则乱大谋!”
玉天宝似乎是找到了借口,冷哼一声,低声道:“本少爷不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估计是特怕被听见,那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一样。也幸好他不知道面前这俩人都耳力非凡。
山兔看着他走远,摸着鼻子说道:“他旁边那个人,应该在不久前见过孤松和枯竹,气息非常明显。”
西门吹雪觉得他大概不是养了只兔子,而是养了只狗狗……点头道:“那就是派来的奸细了,不知这两人背后是不是还有别人。”
山兔听完有些惊讶的看他,上下打量一番就好像刚认识一样。
西门吹雪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小兔子笑眯眯道:“很少听西门说这么长一句话呢,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破案啦?”
西门吹雪:“……”
小兔子却还是不放过他,“这么急着破案到底是想早点回去成亲,还是觉得有了爹爹太激动啦?”
西门吹雪:“……”老实说估计都有……
山兔抿唇一笑,偷偷瞄了下他微红的耳根,搂紧人家的胳膊不说话了。她偶尔也会想要调戏一下西门的嘛!
因为有了玉天宝这个意外,两人(最主要还是山兔)想要去找找孤松和枯竹两个人。
按理来说,这两人现在是玉罗刹的左右护法,应该是玉罗刹的人。就像是以前的玉罗刹和阴魔对于前教主一样。不过山兔和西门吹雪都能感受到玉罗刹对于这两个人的不信任,或者说是瞧不上。总觉得玉罗刹把这两人放在跟前就跟养了两个宠物似的,有事没事逗一逗也就得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玉罗刹不信任他们,还让他们做了左右护法呢?
山兔两人随便问了问,就找到了正在大发神威的两位护法。
据带路的小兄弟所说,这两位护法住腻了自己的地方,想在伽倻山中腰另盖一座房子,还是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
山兔两人到的时候,这俩正站在地基上吆喝呢,看着威风的不行。孤松手里还拿了一条鞭子,堂堂魔教护法看着跟个包工头似的。四周干活的看衣服都是普通教众,偶尔眼神扫过孤松和枯竹,眼中俱是满满的恨意。
山兔看了看占地甚广的地基,问前面带路的小伙子:“这俩哪来那么大的脸在这里盖房子?就仗着是教主的护法?”
小伙子一脸不屑,“他们算什么护法,只不过会溜须拍马罢了。”
“那他们怎么能让这些兄弟来干活的?据我所知,他们手下没有人的吧?”
小伙子有些不忍地看了看那些被逼着干活的兄弟,叹气,“两位可能不知道,这两个老货可不只是拍教主的马屁,他们是谁的都拍……”
他悄悄压低声音,“这些兄弟都是日部首领烽炀派来的。听说他们给烽炀进献了一位少年,烽炀非常喜欢。知道他们要盖院子之后,不舍得派自己日部的人,就把平日里与日部不和的一些普通教众派来了。”
他一说少年,山兔瞬间就想起那位已经被埋在土里、看着才十六七岁的少年,就问道:“这个少年你见过吗?”
小兄弟笑道:“我怎么可能见到,人都被藏得严严实实的呢!不过,这事儿说来也挺奇怪的。”他八卦道:“经常听说烽炀那边进新人,男女都有,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我们都猜测,这些人被烽炀玩死了!”
可不是吗……山兔心想,都埋在你们的马草下面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未婚夫妇耍帅!
☆、第五十五章 战
这边三个人在这里说悄悄话, 那边孤松和枯竹也不是瞎子。其实打从西门吹雪和山兔一过来, 俩人就看见了。结果他们这边严阵以待半晌, 那边人家和一个小喽啰聊起来了。
孤松气得脸都成猪肝色了, 瞪着两人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杀父仇人。
山兔觉得他肝肯定不怎么好,这也太容易生气了。怕带路的小伙子收到牵连, 山兔打发他赶紧走。等他走远了,才拉着西门吹雪走了进去。
孤松和枯竹两人现在一看见西门吹雪就浑身疼, 随即而来的还有无法抑制的嫉妒。
没错, 就是嫉妒,嫉妒得浑身都在发抖。
像西门吹雪这样的人,少年成名,一剑封神。有陆小凤这样名满天下的朋友,有山兔这样冰雪聪明、玲珑剔透的爱人。更重要的, 是日前没有开始的那一战。
他们在那一战中感受到的剑气和内力, 精纯强大, 已近乎道矣。这样的感觉简直让他们绝望。那一战虽然没有开始,但他们却已然落败了。
山兔一眼就看清这两人眼中的嫉恨, 不由冷笑。他们只看到了西门剑出如神的锋锐, 却没看见西门背后所付出的心血。打从七岁拿起剑开始,她家西门就没放下过!
