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至于在不死民的概念里,有没有“轮不到他们操心的事”,那就待议了……
但这不妨碍智磕碜别人一下,他把腿继续追小秃,丢下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砸得那长老气冲头顶。
旁边有人看那长老一脸气疯了的模样,低低地笑了出来。说起来,祭司传承这种事,的确是相当隐秘的,秘传秘授,绝不旁落,最初有建女子国的打算时,就有人苦恼过这事儿。
结果老头儿智当时正在营地周围晃来晃去,夏公主讨论事情也不避着,被他听了一耳朵,撇撇嘴:“我当是什么事儿呢,这也值得愁?”
老头儿一辈子别的不多,经历过的事儿挺多的,其中便包括,在自己国家做了老久的祭司,又做了老久的长老,因为总爱东奔西跑,不死民想走程序时总找不到他的人,才愤而让他退休……
不死国人好奇心重,在走南闯北的过程中,老头儿见了无数奇奇怪怪的国家,又很不要脸地想法子偷偷观摩了不少祭司教弟子的过程……
总之,这世上,大概很难找出比老头儿智还了解祭司传承的人了。
理直气壮地训了两句那少见多怪的“老小子”,结果就是一个没追上,小秃啾啾啾地叫着,像一颗小炮弹一样跳了起来,还扑棱扑棱地拿小翅膀助跳,一头撞进了刚刚结束仪式的瑶瑶怀中。
对于女子国的大恩人一行,羽衣军都抱了最大的善意,见到老头儿直跺脚,瑶瑶公主有些懵的模样,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瑶瑶小心地看看小秃,小秃一双眯眯眼有点小猥琐,挺着毛茸茸的小胸脯不知瞎得意个什么劲儿,嫩黄色的小嘴一刻不停地啾啾叫,两条小细腿也在一刻不停地蹦跶。
瑶瑶公主怕它掉下去摔坏,两只小手兜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求助地看向智老。
正打算以暴力镇压不听话小秃毛鸡的智却有些讶然地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天上。
只见那逐渐淡去正要消隐无踪的白光,又一次强了起来。而且随着小秃那看似散发噪音实则颇有规律的啾啾声,逐渐地晕出了一圈又一圈五彩的光晕来。这次的光只罩住了夏公主和瑶公主两人,再加上一只啾啾叫的小秃。
所有人都发现,夏公主和瑶公主好像变得有些不同了,她们的气势明显地增强了不少——这是一种快速增强的灵力带来的气场变化。
而最耀眼的光芒,则聚集在了小秃身上。略嫌吵闹和尖锐的叫声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婉转起来,圆润好听,如同一支古朴的歌曲,随着歌声的起落,五彩的光芒也跟着闪烁不定,仿佛在它身上跳舞一般,一开始大家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后来竟是完全无法直视了。
等叫声停下,光芒散去,瑶瑶怀中抱着的小秃已经大了一圈,更大的变化是那一身黑白花的毛,此时竟然变成了像火一样的红色,其中夹杂着几处黑色的花纹,隐隐成字。连原本光秃秃的屁屁上,这会儿也长出了一小簇硬硬短短的毛。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冲着小秃露出了敬畏之色。在他们的概念中,只有神鸟才会有如此不凡的蜕变。
小秃坦然接受所有崇拜的目光,洋洋得意地拍了拍大了不少的翅膀,狭长的眼睛看向若有所思的老头儿。眼神中带着一点点小期待,似乎在说:愚蠢的人类,还不赶紧给本神鸟跪下说话!
结果老头儿激动地扑过来一把从瑶瑶手中接过它——这一接极有技巧,既不冲撞小姑娘,又牢牢地把小秃拽在了手中,一脸生无可恋:“完了完了,等见到肖小子他们,他一定会怀疑我把小秃弄丢了——或者吃掉了,还找一只红毛山鸡编一个弥天大谎谎称小秃变身了!”
小秃:“……”
“老爷子……”夏公主和瑶公主吓了一跳,看老头儿一脸受打击的样儿,正要说话,就见老头儿失魂落魄地转身就走。
等到了无人处,老头儿一改如丧考妣的模样,两眼放光地瞪着不停扑棱翅膀的小秃:“哎呀呀,真是小看你了嘿,借灵,在灵气如此稀薄的时候还能借到天地之气……嘿嘿嘿嘿,从实招来,你到底是什么鸟儿?不配合的话,小心我把你一点点拆开了研究!”
小秃的眯眯眼惊恐地瞪得老大,小爪子不停地蹬啊蹬,内心是绝望的:这都什么人啊……
两名倒霉被扣的长老亲眼见到了女子国成立仪式上的奇迹,内心是崩溃的。他们找机会单独偷偷接近了羽衣军中的一些男性,煽动他们:“明明包括了不少男子,却起名叫女子国,难道你们咽得下这口气吗?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自此以后要给所有的娘们儿让道,低她们一等?”
