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沈笙转回脑袋,看着手中的小铁锹,问:“你来这里这么多天,不进来么?”
髭切惊讶:“你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
“这里施了结界哦。”
沈笙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放下小铁锹,起身面对着髭切后又蹲下:“什么意思?”
“夫人设了结界哦。作用是除了她本人外,有灵力的任何事物无法进入。里面的灵力痕迹也不会外泄。普通人可以看得到你们屋子,但是有灵力的人或者物是感觉不到的。”
“那你为什么能找到啊?”
“我有这个啊。”他从外套内部的拿出一个金色的御守,那个金色的御守被他炫耀似的在沈笙面前晃了一圈:“夫人给我的哦。”
沈笙很想对此表现不屑,但是眼神就是一直盯着那个金色的御守。
她鼓了鼓腮帮子,起身拿起工具朝房内走去。
这把破刀爱怎么样怎么样啦她才不要和他聊天!
……
髭切每天都会来。
几乎是沈笙起床的时候,就能看到对方站在院子门口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每次来也不会做什么,不会说奇奇怪怪的话,几乎就是沈笙问什么他说什么。
也没带过一些东西给她,用他的话来说,那些东西会暴露她和沈夫人的位置,也会被沈夫人发现他来过。
“母亲不许你来么?”沈笙这样问过。
当时髭切的表情有些难以言喻,他伸出手想要捏了沈笙还没褪去婴儿肥的脸,但又想起什么缩了回来:“夫人为了保护你,可伤我的心了。”
如果当天沈夫人会回来,他就不会来。
沈笙蹲在阳台上看着不断出水的水龙头,眼神无意识的朝院外髭切平时站着的地方扫了一下。
“阿笙。”
“啊?”沈笙猛地回头,自家母亲正在后面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沈夫人走过来将她面前还在出水的水龙头拧掉:“阿笙在发呆,真难得。”
沈笙低头看着从水壶里溢出来的水,低着头:“对不起。”
“没什么需要道歉的。阿笙心情不好么?”
“也不是。太阳有些大,晒得有些晕……”
沈夫人看了眼屋外,太阳高挂在天空,将周边的白云驱散,只露出天空原本的蓝色。沈夫人连忙将沈笙赶会屋内,拿过桌面上的大茶壶倒了杯凉茶给沈笙:“来。”
沈笙低头看着那份黑不拉几的液体,颤抖的手接过那杯凉茶,放在唇边踌躇了半天也只是小幅度的抬了下被子,抿了一口。
沈夫人看着自家女儿强壮镇定的脸,将抓在手上的大茶壶放在了沈笙面前:“给。喝完记得去冰箱里拿陈皮和话梅。”
沈笙点了点头,看着在门口穿鞋的沈夫人:“又要走了么?”
沈夫人点头:“是的,啊对了学校已经确定下来了,阿笙新学期要住校了,能适应么?”
沈笙点头:“没问题的。”
"那我走啦。"
“嗯,路上小心。”
她看着看着自家母亲开着车离开,正打算回屋内,就听到身后有风声;等她转过身,正看到了白衣的男子站在篱笆上。
宛如白鹤。
不是髭切。
站在篱笆上的白衣男子视线落在她身上,周身的肃杀之气消失,他换上笑脸,对着沈笙打了个招呼:“哟。”
沈笙看着他,犹豫了下:“您好。您是谁?”
白发男子盯着她看了会:“我叫鹤丸国永,原本正在进行远征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这里了。”
鹤丸国永?
沈笙的注意力被这个名字吸过去,她看着眼前白发金瞳一身白衣的男子一脸疑惑。
髭切老丈人?
母亲当做父亲的男人?
她姥爷?
“怎么了么?”似乎是她的情绪泄露的太明显,轻而易举的就被对方察觉到了。
沈笙摇了摇头,指了指髭切返回时走的那条屋外的路:“虽然不知道您是怎么过来的,但是这条路,应该能走到你想去的地方。”
鹤丸国永盯着她看了会,朝她道了声谢。
……
“然后呢?”
“然后就让他走了啊。”
沈笙弯腰把花旁边的杂草拔起说道:“我总不能唱着我家大门常打开把他请进来吧。我没和鹤丸先生接触过我不知道他会来到这里是无意还是有意。总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比较好。”
髭切听着她的话,说:“是无意的。”
“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本丸的御守不够,我就把我的御守给他了。”
沈笙听着他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转过头盯着他看了会试图从对方脸色找到一些说谎的蛛丝马迹,但是对方就是那副平淡的笑脸。
“老丈人和女婿的感情不是不好么。”
“也没什么不好啊。”髭切说道:“虽然鹤丸殿平日里老是看我不顺眼但还是分得清的。”
沈笙听着这话‘哦’了一声,继续拔着杂草。
髭切干脆蹲下身问:“阿笙好像很好奇本丸的事情,想成为审神者?”
沈笙摇了摇头:“只是那是母亲长大的地方所以我有些好奇而已。”
“好奇小时候的夫人么?”
沈笙愣,点了点头。
髭切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托着腮笑着问:“想听么?”
意料之中的,女孩表情别扭的点了点头。
“夫人是在战场被捡回来这个阿笙知道么?”
沈笙点了点头:“知道的。”
“那我继续说了。”
沈笙点头继续听着。
“夫人那个时候因为灵力等级高且灵力充沛,正好政府也缺人手,只有五岁的沈夫人就成了审神者。因为考虑到夫人那个时候才五岁,初始刀边选择了歌仙先生。初锻刀是鹤丸先生。”
“所以鹤丸先生才是我姥爷么?”
"可能?"
“那歌仙先生为什么不算?”
髭切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歌仙先生要管的事情太多了,鹤丸先生比较闲。”
“……”
沈笙对这个回答不知道该做什么评论,她继续低头给小花松土。
“还要听么?”
沈笙点头。
“我是被夫人从捡非违使那里带回来的,夫人那个时候,已经十多岁了吧,是少年期。”
他说着,想起了什么:“我觉得夫人穿狩衣的时候没有穿述职装的时候好看。”
沈笙白了他一眼,没有阻止他要说的话。
“其实一切都这么过着还好,只是夫人成年礼的时候,椎名家过来了。他们说夫人是椎名家的人。很荒谬是不是?”
但是对方拿出了所有的证据,而且政府也默认了。
“椎名家?”
“夫人没和你说过么?椎名家,每年给时间政府提供大量审神者的阴阳师家族。”
“没说过。”沈笙答道,紧接着又问:“母亲偷跑出来和他们有关么?”
“有哦。”
沈笙放下手中的铁锹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夫人没告诉你这件事的话,就有她的考虑。所以我也不会说的。”
“……”沈笙听着这句话,转过身去不在看髭切她沉默的坐着手中的事情,仿佛一旁的髭切不存在。
“阿笙?”
他看着小女孩没反应,又喊了一声:“阿笙,不开心了?”
“没。”
髭切也不顾篱笆外的泥土,直接坐了下来。
“女孩子说自己没有不开心的时候估计就生气了。”
沈笙觉得他很有前途,她干脆放下手中的铁锹和髭切一起坐在地上:“我不太开心。”
“既然已经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我,就不要只说一半吊我胃口了。您也好,母亲也好,这样会让我感到很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