像孤松枯竹这样的人, 总觉得别人的成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自己的失败则是百般努力之后的老天不公。
说实话,老天确实不公,而这不公就体现在:像这样的两个人一直能活到这个年龄, 而那个少年却只能长眠冰冷的地下。
孤松看透了山兔眼中的冷意和不屑,狠狠咬牙,一鞭子抽在旁边一个搬石头的教众身上。
那个人看着还是个孩子,身体消瘦的很,本来抱着块石头走得就艰难,被他一抽石头狠狠掉在了脚背上,瞬间就是一声惨叫。
孤松自觉被看了笑话,又是两鞭子抽了上去,满是恶意道:“没用的东西!”
山兔知道他是因为自己两人的到来而拿着下面人出气,就弹出一指妖力将鞭子打断。在她山兔这里,决不允许有人带她受过。
孤松一愣,他没想到这个从来没看在眼里的小姑娘内力也如此精绝,他刚才几乎没感受到这内力的轨迹,如果,是冲着他的心脉……孤松惊出一身冷汗。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枯竹也是眼神一变,他表情更加阴郁,略一抱拳说道:“不知两位来此有何贵干?”
山兔冷冷看他们半晌,刚想说话,就听头顶西门吹雪淡声道:“你们献给烽炀一个少年?”
他说话一向冷淡,但在孤松和枯竹两人看来就是无礼了。这俩恨得直咬牙,但也没什么办法。枯竹点头,也冷声道:“确有此事,怎么,西门庄主也有这个爱好?”
“呵。”山兔气笑了,有人欺负她能忍也就忍了——当然通常是不能忍——有人当着她的面欺负西门?
小兔子一声冷笑,火力全开,“有些人自己没本事,只会些溜须拍马、掇臀捧屁的丑态!本来长得就不能看心还这么毒,能活到这个岁数估计是靠祖上的阴德了,就这样还不知道省着点用,简直无耻之尤!”
别说在场其他人了,就是西门吹雪都听得一个愣一个愣的,很明显,通过这段时间以来的小画本熏陶,小兔子嘴炮功力有了长足的进步……
孤松气得都要爆炸了,就连枯竹浑身都弥漫着杀意。山兔有一点还是说错了,这两个人其实还是有点本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放着自己好好的功夫不去用,非得用些邪魔外道的小人伎俩。
山兔却不怕他们,不仅不怕,她还上前两步,手指一勾,“来,姐姐今天教你做人!”
这下没得说了,这一仗必须得打,这要是不打,孤松和枯竹两人以后可就真的没法做人了。
与两人气得要上天不一样,周围围观的教众差点叫出好来。尤其是刚刚那个被砸了脚的少年,正被同伴藏在一边休息,现在看着山兔的目光简直能闪出小星星。
枯竹冷笑一声,干脆不要脸了,“小姑娘,我兄弟二人向来同时对敌,从来未曾分开过,可别说我们欺负你。”
孤松也上前一步,恶狠狠盯着她看。
西门吹雪叹气,他这未婚妻什么都好,就是撩人的速度有点快。不管是撩人喜欢她还是撩人想杀她。剑神向前一步,抬头平视前方二人。他甚至都没有拔剑,然而意思却很明显了。
对面两人又感受到那股让人绝望的剑意,不由又惊又怒,枯竹冲着山兔冷笑,“怎么,难道是怕了?想临阵换人?”
山兔也跟着冷笑,论不要脸……不是,论机灵这世上比过她的还真不多,就说道:“我跟西门夫妻二人,上阵也从未分开过,你也不要说我们欺负你们!”
孤松和枯竹:“……”这特么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你们不是白道吗!白道的人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白道都这么不要脸我们魔教的人怎么混!
枯竹勉强道:“听说你们还未成亲。”
山兔拉起西门吹雪的手,坚定道:“虽未有夫妻之名,但已有夫妻之实!”
四周一片寂静。
西门吹雪顶着刚扣到头上的锅,缓缓抽出了自己的剑。
周围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现在的剑神比刚才更冷了三分。
四周的风似乎是停了,天地一片寂静。整片空间就如同是暴风雨前一样,压抑而沉闷。
四人表情都沉静下来,就连暴躁易怒的孤松都收起了怒气。他们都是身经百战,都知道在这个时候……谁先怕,谁先输。
观战众人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忽然,就在达到顶峰的时候,西门吹雪动了!
没人看清这一剑的轨迹,剑尖上一点冷芒如同流星坠落,直冲站在最前方的枯竹!
就在此时,山兔一个后空翻落到后方,掏出纸扇抬脚两个舞步,一道黄色光芒罩在西门吹雪周身。
开战上buff,这是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