“你们在想什么啊?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爱玩谁比谁高一等的把戏?”大部分人不理他们,有几个看白痴一样地看了二人一眼,受不了地说。
“呵,这可不是爱不爱的问题,而是有人的地方,必然会有这种事。嘿,听听这名儿,摆明了以后都是女人说了算,男人得憋着呢!”
“事实上,这个国名,还真是我们几队男人的主意。”其中一人说。
正准备继续煽风点火的两个长老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女子国……既然你们如此抗拒,难道不觉得,丈夫国也是同样的么?在我们原本的国家,女人是一只宠物,一件漂亮或好用的陶器,一张或几张厚厚的皮褥子,一个任劳任怨的仆从……却从来不是一个能站直身体的人。我们也有母亲和女儿,我们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家人,受到这样的待遇……不,不要说自己做到了就好,我们受不了她们连偶尔到外头走动一下,还要小心翼翼地为男人让道,受了欺负也不敢吭声。她们生活在所有人毒辣而挑剔的目光和唇舌攻击中,变得越来越卑微,越来越透明,然后被人理直气壮地指着脊梁骨:‘看,她们就是这样不上台面的蠢东西!’”
“起名女子国,其实是想让所有人知道,女人,也是可以像夏公主和羽衣军中的娘子军一样,大放光芒的。”
“丈夫国把她们看做威胁。而我们……把她们看做骄傲,和指引。”
“她们比大部分的人都优秀。”
第123章 北山一战
上千只灭蒙鸟同时飞往一个方向, 像一朵巨大而低垂的云。
巫相坐在为首最大的一只灭蒙鸟上, 眼中闪着急切的光, 连带着手脚都有些微微发抖, 恨不能驱动灭蒙鸟追得快一点, 再快一点。他的身体如同一块耗尽了灵气的石头, 布满了裂隙,随时可能碎为齑粉。所有外力强行输入的灵力都不管用, 唯有重塑身体,才能获得新生。
旁边的鸟背上, 沉默地坐着那几个巫彭派来的黑衣人。他们既是他的助力, 也会是监督他的人——他知道巫彭不放心他,正如他也不放心巫彭一样。
但那又如何呢?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便可以小心翼翼地合作。
“大人,按您的意思, 这九尾狐天生擅长操纵风,来去无踪,又擅长改变相貌, 现在我们只是暂时缩小了范围,但待到赶过去, 对方会不会早已不知跑去何处了?”有心腹提出了担忧。
巫相嗤笑了一声。属下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只说明一个问题——他们还不够狠。
当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 才会发现, 很多所谓的“下限”是不存在的。你永远想象不到, 自己下一瞬会做出多么丧心病狂的事。
看着手下有些忐忑的眼神, 巫相慢慢地说:“我们不是有法子将它引出来一次了么?再以相同的法子就是了,或者——下手还可以再狠一点,让他甚至没时间四处逃窜。”
他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周围几只灭蒙鸟上的人都听到了。有人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气氛有点沉默。
巫师们会用咒,会用毒,也不惧杀人,但如此大规模地传播煞气,却着实有些让他们不寒而栗。有的人是真情实感地不舒服,有些人则在担心,回去后会不会受到重责——虽然他们的顶头上司是巫相,但做下这般伤天害理之事,恐怕在外界的压力下,为了平众怒,他们也会被当做卒子弃掉。
但没有人敢反驳,巫相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尤其是近些日子,谁也保不准何时会触了他的霉头。
于是,巫相沉浸在对死亡的恐惧对活下去的渴望中,一叶障目,完全没有意识到,以巫彭的本事,一旦得手,想要抹干净自己的存在,完全轻而易举。
百来只灭蒙鸟离开队伍,四下分散开来。不一会儿,一点点黑气又顺着灭蒙鸟飞过的轨迹一点点扩散开来。这回不止随风飘荡的一点,大大小小的河流中也被投入了一团团黑色的浓雾,顺着水流如墨一般扩散开来,这一点黑气仿佛源源不竭,要不了多久,整条河流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色,仿佛用淡墨涂了一层。与清新的墨香不同,这黑色带着淡淡腥臭味,不一会儿,水中大大小小的鱼儿都翻起了白色的肚皮。
水中的妖兽忙不迭地往岸上跑,连向来强横的何罗鱼都扛不住了,汪汪狂叫着爬上陡峭的悬崖。
巫相直愣愣的目光瞪着底下如同遇到了最可怕生物的妖兽们,牵了牵嘴角,扯出了一抹有些僵硬的笑。
整个北山有一种奇异的热闹和寂静。本该安静的动物们在疯跑,本该正常发出的声音悄无声息,连虫鸣都听不到一声。方才那阵带着钟山玉灵气的狂风没有再次出现,但巫相并不着急,他知道,当森林混乱到一定程度,那九尾狐一定会沉不住气。
心软过一次的人,一定会再软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再也没有机会心软。
多么可悲又愚蠢。巫相心不在焉地想。他的思维已经完全被钟山玉占据了,至于诸如悲悯啊慈悲啊苍生啊之类的词,容他获得永生之后,再看心情想一想吧。
果然,等到黑迹从点连成片,再一点点扩大时,悄无声息的山林中传来了一阵波动,紧接着,熟悉的风团和灵光出现,风团化为千万缕带着五彩光斑的清风,拂过林间的每一片叶子,吹散每一丝不祥的黑烟。更多的光团则被送入了河流中,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流动的水如同人体内的血脉,已将煞气带到了老远的地方,为了确保清理干净,那九尾狐得持续一段时间,以观后效。
巫相无声地做了个动作。讯号立刻传了下去,更多浓郁的“墨点”被倾入了河流中。
灵气的波动立刻又剧烈了一些。五彩灵光放出的地方,已清晰可见。
巫相满意地拍了拍灭蒙鸟的脖子,冰凉的感觉透过厚厚的鸟羽传到鸟身上,灭蒙鸟打了个哆嗦,他好不惊讶:“乖孩子,往那边去。”
其实不用他说,这灵气对活物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所有的灭蒙鸟早就蠢蠢欲动,一得命令,更是争先恐后地向那头挤。
巫相想了想,又想出来一个双保险的法子:“分两队人,将周围的山全围上,里头一个封灵阵,外头……一个焚风咒。”
这布置实在是相当毒辣。
封灵阵,顾名思义,是将灵气封住。这一来,所有的妖力也好,神血能力也罢,与灵气相关的任何招式,再无用武之地。
而焚风咒,却是一个不常听到的词。事实上,也可以按照字面意思理解。焚风,让风燃烧起来,而用在生灵身上,就是让天生亲近风的人燃烧起来。
巫咸国有一套完整而发达的诅咒体系,大部分都是付出多大代价,获得多大成效,却出过一个巫者,将五行生克之法用在咒术上,令反噬在五行生克中自行化去,完全不会伤及施咒者本身。
这焚风咒便是其一,一旦触动,那天生风属性的九尾狐,怕是会被烧得连妖丹都碎成一摊粉末。
虽然九尾狐的妖丹难得,但在稀世珍宝钟山玉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巫相周密地计划着:这一阵一咒布下都需要一定时间,他们可以先气势汹汹地冲过去,将那势单力孤的九尾狐——或者还有他那巨兽同伙——死死围住,然后某一瞬间,阵法一启,刚还在奋力抵抗的妖兽一定会惊慌失措,无心恋战之下只想逃跑。而他们,就可以假装慌乱之下露出几个破绽,被那九尾狐跑出去。
当它慌不择路地一脚踩到焚风咒的界线——很可惜,如此好用的诅咒却有条件限制,不能将圈内所有符合条件的生灵全部焚毁,而是必须碰到边缘无形的界线才能触动……轰地一声,一团美丽的火焰冲天而起,燃烧殆尽后,就只剩下了一块流光溢彩的钟山玉。
这时,那带着灵光的风团倏然消失了。灭蒙鸟不甘地啼鸣了一声,巨大的翅膀挥动间带着更多的急切。
巫相看着山间飞速窜逃的时隐时现的一个小白点,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面上却状似怜悯地摇摇头:“晚了。”
近千只灭蒙鸟同时加速,有的一门心思冲向那小白点,有的四面包抄,避免那九尾狐突然改变方向。就在第一只灭蒙鸟又长又锋利的喙即将叼到那白影身上,无数的黑袍巫师在鸟背上严阵以待,只等风向适合时便撒下足够迷倒一群最凶狠妖兽的麻药时,树林中突然燃起了一丛又一丛的火。
所有人都盯着白影周围有没有那一直陪着它的大妖兽,完全没人提防会出现一群妖兽。只见那茂盛森林中飞快窜逃的白影一回头,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竟是一头雪白的带着翅膀的小马驹,额前有一支小巧玲珑的角,冲着他们愤怒地咆哮了一声:“唏律律——”
随着这声音,它口鼻中同时喷出了一道火焰,虽然不大,绝正正好喷了为首一只灭蒙鸟一脸。这仿佛是一个信号,上百只他们遭遇过一次的长着翅膀脾气不好的白马——灌疏从林子里窜了出来,不知它们之前是如何藏身在林中的,竟是一点白色都没露出来。
“唏律律”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丛丛的火苗毫无预兆地喷了出来,冲得最快擦得最低的一批灭蒙鸟几乎都中了招,羽毛带了或轻或重的焦痕。它们飞得密集,几乎翅膀挨着翅膀,一起火拼命向上抬身体,与后来的灭蒙鸟撞在一起,立刻又烧成了一片。
灭蒙鸟是黑袍巫师们最重要的坐骑,而且养了多年,也大多是当伙伴养的,一急之下有大巫开始拼命扑火,原本的撒药计划便自然而然地搁浅了。
巫相厉声喝道:“立刻升起,保持队型……蠢货!快给我向上!”
等到人七零八落地向上飞起,巫相看着那些可恶的飞马洋洋得意扭头甩尾仿佛庆功的模样,觉得实在碍眼急了。有心给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一点教训,却听远处传来了几声类似狐狸的叫唤,一惊之下冲着完全相反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看到,声音也再没响起,然而细细地感受一下,却能感觉到那边风的流动有些不对劲。
就是九尾狐最擅长的操纵风的能力!
巫相一急,现在一阵一咒都还没成形,若是为了教训灌疏而放跑了九尾狐,那可没处哭去!当即大局为重:“撤——”
大部分巫师感知力没有这么强,一头雾水地跟着巫相跑,灭蒙鸟身躯庞大,全队转身并没有那么灵活,巫相不等整合完毕,便带着先锋直冲过去。灌疏眼看落单了不少灭蒙鸟,竟然又是冲过去喷了一通火,这回嚣张多了,挥动雪白的翅膀飞了起来,不仅吐火,还试图用额头上的角去顶那些灭蒙鸟。
黑袍巫师们叫苦连天,落后的这些本就是能力弱些的,不胜其扰,却又不敢太过纠缠,憋屈得要命。
而巫相那边,再一次遇到了麻烦。
无数大大小小的鸟儿拍着翅膀冲了出来,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大,此起彼伏,让巫师们几乎想要捂住耳朵。巫相一眼看到冲在最前头的毛色特别有干扰性的奇余鸟,大吼一声:“撒网——”
他就不信了,这些毫无战斗力的小鸟还真能如此嚣张。
一张张网布开,以特殊的投掷工具撒向密密麻麻的鸟群。这网是为了配合巫师们乘着灭蒙鸟取物而制的,结实无比,再多的东西装在里头也坏不了,更别提往一兜的小鸟儿了。
巫相此时还没有想到其他,只以为九尾狐在故弄玄虚,特意将他们往其他妖兽栖居的地方引。这点麻烦完全在他意料之内,可以接受。
等到无数的风灵力在周遭积聚,大风忽起时,巫相终于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了,看一眼边缘呼呼而动的网,头脑中灵光一闪:“收网,快,来不及收的就立刻弃网——”
然而晚了一点。
风速陡然加快,几乎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呼啦一下将抛出去的网倒吹了回来,瞬间罩在了后撤不及的巫师们身上。大风中有什么狗一样的动物从林间跳起——这一跳竟有几棵树那么高,直接与灭蒙鸟差不多的位置了,它们全都长了一张滑稽的人脸,两条前腿也如人臂,手中抱着大大小小的石头,龇了龇牙,然后呼啦啦将无数的石头砸向了黑袍巫师们。
更可怕的是它们手上砸完了,树林里还不断地有石头跑上来,它们漂浮在半空,轻轻松松地接住,然后又飞快地掷了出去。
等到后头的人赶上来,前面被网反兜住的人已经死的死伤的伤,看起来惨不忍睹了。
混乱中有什么声音响了几声,很像人吹树叶的声音,然后所有投掷石块的人面狗,和趁乱扑腾着抓人啄人的鸟群倏然撤退,竟是完全没有恋战的。
“刚刚那人面狗是山辉,见则天下大风的山辉……我们之前感觉到的风灵力,好像是它们散出的……”一人讷讷道。
巫相的头发被鸟儿撕了好几团,脸上还多了几道血痕,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他似乎想要发作,又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脾气,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平缓下来,一挥手:“莫乱了阵脚,那狡猾的狐狸就在附近,它逃不了。”
一群巫师闲来无事都是爱搭个阵法摆弄个药物的人,奈何这次地利不占丝毫优势,又是长途跋涉而来,在莽莽群山中寻找一只可大可小可变化模样的狐狸,都有种力不从心之感。休整一番,再次升得高了一些,再次布煞,定位,然后冲了出去。
然后,他们遇到了体魄如野牛,头顶有四支如长刀般利角的诸怀,赤身人面马足会吃人的窫窳,一群大喊大叫一副要拼命架势的水马……
巫相终于闹明白自己失策在了什么地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这本该产自南方的九尾狐有这么大的本事,竟隐隐有能领导北山所有妖兽的架势。
按理说,妖兽这么重视地盘的生物,不该臣服和听从外来妖兽才对啊……现在想想做过的九尾狐被整个森林的妖兽排斥而驱逐出来的情形,简直有些可笑。
“大人,这……?”底下人看着巫相越来越阴沉的神色,心里越来越忐忑。